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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死不休

    昨日抓了几个俘虏,细问才知是有人买命,目标直指袁凌鳯,一万两白银的人头,让这些土匪忘记了害怕,竟然在官道上劫杀皇使。虽然两位传旨太监和锦衣卫是受到袁凌鳯牵连的,但是一场大战,五百八十多首级,这么多军功,即使分给岭卫三百也还剩下近三百首级。

    昨天下午没干别的,就是挖坑埋尸体了,到了驿站已是凌晨,向驿丞通报了之后,补充好干粮清水,暂做休息,清晨袁凌鳯一行人就离开驿站,向东而去。

    袁氏岭卫,所有的人员都来自家族各房的嫡系子弟,在这样一个时代,一个家族要崛起,就必须有人去牺牲。

    袁凌鳯的爷爷能从一个没有深厚背景的小官,一步步做到六部大佬,一方面是本身有能力,受到皇帝赏识。

    另一方面也是家族中的人甘愿做出牺牲,一个刑部尚书的背后是关袁氏祠堂中烈字堂的成排的牌位,就是他爷爷袁养和不也是为了家族不受到波及,选择绝食而亡。

    袁俊武中途喊停了队伍的前进,昨晚重伤的岭卫中,有一个因为伤事过重坚持不下去了,袁凌鳯知道,这一个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如果袁氏想要崛起,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家主,凌方撑不住了。”袁俊武面露悲色的说道。

    袁凌鳯知道,虽然岭卫在战阵之中身手顶尖,但是战场上总会有意外,昨日胜的轻巧,但是凌方的马却和土匪撞在了一起,虽然身手敏捷,但还是没马蹄踹到了要害。

    要是岭卫能着甲昨日也不会出现这个情况了,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国内无故不得着甲。族卫还有很多受了轻伤的,这些他不担心,主要是堂哥凌方这个陪了自己三年的堂哥受了重伤。条件有限,更何况伤着了内脏,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多年练武打下的底子了。

    虽然袁凌鳯知道堂哥凌方车撑不了太久,但是是袁凌鳯依旧不想听到的坏消息。

    袁凌鳯下了马,这时候他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走到昨日瘦公公让出的马车,一个锦衣卫和堂哥躺在里面,这个锦衣卫还能或者,只是伤到了腿,也是他一直照顾着堂哥凌方,袁凌鳯抱拳示意感谢,看着堂哥他年轻的面孔,十九岁,大好人生刚刚开始,就要闭幕了。

    “你会位列于烈字堂,这个仇我们袁家记住了,走好,方哥。”袁凌鳯这时候无比后悔自己昨晚的决定。

    “凌鳯不必难过,你曾经说过,我袁氏不会再软弱,我看不到那天了,我知道撑不下去了,为我袁氏之崛起,前赴后继,万死不悔”袁凌方说完看着袁凌鳯的脸,似乎是想把这张脸深深的记在心里。

    袁凌方是袁凌鳯堂叔袁俊御的儿子,独子,十五年前,袁俊御年轻的时候戍边,是哈密卫的一个总旗,在一次探查瓦刺骑兵动向的时候,被瓦刺游骑咬住了。

    为了余下兄弟可以把瓦刺大军南下袭扰的消息带回去,自己带着两个小旗的人马直面五万瓦刺大军,战死沙场,身受十七刀,箭创二十一枚。

    袁凌方的母亲一时想不开也随之而去,留下来两岁的袁凌方,袁养和把袁凌方接到袁家大院中照顾,一切用度按照嫡孙安排。

    在袁凌鳯不说话的三年里,袁凌方总是在训练后带着自己抓住的小松鼠,小兔子,逗袁凌鳯开心。

    虽然袁凌鳯觉得这些很幼稚,但是袁凌方真的将他当做弟弟,这也是袁凌鳯三年未语,性格却没有变得偏激的原因。

    这位堂兄让袁凌鳯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血浓于水,也让他快速的融入到关中袁氏这个大家族中。

    袁凌鳯用手抹了一下袁凌方睁着的眼睛,其实袁凌方说完话就已经停止了心跳。

    袁凌鳯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流出,他知道自己不能选择悲伤。“我关中袁氏一定可以的,方哥走好”袁凌鳯低声说道。

    等了一小会儿后,袁凌鳯转身看着围在他周围受了轻伤可以走动的一众岭卫。

    擦掉了脸上的泪水,“今时,我袁家风雨飘渺,长房袁凌方因我袁凌鳯的决定丢掉了性命,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袁凌鳯不能给你们太大的荣耀,我能做的只是将你们死后的排位放在烈字堂,各位不是我的叔伯就是我袁凌鳯的兄长,今天做一个见证。”袁凌鳯面向北崖方向跪下,周围的岭卫也齐刷刷的跪下。

    抽出中清剑,将左手掌心划破,把手掌流出的血抹在额头上,“我袁凌鳯今日起誓,犯我袁氏,不死不休。”

    周围的族卫也抽出腰间的刀,划破左手,将血摸在额头,齐声说道:“犯我袁氏,不死不休。”

    这是血誓,今天用自己的血抹在额头,他日,假使不能将仇人的血抹在自己的额头,那么就将自己的血抹在脸上。

    袁凌鳯朝西方磕了三下头,站起身来,周围岭卫给他让了一条路,袁凌鳯沿着这条路走向自己的战马。

    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对着周围的岭卫说道:“今日火化我堂哥,我会亲自带着骨灰,告诉其他人,可能我们可能会死在异地,但我们终会回到家乡,做好准备,我估计很快我们就要上战场了,我袁氏不怕流血,但是我袁凌鳯不会让我们的血白流。”

    “遵家主令”众岭卫齐声应道。

    到了前方驿站,将袁凌方火化,骨灰装在一个布袋之中,袁凌鳯脱下自己的上衣,将布袋环绕在自己怀里,绑紧布绳,男人说到就要做到。

    战争是男人友谊最好的催化剂,昨日一战,锦衣卫们放下了高高在上的姿态,接纳了袁凌鳯这帮新封的锦衣卫,军队里面的认可标准,除了实力还是实力。岭卫的实力让这帮锦衣卫佩服,朱姓百户也告诉了袁凌鳯他的名字,宗室子弟,朱临昭。

    “小子,逼急了?”朱临昭骑着马追上前面的袁凌鳯问道。

    “朱兄,你知道我十二岁第一次去祠堂,烈字堂上面有多少牌位吗?一个养字辈,寿终正寝的只有不到一半。俊字辈十去其三,烈字堂摆满了牌位,国朝是不是不限制勋贵私斗。”袁凌鳯问道。

    “是这样,可你现在还不是勋贵,不是吗?”朱临昭很想劝袁凌鳯打消这个念头。

    “朱兄,九死一生也罢,死在边关也罢,我总要有一个报仇的机会不是吗?我袁家大院前面不仅有一座进士柱,可还立着一把戟呢。”说完就闭上眼,不再解释,朱临昭听到这句话叹了一口,抽了一下马就去了队伍前面。

    袁凌鳯不是固执,而是他知道,没有爵位,一切还有国法,但是成为勋贵,国法就不适用了,国法只保护百姓,至于勋贵的死活,不管是不是勋贵,很多人都希望大明的爵位少一点。

    袁凌鳯告诉朱临昭门前立戟,就是告诉朱临昭我们袁家不仅是文官也是将门,将门没有退缩一说。朱临昭知道将门的逆鳞,他家本就是将门,这种话只能劝一次,再劝只会让袁凌鳯和他翻脸。

    “别以为不知道,除了江南文阀还有谁要置我于死地,刘阀,你我不死不休”袁凌鳯看着越离越远的驿站低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