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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征北降世

    十月怀胎,袁凌鳯的妻子张媛媛产期将至,关中将门经过半年的磨合,逐渐被袁凌鳯拧成一股绳,北崖堡堡外日夜操练的十万铁骑,六万杂兵,喊杀声日夜不坠。

    北崖堡,南崖工城,袁氏九房一堡八村,在关中平原的一小片区域内热闹非凡。

    关中将门,沉默千年,一朝爆发,便不可收拾。每日受伤的关中军近千,破碎的盔甲让南崖工城的将作们每日炉火不断。一切为的都是能从恶战中活下来。

    自古雄兵出关中,关中军中甚至喊出来一句话,骑马胜边军,下马强京营,弓弩比射雕,短兵似禁军。

    事实上关中军上下也是这样做的。每天近千人受伤,关中将门将关中道德医师重金聘请到北崖堡,为的就是自家子侄,伤了可以尽早恢复赶上大战。

    骨折甚至是死于训练,这些威胁在将门中如同平日饮水,与其成为敌军的刀上亡魂,那还不如死于校场,至少这样不会给家族蒙羞。

    到了十一月底,十六万关中军,经过激烈的操练,损军两万余,但是关中将门却丝毫没有怨言,这就是将门的硬骨。千年来靠的就是这根硬骨,才有了千年关中将门。

    损军两万,但是关中军还是十六万人,南崖工城的工坊全力开工,袁凌鳯放开了军备的口子,十万铁骑,六万杂兵已经不弱于京军精锐,每日都有前来参军的将门子弟,虽已落寞,但是向武之心却不曾破碎。袁凌鳯全盘接受,维持着关中军十六万的数量。

    月底,伴随着一声啼哭,袁凌鳯嫡长子出生了,袁凌鳯无后一直都是北崖袁氏的大问题,但是现在这个问题没有了。

    大军在旁,袁凌鳯别过妻子,匆匆见过自己刚出生的儿子。

    “征北,他就叫征北,我袁氏凌字辈后,以征字为辈。”袁凌鳯留下这句话,将孩子交给小禾,弯膝守在沉睡的妻子旁边,抚摸着张媛的额头。

    “辛苦了,我该去北边了。”袁凌鳯说完站起来,转身出门而去,北崖堡中此时肃穆无声。

    今日关中军最后一次休沐,小声的别过家人。

    袁凌鳯拿着自己的大戟,牵着战马顺着街道去往北边的关中军大营。

    一户选入关中军的袁氏子弟家中,娘,替儿子束好甲胄,大,将打磨锋利的画戟交给儿子,叮嘱道:“战阵之上,多份小心,护好同族,保护好宗主,去吧。”

    袁凌鳯向外走,身后一个个族人跟在身后,各归其位,族人相送至北崖南门。

    袁凌鳯翻身上马,冲着北崖堡城墙上,城墙下的族人喊道:“六月后,等吾等捷报。留守北崖族卫,守好家族,吾等去了。”

    到了午时,十六万刚刚归营的关中军,收拾好行装,十万铁骑在前,六万杂兵坐着马车,向着北方而去。

    沿着曾经的秦直道,连绵五十余里,温度随着关中军北进之路一路变低,皮甲下家人精心缝制的棉袄棉裤将盔甲撑得厚实,翻耳的棉帽藏在铁盔之下,羊皮手套护着双手,不断有来往于行军两侧的马车,拉着姜汤,十六万人交替着向着北方而去。

    秦商,豫商,湖光南商在大军后五十里,三万商贾,架着马车,运送着大军所需,关中军后勤最多,但是却只够半年之用,这已经是关中将门的棺材本了,这些商人是袁凌鳯请来的,将货物运至长城脚下,两倍市价,长城外由杂兵运送。

    关中将门所图甚大,全部吃下去,会撑死的。

    退守长城的边军,早已经按耐不住性子,曾经一道文书便放弃了肥美的河套,这让河套边军心中憋着一口气。

    腊月二十八,关中军到达长城。

    大年三十大军饱食一餐,开拔,崇祯“借”给林丹汗河套平原,让蒙古四之首的察哈尔部恢复元气和女真人在草原上厮杀,大明坐壁上观,现在是时候拿回来了。

    边军游骑,关中军游骑,前出百里,袁凌鳯带着关中军本部紧随其后。

    袁凌鳯没想过偷袭,分散兵力不亚于将手指伸出来给林丹汗砍,他要的是一战定河套。

    一年多和女真人的厮杀,林丹汗可谓是全力以赴,借着河套平原,林丹汗和女真人打的不相上下。

    女真人看似扩土,实则人数不多的八旗精兵损失近三成。若不是有投靠而来的几个蒙古小部支撑,女真人早已经崩溃。

    但是现在一切都明了了,恢复元气的大明开始向着北方释放自己的怒火。

    而关中军就是崇祯棋盘上亮出来的杀招之一,未输,却庙算大败,京军七十二卫,整军备战不弱于关中军丝毫,关中军在西北,京军在东方,如同两只拳头,挥向北方。

    现在左拳关中军已经挥出,而京军这一只拳头正在蓄力,一明一暗,最为致命。

    战争越是简单,越是残酷。

    冬日的雪花飘落,蒙古人是不会在冬日里迁徙的,袁凌鳯将北进的日期提前了一个月,关中军苦,却有源源不断的补给,而黄土高原的蒙古人,就没有办法了,要么留在原地等待关中军大军来攻,要么在雪地里迁徙到林丹汗的王庭,因为哪里有林丹汗的大军驻扎。

    不急不缓的向北而行,十万铁骑,前出五十里后,挤压着长城以北,黄河以南的陕北高原。将蒙古人挤压在靠近河套平原的小角上。

    百万蒙古人还未从两年前白白得到房子田地的喜悦中清黄河边上,一河之隔就是河套,但是黄河天险,欲渡黄河冰塞川,就是这番境遇。

    牛羊马匹,牧人战士,越聚越多,正月十五元宵节,好日子。

    “杀……”尤温砍倒了一个十几岁的蒙古少年,这已经是他砍杀的第十几个蒙古人了,记不清了。

    关中军轮流进攻,十六万人,在黄土高原上狠狠地拼杀了三天三夜,袁凌鳯的将旗高高的插在最高的土山上,十六万军队和蒙古人犬牙交错,十六万人,万人一部两卫,一前一后,互为照应,一攻一受,锋线在眼前百米,另一卫却在用食休息,前卫搏命厮杀,交替前后,如同一个翻滚的碾子,碾碎一切阻拦。

    杂兵,虽为杂兵,却一点不弱,用战车将关中军分成两部分,如同一座移动的城墙,徐徐前进。

    三天三夜,大明军队打仗无数,但是没有一场战斗有这么长时间,不断的进攻,再进攻。

    坚固的盔甲让蒙古人的弯刀折断,精钢打制的兵器,让身着皮甲的蒙古军队夜里悲鸣。

    实际上半天时间蒙古军队就已经被打崩了,崩而未溃,是因为无处可溃,因为背后就是黄河。

    背河而战,蒙古人不是没有远见之人,作为长生天的仆人,蒙古弯刀不曾锈蚀,但是每隔几个时辰的殊死反攻,都被关中杂兵战车上不断释放的箭雨浇灭。

    到了第二日第三日,已经不能是战斗了,而是关中军单方面的屠杀。

    这也是为什么尤温面对的敌军成为一个少年的原因。

    因为百万人的蒙古人,百余个部落,匆匆集结壮年,组成了十几万骑兵,但是都在与关中军碰面的第一天,被打垮了,关中军的刚弩总是在三百步外夺让雄鹰折翼,关中军大军未动,仅仅是杂兵座下的马车就成了蒙古人难以翻越的山峰,各种规格的弩箭,如同夏天的暴雨一般,三菱弩箭刺耳的破空声伴着不甘怒吼,成了第一天战场的常态。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争那么简单了,关中将门将未来压在一次北征上,不是因为杂兵战力无双,纯粹是关中军用造价不菲的钢弩,将蒙古人的脊梁打弯。

    而之后三天的追击中,这一条脊梁却被彻底打断了。

    十几万蒙古骑兵被杂兵杀伤两成,而好战的关中军,即便是一个普通士卒,那也是在家族中接受过最少十年的“老兵”。重骑切割战场,轻骑不断的骚扰后撤的蒙古部族。

    三天时间关中军十六万大军将蒙古人逼迫到黄河拐弯处,此时的关中军停了下来,三面环水,袁凌鳯有些担忧,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蒙古人若是有背水一战的勇气,关中军难免会遭受不该有的战损。

    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本就不是骑兵的战场,关中军三天的追击,损军四万,战死却不到三千人,精良的盔甲救下来不知道多少关中儿郎,当首功者,唯有六万杂兵。

    杂兵那恐怖的箭雨,不仅让蒙古人恨得牙痒痒,就连关中骑兵也暗自咋舌。

    困兽之斗最为激烈,关中军也需要休息。

    杂兵们用马车将蒙古人死死地封锁住,商贾运来大军给养,带走蒙古人遗弃的牛羊和关中军的伤兵。

    边军不断的派出援军,没有编入袁凌鳯麾下。而是接收旧地。

    黄河南的这一仗算是打完了,但是要怎么处理眼前七十多万蒙古人,成为了关中军眼下最大的事情。

    不断有反攻的蒙古人冲击杂兵战车,却只能成为连绵箭雨下的亡魂。跟着关中军做生意的商人这一次赚大了。

    至于赚多少,处理完眼前这七十多万蒙古人再议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