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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粮仓修整

    顺着京杭运河,四艘粮船除了必要的补给外,一路扬帆,京杭大运河可一说用着一条运河将中原王朝的南北联系起来,成为一个整体,历朝历代都无比重视这条运河。

    大元疏浚大运河,在原来的基础上“截弯取直”,用来控制华夏经济中心,保证华夏社会政治稳定,以及大一统的局面。

    元朝的灭亡也有江南易手的原因,所以大明朝也极为重视,运河与长城一道形成了一种“弓箭”形态。以运河转运之粮草财赋供养京师及幽燕长城的军政。进而将长城的功能发挥到极致。

    而袁凌鳯对这条运河的观点,可以用十二字来形容:“供养京师,经略国门,转运江南。”

    运河不仅仅只是民用,同时大明还利用沿途一百多卫所的十几万军士负责运输,顺便设关征收船税,每年兵部的运河漕船就有一万两千多艘,其中不乏战船。

    而这些卫所按照航段也分为十大帮,因路途远近而规定各帮至通日期,有序不乱,大多数漕船在通州空仓回航,这也为袁凌鳯的伪装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三月一日首帮漕船至通,同时有大批商船跟随,开槽移师上将燃放“万头鞭”,有数十档花会竞技,沿途商铺献茶献果,商船掷银捐物,繁华热闹堪比京都庙会。

    一路上四艘船也没少被巡逻的大明水师搜查,不过这些都被王百川挡住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王家商会的船行在京杭大运河上的比重不大,只有不足半成,但是这小半成却代表了一千多艘船,大明航运不可谓不发达,也让袁凌鳯大开眼界。

    走走停停二十多天后,袁凌鳯一行人终于到了此行的终点——杭州。

    一行人趁着夜色下来码头,去往王家的一处粮仓。

    “世伯,条件简陋,您委屈一下。”袁凌鳯对着有些憔悴的刘宣说道。

    其实不仅仅是刘宣一个人憔悴,两千多里水路,二十余天没有下船的众人,第一脚踩在地面,很多人都开始晕眩了,坐船时没有晕船,这没想到下了船却成了软甲虾,所以这才有了粮仓之行。

    “无事,凌鳯恐怕你还有话说吧,讲一讲吧。”刘宣撩起长袍,坐在老管家不知道从粮仓哪里找到的椅子上语气平稳的说道。

    “就知道瞒不过世伯您,原打算凌之以威,帮着世伯清理门楣,可是事发突然,小侄思来想去,不知道该如何取舍,还望世伯指点迷津。”袁凌鳯恭敬的说道。

    “哦,说说吧。”刘宣接下话头。

    袁凌鳯脸上一喜,只不过这商议的事情,却不该面露喜色,笑容还未绽放便收敛了起来。

    “世伯,有一件大事需要凌鳯去做,所以凌鳯不知道这一次我们是大张旗鼓还是隐于暗处。”袁凌鳯不好点明事由。

    刘宣想了一会儿问道:“此般老夫处理家事,本就不该摆于明处,所以这件事情需要快刀斩乱麻,迅速解决,至于你说的另一件事情,是老夫给你的条子,但是老夫却从未看过,老夫需要避嫌,不然老夫这把老骨头怕是要被人拆散了架子。”

    “世伯,还请指点。”袁凌鳯什鞠一躬,姿态做的很足。

    刘宣眼皮低垂,看着眼前不知道该亲近还是疏远的袁凌鳯,叹了口气说道:“就当作还给你祖一个人情吧,这件事情,你打算做到何种程度,做事还是扬威。”

    袁凌鳯直起来腰,声音坚定的说道:“事要做,威也要立。”

    刘宣笑了,食指指着袁凌鳯说道:“你既想做事又要立威,那何来隐于暗处这一说。”

    “世伯,听我解释,此次事情关系甚大,所以不声势太大,有些威严不是耍给百姓看的。”袁凌鳯有些郁闷的说道。

    “凌鳯啊,我看你是圣贤书读得多了,怎么如此古板,威严对于百姓,既是畏惧,也是安心。你是冬官,就是要如凛冬之怒一般行事,长袖善舞那是老夫这般文臣该做的事情。朝中人才济济,圣上为什么要派你这个小子过来,你没有想过吗?”刘宣看着摸不着头绪的袁凌鳯,心中突然有种教育子侄的感觉,只是自己的子侄不成器,自己也不想看到他们。

    刘宣接着说道:“你不是滥杀之人,但是将军的官阶下可是用累累白骨垒成的,你屠戮草原时,不见丝毫心软,到了当下却为何有妇人之仁。于国不利,便去杀。你可明白。”

    袁凌鳯看到刘宣语气平静的将杀戮说的这么简单,袁凌鳯背生冷汗,眼前一片血色。

    “啪”

    “还不醒过来。”刘宣手拍椅子,最终大喝,将袁凌鳯从失神中惊醒。

    “多谢世伯。”袁凌鳯真心实意的行了一礼。

    “该怎么做,你心中有抉择,老夫帮不了你,我们不管是做文臣还是武将的,事情到了头上,都是身不由己,有一句话送给你,勿违汝心。刘木,帮我安排床铺。”刘宣说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不叨扰世伯了,小侄告退。”袁凌鳯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袁凌鳯知道,其实刘宣已经说的够多的了,都是聪明人,话说的太透了,总是不好。

    回到临时住处,袁凌鳯坐在东子铺好的草席上,心中思绪万千,想到刚才刘宣的话。

    袁凌鳯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嘴里吐出来一个字:“蠢”。这时候他已经有了抉择。

    “东子。”袁凌鳯踹了一下正在睡觉的东子。

    东子迅速起身,眼睛半睁,左手拿起佩刀,右手就要将身旁的明刀抽出来,袁凌鳯脚尖一点,将半出鞘的明刀踹了回去。

    “混账,东子你是练傻了不成,分不清时候了,啊。”

    东子看清袁凌鳯后,连忙跪下,军律规定,不得向同袍举刀,不管是不是有意无意,刚才自己却是动了刀子,所以东子赶忙跪下将头低下。

    袁凌鳯看着跪下的东子,想到东子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于是怒气渐消。

    “站起来,我手下没有跪着的兵。”袁凌鳯呵斥道。

    东子赶忙站了起来,堆着笑脸,看到东子粘着稻草杆的笑脸,袁凌鳯不由得被逗笑了,右手将东子脸上的稻草干取掉。

    “别以为你这样装可怜,我就放过你了,让你跟老兵学,好的不学,坏的学的倒不少,今天这还是我,要是同袍兄弟呢,惊起就要抽刀砍人,我是要夸你机敏呢,还是要追究你意图行刺上官呢?”袁凌鳯笑呵呵的说道。

    东子低头认错,嘴里却嘀咕着。无奈,袁凌鳯只得开导道:“东子,身为亲兵,保持警惕之心无错,但是你要分清时候,外面有巡逻的弟兄,不要让自己崩成一根弓弦,好的弓可不能时时张弦,不然到了用时可是会崩裂的。通知底下的兄弟们,这三天吃好睡好,有场恶战等着我们呢,把兵器给我磨亮点,通知去吧。”

    袁凌鳯起身去往粮仓外,看着夜色中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京都城外,西镇武司后军大营,劳累了一天的将作们,也刚刚躺下,从接到军令到今天晚上二十四天的时间,将作们拼了命的赶制盔甲和兵器,后军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镇抚使如此急切的下达军令,肯定是遇到难事了。不然一向稳重的袁凌鳯,不可能不顾成本的去生产钢甲和精钢武器。

    朱临昭进宫,面见周皇后,听说是袁凌鳯要借钱,再看看朱临昭焦急的神色,知道怕是这些后辈遇到了难处,这是袁凌鳯第一次向她开口,肥皂和甘油的大量生产,带动了民间养豕的风潮,不仅让更多的人吃上了肉,也让周皇后的肥皂产业七八个月时间,接连扩张了三四倍,连番的扩张,也让周皇后的内库瘪了下去,现在内府中的银两是周皇后准备再次扩大规模的储备银,不过一听说是袁凌鳯相求,周皇后连夜间从内库中拨出来六十万两白银。

    周皇后一夜之间拿出来六十万两白银,不禁让崇祯有些吃味,自己之前想让皇后给自己十万两用来打赏大臣,周皇后都没给,秋天的赋税还没到,内府现在银库中是真的跑起了老鼠,周皇后一掷千金的大手笔,让崇祯很受伤。

    要不是周皇后与自己朝夕相处,崇祯一度怀疑袁凌鳯是周皇后背地里生下的孩子。

    周后的这番举动没有瞒着人,朝堂上户部叫穷,回到宫里,宗人府的宗人令也向崇祯哭穷,整的崇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内库的钱是后宫专用的,就是他这个皇帝也不能动用,www.uuanshu.cm而自己的内府不提也罢。

    堂堂一国之君,却连十万两也拿不出来,崇祯只得在心里对袁凌鳯画着圈圈,崇祯的怨念划过时空,让南下的袁凌鳯一度怀疑自己着了风寒。

    不过这些袁凌鳯就不得而知了,白复点齐最后一件盔甲,让后军老卒将盔甲兵器装在木箱子里面封好,凭借白家在军中的威名和手中的银弹攻势,白复借了二十艘运兵船,这一次他要带着右军全军两千人押运这批兵甲。

    袁凌鳯在南方势单力薄,作为过命的兄弟白复不能不去,而朱临昭和秦长武这一次不方便去,朱临昭要抵挡袁凌鳯不在,来自各方妄图伸进西镇武司的手,而前军左军两军作为京都城城外方圆百里内最精锐的轻重骑军队,要防止秋季马儿正肥的鞑靼人,女真人突入长城,要是真的让游牧民族的刀锋触及京都城,那可就丢了大人了,所以作为除羽林军外最精锐的骑兵,前军后军这四千轻重骑也成为了九边防御的重要后手。这也是朱临昭和秦长武不能走开的原因。

    朱临昭和秦长武,将白复和全体右军送上船后,看着远去的船队,朱临昭面带愁容的说道:“秦兄,咱俩可得守好这份家业啊。”

    “谁伸手就砍他脑袋,西镇武司巡察京都的命令可是还未去兵部交令的。”秦长武带着杀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