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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松垮的木桶

    “是真的,是真的啊!”

    阿甲痛哭着大声回应,他也不愿意相信,可是这是千真万确的消息,是阳府的筑基修士告诉他的,从天阳城外传来的消息。

    “怎……怎么……”

    朗弈彻底瘫倒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这样,他的大脑一下子仿佛被抽空了一会儿,呆坐在椅子上。

    在一旁的四肢尽碎的黄吉福,嘴里含着血沫,挣扎着抬起头,兴高采烈地看着这一幕,看着朗弈这种失去至亲的表情,让他特别痛快。

    “活……活该!你们师徒两人都是恶心的修士,如今你师父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朗弈,你在天阳城作恶多端,迟早就要轮到你了!哈哈哈!”

    黄吉福大笑,吐出无数的血沫,虽然身上只有疼痛,可是他却无比畅快。

    “闭嘴!”

    朗弈大声一吼!他被黄吉福的话一刺激,直接一脚踢在了黄吉福脑袋上,黄吉福身首分离,头颅在空中滚了几圈,掉在了角落里。睁的巨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是……是谁杀的知道吗?”

    朗弈很慌张,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抓住阿甲的双臂,感觉阿甲是唯一的依靠。

    “是徐钦。”

    “徐钦……”

    朗弈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徐钦,当初那个打不过四个筑基修士的人,如今竟然可以把阳无劫杀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可是,他不相信也不可以了,他的神识里,地上的院子里,到处都是府里的丫鬟家丁在收拾行李,那些常在府邸巡逻的修士也都开始逃跑了。

    “阿……阿甲,我们快走,快走!”

    朗弈一想到日后的日子,万分惊恐,直接拉着阿甲走,可是阿甲却一动不动,眼神坚定,似乎下了要和阳老爷一同身死的决心。

    仓皇失措的朗弈看着阿甲的眼神,知道了阿甲的想法,他大声劝诫:

    “阿甲,你在这里死根本没用啊!你不想为师父报仇了吗?你死有什么用啊?!快跟我走,我们以后要找徐钦报仇啊!”

    “老爷……”

    阿甲的泪水簌簌落下,他真的想一同和阳老爷去死,可是朗弈的话让他一下子清醒,他的牙齿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痛苦地下定了决心,他对着老爷的房间方位,磕了三个头,跟着朗弈逃出了地下室。

    他阿甲,此生一定要为老爷报仇,老爷虽然从未收他为子,可是自今天开始,他阿甲就要视老爷为父!

    人去楼空的地下室一片寂静,只有倒在角落的黄吉福头颅,睁大的无神双眼,看着地下室铁门缝隙透出来的光线,那是他曾经向往的温暖。

    相比于此时的鸡飞狗跳,天阳城的外围徐钦战斗的地方已经聚集起了不少的修士,都围着徐钦和云水宗的弟子。

    毕竟这个位置离天阳城不算太远,天阳城内各方势力都有派人巡逻,不然朗弈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阳无劫身死的消息。

    凌霜玥带着云水宗的弟子,直接将徐钦三人围在里面,蒋咿咿拿出丹药喂进了徐钦的口中,和江少白一起拼命地给徐钦疗伤。

    至于孽神,早就隐匿虚空之中了。他一点也不担心徐钦的伤势,他看得出来,徐钦的恢复速度很快,只要不是致命伤,基本都不会死。

    “这是我云水宗的弟子,云水宗分内的事情,请诸位道友就此离开,否则若是有任何一位道友敢动手,我云水宗必定不死不休。”

    凌霜玥大声警告着四周的修士,她亲眼见证了徐钦将一个金丹修士斩杀的那一幕,凌霜玥对此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但是,这不是她凌霜玥要保徐钦的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你是云长老的弟子凌霜玥吧?”

    邬耒轲不知从何处出现,来到了凌霜玥的面前,面容慈祥。

    “敢问前辈是?”

    凌霜玥见到来人,急忙行礼,知道这又是一个金丹修士,而且看起来认识她师父。

    “老夫邬耒轲,云长老没有和你一同前来吗?”

    邬耒轲面容和善,不过眼里却一闪而过隐晦的光。

    “师尊在别处除雪,没有和我们一起。”

    凌霜玥毕恭毕敬,面对一个金丹修士,她不敢放肆,哪怕她是云水宗的弟子。

    “既然如此,老夫只要一物,把……”

    “哈哈哈哈,邬匹夫,这阳无劫刚一死,你消息就这么快,看样子你盯着阳无劫很久了吧?阳无劫不是你杀的,你也想要拿他的储物戒吗?”

    曹奎釜大笑,从远处而来,他直接打断了邬耒轲的话,并且把邬耒轲的龌蹉心思全部说出。

    “曹奎釜,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不也是为了阳无劫的储物戒来的!”

    邬耒轲毫不留情地讽刺,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到了这里,结果还是没有捷足先登。

    “哼,我至少不会白要!”

    曹奎釜走到凌霜玥的面前,豪气说道:

    “凌霜玥,只要你把阳无劫的储物戒交出来,我保证你们云水宗的弟子可以安全回到云水宗,毫发无伤!”

    凌霜玥看了看曹奎釜,她本以为曹奎釜是来出手相助的,没想到也是这般恶心的人。

    就不说储物戒不是她的,就算是她的,她也不可能给这种恶心的人。

    “你们两人太过分了吧?”

    忽然,一个中年妇女也来到了此处,直接就批判了恬不知耻的曹奎釜和邬耒轲两人,

    “雁初兰,莫非你也想分一杯羹?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三人可以平分阳无劫的储物戒。”

    邬耒轲见金丹五阶的雁初兰也来了,只能提出如此建议,毕竟,雁初兰的修为高于他。这面子必须要给。

    “我对不劳而获的东西没兴趣。”

    雁初兰摇摇头,眼神穿过云水宗弟子围成的圈,看向了中心昏迷的徐钦,她收到消息的时候,只是很好奇,一个把金丹境界修士打败的筑基圆满的修士长什么样,只是出于纯粹的好奇,她才过来的。

    “哼,你这骚婆娘,我还以为你是来分东西的,没想到是看上了人。”

    曹奎釜冷笑,毫不留情地取笑雁初兰。

    “曹奎釜,如果你不想哪一天死在天阳城外的话,最好接下来给我闭嘴!”

    雁初兰眼神一冷,瞪了曹奎釜一眼,曹奎釜直接就偃旗息鼓了,面对金丹五阶的雁初兰,曹奎釜只是不小心逞了一时口舌之快。

    凌霜玥在一旁就仿佛任人摆布的玩偶一样,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她的眼里有着可怜的悲凉,师父在宗门里常和她说,散修的力量是强大的,尤其是天阳城的散修,经常拧成一股,让别的宗门无法染指,不敢在天阳城内造作。

    可是如今的所见却打破了她的认知,哪怕是散修之间的联系在多么深厚,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也不过是各自为伍罢了。

    此时的凌霜玥,哪怕领着几十宗门弟子,也不敢在三个金丹修士前造作,她从心底升起了重重的无力感。

    本想保下徐钦的她,发现却可能保不下徐钦。正当她为此郁郁寡欢,一筹莫展的时候,师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三位道友,真是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热闹啊。”

    云耘从远处而来,和善笑着。

    “原来是云长老啊,真是好久不见啊。”

    邬耒轲、曹奎釜、雁初兰见到云耘来了这里,态度都带着恭敬,云水宗的长老,可是比他们这些散修的地位要高,而且能量也大上不少。

    “老夫想带小徒一行人回去,不知三位道友是否有异议?!”

    云耘的脸色陡然冷淡,方才的一切他都在远处听到了,这三人根本就没有给云水宗面子,那他也不必给这三人面子!

    “既然是云长老要走,那肯定恭送云长老了。”

    邬耒轲急忙赔笑,第一个要为难凌霜玥的是他,第一个要巴结赔礼的人也是他。

    “那既然如此,我就带着门内弟子回去了,这雪灾很是严重,希望各位道友不要藏拙,多除一点雪,不然,到时候陈国就要覆灭了。”

    云耘似劝诫般说道,他转身直接带着云水宗的人离去了。他给凌霜玥传了音,有问题等回到宗门再说。

    至于昏迷的徐钦,他当然注意到了,不过,徐钦被云水宗所护,日后云水宗如果有难,徐钦必定会帮忙,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邬耒轲看着云水宗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了,脸上洋溢的笑容陡然变冷了,他的眼里闪着狠厉。

    “邬匹夫,咱们和三阶宗门斗,可是斗不过的,回去洗洗睡吧!哈哈哈!”

    曹奎釜见此行无果,大笑离开。雁初兰也不理会一脸阴沉的邬耒轲,径直返回了天阳城。

    只有邬耒轲,一脸怨恨地看着远去的云耘,阳无劫身上隐藏着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他迫切需要拿到阳无劫的储物戒,看看阳无劫到底有没有拿到那样东西。邬耒轲日后肯定是要拿回这个储物戒的,他又不是不知道,云水宗没有徐钦这号弟子,不然云水宗早就大肆宣扬了,这徐钦以后肯定会离开云水宗,而他就要趁那个机会,抓住徐钦。

    可是邬耒轲不知道的是,徐钦把阳无劫的储物戒毁了,储物戒里的东西都进入了虚空飘流,不知飘到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