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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别墅双尸

    鱼安县是一个号称“鱼米之乡”的中部县城,过去以大米和水产养殖为主要经济。这几年随着矿业和新兴产业的发展,以及政府的城改建设,整个县容县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县城的北面,原本不是发展的中心地方,但前几年县政府搬到了这里,同时修建了很多高楼林立的小区,接着配套的商场、公园也建了起来,人们正从原来较为拥挤城中区域搬迁过来,这一块逐渐热闹起来了。

    五月份的鱼安县还在春天的尾巴上,气候比较适宜。孔逸辰从公安大学毕业后就来到了鱼安县,转眼已经过了四年,这四年他已经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成长为了成熟稳重的刑侦大队队长,几年间破了几个大案要案,在鱼安县甚至市里都是小有名气的公安新星,同事们送外号“神探阿辰”。这天早上七点多,阿辰正在沿着新修的河堤跑步,还没到5公里的时候,手腕上的智能手表震动了起来,瞄了一眼,是手下若楠打来的。这么早打电话,肯定是有急事。于是停下来,按了下手表接通了电话。

    “头儿,有案子了,凶杀案。你赶紧过来吧,地址我发给你。”从电话里面听现场人不少了,有一点吵。

    于是,运动到此为止,阿辰立马折返回自己的宿舍,快速冲了个澡,开车就往城南奔去了。

    若楠给的位置在县城南,离城北的公安局五六公里的路程。在县政府各部门搬到北面来之前,县城一直是往南发展的,南边有一些较早的小区和很多自建的房子,然后就是一些水产养殖场和耕地了。早上比较早,经过城中的时候没有堵车,很快阿辰就到了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是一个自建的别墅,虽然这一块有不少别墅,但是这一家的还是相对气派很多。阿辰在旁边停了车,先在别墅周边看了看。别墅的前门正对着花园路,这个路是个主路,来往车辆不少,别墅两侧花园路上相隔50m左右各有一个监控杆,上面有摄像头,看角度应该可以监控到别墅的前面附近。背对着花园路,别墅的右手边是一条两列别墅间的小路,大概5m宽,在路口处有一个摄像头。左边是条小河,依临着这一排的别墅,阿辰找了下,河上面这一块却没发现什么摄像头。这也正常,这种自建房所在的地方,除非政府给装,自己很少有主动花钱在附近装摄像头的。前面的花园路和右边的小路,是公家修的,监控都是必配的,河这里没人管,估计户主们也当成了护城河,很放心,所以都没装摄像头。河的另一侧就是一条公路了。看完周边,阿辰来到正门外,这里已经被警戒起来,门口有不少围观的群众,在往里张望着,凶杀案的消息在附近还是很快传开了。阿辰拨开人群,钻过警戒线,看到门口外面停着两辆车,一辆黑色的宝马X5,一辆白色的宝马mini,也被圈在了警戒线里面。走进院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三层高的别墅,每一层大概有200多平,院子里停着辆迈巴赫,看来主人生活很不错。

    这时,在二楼的若楠看到了阿辰,对他招着手喊道:“头儿,快上来,在二楼。”阿辰也对着他摆了下手,就进了楼里,一进楼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踩着楼梯上了二楼,若楠在楼梯口等着他了,递给阿辰手套和口罩,然后简单汇报了下情况。

    “两个死者,都是男性,35-40岁之间。一个的尸体在客厅沙发旁边,另外一个在卧室门口。”说着分别指了下。

    阿辰边听边走到沙发旁边,看到第一个死者。死者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手放在腹部。原本温煦的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这种室内的场景之下,反倒有了些许阴森和惊栗。若楠继续说道:“这个死者初步看是中刀流血过多而死,你可以看到他的血迹一直从卧室拖到这里,应该是死之前爬过来的。”阿辰从这个死者往卧室门口看了下,一道10厘米左右宽的血道一直从卧室门口延伸到沙发这。阿辰看局里的刘法医也过来了,就问他: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大概昨天晚上11点到凌晨3点之间。”刘法医答道,然后又补充:“这个死者身上中了三刀,其中左腹部这个是致命一刀。”

    阿辰看了下死者问:“凶器呢?找到了吗?”

    刘法医指着另一具尸体说:“那边的死者手里有一把刀,初步看和这个的伤口形状很吻合,应该就是凶器。”

    阿辰顺着血道缓步走到了第二具尸体旁边,定睛一看,被吓一跳。即便阿辰这种有经验的警察,也被眼前死者的惨状惊到了。这个死者躺在门口的地上,半个身体在客厅,半个身体在卧室,右手手里握着刘法医说的那把刀。让阿辰一惊的是头部,整个脸已经被破坏的模糊不清。刘法医也跟了过来:“这名死者和刚才的不一样,身上没有刀伤和其他刺伤,但是头部和腿、上身多处有严重的挫伤,应该是被硬物击打而死。”

    “这个死的比刚才那个惨很多。”若楠小声嘀咕道。

    阿辰蹲下俯身细看了下尸体,死者穿了件浴袍,胸部裸露着,可以明显的看到胸口一块块的瘀伤,有的地方甚至皮都开了花。手里的那把刀大概15厘米,是一种常见的水果刀。

    阿辰站起身,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客厅里,两把木凳子东倒西歪,有一把已经坏掉,两条腿都掉了,而凳腿就在两个尸体之间,茶几也移开了原来的位置,水果散落一地,电视机倒在电视柜上面,看来昨天晚上是有过激烈的打斗,这把椅子被当作武器使过。再到卧室,跨过尸体走进去,看到床上被子搭在床的一边,两个枕头一个在床中间,一个在床尾。看床上的睡痕,应该有两个人睡过。卧室的窗户带个阳台,朝着河的方向。阿辰走到阳台上,从这里看下面这条不是很宽的河十分清楚,河水流的不急,对岸是条南北向的四车道公路,偶尔经过着一些车。两岸有一些杂乱的丛草,不同的是靠近别墅这岸,有一段铺了石子像是条路。阿辰想看清楚,于是离开卧室走下楼来。原来在一楼楼上阳台下的位置是一个连通大厅侧门。打开侧门的安全锁,可以走到岸边,从门到河岸也就一米多,这个门应该主要是为了倒一些废水或者到河边透透气用的。

    若楠从楼上到楼下一直跟着阿辰,阿辰问:“我看楼上卧室,应该两个人睡过,有没有发现另外一个人,谁报的警?”

    若楠拉了下阿辰要往一楼的一个房间走,边走边说:“头儿,你说的没错,还有一个女人,也是她报的警。在这个房间我们的人看着呢。”

    阿辰跟着她走进房间,这是一个卧室,房间里一个女人低着头坐在床边,旁边有国华和一名女警在看着,看阿辰进来,打了个招呼。女人听到有人进来,抬起头看了下,正好和阿辰的目光对上,然后又快速的挪开了。这个女人看着30来岁,虽然头发很凌乱,但仍可以看出姣好的容貌。女人光着脚,穿着一件蓝色的连衣裙。

    “你报的警?”阿辰问她。

    女人并没有抬起头,而是点了点。

    “你昨天一直在这里?”

    女人仍旧是点点头。阿辰走近了一点,继续问:

    ”人怎么死的?谁杀的?”

    这时女人双手交叉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抬起了头,面带惊恐的看着阿辰说:“不知道,不知道。”边说还边使劲的摇着头。

    阿辰没有继续问,而是拍了拍若楠的肩膀说:“你跟我来。”然后走出来别墅,一直走到门口的花园路旁边,指着两侧的监控说:“这两边的监控,还有那边巷子口的,都拿到局里。你们再看看附近是否还有其他摄像头,包括邻居的。

    说完转身往回走,路过门口停的车,对若楠说:“这两辆车,还有里面的迈巴赫,也都好好检查下,指纹什么的,别漏了细节。另外,让国华把报警的那个女人带到局里做笔录吧。”说完,阿辰就走了。这时外面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了,这几年鱼安市虽说也有过命案,但毕竟很少。这一次一下死了两个,立刻就成了大新闻。阿辰开车离开时,看到迎面县电视台的车也闻讯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