第26章 唯一的出路
身刻阵法而活下来的人，已经是罕见，而林缺身负九十九阵法，成了一个活着的阵法之躯，在九州之内，都是无法理解的存在。
所以冬葵看林缺是看怪物的眼神，一个阵法已经会要人命了，他身上竟然有九十九个而不死。
林缺听完，陷入了迷茫与惊愕，他明白了自己失踪五年的秘密，当年被拐走，是被一个疯子抓去尝试活人实验，以众多人死亡的残忍代价，他成了成功的幸存者。
“冬葵，给他拿些大补的药丸。”
“馆主，我买不起啊。”
药材已经很贵了，馆主亲自炼制的丹药，只会更贵，林缺有心拒绝，云漓却一改不近人情的态度。
“我准你按月偿还，若是周转不开银两，推迟几个月，我也应允。”
“条件呢。”
“你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奇异，我要随时知晓，供我研究。”
林缺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千金馆是京城名医中的异类，祖上专门研究尸体，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云漓，反倒比别处更放心。
“那我以后还会继续体衰吗。”
“今日彻底知晓了你的病根，我自有良方。”
云漓给的不是药方，而是阵法之道理。
普通符纸或者就地结阵，因为承载脆弱，使用一次便没了，所以阵法原本是不值钱的，但阵法刻在人体上，以骨血承载，身体越强，阵法会越强，如此一来，阵法便是人身体的一部分了，永远无法剥离。
以此道理去想，林缺承受九十九阵而不死，定是他体质特殊，能撑得住。他只需让身体强壮，便可抵御阵法的吸取。
“我如今体虚瘦弱，稍微走些远路都会气喘，怎么强身健体。”
“刚刚金针问诊的时候，我已疏通了你的经脉，助你恢复。”
“疏通经脉？”
“你失踪的五年里，被封了神识，始终处于昏迷，身体因此长眠，经脉气海近乎死人，使你的身体退化，我帮你重新恢复活人状态，你现在感受一番，是否觉得四肢灵活畅快。”
林缺动了动胳膊，的确舒展多了，平日体虚，总觉得身体在负重前行，手脚使不出力气，“被封了神识，会长眠不醒，所以那些年我没有记忆。”
“换做往日，金针问诊是要一锭金子的诊费，你身体特殊，我颇有兴趣，这锭金子就免了。”
“多谢云馆主，以后的药费，我一定按月偿还。”林缺想起了前日在花亭落水的事，如实说道：“我……前日被一个姑娘打了一拳，就在脸上，当时为什么没有发现阵法。”
云漓思考了片刻，卷起手指，如玩笑一般弹了林缺的脑门，“因为那姑娘打的太轻了，阵法已经是你血肉的一部分，我猜会随你的意志而触阵，若是力道太轻，你心里知道无碍，便不会触阵保护自己。”
看不见，摸不着，阵法成了自身的骨与肉，会随之条件反射？
林缺觉得不可思议，“这么说，阵法是活的？属于我意志的一部分？”
“你活着，阵法当然活着。不过我也只是猜测，在你之前，这世间根本没有活着的阵法之躯，也无从参考，是真是假，要看你以后的日子来检验。”
两人正说着，林恒风风火火的赶来了，他以为儿子来医馆是受了什么伤，满脸的焦急，跑到花亭之后，看到林缺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爹，我没受伤。”
“没事就好，饿了吗，我回来的路上，特意买了一只烧鸡。”
一听能开荤了，林缺连忙接过吃的，打开一看，外焦里嫩的味道扑面而来，他顿时流了口水，抬手给他爹竖起大拇指，果然男人最懂男人，哪个男人能拒绝烧鸡呢。
“林缺，去屋里吃吧，我让冬葵再给你添两道小菜。”
云漓支走了林缺，留下了林恒说话。
阵法之躯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林恒先是惊讶，听到儿子被拐的真相之后，他又沉默了。
一阵凉风吹过，吹走了老父亲的一声叹气。
云漓送上一杯茶，“我知道你身为父亲的心情，能承受九十九阵法，林缺在这五年里，身体一定受了许多折磨，好在他并不记得，既然不记得，就没有痛苦。”
“以人命做研究，如此残忍，只有酆都之人做得出来。”
“麟王叛乱之后，酆都妖邪在中原四处生事，很多事情，京城都未必知道。”
“朝廷的手，管不到那么远了。”林恒只是一介巡城卫，管不了天下大事，他只想家人健康，“云馆主，我儿子的身体，该如何恢复。”
“我正要和你说起此事，我曾在古籍中看到过活人刻阵法的记载，内容不多，但留下了一些有用的话，那书上说，阵法也许并非是吸取人之灵气，而是人的灵气在供养阵法，你明白这话的意思吗。”
林恒稍作思考，微微睁大了眼睛，“供养得越强，阵法越强。”
“正是如此，若只是吸取灵气维持存在，那阵法不过是一成不变，但供养则不同，就好比修行武道的武夫，练得越久，力气越大。”
“武道……你是想让我儿子习武。”
术法是借天地灵气，运五行之力，武道是纳天地灵气，养自身筋骨。林缺身负阵法，必须习武聚气于自身，才能供养阵法，而强筋健骨之后，阵法会随之更强，可谓一举两得。
云漓隐隐觉得，阵法之躯的唯一出路，可能只有武道。
而这个古人无法见证的活人阵法，她也许有机会亲自找到答案。
这道理，林恒也懂了，“习武是件苦事，儿子现在身体虚弱，不知该如何开始。”
“话我说清楚了，习武之事，你要自己想办法了。”
“林恒谢过云馆主大恩。”
“不必言谢了，林家付银子的时候痛快一点，我会更高兴。”
林恒尴尬的笑了笑，拱手要告辞，云漓叫住了他，“还有一事要提醒你，今日林缺以阵法震断了别人的手臂，此事很快会被人知晓，会有很多人找上林家，阵法之躯瞒不住的，你要谨慎处理。”
“了然。”
此时天边已经日落，斜阳照进医馆，桌上散落着鸡骨头，门口是林缺和冬葵各自拿着鸡腿，吃得正香，时而传来两人咯咯的笑声。
“鸡腿是留给静儿的，你偏要抢走。”
“哼，你问诊不付钱，鸡腿抵债了。”冬葵舔着手指，称赞市井小吃果然不凡，她不常去外城，好奇那里到底藏了多少好吃的。
“这叫酒香不怕巷子深，民间美食都是宝，以后每次来拿药，我都给你带一点吃的，你帮我免去一些费用如何。”
“我帮你问问馆主。”
“那位……明月姑娘，我还有机会见到吗。”
冬葵挑眉一笑，“看上明月了？”
“上次有误会，我想和她当面道歉。”
打胎的误会，林缺解释过了，冬葵听懂了来龙去脉，“你竟然把那两人的丑事当众讲出来了，市井小民的嘴巴可不留德，会添油加醋的传出去。”
“又不是我的错，他非要上门找我，我看卢公子很快会在京城出名了。”
冬葵看向了林缺，眨着眼睛笑了一下，这傻小子真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事吗？
这件事，的确在街头巷尾热闹了，但出名的人不是卢文敬，卢家公子的尊贵身份只是这件事的垫脚石。
一个失踪五年被寻回的孩子，身负神威，竟震断了卢公子的胳膊，关于林缺的奇事悄然流传出去。
天黑之后，在林家父子没有回来的时候，林家院子的门被敲响了。
所以冬葵看林缺是看怪物的眼神，一个阵法已经会要人命了，他身上竟然有九十九个而不死。
林缺听完，陷入了迷茫与惊愕，他明白了自己失踪五年的秘密，当年被拐走，是被一个疯子抓去尝试活人实验，以众多人死亡的残忍代价，他成了成功的幸存者。
“冬葵，给他拿些大补的药丸。”
“馆主，我买不起啊。”
药材已经很贵了，馆主亲自炼制的丹药，只会更贵，林缺有心拒绝，云漓却一改不近人情的态度。
“我准你按月偿还，若是周转不开银两，推迟几个月，我也应允。”
“条件呢。”
“你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奇异，我要随时知晓，供我研究。”
林缺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千金馆是京城名医中的异类，祖上专门研究尸体，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云漓，反倒比别处更放心。
“那我以后还会继续体衰吗。”
“今日彻底知晓了你的病根，我自有良方。”
云漓给的不是药方，而是阵法之道理。
普通符纸或者就地结阵，因为承载脆弱，使用一次便没了，所以阵法原本是不值钱的，但阵法刻在人体上，以骨血承载，身体越强，阵法会越强，如此一来，阵法便是人身体的一部分了，永远无法剥离。
以此道理去想，林缺承受九十九阵而不死，定是他体质特殊，能撑得住。他只需让身体强壮，便可抵御阵法的吸取。
“我如今体虚瘦弱，稍微走些远路都会气喘，怎么强身健体。”
“刚刚金针问诊的时候，我已疏通了你的经脉，助你恢复。”
“疏通经脉？”
“你失踪的五年里，被封了神识，始终处于昏迷，身体因此长眠，经脉气海近乎死人，使你的身体退化，我帮你重新恢复活人状态，你现在感受一番，是否觉得四肢灵活畅快。”
林缺动了动胳膊，的确舒展多了，平日体虚，总觉得身体在负重前行，手脚使不出力气，“被封了神识，会长眠不醒，所以那些年我没有记忆。”
“换做往日，金针问诊是要一锭金子的诊费，你身体特殊，我颇有兴趣，这锭金子就免了。”
“多谢云馆主，以后的药费，我一定按月偿还。”林缺想起了前日在花亭落水的事，如实说道：“我……前日被一个姑娘打了一拳，就在脸上，当时为什么没有发现阵法。”
云漓思考了片刻，卷起手指，如玩笑一般弹了林缺的脑门，“因为那姑娘打的太轻了，阵法已经是你血肉的一部分，我猜会随你的意志而触阵，若是力道太轻，你心里知道无碍，便不会触阵保护自己。”
看不见，摸不着，阵法成了自身的骨与肉，会随之条件反射？
林缺觉得不可思议，“这么说，阵法是活的？属于我意志的一部分？”
“你活着，阵法当然活着。不过我也只是猜测，在你之前，这世间根本没有活着的阵法之躯，也无从参考，是真是假，要看你以后的日子来检验。”
两人正说着，林恒风风火火的赶来了，他以为儿子来医馆是受了什么伤，满脸的焦急，跑到花亭之后，看到林缺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爹，我没受伤。”
“没事就好，饿了吗，我回来的路上，特意买了一只烧鸡。”
一听能开荤了，林缺连忙接过吃的，打开一看，外焦里嫩的味道扑面而来，他顿时流了口水，抬手给他爹竖起大拇指，果然男人最懂男人，哪个男人能拒绝烧鸡呢。
“林缺，去屋里吃吧，我让冬葵再给你添两道小菜。”
云漓支走了林缺，留下了林恒说话。
阵法之躯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林恒先是惊讶，听到儿子被拐的真相之后，他又沉默了。
一阵凉风吹过，吹走了老父亲的一声叹气。
云漓送上一杯茶，“我知道你身为父亲的心情，能承受九十九阵法，林缺在这五年里，身体一定受了许多折磨，好在他并不记得，既然不记得，就没有痛苦。”
“以人命做研究，如此残忍，只有酆都之人做得出来。”
“麟王叛乱之后，酆都妖邪在中原四处生事，很多事情，京城都未必知道。”
“朝廷的手，管不到那么远了。”林恒只是一介巡城卫，管不了天下大事，他只想家人健康，“云馆主，我儿子的身体，该如何恢复。”
“我正要和你说起此事，我曾在古籍中看到过活人刻阵法的记载，内容不多，但留下了一些有用的话，那书上说，阵法也许并非是吸取人之灵气，而是人的灵气在供养阵法，你明白这话的意思吗。”
林恒稍作思考，微微睁大了眼睛，“供养得越强，阵法越强。”
“正是如此，若只是吸取灵气维持存在，那阵法不过是一成不变，但供养则不同，就好比修行武道的武夫，练得越久，力气越大。”
“武道……你是想让我儿子习武。”
术法是借天地灵气，运五行之力，武道是纳天地灵气，养自身筋骨。林缺身负阵法，必须习武聚气于自身，才能供养阵法，而强筋健骨之后，阵法会随之更强，可谓一举两得。
云漓隐隐觉得，阵法之躯的唯一出路，可能只有武道。
而这个古人无法见证的活人阵法，她也许有机会亲自找到答案。
这道理，林恒也懂了，“习武是件苦事，儿子现在身体虚弱，不知该如何开始。”
“话我说清楚了，习武之事，你要自己想办法了。”
“林恒谢过云馆主大恩。”
“不必言谢了，林家付银子的时候痛快一点，我会更高兴。”
林恒尴尬的笑了笑，拱手要告辞，云漓叫住了他，“还有一事要提醒你，今日林缺以阵法震断了别人的手臂，此事很快会被人知晓，会有很多人找上林家，阵法之躯瞒不住的，你要谨慎处理。”
“了然。”
此时天边已经日落，斜阳照进医馆，桌上散落着鸡骨头，门口是林缺和冬葵各自拿着鸡腿，吃得正香，时而传来两人咯咯的笑声。
“鸡腿是留给静儿的，你偏要抢走。”
“哼，你问诊不付钱，鸡腿抵债了。”冬葵舔着手指，称赞市井小吃果然不凡，她不常去外城，好奇那里到底藏了多少好吃的。
“这叫酒香不怕巷子深，民间美食都是宝，以后每次来拿药，我都给你带一点吃的，你帮我免去一些费用如何。”
“我帮你问问馆主。”
“那位……明月姑娘，我还有机会见到吗。”
冬葵挑眉一笑，“看上明月了？”
“上次有误会，我想和她当面道歉。”
打胎的误会，林缺解释过了，冬葵听懂了来龙去脉，“你竟然把那两人的丑事当众讲出来了，市井小民的嘴巴可不留德，会添油加醋的传出去。”
“又不是我的错，他非要上门找我，我看卢公子很快会在京城出名了。”
冬葵看向了林缺，眨着眼睛笑了一下，这傻小子真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事吗？
这件事，的确在街头巷尾热闹了，但出名的人不是卢文敬，卢家公子的尊贵身份只是这件事的垫脚石。
一个失踪五年被寻回的孩子，身负神威，竟震断了卢公子的胳膊，关于林缺的奇事悄然流传出去。
天黑之后，在林家父子没有回来的时候，林家院子的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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