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专案小组
A市警察局三楼刑警大队办公室，整齐有序的办公桌前或站或坐着三三俩俩的身着警服的人。
“好了，大家都收一下手上的事。”
一个陈厚带着年龄的声音在诺大的办公室内响起，所有人瞬间都停了下来，望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办公室门口，那笔直站着约莫五十多岁的中年男性——亦是A市刑警大队队长：苏茂。
“针对此次幸福之家幼儿园园长吴学良被杀一案，市里面高度重视，特别给咱们队调来了B市有名的痕迹检测专家，苏茶锦警官。”
苏茂的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只见他微微侧目，敞开着的办公室门口倏忽出现一个身影。一个身形消瘦面色略带倦意的女孩子扎着大马尾，晃一眼，就像是所有高三的学生一样。在场的其他刑警都有些轻微诧异，苏茶锦的名字他们或多或少有过耳闻。国外名校研究生，B市刑警队闻名痕检专家，因为苏茶锦原籍A市，所以A市警察局一直想将她挖回来。然而苏茶锦却像是在B市生了根，也因着这样，A市刑警对这个女子或多或少有些猜测，众人却没想到如今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个“高三”学生。
“大家好，我是苏茶锦。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苏茶锦鞠了鞠躬，抿着唇点了点头。似乎显得有些拘谨，没有所有初次见面应该具备的标准微笑。
“好久不见，苏警官。”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爽朗的男声，一个面容俊朗，身材挺拔的男人从清一色的警服中走了出来。
“哦？沈副队长也认识苏警官？”
苏茂看着微笑着站出来的A市刑警队副队长沈修，微微有些诧异。
“之前的警队交流，有幸在B市听过苏警官的报告。”
A市刑警大队，虽然苏茂是正队长，可是他却并无什么实绩。A市刑警队染血的命案都是沈修负责，而正队长的官职皆是因为苏茂的警龄，局里也知道这番亏欠，好在沈修本就不在意这些，于是几乎所有警队学习交流的机会都给了沈修，也有重点栽培的意味。
“那就好，这样一来，你们的合作看来会比想象中的更好。”
苏茂颇有些长者的口气，微笑着开口，伸出手来刚想搭上苏茶锦的肩，苏茶锦却不动声色地微微上前朝着沈修伸出手错开了苏茂微微伸出幅度的手。
“沈队长客气了。”
沈修也伸出手同苏茶锦握了握，苏茶锦眉头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因为稍微站远一点的人也许没有注意到苏茶锦的有意避开，而她却看见沈修那转瞬即逝，翘起了一些弧度的嘴角。
“咳——那好，因为吴学良身份的特殊，他被杀一案，局里引起了高度重视，现特成立专案小组。”
苏茂说到这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领导查探一般环视四周，再次开口。
“沈修，现认命你为专案组组长，苏茶锦、张林奕、吴晟，你们三个作为专案组组员，协助破案。”
苏茂话音刚落，两个身着警服的人站了出来。
四人立正站立，齐声应道：“是！”
苏茂看着面前四张年轻的面孔，微微点头，冲着身后还稀疏站着的警员挥挥手。
“好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手一挥，聚集起来的刑警寒暄两句纷纷散去，除了吴学良被杀的案件，刑警队其他的案件也不少，整个办公室瞬间又忙碌纷乱了起来，苏茂望了望侧目微微低着头的苏茶锦，似乎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开口，走出办公室。
“好了，我们先去会议室把案情整理一遍吧。”
沈修看着面前的三人，微微笑着，语气温和，尽量使得自己看起来和善，新组成的专案组，他需要先构建一个信任度，最起码不是排斥。
A市刑警大队会议室
沈修看着面前的三人，指了指其中一个浓眉大眼，外貌看起来有些许憨厚和剽悍的壮汉。
“苏警官，这是吴晟。他一直跟着我，警校曾经的神枪手，在校四年拿过三次最佳射手，擅长格斗和射击。”
“你好，苏警官。你以后可以叫我阿彪，大家都这么叫我。”
被夸奖的吴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羞涩地朝着苏茶锦伸出手。苏茶锦抿嘴笑着，礼貌回握。
“这是张林奕，刚从警校毕业。虽然没有太多经验，但是网络技术十分出色。”
“嗯，我知道。有幸见识过。”
苏茶锦难得笑了笑，朝着张林奕走去，伸出手。
“好久不见，外卖师弟。”
张林奕咧开嘴笑着，朝着苏茶锦也伸出手。
苏茶锦看着对面的沈修和吴晟互相对视一眼，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外卖是张林奕的外号，他之前警校实习分配到的我们L刑警队，所以我算是带过他的师傅。”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外卖？这个绰号倒是贴切，哈哈哈，你小子原来从实习就开始天天吃外卖了啊！”
吴晟哈哈哈笑着搭上张林奕的肩膀，调侃着对方。
沈修看看面前的三人，心中微微有些放松，看来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好一些。转念想到案子，那份轻松却瞬间被取代。
“好了，大家现在都认识了，那我们就聊聊案子吧。”
沈修的话一出，原本还嘻笑的众人瞬间收敛起笑脸，进入工作状态。
会议室上的投影幕打出一张照片，沈修指了指照片上的人，开口。
“吴学良，男，45岁，幸福之家幼儿园园长。宋氏集团股东之一，于八年前离异，现前妻带着唯一的女儿在加拿大居住，近三年并未查到其回国行踪。被害人人际关系简单，在A市的只有他的同胞哥哥吴学义，现任A市儿童医院院长。他们二人的父母常年定居悉尼，近期也无回国踪迹。”
“死者于八月二十七日，也就是两日前在上清桥下临海300米位置处被发现，死因为溺水。”
“法医报告，死者肺部积水，但是死者肺水肿情况十分严重，推断死者是在淡水中死亡。如果死者发现地的海水是溺水原因，那么肺水肿情况应该轻微。所以，法医报告怀疑发现地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以上便是怀疑吴学良他杀的依据，苏警官，吴学良的痕检是你在进行，针对以上内容，还请你进行补充。”
苏茶锦听得沈修的话微微点头，只见她从衣兜一摸出一个U盘，将其装上会议室的电脑，投影幕瞬间出现新的图像。
“在怀疑他杀之后，李法医又对尸体进行检查，根据甲苯胺蓝，发现尸体后脑勺头皮处有过针眼痕迹。并且我对尸体肺部进行检测，并未发现临海发现地的藻类细胞，所以可以肯定，尸体是在死亡后被投尸此处。因为死者在海水中长时间浸泡，证物遭受污染，好在并没有形成巨人观，所以采用对其血液的检测，得出其体内含有地塞米松造成低钾，所以被害人在短期内会产生肌无力的状态。所以刑检可以断定被害人不是自杀身亡而是被人杀害后投尸临海。”
“至于真正的第一案发现场，我们已经将相关线索进行化验，希望可以得出置其死亡的淡水域究竟是哪。海水温度低，被害人长期浸泡，准确死亡时间无法得出，只能推断出大致死亡时间段，报告上已经标注清楚。”
“死者死因就是溺死，没有发现其他外伤。没有暴力外伤，因为被注射了地塞米松，所以也没有挣扎痕迹，死者很‘干净’，所以我觉得，仇杀，临时杀意的可能性不算大，应该是经过精心策划。”
“以上便是法医和鉴定就目前线索得出的结论。”
苏茶锦发言完毕，呼出一口气，回到座位上做下。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沈修看着投影幕上的一幕幕，好看的眉眼打成了一个小结，食指和中指小声地敲打着方桌。
半晌，沈修的喉结才微微动了动。
“阿彪，你去走访受害人家属，因为吴学良人际关系比较简单，在A市的亲属只有吴学义，你再去吴学义家问问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是！”
“外卖，你留在局里查一查吴学良近几年的记录，可否和他人有过冲突，留下过任何报案记录，基于受害人的身份地位，新闻报道也不要忽略。再把这几年因为溺死的案件做个并案，不排除存在连环杀手，之前的案子我们有出错的情况。”
沈修的话说到这里，略微有些停顿，半晌才冲着外卖继续开口。
沈修：“还有，查一查吴学良的情感状况。”
外卖：“是相关伴侣吗？我这里吴学良的资料显示单身，并且目前并无正在交往的女友。”
“深查，资料上虽然显示没有，但是所有线索都不要放过，监控，看看吴学良身边经常出现的女性。阿彪，你去走访吴学良亲人的时候，也记得问一下相关的内容。”
“是！”
沈修收回放在外卖身上的目光转而望向苏茶锦。
“苏警官，鉴定结果何时能够出来？”
“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能出来。”
“那好，既然如此，苏警官下午也没事，和我一起出外警吧。去一趟幸福之家幼儿园和宋氏集团走访。”
在宋氏集团四个字从沈修嘴中发出后，苏茶锦的身子明显怔了一怔，沈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苏茶锦的失态仅维持了一秒，转瞬恢复，面色依旧不动声色。而一个略显仓促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宋氏集团吗？为什么还要走访那儿啊？吴学良虽然是宋氏集团的股东，但是平日并不担任宋氏集团任何职务，到宋氏大楼的次数十分稀少。”
外卖似乎有些不解，出声询问。
“嗯，宋氏集团，确切地说走访对象是宋氏集团总经理宋程堂。有证据显示，在前段时间的并购案中，宋氏集团股东大会上共有七名股东持反对票，导致宋程堂的提议被否决。并且宋程堂似乎和吴学良等人还产生了争执。所以他也是我们目前的怀疑对象之一。”
“哦，这样啊。可是师傅，哦，吴警官她，也去吗？”
“去啊，外卖，看来你还不太了解你师傅，苏警官除了是痕迹鉴定的专家外，在推理和犯罪心理上也是个高手呢。”
听到沈修的话，外卖和阿彪同时睁大了眼睛，沈修笑了笑，挑挑眉再次开口。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们查吴学良的伴侣关系吗？”
沈修的问让外卖和外卖一时答不上话，两人望了望对方然后挫败地摇了摇头。
意料之中的答案让沈修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他转过双眸似笑非笑地望着苏茶锦。
“苏警官呢？可有想法？”
苏茶锦突然有一种猫捉老鼠的感觉，对于沈修她一直留有印象。破案率让他的名气一直居高不下，还有，关于沈修身份的另一层保留。不过今日的沈修倒让苏茶锦有些许意外，跟着就及其自然地喊出“外卖，你师傅”，这倒让苏茶锦有一种认识许久的错觉。不知道为什么，苏茶锦突然想起了记忆中那个身影，同样的阳光爱笑，捉弄起人来花样繁多。苏茶锦微微吐出一口气，拉回思绪，新的团队，她并不想要急于证明自己的能耐，不过，既然抛出了砖，能接的，她一概也是不放的。
“45岁的男性，正常情况**望并没消退而且在雄性激素的影响下依旧有正常需求。再者，一个有钱有势，多年离异的单身男人，再洁身自好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女性绯闻。他曾经结婚并且育有一女，可以初步推断他的性取向应该正常，但是也不排除同性概率的存在。外卖，你再查一下他的医院治疗记录，我会再和李法医沟通，判断他的肛门情况。”
没有人打断苏茶锦的思考，一连串的推理下来，苏茶锦感觉嗓子微微有些发涩。
“啪啪”空旷的会议室内响起了掌声，随着沈修的开头，阿彪和外卖也不约而同鼓起了掌。
“苏警官，你真的好厉害啊！”
阿彪说话向来直率，这样直白而不带一丝讨好的语气反倒弄得苏茶锦有些许的不好意思，她有些无措地摆了摆手，对于夸奖，没有人能抗拒。
沈修看着直挺站在那里有些羞涩的苏茶锦，却竟然和记忆照片中那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莫名重合了起来。今天，回忆的东西似乎有点多。沈修耸耸肩，冲着苏茶锦招招手。
“好了，大家理清楚自己的任务，分头行动。苏警官，还麻烦你和我先去一趟幸福之家幼儿园。”
“是。”
“好了，大家都收一下手上的事。”
一个陈厚带着年龄的声音在诺大的办公室内响起，所有人瞬间都停了下来，望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办公室门口，那笔直站着约莫五十多岁的中年男性——亦是A市刑警大队队长：苏茂。
“针对此次幸福之家幼儿园园长吴学良被杀一案，市里面高度重视，特别给咱们队调来了B市有名的痕迹检测专家，苏茶锦警官。”
苏茂的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只见他微微侧目，敞开着的办公室门口倏忽出现一个身影。一个身形消瘦面色略带倦意的女孩子扎着大马尾，晃一眼，就像是所有高三的学生一样。在场的其他刑警都有些轻微诧异，苏茶锦的名字他们或多或少有过耳闻。国外名校研究生，B市刑警队闻名痕检专家，因为苏茶锦原籍A市，所以A市警察局一直想将她挖回来。然而苏茶锦却像是在B市生了根，也因着这样，A市刑警对这个女子或多或少有些猜测，众人却没想到如今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个“高三”学生。
“大家好，我是苏茶锦。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苏茶锦鞠了鞠躬，抿着唇点了点头。似乎显得有些拘谨，没有所有初次见面应该具备的标准微笑。
“好久不见，苏警官。”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爽朗的男声，一个面容俊朗，身材挺拔的男人从清一色的警服中走了出来。
“哦？沈副队长也认识苏警官？”
苏茂看着微笑着站出来的A市刑警队副队长沈修，微微有些诧异。
“之前的警队交流，有幸在B市听过苏警官的报告。”
A市刑警大队，虽然苏茂是正队长，可是他却并无什么实绩。A市刑警队染血的命案都是沈修负责，而正队长的官职皆是因为苏茂的警龄，局里也知道这番亏欠，好在沈修本就不在意这些，于是几乎所有警队学习交流的机会都给了沈修，也有重点栽培的意味。
“那就好，这样一来，你们的合作看来会比想象中的更好。”
苏茂颇有些长者的口气，微笑着开口，伸出手来刚想搭上苏茶锦的肩，苏茶锦却不动声色地微微上前朝着沈修伸出手错开了苏茂微微伸出幅度的手。
“沈队长客气了。”
沈修也伸出手同苏茶锦握了握，苏茶锦眉头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因为稍微站远一点的人也许没有注意到苏茶锦的有意避开，而她却看见沈修那转瞬即逝，翘起了一些弧度的嘴角。
“咳——那好，因为吴学良身份的特殊，他被杀一案，局里引起了高度重视，现特成立专案小组。”
苏茂说到这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领导查探一般环视四周，再次开口。
“沈修，现认命你为专案组组长，苏茶锦、张林奕、吴晟，你们三个作为专案组组员，协助破案。”
苏茂话音刚落，两个身着警服的人站了出来。
四人立正站立，齐声应道：“是！”
苏茂看着面前四张年轻的面孔，微微点头，冲着身后还稀疏站着的警员挥挥手。
“好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手一挥，聚集起来的刑警寒暄两句纷纷散去，除了吴学良被杀的案件，刑警队其他的案件也不少，整个办公室瞬间又忙碌纷乱了起来，苏茂望了望侧目微微低着头的苏茶锦，似乎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开口，走出办公室。
“好了，我们先去会议室把案情整理一遍吧。”
沈修看着面前的三人，微微笑着，语气温和，尽量使得自己看起来和善，新组成的专案组，他需要先构建一个信任度，最起码不是排斥。
A市刑警大队会议室
沈修看着面前的三人，指了指其中一个浓眉大眼，外貌看起来有些许憨厚和剽悍的壮汉。
“苏警官，这是吴晟。他一直跟着我，警校曾经的神枪手，在校四年拿过三次最佳射手，擅长格斗和射击。”
“你好，苏警官。你以后可以叫我阿彪，大家都这么叫我。”
被夸奖的吴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羞涩地朝着苏茶锦伸出手。苏茶锦抿嘴笑着，礼貌回握。
“这是张林奕，刚从警校毕业。虽然没有太多经验，但是网络技术十分出色。”
“嗯，我知道。有幸见识过。”
苏茶锦难得笑了笑，朝着张林奕走去，伸出手。
“好久不见，外卖师弟。”
张林奕咧开嘴笑着，朝着苏茶锦也伸出手。
苏茶锦看着对面的沈修和吴晟互相对视一眼，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外卖是张林奕的外号，他之前警校实习分配到的我们L刑警队，所以我算是带过他的师傅。”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外卖？这个绰号倒是贴切，哈哈哈，你小子原来从实习就开始天天吃外卖了啊！”
吴晟哈哈哈笑着搭上张林奕的肩膀，调侃着对方。
沈修看看面前的三人，心中微微有些放松，看来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好一些。转念想到案子，那份轻松却瞬间被取代。
“好了，大家现在都认识了，那我们就聊聊案子吧。”
沈修的话一出，原本还嘻笑的众人瞬间收敛起笑脸，进入工作状态。
会议室上的投影幕打出一张照片，沈修指了指照片上的人，开口。
“吴学良，男，45岁，幸福之家幼儿园园长。宋氏集团股东之一，于八年前离异，现前妻带着唯一的女儿在加拿大居住，近三年并未查到其回国行踪。被害人人际关系简单，在A市的只有他的同胞哥哥吴学义，现任A市儿童医院院长。他们二人的父母常年定居悉尼，近期也无回国踪迹。”
“死者于八月二十七日，也就是两日前在上清桥下临海300米位置处被发现，死因为溺水。”
“法医报告，死者肺部积水，但是死者肺水肿情况十分严重，推断死者是在淡水中死亡。如果死者发现地的海水是溺水原因，那么肺水肿情况应该轻微。所以，法医报告怀疑发现地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以上便是怀疑吴学良他杀的依据，苏警官，吴学良的痕检是你在进行，针对以上内容，还请你进行补充。”
苏茶锦听得沈修的话微微点头，只见她从衣兜一摸出一个U盘，将其装上会议室的电脑，投影幕瞬间出现新的图像。
“在怀疑他杀之后，李法医又对尸体进行检查，根据甲苯胺蓝，发现尸体后脑勺头皮处有过针眼痕迹。并且我对尸体肺部进行检测，并未发现临海发现地的藻类细胞，所以可以肯定，尸体是在死亡后被投尸此处。因为死者在海水中长时间浸泡，证物遭受污染，好在并没有形成巨人观，所以采用对其血液的检测，得出其体内含有地塞米松造成低钾，所以被害人在短期内会产生肌无力的状态。所以刑检可以断定被害人不是自杀身亡而是被人杀害后投尸临海。”
“至于真正的第一案发现场，我们已经将相关线索进行化验，希望可以得出置其死亡的淡水域究竟是哪。海水温度低，被害人长期浸泡，准确死亡时间无法得出，只能推断出大致死亡时间段，报告上已经标注清楚。”
“死者死因就是溺死，没有发现其他外伤。没有暴力外伤，因为被注射了地塞米松，所以也没有挣扎痕迹，死者很‘干净’，所以我觉得，仇杀，临时杀意的可能性不算大，应该是经过精心策划。”
“以上便是法医和鉴定就目前线索得出的结论。”
苏茶锦发言完毕，呼出一口气，回到座位上做下。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沈修看着投影幕上的一幕幕，好看的眉眼打成了一个小结，食指和中指小声地敲打着方桌。
半晌，沈修的喉结才微微动了动。
“阿彪，你去走访受害人家属，因为吴学良人际关系比较简单，在A市的亲属只有吴学义，你再去吴学义家问问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是！”
“外卖，你留在局里查一查吴学良近几年的记录，可否和他人有过冲突，留下过任何报案记录，基于受害人的身份地位，新闻报道也不要忽略。再把这几年因为溺死的案件做个并案，不排除存在连环杀手，之前的案子我们有出错的情况。”
沈修的话说到这里，略微有些停顿，半晌才冲着外卖继续开口。
沈修：“还有，查一查吴学良的情感状况。”
外卖：“是相关伴侣吗？我这里吴学良的资料显示单身，并且目前并无正在交往的女友。”
“深查，资料上虽然显示没有，但是所有线索都不要放过，监控，看看吴学良身边经常出现的女性。阿彪，你去走访吴学良亲人的时候，也记得问一下相关的内容。”
“是！”
沈修收回放在外卖身上的目光转而望向苏茶锦。
“苏警官，鉴定结果何时能够出来？”
“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能出来。”
“那好，既然如此，苏警官下午也没事，和我一起出外警吧。去一趟幸福之家幼儿园和宋氏集团走访。”
在宋氏集团四个字从沈修嘴中发出后，苏茶锦的身子明显怔了一怔，沈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苏茶锦的失态仅维持了一秒，转瞬恢复，面色依旧不动声色。而一个略显仓促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宋氏集团吗？为什么还要走访那儿啊？吴学良虽然是宋氏集团的股东，但是平日并不担任宋氏集团任何职务，到宋氏大楼的次数十分稀少。”
外卖似乎有些不解，出声询问。
“嗯，宋氏集团，确切地说走访对象是宋氏集团总经理宋程堂。有证据显示，在前段时间的并购案中，宋氏集团股东大会上共有七名股东持反对票，导致宋程堂的提议被否决。并且宋程堂似乎和吴学良等人还产生了争执。所以他也是我们目前的怀疑对象之一。”
“哦，这样啊。可是师傅，哦，吴警官她，也去吗？”
“去啊，外卖，看来你还不太了解你师傅，苏警官除了是痕迹鉴定的专家外，在推理和犯罪心理上也是个高手呢。”
听到沈修的话，外卖和阿彪同时睁大了眼睛，沈修笑了笑，挑挑眉再次开口。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们查吴学良的伴侣关系吗？”
沈修的问让外卖和外卖一时答不上话，两人望了望对方然后挫败地摇了摇头。
意料之中的答案让沈修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他转过双眸似笑非笑地望着苏茶锦。
“苏警官呢？可有想法？”
苏茶锦突然有一种猫捉老鼠的感觉，对于沈修她一直留有印象。破案率让他的名气一直居高不下，还有，关于沈修身份的另一层保留。不过今日的沈修倒让苏茶锦有些许意外，跟着就及其自然地喊出“外卖，你师傅”，这倒让苏茶锦有一种认识许久的错觉。不知道为什么，苏茶锦突然想起了记忆中那个身影，同样的阳光爱笑，捉弄起人来花样繁多。苏茶锦微微吐出一口气，拉回思绪，新的团队，她并不想要急于证明自己的能耐，不过，既然抛出了砖，能接的，她一概也是不放的。
“45岁的男性，正常情况**望并没消退而且在雄性激素的影响下依旧有正常需求。再者，一个有钱有势，多年离异的单身男人，再洁身自好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女性绯闻。他曾经结婚并且育有一女，可以初步推断他的性取向应该正常，但是也不排除同性概率的存在。外卖，你再查一下他的医院治疗记录，我会再和李法医沟通，判断他的肛门情况。”
没有人打断苏茶锦的思考，一连串的推理下来，苏茶锦感觉嗓子微微有些发涩。
“啪啪”空旷的会议室内响起了掌声，随着沈修的开头，阿彪和外卖也不约而同鼓起了掌。
“苏警官，你真的好厉害啊！”
阿彪说话向来直率，这样直白而不带一丝讨好的语气反倒弄得苏茶锦有些许的不好意思，她有些无措地摆了摆手，对于夸奖，没有人能抗拒。
沈修看着直挺站在那里有些羞涩的苏茶锦，却竟然和记忆照片中那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莫名重合了起来。今天，回忆的东西似乎有点多。沈修耸耸肩，冲着苏茶锦招招手。
“好了，大家理清楚自己的任务，分头行动。苏警官，还麻烦你和我先去一趟幸福之家幼儿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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