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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缘起

    未及午时,南宫月儿便带着沈依云去了故人居。故人居是街角一家幽静的茶楼,里面设有独立的小间,很适合独处。

    南宫月儿并未与沈姑娘说明此番是与王公子会面,只单单说来此坐坐,品一品千州城上好的茶楼。

    到了茶楼,由店小二领着进了小间,刚坐下,南宫月儿便找了个借口出来了。当门口出现一个风雅俊逸的青年她才躲进了隔壁的小间。

    透过小间的门帘看见那名青年与店小二交谈了两句,随后他便被领进了沈姑娘所在的小间。

    门帘被轻轻掀起,沈依云以为是月儿姑娘回来了,抬眼看见来人便什么都明白了。心狠狠地抽搭了一下,能理解月儿的良苦用心,但更多的是对这份感情的无奈。

    王弘睿收到那封信时猜到是沈依云,本打算不来赴约的,只是昨日谢如霜的话让他动摇了。这是最后一面,说清楚,也结束这一切。

    于是沈依云将计就计,敛了敛情绪,浅浅一笑道:“弘睿,你来了。”

    “来了。”王弘睿在沈依云的对面坐下,两人不过一尺距离,脸上的一分一毫映入彼此的眼帘,是那么的清晰。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感情,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冷淡。

    不过他愿意回自己一句话,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就让沈依云心满意足了。她提起紫砂茶壶,里面的茶还是滚烫的。

    浅浅地倒了两杯,热气氤氲着送了一杯过去。王弘睿捧起茶还未送及嘴边,又放下了,显然有些没意思。

    沈依云怕对方急不可待要走,憋足了一口气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弘睿,你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先前是有的,可消磨了数月也有些淡了,如今见了面更加不想说了。王弘睿有些决绝道:“伤心往事何堪提,是非对错教人怨。缘起缘灭,终了时,好聚好散。”

    “是我缠着你了。”沈依云料想到会是如此,忍住泪低低啜泣了一声,不敢再纠缠挽留,继而苦笑道,“那日你从染衣坊取的裙裳真好看,没想到穿上她的女子更美。”

    王弘睿听完这话明显很诧异,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沈依云双手握着茶盏,暖洋洋的,舍不得放开。

    她抬头目视王弘睿,用很轻松地口气继续道:“昨日武林大会的时候碰巧看到的,贤淑雅致,和你很般配。她待你可好?”

    王弘睿没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眼眸里是看不出来的深邃。

    南宫月儿在隔壁靠着一堵木板墙站着,听到这话瞬间红了眼眶,潸然泪下。她咬着唇,握紧了拳头。生气王弘睿忘恩负义、移情别恋,心疼沈依云早知道了这事独自承担着。

    正犹豫着要不要冲过去时,那边传来了沈依云的声音:“我今天来是和你道别的。”

    沈依云两只手紧捏着茶盏,指节泛白,肩膀微微颤抖着,说话的口气却极其风淡云轻,“别辜负了人家。”

    说完小跑着出了茶楼,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洒满了苍白的双颊。

    南宫月儿揩了一把眼泪,一个疾步冲进了隔壁的小间,她将手中的碧灵剑拔出送了出去,锋利的剑刃在王弘睿眼前急速划过,然后落在了他身后的隔板上。

    王弘睿睁大了眼睛,满脸惊慌,愣怔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南宫月儿气愤愤道:“无耻负心汉,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沈姑娘!”

    王弘睿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僵着身体不敢动弹,轻声问道:“姑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南宫月儿上前一步,将剑从木板中拔了出来指着王弘睿的笔尖道,“那你来告诉我误会了什么?”

    不待对方回答,南宫月儿冷笑一声道:“她千里迢迢来找你,就是想误会你么?你可知道她等了你整整一年,怀着和你的孩子遭了多少冷嘲热讽。若不是村里待不下去了,她也不会来找你。没想到你果真这般出尔反尔,见异思迁,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她忘得干干净净,转头和别的女子好上。”

    “姑娘,我......”王弘睿吞吞吐吐,什么也说不出来。对方的一番话让他云里雾里,根本不知所云。茫然道,“你......在说什么?”

    “还敢装模作样!”南宫月儿愤忿地将手中的碧灵剑轻轻一挑,在对方的肩头划过,随后便有一股血腥味散了出来,王弘睿的肩头被鲜血浸湿了。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剑尖上染红的血滴。

    南宫月儿恨道,“一年前,你立下誓言要娶她,为什么回了千州城就再无音讯?为什么她来找你,你却闭门不见,身边还有了别人?你的良心都喂狗了么?”

    “我......”王弘睿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瘫软在地,哑着嗓子自言自语,“我下了聘礼,可她却等不及嫁给了县令之子,是她负我在先。”

    “胡说!”南宫月儿回驳道,“她怀了你的孩子,怎么可能再嫁给别的男人。她钟情痴心,不似你,薄情寡义。”

    王弘睿双眸失神,懵懵懂懂,垂着头呢喃:“孩子?”

    南宫月儿冷漠道:“一年前你做过什么事自己清楚!”

    “我......依云......她什么都没说。”王弘睿扶着椅子腿,踉踉跄跄爬了起来。不知是吓的,还是失血过多,他的脸色极度惨白,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她没有嫁给县令之子......没有嫁么?”

    南宫月儿见他这样子不像是装的,难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二人误会了。她放轻声音问道:“谁说她嫁给了县令之子?”

    “是......是......”王弘睿牙齿打着颤,难以置信地没有说出口,“我不信。”

    说着从南宫月儿身旁绕了出去。

    “你去哪?”南宫月儿一愣怔追了上去,王弘睿方才站都站不稳,这时候却跑得极快,地上汨汨一路的血迹,她甚至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活不下去。

    王弘睿一边跑一边没了理智地想,身上痛,心也痛,等想明白了眼泪已经糊了一脸。行了大约两里地回了王府,开门的小厮六儿看他满身是血、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得急忙上去扶。

    王弘睿并不领情,一手甩开了人,冷冷道:“老夫人呢?”

    六儿退后一步,捧着两只手虚扶着。他从未见公子这样冷淡,因此有些惧怕,怯怯道:“在后院花园。”

    “你别跟来。”王弘睿尚存一丝理智,吩咐了一声往里去了。六儿识相地应了一声,匆匆跑出去请大夫。

    南宫月儿跟了上来,王府大门敞开着,里面静悄悄的,她沿着血迹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