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源质
“我们到底是用什么来观察这些世界，是眼睛，还是心灵，是灵魂，还是根据过往经验的判断？”
徐钦面对着黑暗广阔无垠那面自言自语，身后已是繁华落尽的世界，其中躺着他最深爱的人。
一直以来，人类都觉得所见即为真实，可真实又是如何辩证得出的呢？
活着、能呼吸、感受到疼痛，就是所谓的真实吗？真实和虚假的分界线究竟是如何的？
徐钦隐约有所感应，能分辨出真实和虚假，才能找到突破大道珠阻隔的契机。
徐钦伸出手，想要穿过无形的阻隔，可手指伸向前方，淹没了其中，能明显看见手指消失不见，但却还能感受到手指的存在，却看不见手指进入眼前的空间。
这种感觉很奇特，徐钦丝毫不怀疑，如果一半身体没入其中，也许左眼可以看见右半边身子消失不见，至于右眼看到的是什么世界，他不敢确认，毕竟，这不是人人都敢尝试的诡异感觉。
“所以，我此刻还是真实的吗？”
徐钦自言自语，将整个右手臂都伸进去，在另一边划着圈，可眼睛根本看不见右手臂的情况，眼睛在此刻失去了其作用，无法分辨真实与虚假。
徐钦想起了妹妹的话，明白眼见不一定为实，于是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闭上眼睛，就相当于和五彩斑斓的世界告别，什么都无法看见，只有无数纷杂凌乱的景象不停在脑海中浮现又湮灭，快进又减速。
这时候，徐钦总以为能看见真实的场景，眼球不停转动，可那不过是记忆，眼球将看到的事物烙印在脑海中变成了记忆，却在眼睛闭上之时，呼唤大脑将记忆归还。
眼睛被创造出来的使命便是观察并且记下这个世界，哪怕暂时闭上了眼，眼睛也不停地去观察并记录，可是因为前方的路被眼皮挡住，于是只能从大脑导出影响，供其观看。
就好像水对口渴之人的重要性一样，观看对眼睛的重要性也是如此。
当徐钦明白了眼的使命和作用，他也明白了眼睛有时会欺骗大脑，但是被欺骗的这一部分也会变成记忆，在闭上眼之后反馈给他。
所以此时，去抛却和忽略眼睛攫取大脑得来的景象，才能不被过往记忆影响。
就这样，徐钦闭着的眼能看见的景象越来越少，越来越暗，逐渐变成了一无所有。
他完成了对眼球的释放，将观感释然，此时听觉开始占领主位，就像盲人一样，听觉因为视觉的确实而异常灵敏。
徐钦听到了身后的花草树木摇曳声，游鱼晃动水波荡漾之声，微风轻轻拍击山峦的撞击声……
声无大小，却声声入耳，徐钦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聆听这个世界。
他尝试用听觉感受手臂的状态，可还是没有感知到具体情况。
于是他再次深入探索，将耳朵的反馈渐渐忽略。
在眼耳均关闭，嗅觉发挥了作用，徐钦按照眼耳鼻舌身一一排除。
他不再执着世界的色彩，不再去听外界的声音，不执着嗅到的香臭，不体会涎水之味，也不在乎身体与外界的触碰。
只留得一心，去捕捉那玄而又玄、虚无缥缈却又存在的东西。
把身为人的主体感受都给忽略，只留下心，这个无法捕捉的概念，去和外界沟通。
徐钦只感觉自身灵魂好像遁出，飘在肉体的上方，看见了盘坐原地的自己。
这种轻飘飘，没有任何重量，没有四方上下，没有古今未来的感觉，他第一次体验到。
徐钦看着入定的肉体，深刻明白，这确实是灵魂出窍了，他看向四周。
不再是之前那个色彩斑斓的世界，哪怕是大道珠内，也是一片黑白，并且不知如此，事物的存在排列方式也完全不同，不再作为一个整体存在。
万事万物都是一粒粒仿佛像素点的小东西组成，徐钦感觉自己似乎随时都能把这些粒子轻而易举打散，重新排列组合成新的事物。
不过不待他这么做，一阵虚弱感就涌上心头。
徐钦明白，这种感觉不能持久，于是注视边界线，原本黑暗的位置，看见了之前看不见的手臂。
手臂所在的位置，似乎有一个无形，似流水一般的物质流动，整个边界线后，都是这种物质。
徐钦伸出灵魂状态的手，可以轻而易举穿过这层阻隔，那无形物质一碰触指尖，徐钦就发觉自己的手指仿佛成了吸尘器，将那无形的物质都吸入体内，并且反哺肉身。
他看见肉身内的混沌心血被一点点融入这无形物质中，同时明白了，这是比混沌力量更高一级的存在——源质。
万物的开始，万物的本源，混沌也容纳于源。
这无形无重的源质，只有有形无重的灵魂才可以看见和吸纳。
同时徐钦发现，这是比混沌力量高级又温和的力量，如果说混沌是石子，那么源质就是一片天上湖。
徐钦发现自身被不停洗涤，虚弱之感也渐渐消失，可以逐渐遨游，脱离肉体更远的位置。
他尝试灵魂跨越边界，不过却依旧被阻隔，似乎源质所在的地方，只能暂时被吸收源质，并不可以随意涉足。
不过徐钦也满足了，在源质对身体与灵魂进行一番改造之后，他的境界虽然仍然卡在练气七阶没有变化，可实力却更甚一筹。
他灵魂归一，与肉体相合，睁开眼，眼眸都好似像素块组成的，稍微那么一晃动，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徐钦起身，微微叹气，万分感慨地看了一眼边界之外，随即转身，看着身后的世界。
外物于我无二别，奈何心路已作别。
在徐钦的眼中，世界已经不是原本的世界。
他伸出手，对着眼前的一棵树轻弹指尖，那棵树瞬间分崩离析，变成了无数碎末，可这棵树哪怕变成如此状态，依然没有死去，这不过是这棵树的另外一种存在状态。
这碎末成了一团沙雾，静止在徐钦身前，形成了非生非死的奇特状态。
随后，徐钦又轻轻一挥手，这团沙雾如同成千上万训练有素的士兵，排列成了一朵红色的彼岸花，飘浮在徐钦面前，多余的沙雾则归为尘土。
直至此时，这棵树才算真正死去，无法逆转。
徐钦现在明白了，人的生死也是如此，他的形体存在时，那么哪怕灵魂消失，还未完全死去，哪怕形体消失，也不代表彻底死去。
如果当时面对尸化老人，他就拥有了源质，那么父母与姐姐就不会惨死，哪怕不能复生，也能被他转化成非生非死的状态，徐钦预感这种状态只要不人为干预，可以永恒。
源质给徐钦的提升，比道术还要大。
当一个人能看清楚世界一半的本质时，他的境界就彻底不同了。
徐钦一念之间，跨过山河大海，他所碰触的所有事物，都在瞬间分崩离析成粉末，消散至虚无。
不过徐钦现在还做不到，让太多太大质量太高的物体瞬间解体，哪怕能够看清源质，也无法做到。
如果把宇宙每一个体看做一个方块，这个方块则有大有小，有轻有重，密度大小也完全不同。
这就是徐钦眼中的世界，但是用来对付先知，足够了。
徐钦走进房间，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妹妹的脸颊上，却并未吵醒妹妹。
徐钦看着比其它事物凝实无数倍的妹妹，感慨妹妹生命力的旺盛。
可是，却仍然看不见小元灾的任何异样。
徐钦推测，也许小元灾是更加深层的东西，仅凭现在的徐钦，还无法窥探其秘密。
轻轻拍了拍妹妹的额头，徐钦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大道珠空间。
徐钦明白，随着他愈加强大，拯救妹妹的希望就愈大，带着满心希望，徐钦离开了大道珠。
一出现，便是虚空之中，徐钦发现此时的自己存在于一团红黑的东西之中，并且，在他刚出现时，那红黑剧烈波动，不过顷刻，波动停止，徐钦就听到了孽神的声音：
“我的天，我还以为是谁，徐钦，你身上的气息完全不一样了。”
“那是自然。”徐钦自信一笑，抬头观察四周，隐约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光芒。
“所以，现在我是在哪儿？”
徐钦比之前更广阔的神识散发四周，却仍然找不到边，看到的都是红黑。
“哈哈哈，你在我嘴里！”孽神开怀大笑。
“看样子古神真的不是浪得虚名。你以前说的，我信了一半。”徐钦揶揄道。
“不过孽神，我现在能单独存在虚空中吗？”徐钦好奇询问。
“你要是想死，可以试试，倒不是境界的问题，有些生命一开始就能存于虚空，虚空是一种排外性，极度排斥来自宇宙，第二排斥来自灰道断层的生命，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尝试。当然，那是之前，现在的你，也许可以试试看，现在的你，看样子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徐钦心中认可孽神的说法，不过出于谨慎，婉拒说道：
“孽神，送我出去吧。”
徐钦面对着黑暗广阔无垠那面自言自语，身后已是繁华落尽的世界，其中躺着他最深爱的人。
一直以来，人类都觉得所见即为真实，可真实又是如何辩证得出的呢？
活着、能呼吸、感受到疼痛，就是所谓的真实吗？真实和虚假的分界线究竟是如何的？
徐钦隐约有所感应，能分辨出真实和虚假，才能找到突破大道珠阻隔的契机。
徐钦伸出手，想要穿过无形的阻隔，可手指伸向前方，淹没了其中，能明显看见手指消失不见，但却还能感受到手指的存在，却看不见手指进入眼前的空间。
这种感觉很奇特，徐钦丝毫不怀疑，如果一半身体没入其中，也许左眼可以看见右半边身子消失不见，至于右眼看到的是什么世界，他不敢确认，毕竟，这不是人人都敢尝试的诡异感觉。
“所以，我此刻还是真实的吗？”
徐钦自言自语，将整个右手臂都伸进去，在另一边划着圈，可眼睛根本看不见右手臂的情况，眼睛在此刻失去了其作用，无法分辨真实与虚假。
徐钦想起了妹妹的话，明白眼见不一定为实，于是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闭上眼睛，就相当于和五彩斑斓的世界告别，什么都无法看见，只有无数纷杂凌乱的景象不停在脑海中浮现又湮灭，快进又减速。
这时候，徐钦总以为能看见真实的场景，眼球不停转动，可那不过是记忆，眼球将看到的事物烙印在脑海中变成了记忆，却在眼睛闭上之时，呼唤大脑将记忆归还。
眼睛被创造出来的使命便是观察并且记下这个世界，哪怕暂时闭上了眼，眼睛也不停地去观察并记录，可是因为前方的路被眼皮挡住，于是只能从大脑导出影响，供其观看。
就好像水对口渴之人的重要性一样，观看对眼睛的重要性也是如此。
当徐钦明白了眼的使命和作用，他也明白了眼睛有时会欺骗大脑，但是被欺骗的这一部分也会变成记忆，在闭上眼之后反馈给他。
所以此时，去抛却和忽略眼睛攫取大脑得来的景象，才能不被过往记忆影响。
就这样，徐钦闭着的眼能看见的景象越来越少，越来越暗，逐渐变成了一无所有。
他完成了对眼球的释放，将观感释然，此时听觉开始占领主位，就像盲人一样，听觉因为视觉的确实而异常灵敏。
徐钦听到了身后的花草树木摇曳声，游鱼晃动水波荡漾之声，微风轻轻拍击山峦的撞击声……
声无大小，却声声入耳，徐钦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聆听这个世界。
他尝试用听觉感受手臂的状态，可还是没有感知到具体情况。
于是他再次深入探索，将耳朵的反馈渐渐忽略。
在眼耳均关闭，嗅觉发挥了作用，徐钦按照眼耳鼻舌身一一排除。
他不再执着世界的色彩，不再去听外界的声音，不执着嗅到的香臭，不体会涎水之味，也不在乎身体与外界的触碰。
只留得一心，去捕捉那玄而又玄、虚无缥缈却又存在的东西。
把身为人的主体感受都给忽略，只留下心，这个无法捕捉的概念，去和外界沟通。
徐钦只感觉自身灵魂好像遁出，飘在肉体的上方，看见了盘坐原地的自己。
这种轻飘飘，没有任何重量，没有四方上下，没有古今未来的感觉，他第一次体验到。
徐钦看着入定的肉体，深刻明白，这确实是灵魂出窍了，他看向四周。
不再是之前那个色彩斑斓的世界，哪怕是大道珠内，也是一片黑白，并且不知如此，事物的存在排列方式也完全不同，不再作为一个整体存在。
万事万物都是一粒粒仿佛像素点的小东西组成，徐钦感觉自己似乎随时都能把这些粒子轻而易举打散，重新排列组合成新的事物。
不过不待他这么做，一阵虚弱感就涌上心头。
徐钦明白，这种感觉不能持久，于是注视边界线，原本黑暗的位置，看见了之前看不见的手臂。
手臂所在的位置，似乎有一个无形，似流水一般的物质流动，整个边界线后，都是这种物质。
徐钦伸出灵魂状态的手，可以轻而易举穿过这层阻隔，那无形物质一碰触指尖，徐钦就发觉自己的手指仿佛成了吸尘器，将那无形的物质都吸入体内，并且反哺肉身。
他看见肉身内的混沌心血被一点点融入这无形物质中，同时明白了，这是比混沌力量更高一级的存在——源质。
万物的开始，万物的本源，混沌也容纳于源。
这无形无重的源质，只有有形无重的灵魂才可以看见和吸纳。
同时徐钦发现，这是比混沌力量高级又温和的力量，如果说混沌是石子，那么源质就是一片天上湖。
徐钦发现自身被不停洗涤，虚弱之感也渐渐消失，可以逐渐遨游，脱离肉体更远的位置。
他尝试灵魂跨越边界，不过却依旧被阻隔，似乎源质所在的地方，只能暂时被吸收源质，并不可以随意涉足。
不过徐钦也满足了，在源质对身体与灵魂进行一番改造之后，他的境界虽然仍然卡在练气七阶没有变化，可实力却更甚一筹。
他灵魂归一，与肉体相合，睁开眼，眼眸都好似像素块组成的，稍微那么一晃动，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徐钦起身，微微叹气，万分感慨地看了一眼边界之外，随即转身，看着身后的世界。
外物于我无二别，奈何心路已作别。
在徐钦的眼中，世界已经不是原本的世界。
他伸出手，对着眼前的一棵树轻弹指尖，那棵树瞬间分崩离析，变成了无数碎末，可这棵树哪怕变成如此状态，依然没有死去，这不过是这棵树的另外一种存在状态。
这碎末成了一团沙雾，静止在徐钦身前，形成了非生非死的奇特状态。
随后，徐钦又轻轻一挥手，这团沙雾如同成千上万训练有素的士兵，排列成了一朵红色的彼岸花，飘浮在徐钦面前，多余的沙雾则归为尘土。
直至此时，这棵树才算真正死去，无法逆转。
徐钦现在明白了，人的生死也是如此，他的形体存在时，那么哪怕灵魂消失，还未完全死去，哪怕形体消失，也不代表彻底死去。
如果当时面对尸化老人，他就拥有了源质，那么父母与姐姐就不会惨死，哪怕不能复生，也能被他转化成非生非死的状态，徐钦预感这种状态只要不人为干预，可以永恒。
源质给徐钦的提升，比道术还要大。
当一个人能看清楚世界一半的本质时，他的境界就彻底不同了。
徐钦一念之间，跨过山河大海，他所碰触的所有事物，都在瞬间分崩离析成粉末，消散至虚无。
不过徐钦现在还做不到，让太多太大质量太高的物体瞬间解体，哪怕能够看清源质，也无法做到。
如果把宇宙每一个体看做一个方块，这个方块则有大有小，有轻有重，密度大小也完全不同。
这就是徐钦眼中的世界，但是用来对付先知，足够了。
徐钦走进房间，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妹妹的脸颊上，却并未吵醒妹妹。
徐钦看着比其它事物凝实无数倍的妹妹，感慨妹妹生命力的旺盛。
可是，却仍然看不见小元灾的任何异样。
徐钦推测，也许小元灾是更加深层的东西，仅凭现在的徐钦，还无法窥探其秘密。
轻轻拍了拍妹妹的额头，徐钦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大道珠空间。
徐钦明白，随着他愈加强大，拯救妹妹的希望就愈大，带着满心希望，徐钦离开了大道珠。
一出现，便是虚空之中，徐钦发现此时的自己存在于一团红黑的东西之中，并且，在他刚出现时，那红黑剧烈波动，不过顷刻，波动停止，徐钦就听到了孽神的声音：
“我的天，我还以为是谁，徐钦，你身上的气息完全不一样了。”
“那是自然。”徐钦自信一笑，抬头观察四周，隐约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光芒。
“所以，现在我是在哪儿？”
徐钦比之前更广阔的神识散发四周，却仍然找不到边，看到的都是红黑。
“哈哈哈，你在我嘴里！”孽神开怀大笑。
“看样子古神真的不是浪得虚名。你以前说的，我信了一半。”徐钦揶揄道。
“不过孽神，我现在能单独存在虚空中吗？”徐钦好奇询问。
“你要是想死，可以试试，倒不是境界的问题，有些生命一开始就能存于虚空，虚空是一种排外性，极度排斥来自宇宙，第二排斥来自灰道断层的生命，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尝试。当然，那是之前，现在的你，也许可以试试看，现在的你，看样子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徐钦心中认可孽神的说法，不过出于谨慎，婉拒说道：
“孽神，送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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