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孝家三变少
老不羞，老不羞，七旬得子，少白头，爹爹哭，娘亲笑，生起怒来哇哇叫！要问小子他是谁？盐北孝家三变少！
--《童谣》
“天塌了！天塌了！”一小斯惶恐无措，手中举串糖葫芦，连滚带爬，摔进宅府。
“少爷又溜去读书了！！！”
顿时，府内炸锅了。
“咣啷”丫鬟绿儿脸色惨白，手中瓷器打碎在地。
正呼来喝去的管家瘦狗，眼珠一凸，一个哆嗦，裤子湿了一片。
一个满面红光的肥老者，提着裤子，从小妾房里冲出，粗着脖子对管家大吼。突然一愣
“拦住绿儿！”
迟了！
后园，一身着绿袄的小丫鬟，立在一旁嘤嘤啜泣，太老夫人闻此恶耗，龙头拐杖砰砰拄地，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书房。
是一阵又一阵歇斯里的惊涛骇浪，“什么！那混小子又溜去书院了？！到底是哪家书院，担误我家小子吃喝玩乐，万一童年因此留下阴影……”
说到这，肥老头捂着心口，痛的哇哇乱叫，“真真痛煞我也！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公道？我要去衙门告他！我要他倾家荡产！宋！状！师！”
高升书院
一位私孰先生正抱着一个少年大腿嚎啕，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估计上次这样，还是自己老娘去逝。
“小祖宗！您怎么又来了？我们书院专门误人子弟，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来我们这上学？就是玉壁蒙尘，明珠暗投，有伤风化，额……”
“先生说笑了。”少年生的清秀，特别是一双眸子清澈纯净，盯着看久了，仿佛一股清泉在身体内流淌。
只是脖子上那根超级粗金链子，反而让人有一种违和感，上面系一把小小长命锁，在超级粗金链子前，毫无存在感。
孝家三变少！方圆百里唯一不能招惹的小东西，甚至当地流传一句童谣，提醒这个小东西的危险性。关键词，老来得子。独苗！独苗！独苗！
重要的事说三遍
少年垫着小脚，脖子伸老长，小脸憋通红，往书院内张望，隐约能看到后排两个大孩子！正摇头晃脑，读着孔圣人。
“我听说先生这里有教无类。所以来试试。”少年说着抬起小手，指向书院内一副横匾，上书四个苍劲有力大字。
有教无类！
先生僵住了。他机械式回头，用一副死人脸木然望了望那横匾，又眼神空洞低头看自己一身儒服，眉心微锁，神色开始痛苦挣扎，半晌，心一横，牙一咬喝道。“书童！”
只见私塾先生松开少年大腿，缓缓挺直脊梁，双手背负身后，下巴上扬，眼神俯视，神色恢复那读书人特有的九分傲！！只怕剩下一分，也是给孔圣人的。
好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身！
“先生！”少年激动了。
在随后不安惶恐期待希冀的目光中。书院内，一小童踱着小碎步跑来，躬身作揖道。“先生有什么事。”
私塾先生云淡风轻，淡然点头，威仪道，“去！把书院……那副横匾，劈成柴火，晚上给我烧洗澡水。以后这种容易让三变少爷误会的东西，书院里绝不允许再出现！”
“……先生那可是您授业恩师亲笔。”书童善意提醒。
一拍脑门，私塾先生恍然大悟，“是了是了！给我烧干净点，柴灰分九份，每份裹一块青石，给我沉到三十里外的孟哭江里，注意沉下游，别沉上游给江水给冲回来了！”
咣当！
闭门谢客
哇塞！孤零零站在紧闭的书院大门前，少年脸颊飞起两抹嫣红，呼吸急促，嘴巴张大，满眼都是小星星。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大门内，私塾先生背靠着，早已是满脑门冷汗。别的大户人家巴不得自己孩子读些四书五经，将来才子风流，金榜题名！抱得美人归。
这位小祖宗家里倒好，用他家老爷子的原话就是，孔圣人那么牛，他怎么不做皇帝？人生苦短，家产太多，你们懂个屁！
上个月白云书院言老头，硬收了这位小祖宗入学，还大骂这位小祖宗家里老爷子，有辱斯文，将孩子引入歧途！
结果，被这位小祖宗家里的黑心宋，告的变卖地契，整个白云书院都被拆了，盖成方圆百里最大的公共茅厕。每天进来如厕者，不下十数。提上裤子，还大夸这位小祖宗家老爷子行善积德？
想到这，私塾先生那七尺男儿身已在风中凌乱。
少年哪里知道私塾先生的心思？他自顾自怀中一顿翻找，疑惑挠挠头，又脱鞋袜一阵抖落，引得围观女子面红耳赤，啐骂登徒子，“让老宋帮我写，记得……”一张宣纸掉落出来，少年这才作罢
打开皱巴巴宣纸，捏了捏噪子，对着大门用稚嫩嗓音认真念道：“古有三顾茅庐，今有……”
“小祖宗，我们真的不合适”
私塾先生泪奔，
“写的什么乱七八糟”少年黑着脸，将手中“帖子”揉成面团，啪啪巴掌拍了拍，“阿大。”
回头时，一个魁梧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身后。“少爷。”
“把人抗走。”
“可，，家主讨厌少爷学别派百门的东西。”阿大犹豫。
少年斜睨了魁梧身影一眼，“阿大，最近我发现老太太身边的贴身丫鬟瓶儿怪怪的，做事老是毛手毛脚，魂不守舍，你知道咋回事吗？”
阿大身体一僵，“少爷说笑了，小人怎么会知道。”
“啊，中秋十五，好圆的月亮，我内急起夜……”少年斯斯文文的笑着。
咳咳咳，一阵剧烈咳嗽。
“少爷！我忽然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阿大一脸正气道。
“额等等”少年想到什么，迟疑道，“阿大，你说光天化日之下，我们强抢良家先生，对社会风气影响，会不会不太好？”
高升书院，传出一阵杀猪般惨叫。
在群众窃窃私语的围观中，少年在前，身后阿大肩上扛着一中年儒生，那儒生怀中抱着一叠银票，边哭边笑，脸上洋溢着痛苦的幸福。
远处，一队捕快嫉恶如仇赶来。
好胆，敢在我的管辖闹事！
只远远见得一少年背影，特别是他脖子上那根超级粗金链子，一捕快好心上前提醒，今年孝家给县老爷这个数，说着伸出10根手指又翻了一番，捕头身体一僵，虎腰一扭，“啊哈？今天天气不错哈。”
“不错，是不错。”众捕也一猫腰，打着哈哈。
脚底抹油，一哄而散。
天空乌云密布。
就在围观百姓鄙视又忧虑的目光中。叮铃铃，一辆古朴牛车，官道外缓缓驶来，车内熏香袅袅，车角左悬一青雀铜铃。
一位麻衣老者，佝偻身躯，在白衣书生的搀扶下，下了牛车，老者慈眉善目，树皮般干枯的手掌攥着支秃毛笔。咳嗽剧烈，“不愿相见？咳咳，没想到老朽的报恩，如此廉价。咳咳咳”
白衣亦愤然，“先生何等人物？儒门领袖，文坛泰斗！便是帝家子嗣想见，也要排日候着。如今又病榻缠身，那索恩之人煞是不知好歹！叫先生来这偏远弹丸之地，教化些乡野愚民。”
麻衣老者摇头，手中戒尺敲白衣脑袋一记，“休要妄语。孔圣云，有教无类！若是分了尊卑贵贱，又哪有今日之庄玄？”
翩翩公子，白衣胜雪。竟是老者书童。
“是，童儿受教。”
“赵兄”“陈兄”路边面摊。两名学子执礼而坐。
“听的陈兄最近又有佳作，看来这次进京，金榜题名是大有可为。”陈姓书生连说过誉，还要再说什么却听得哐啷一声，陈姓满脸震惊，手中面碗砸落在地。赵姓疑惑望去，又是哐啷一声。那是一辆刚过去的牛车。车角左悬一青雀铜铃。车内传出剧烈咳嗽声。
“至圣至贤！儒门庄玄！！”二人惊起。
“赔钱！我的太祖前朝老粗碗。。。”身后是面摊老板激动的惨叫声，幸福来的太突然。
另一辆马车内
少年有意无意问道。“阿大，年前让你寄往成都那支烂笔，有消息了吗？”
“是，少爷。昨夜伙计回来。答，送到了。”阿大回道。
少年自言自语，“算算日子，看来今明两日，那位便到了。”
阿大迷茫，“少爷又不曾留只言片语，或书信地址，那人怎么就跟着过来了？”
一抹清风拂来，扫起满地枯叶，打着旋，在风中起舞。少年撩起车马窗帘，清澈的目光看向天际远方。
“有的事发生了，却并不在世间留下痕迹，若是有痕迹，便落了下乘。”
阿大想了想，似懂非懂点头。
低头抱着银票，又哭又笑的私塾先生，原本贪婪目光微不可查一闪。双掌微微攥紧，骨节发白。
街巷角落，白衣胜雪和一名儒门弟子接洽后，向远处剧烈咳嗽的庄玄摇头。
先生，那送笔家仆，儒门弟子刚跟到盐北，便失了踪迹，怕之前行踪是故意泄露，若说盐北这几天有什么奇闻趣事，便是方才一商人恶少，绑了书院教书先生，如今书院内无先生教习。
庄玄不语，缓步向高升书院行去。“礼不可废，学不可废。”
周围是无数作揖想要拜师的人，若是能成为这位弟子，后半生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庄玄手中捏着支烂笔，看似佝偻身体，如梦似幻，苍老蹒跚的步子，每一步都恰好避开来，不受路人拜，不结这无名因果。口中喃喃
“山雨欲来，只是何苦为难老朽这支报恩笔。”
开卷！授业！！
“听说了吗，儒门泰斗庄大家，在一个叫做盐北的小县，坐而论道！！”
“至圣至贤，儒门庄玄？！”
“此生能见庄大家一面，聆听教诲，不虚此生。”
“名头这么响，老子倒要见见，这庄玄是不是长了三个脑袋六只胳膊。”
更多学子慕名而来，高升书院渐渐以容不下，只得拆了外墙，在那块“有教无类”的横匾下，三千白衣席地而坐
“老朽，庄玄。”
“我等，见过庄大家！”
--《童谣》
“天塌了！天塌了！”一小斯惶恐无措，手中举串糖葫芦，连滚带爬，摔进宅府。
“少爷又溜去读书了！！！”
顿时，府内炸锅了。
“咣啷”丫鬟绿儿脸色惨白，手中瓷器打碎在地。
正呼来喝去的管家瘦狗，眼珠一凸，一个哆嗦，裤子湿了一片。
一个满面红光的肥老者，提着裤子，从小妾房里冲出，粗着脖子对管家大吼。突然一愣
“拦住绿儿！”
迟了！
后园，一身着绿袄的小丫鬟，立在一旁嘤嘤啜泣，太老夫人闻此恶耗，龙头拐杖砰砰拄地，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书房。
是一阵又一阵歇斯里的惊涛骇浪，“什么！那混小子又溜去书院了？！到底是哪家书院，担误我家小子吃喝玩乐，万一童年因此留下阴影……”
说到这，肥老头捂着心口，痛的哇哇乱叫，“真真痛煞我也！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公道？我要去衙门告他！我要他倾家荡产！宋！状！师！”
高升书院
一位私孰先生正抱着一个少年大腿嚎啕，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估计上次这样，还是自己老娘去逝。
“小祖宗！您怎么又来了？我们书院专门误人子弟，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来我们这上学？就是玉壁蒙尘，明珠暗投，有伤风化，额……”
“先生说笑了。”少年生的清秀，特别是一双眸子清澈纯净，盯着看久了，仿佛一股清泉在身体内流淌。
只是脖子上那根超级粗金链子，反而让人有一种违和感，上面系一把小小长命锁，在超级粗金链子前，毫无存在感。
孝家三变少！方圆百里唯一不能招惹的小东西，甚至当地流传一句童谣，提醒这个小东西的危险性。关键词，老来得子。独苗！独苗！独苗！
重要的事说三遍
少年垫着小脚，脖子伸老长，小脸憋通红，往书院内张望，隐约能看到后排两个大孩子！正摇头晃脑，读着孔圣人。
“我听说先生这里有教无类。所以来试试。”少年说着抬起小手，指向书院内一副横匾，上书四个苍劲有力大字。
有教无类！
先生僵住了。他机械式回头，用一副死人脸木然望了望那横匾，又眼神空洞低头看自己一身儒服，眉心微锁，神色开始痛苦挣扎，半晌，心一横，牙一咬喝道。“书童！”
只见私塾先生松开少年大腿，缓缓挺直脊梁，双手背负身后，下巴上扬，眼神俯视，神色恢复那读书人特有的九分傲！！只怕剩下一分，也是给孔圣人的。
好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身！
“先生！”少年激动了。
在随后不安惶恐期待希冀的目光中。书院内，一小童踱着小碎步跑来，躬身作揖道。“先生有什么事。”
私塾先生云淡风轻，淡然点头，威仪道，“去！把书院……那副横匾，劈成柴火，晚上给我烧洗澡水。以后这种容易让三变少爷误会的东西，书院里绝不允许再出现！”
“……先生那可是您授业恩师亲笔。”书童善意提醒。
一拍脑门，私塾先生恍然大悟，“是了是了！给我烧干净点，柴灰分九份，每份裹一块青石，给我沉到三十里外的孟哭江里，注意沉下游，别沉上游给江水给冲回来了！”
咣当！
闭门谢客
哇塞！孤零零站在紧闭的书院大门前，少年脸颊飞起两抹嫣红，呼吸急促，嘴巴张大，满眼都是小星星。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大门内，私塾先生背靠着，早已是满脑门冷汗。别的大户人家巴不得自己孩子读些四书五经，将来才子风流，金榜题名！抱得美人归。
这位小祖宗家里倒好，用他家老爷子的原话就是，孔圣人那么牛，他怎么不做皇帝？人生苦短，家产太多，你们懂个屁！
上个月白云书院言老头，硬收了这位小祖宗入学，还大骂这位小祖宗家里老爷子，有辱斯文，将孩子引入歧途！
结果，被这位小祖宗家里的黑心宋，告的变卖地契，整个白云书院都被拆了，盖成方圆百里最大的公共茅厕。每天进来如厕者，不下十数。提上裤子，还大夸这位小祖宗家老爷子行善积德？
想到这，私塾先生那七尺男儿身已在风中凌乱。
少年哪里知道私塾先生的心思？他自顾自怀中一顿翻找，疑惑挠挠头，又脱鞋袜一阵抖落，引得围观女子面红耳赤，啐骂登徒子，“让老宋帮我写，记得……”一张宣纸掉落出来，少年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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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我们真的不合适”
私塾先生泪奔，
“写的什么乱七八糟”少年黑着脸，将手中“帖子”揉成面团，啪啪巴掌拍了拍，“阿大。”
回头时，一个魁梧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身后。“少爷。”
“把人抗走。”
“可，，家主讨厌少爷学别派百门的东西。”阿大犹豫。
少年斜睨了魁梧身影一眼，“阿大，最近我发现老太太身边的贴身丫鬟瓶儿怪怪的，做事老是毛手毛脚，魂不守舍，你知道咋回事吗？”
阿大身体一僵，“少爷说笑了，小人怎么会知道。”
“啊，中秋十五，好圆的月亮，我内急起夜……”少年斯斯文文的笑着。
咳咳咳，一阵剧烈咳嗽。
“少爷！我忽然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阿大一脸正气道。
“额等等”少年想到什么，迟疑道，“阿大，你说光天化日之下，我们强抢良家先生，对社会风气影响，会不会不太好？”
高升书院，传出一阵杀猪般惨叫。
在群众窃窃私语的围观中，少年在前，身后阿大肩上扛着一中年儒生，那儒生怀中抱着一叠银票，边哭边笑，脸上洋溢着痛苦的幸福。
远处，一队捕快嫉恶如仇赶来。
好胆，敢在我的管辖闹事！
只远远见得一少年背影，特别是他脖子上那根超级粗金链子，一捕快好心上前提醒，今年孝家给县老爷这个数，说着伸出10根手指又翻了一番，捕头身体一僵，虎腰一扭，“啊哈？今天天气不错哈。”
“不错，是不错。”众捕也一猫腰，打着哈哈。
脚底抹油，一哄而散。
天空乌云密布。
就在围观百姓鄙视又忧虑的目光中。叮铃铃，一辆古朴牛车，官道外缓缓驶来，车内熏香袅袅，车角左悬一青雀铜铃。
一位麻衣老者，佝偻身躯，在白衣书生的搀扶下，下了牛车，老者慈眉善目，树皮般干枯的手掌攥着支秃毛笔。咳嗽剧烈，“不愿相见？咳咳，没想到老朽的报恩，如此廉价。咳咳咳”
白衣亦愤然，“先生何等人物？儒门领袖，文坛泰斗！便是帝家子嗣想见，也要排日候着。如今又病榻缠身，那索恩之人煞是不知好歹！叫先生来这偏远弹丸之地，教化些乡野愚民。”
麻衣老者摇头，手中戒尺敲白衣脑袋一记，“休要妄语。孔圣云，有教无类！若是分了尊卑贵贱，又哪有今日之庄玄？”
翩翩公子，白衣胜雪。竟是老者书童。
“是，童儿受教。”
“赵兄”“陈兄”路边面摊。两名学子执礼而坐。
“听的陈兄最近又有佳作，看来这次进京，金榜题名是大有可为。”陈姓书生连说过誉，还要再说什么却听得哐啷一声，陈姓满脸震惊，手中面碗砸落在地。赵姓疑惑望去，又是哐啷一声。那是一辆刚过去的牛车。车角左悬一青雀铜铃。车内传出剧烈咳嗽声。
“至圣至贤！儒门庄玄！！”二人惊起。
“赔钱！我的太祖前朝老粗碗。。。”身后是面摊老板激动的惨叫声，幸福来的太突然。
另一辆马车内
少年有意无意问道。“阿大，年前让你寄往成都那支烂笔，有消息了吗？”
“是，少爷。昨夜伙计回来。答，送到了。”阿大回道。
少年自言自语，“算算日子，看来今明两日，那位便到了。”
阿大迷茫，“少爷又不曾留只言片语，或书信地址，那人怎么就跟着过来了？”
一抹清风拂来，扫起满地枯叶，打着旋，在风中起舞。少年撩起车马窗帘，清澈的目光看向天际远方。
“有的事发生了，却并不在世间留下痕迹，若是有痕迹，便落了下乘。”
阿大想了想，似懂非懂点头。
低头抱着银票，又哭又笑的私塾先生，原本贪婪目光微不可查一闪。双掌微微攥紧，骨节发白。
街巷角落，白衣胜雪和一名儒门弟子接洽后，向远处剧烈咳嗽的庄玄摇头。
先生，那送笔家仆，儒门弟子刚跟到盐北，便失了踪迹，怕之前行踪是故意泄露，若说盐北这几天有什么奇闻趣事，便是方才一商人恶少，绑了书院教书先生，如今书院内无先生教习。
庄玄不语，缓步向高升书院行去。“礼不可废，学不可废。”
周围是无数作揖想要拜师的人，若是能成为这位弟子，后半生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庄玄手中捏着支烂笔，看似佝偻身体，如梦似幻，苍老蹒跚的步子，每一步都恰好避开来，不受路人拜，不结这无名因果。口中喃喃
“山雨欲来，只是何苦为难老朽这支报恩笔。”
开卷！授业！！
“听说了吗，儒门泰斗庄大家，在一个叫做盐北的小县，坐而论道！！”
“至圣至贤，儒门庄玄？！”
“此生能见庄大家一面，聆听教诲，不虚此生。”
“名头这么响，老子倒要见见，这庄玄是不是长了三个脑袋六只胳膊。”
更多学子慕名而来，高升书院渐渐以容不下，只得拆了外墙，在那块“有教无类”的横匾下，三千白衣席地而坐
“老朽，庄玄。”
“我等，见过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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