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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奇怪的和尚

    第二日,朱慈煊便只带着马宝、吴三省和沐忠亮三人,待到了寺庙门口,便独自一人前往庙拜访,那和尚仍是低头不语。

    第三日,朱慈煊在距离寺庙数百步处便让马宝等人止步;马宝等人自然不肯;朱慈煊笑道:“这寺庙周边安全得很,诸位放心便是。”

    马宝摇了摇头:“殿下,那和尚不简单。他是一个武功深厚之人,即使是末将,也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可能?”朱慈煊大吃一惊,但他知道马宝绝不会骗他,便信了他的话,笑道:“如此厉害人物,若是早早投靠清廷,如今至少也是总兵了,何必躲在这深山做了多年的和尚?他既然宁愿做和尚也不愿意投靠清廷,那便是心向大明之人,我们何必要提防他呢?”

    马宝和吴三省听了朱慈煊的分析,均是点了点头。但他们还想再劝,朱慈煊笑着发问:

    “马宝将军,这行军打仗遇到几成胜算才开打?”

    “若是三省兄弟,只怕要七成;若是末将,有五、六成就开打了。”

    “若是九成把握才开打呢?”

    “那便没什么仗好打了,”马宝笑了笑,挥手比划了,显而易见是‘一边倒屠杀’的意思。

    “小王这次独自前往,就算没有百分百把握,但九成九把握是有的;若这微末危险都害怕,那如何带领诸位将军征战天下?小王是天命之人,不达天命,断不会出事。”说着大踏步走向寺庙。

    马宝和吴三省见朱慈煊如此笃定,也无可奈何。

    朱慈煊独自一人踏入寺庙,向和尚合十行礼,那和尚抬起头,面无表情:“殿下好胆略,难道不怕贫僧拿了殿下去到满清邀功?”

    朱慈煊听他喊自己殿下,显然知悉自己身份,幸好他早已事先推测过这番场景,心惊之余,仍能笑道:

    “大师武艺高强,若是坏人,早跑到满清那儿建功立业去了,何必青灯古佛,常伴佛祖左右?”

    和尚哈哈大笑:“殿下来拜访贫僧,所谓何事?”

    “欲求真经。”

    “真经?殿下可真瞧得上贫僧,”和尚微微动容,叹了口气:“贫僧昔日对自己困境都无可奈何,这才被逼出家;哪有什么真经给殿下?”

    朱慈煊知道和尚所言非虚,不由一阵失望,寻思:“自己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居然把自己困局寄托在虚无缥缈的高人身上。”

    朝和尚合十道:“既如此,那弟子叨扰了。”

    说完,叹了口气,迈步走出古庙。

    尚未出门,听到和尚喊道:“殿下,可敢与贫僧一起去瞧瞧那最高峰的风景?”

    “自然愿意,”朱慈煊心中一动,转过身朝和尚合十道:“大师且待会儿,我去跟几位朋友说说。”

    和尚笑道:“殿下身份尊贵,是该要安排一下。”

    “大师误会了,不是安排,”朱慈煊笑着解释:“弟子只是知会他们一声,免得令他们担心。”

    和尚笑道:“殿下真是一副好心肠。”

    朱慈煊又问道:“大约需多少时辰?”

    和尚认真回答:“只怕许久,至少要过一夜。”

    “过夜便过夜?”朱慈煊笑道:“我让他们今日不用等我,明日再来接我。”

    和尚合十道:“好,好,好勇气。”

    朱慈煊离开寺庙,见到马宝和吴三省,道明了事情前因后果;马宝和吴三省自然不肯,朱慈煊深吸了口气,认真问道:“你们可知道,一个王朝经历二百余载而灭,又重新

    复兴的可能性有多大?”

    吴三省回答:“以前听殿下提过,似乎只有汉光武帝刘秀一人。”

    朱慈煊又问马宝:“马宝,你在磨盘山上去砍杀卓布泰,那时候,你有几成把握?”

    马宝苦笑几声:“不瞒殿下,末将连一成把握都没有。”

    “但是将军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将军有将军的指责,小王也有小王的指责;小王觉得这位大师能帮助小王解开一些

    心中的疑惑,可以帮助小王走得更远。若是小王连这个勇气都没有,岂不是辜负了两位将军的追随之心?贪生怕死的朱慈煊,不配拥有两位将军的拥戴。”

    吴三省还要再劝,马宝却道:“殿下说得有理。殿下有殿下应该走的艰难之路,殿下应当毫无畏惧;末将有末将走得路,末将也将无所畏惧。”

    “将军之言大善。”朱慈煊拍了拍吴三省肩膀,独自回到寺庙。

    刚踏进门,就被和尚一把拉住,“殿下,我们启程吧。”

    朱慈煊嗯了一声,随着和尚出发。走了百来步,朱慈煊就发现和尚走的路跟自己先前的不同,他料定和尚没有坏意,便在路上与和尚聊起了佛法之道。那和尚颇为精通佛法,对于佛教经典都是信手拈来,这令朱慈煊更加宽慰。

    走着走着,朱慈煊见和尚走得却是下山的路,不由疑惑起来:“大师我们登山,何必下山?”

    和尚也不回头,呵呵笑笑:“不退如何进?不下山,如何登得更高呀?”

    朱慈煊听着这话也颇为有道理,继续紧跟前行。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天色便暗了下来,和尚走了一块山坳之地,脱下身上袈裟铺在地上,合十道:“殿下,今晚便在此地留宿了。”

    朱慈煊长久被困,一直被人保护着,始终不得自由,这次突然一人行事,觉得颇为刺激,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走到袈裟上盘膝而坐,合十道:“多谢大师。”

    和尚合十回礼,然后开始拾树枝烧火,朱慈煊上前帮忙。他前世家境贫寒,长大后又参加过野营生活,这些苦差事做的并不少,熟能生巧,倒是帮了和尚许多忙。

    一会儿,火焰燃烧发出毕毕剥剥声,照耀在和尚脸上。和尚久经沧桑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殿下身份尊贵,却也能够过这种野外生活。”

    “什么尊贵身份,”朱慈煊苦笑几声:“如今天下在建奴手里,全天下的汉人都是他们的奴隶。我这份尊贵的身份也只能在西南边陲呆着,嘿嘿,若是西南没了,我只怕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当真连狗都不如。”

    朱慈煊说得是大实话,若不是自己在磨盘山扭转了乾坤,下场真得不如一只狗。

    “正是如此,”和尚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呆了一下。

    过了许久才道:“殿下走了那么多路,定然饿了,待贫僧为你打些野味。”

    “大师,这?”朱慈煊大吃一惊,毕竟是出家人,岂能去打野味?

    “杀生吗?”和尚笑了几声:“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佛在心中,至于杀不杀生,佛祖可管不了。”

    朱慈煊听了怔了怔,没有回应。

    和尚大笑起来:“殿下,你可知道如今普天下谁最信佛?”

    朱慈煊摇头。

    和尚脸色变得森然,冷笑道:“广东的尚可喜,还有北京城里的满清皇帝。”

    朱慈煊啊了一声,听和尚继续说道:“这两个人都是天下杀人最多的人,若是佛祖知晓,都应该让他们十八层地狱;可偏偏他们最是信佛,有事没事就给佛祖烧香火钱,也不晓得佛祖知道了,会不会对他们额外开恩。”

    朱慈煊断然道:“自然不会,佛祖老人家最是公道。”

    “我看未必,”和尚突然骂道:“佛祖老人家也要吃饭的,这两人烧了那么多香火钱。说不准在佛祖心里,他们便是最虔诚的弟子。”

    朱慈煊啊了一声,想起后世晋王之名鲜有人知,而尚可喜却是子孙兴旺,为他烧香盖庙,不由一阵惘然,默默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