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吴平平每说一个字，就有一根刺扎进了李想的心里面。
畜牲！畜牲！
他妈有没有底线？有没有作为人的良知？
向学校下手？向家庭征用？不同意就杀了？
李想在这一刻，心中的怒火烧到了极致。
他知道下城区是个什么东西，但没有底线到这种，这好似把他的心拿在火上烤，没有作为让李想的心火辣辣的疼。
最让李想不想提及的事。
吴大宝，也就是吴平平的哥哥。
很有可能就是三叔做实验的那个异人，那个眼球可以离体的人。
李玉芝你糊涂！
李想知道他三叔是什么货色，试验品在他这里是没有男女老幼之分的。
还是李想父亲那句话。
李玉芝在研究时就像是一台没有人味的机器，精密，但令人窒息。
但那还是一个孩子啊三叔！
这一刻，李想心中的罪恶感和愧疚感涨到了极致。
三叔亏欠这一家的太多太多了。
说句实话让李玉芝以命抵命都没有问题的。
但这个社会是有私心的，李想也有私心的。他不会为了这种事去找李玉芝做出补偿。
这就是现实。你永远会将私心放在家人这边。
绝对的公正永远不会存在。社会是一个天平，天平下面是无尽的好处。
而天平上摆放着的就是权利，地位，财富，价值。
有这些，你才会离好处更多。
李想一生下来就在罗马。他不配谈论这个严峻的问题。
但他还有那么一点点良知。
一点点人性。
李想在阳台抽着烟。他不愿打扰到那个在沙发上哭过后沉沉睡去的孩子。
李想想了想研究报告上的关于那个异人的照片，没有意外，就是吴大宝。
之前还没有注意，现在看见吴大宝也就顶多十六七的年岁，照片中的吴大宝双目无神，李想没有在他的照片中看出一点点的对对未来的希望。
李想抽了一件烟，长长吐了一口，想要把心中的郁结顺着烟气吐出去。
李想大概已经想到了。
吴平平口中的坏人可能不是指的青龙帮。而是其中有些从黑狗的杂役变过来的人。
黑狗！摩可沙！好一个异人，好一个研究。
李想掐灭了烟，李玉芝不在，而他干的什么事，李想没必要，也不需要插手。
但李想就是看不下去。
李想一直觉得，把一个孩子的童真扭曲成痛苦，没有一个人能置身事外。
所以他要补偿吴平平，就当作是心中的烈火的缓和剂。
这团火是不会灭的。
而这个债李想还不完的，而且他不想还完，他要亲自问李玉芝，让他看看，他究竟他妈干了什么！
李想走向沙发，在陌生的地方吴平平没有睡多久。他很快就醒了过来。
第一时间摸了摸怀中的牛奶。
然后他看向在向他笑的李想。吴平平觉得李想笑到好亲切，像他哥哥一样。
“平平，我能这么叫你吗？”李想笑着开口。
吴平平点头，然后指向自己的怀中：“大哥哥，我想把这个带给我妹妹，可以吗？”
李想笑着摸摸吴平平的头，后者有些想要躲开：“没问题，安安在哪里啊？”
吴平平一下子警惕下来，下意识向后仰了一下，望着李想没有说话。
李想心里一抽搐。
但是李想还是笑着对吴平平说：“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回到这里来吗？”
吴平平摇摇头，在听到李想问他妹妹后，他就明显紧张了起来。
他答应过爸爸要保护好妹妹的，他是个男子汉了。
“别紧张平平，其实啊，我认识你哥哥。”李想温柔说到。
听到哥哥，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的吴平平眼睛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真的吗？你知道我哥哥？”
李想点了点头：“对，我知道你哥哥，而且很熟悉，你哥哥是不是右眼下面有一颗痣？”
然而吴平平茫然的摇摇头。
记忆很遥远了。对孩子来说，几年的时光已经将哥哥的面容磨的有些模糊了，而且一般人是没有记过痣这种东西的。
但小孩子是禁不住骗得，就算已经在社会上遭受了几年毒打，但吴平平还是相信了这个给他喝牛奶的人。
吴平平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了。他都不会去想怎么验证李想认识他哥哥，但他相信吴大宝的朋友。
毕竟曾经骗过他的那些人没有说过他哥哥的事，李想是第一个。
“你也叫我哥哥吧。”李想笑着摸着小男孩的头，这次他没有反抗。
“哥哥你要去找妹妹吗？”像是说服了自己，吴平平还是开口了。
“妹妹被我留在码头那边的大箱子里面了。”
“那好，你能带我过去吗，我把安安接过来。”李想起身。
“接过来？到哪里去？那个位置很好的，平时也没什么人。”吴平平有些急了，他不知道李想想要把妹妹带到哪里去。
“别着急平平，你不想把妹妹带到这里来吗？”李想指了指卧室。“我答应过你哥哥来照顾你们，我就要把你和你妹妹带到这里来。”
吴平平愣住了，眼睛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哥哥你是说。。”吴平平看了一眼客厅，“这里？”
“对，走吧，带路，安安会喜欢这里的。”李想带着不敢相信的小男孩，离开了家。
走了有三十几分钟的路程，李想和吴平平走到了一个废弃的小码头。
脏，乱，这是李想看到这个码头的第一反应。
而吴平平没有关注这些，他快速的翻过一堆垃圾，走到一个边缘的集装箱，轻轻敲了5下门。
“哥哥回来啦？”一个虚弱但是温柔的声音想起来，随后就是一根棍子挪开的声音，再是箱门嘎吱打开。
多瘦啊，头发杂乱地披着，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嘴唇开裂，脸颊能看见牙冠的轮廓。
这是李想看见吴安安第一眼想到的。
但吴安安的眼睛很有神，虽然没有多少力气，但干净透彻。
吴安安看见了李想，脸色一变，就要把地上的棍子捡起来。
“没事妹妹！这是哥哥的朋友！来接我们的！”吴平平赶忙说到，一手将吴安安扶住，拿出来那盒牛奶。“快把这个拿去喝了，好东西！好喝着呢！”
吴安安呆呆的望着牛奶盒，嘴里无意识的说道：“哥哥，哥哥的朋友？”声音很低，李想差点没有听见。
李想这才看见集装箱内部的样子。几件破损并且不知道被遗弃了多久的衣服铺在一起，旁边还有几滩蜡烛油，看上去被扣过，已经没有引线了。
整个集装箱散发出一股垃圾味道，没有任何光线照射进来。李想看了一眼吴安安，果然，皮肤偏白，骨架偏小，想来常年缺少太阳的照射。
吴平平把吴安安保护地很好，但他终究是个孩子，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李想叹了口气，随即脸上露出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饼干，递给吴安安：“安安先吃块饼干吧，不要立马喝牛奶。”
吴安安小心翼翼接过饼干，李想差点没有听见她那一声谢谢。
吴平平把牛奶插上，递给吴安安，安安嘬了一小口，继续下意识想要喝上一大口，但她忍住了，不舍的将牛奶递给吴平平。
“哥哥也喝。”
“不要，我喝过了。”吴平平摸着吴安安的头发，把饼干递了过去。
吴安安舔了一小口饼干，眼睛都亮了。
“走吧，平平，安安。搬家。”李想本来想要抽根烟，但是想了想却没有。
“搬去哪？哥哥？”吴安安小声地问吴平平。
“搬去这个哥哥家里去住！哥哥叫这位哥哥帮忙照看我们。”
“房子？”
“对。”
“有门有窗户？”
“对。”
“有水喝？”
“有。”
“有会亮的电灯泡吗？”
“有的。”
吴安安突然没有问话，她似乎在忍耐什么，但最后终于没忍住。
她嚎啕大哭出来：“我想去哥哥，我想去。我想住在房子里面，哇啊啊啊。”
吴平平也红了眼睛：“好！没事了妹妹，坚强！我答应过爸爸要保护你的。不哭不哭！”
李想没有说话。他示意吴平平让开，在吴平平差异的目光下抱起了情绪波动过大导致有些昏沉的吴安安，没有去关注他那身名贵的衣服。
吴安安有多久没被人抱起来过来？她也不知道。
迷迷糊糊之中她被一个高大男子抱起来。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不像大箱子‘家’里的味道，他很有力，抱的稳稳的。
“爸爸。。”
吴安安无意识的喃喃低语让李想一顿。
很轻，轻的不像一个人。
李想抱过孩子的，也像吴安安这么大的样子，白白胖胖的样子可喜。
但吴安安就像是一块泡沫，李想不敢用力，生怕他一用力就把这个泡沫挤爆了。
而且吴安安的头发很干，李想拿起她的手发现满是泥沟的手指上面很多倒刺。
李想叹气，这些都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
而且吴安安在李想怀中睡着了，也会伴有轻微的咳嗽，听吴平平说吴安安之前得过病，可能也会留下病根。
李想想多久把这两个孩子带到医院去看看。
但李想现在只想回去带着这两个孩子洗个澡，吃个丰盛但不油腻的晚饭，然后让他们睡一觉。
李想已经把这两个孩子当成了亲弟弟妹妹，所以李想会给他们最好的。
李想看了一眼吴平平，示意他跟上，随后离开了码头。
吴平平最后看了一眼码头，转身向李想追去。
畜牲！畜牲！
他妈有没有底线？有没有作为人的良知？
向学校下手？向家庭征用？不同意就杀了？
李想在这一刻，心中的怒火烧到了极致。
他知道下城区是个什么东西，但没有底线到这种，这好似把他的心拿在火上烤，没有作为让李想的心火辣辣的疼。
最让李想不想提及的事。
吴大宝，也就是吴平平的哥哥。
很有可能就是三叔做实验的那个异人，那个眼球可以离体的人。
李玉芝你糊涂！
李想知道他三叔是什么货色，试验品在他这里是没有男女老幼之分的。
还是李想父亲那句话。
李玉芝在研究时就像是一台没有人味的机器，精密，但令人窒息。
但那还是一个孩子啊三叔！
这一刻，李想心中的罪恶感和愧疚感涨到了极致。
三叔亏欠这一家的太多太多了。
说句实话让李玉芝以命抵命都没有问题的。
但这个社会是有私心的，李想也有私心的。他不会为了这种事去找李玉芝做出补偿。
这就是现实。你永远会将私心放在家人这边。
绝对的公正永远不会存在。社会是一个天平，天平下面是无尽的好处。
而天平上摆放着的就是权利，地位，财富，价值。
有这些，你才会离好处更多。
李想一生下来就在罗马。他不配谈论这个严峻的问题。
但他还有那么一点点良知。
一点点人性。
李想在阳台抽着烟。他不愿打扰到那个在沙发上哭过后沉沉睡去的孩子。
李想想了想研究报告上的关于那个异人的照片，没有意外，就是吴大宝。
之前还没有注意，现在看见吴大宝也就顶多十六七的年岁，照片中的吴大宝双目无神，李想没有在他的照片中看出一点点的对对未来的希望。
李想抽了一件烟，长长吐了一口，想要把心中的郁结顺着烟气吐出去。
李想大概已经想到了。
吴平平口中的坏人可能不是指的青龙帮。而是其中有些从黑狗的杂役变过来的人。
黑狗！摩可沙！好一个异人，好一个研究。
李想掐灭了烟，李玉芝不在，而他干的什么事，李想没必要，也不需要插手。
但李想就是看不下去。
李想一直觉得，把一个孩子的童真扭曲成痛苦，没有一个人能置身事外。
所以他要补偿吴平平，就当作是心中的烈火的缓和剂。
这团火是不会灭的。
而这个债李想还不完的，而且他不想还完，他要亲自问李玉芝，让他看看，他究竟他妈干了什么！
李想走向沙发，在陌生的地方吴平平没有睡多久。他很快就醒了过来。
第一时间摸了摸怀中的牛奶。
然后他看向在向他笑的李想。吴平平觉得李想笑到好亲切，像他哥哥一样。
“平平，我能这么叫你吗？”李想笑着开口。
吴平平点头，然后指向自己的怀中：“大哥哥，我想把这个带给我妹妹，可以吗？”
李想笑着摸摸吴平平的头，后者有些想要躲开：“没问题，安安在哪里啊？”
吴平平一下子警惕下来，下意识向后仰了一下，望着李想没有说话。
李想心里一抽搐。
但是李想还是笑着对吴平平说：“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回到这里来吗？”
吴平平摇摇头，在听到李想问他妹妹后，他就明显紧张了起来。
他答应过爸爸要保护好妹妹的，他是个男子汉了。
“别紧张平平，其实啊，我认识你哥哥。”李想温柔说到。
听到哥哥，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的吴平平眼睛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真的吗？你知道我哥哥？”
李想点了点头：“对，我知道你哥哥，而且很熟悉，你哥哥是不是右眼下面有一颗痣？”
然而吴平平茫然的摇摇头。
记忆很遥远了。对孩子来说，几年的时光已经将哥哥的面容磨的有些模糊了，而且一般人是没有记过痣这种东西的。
但小孩子是禁不住骗得，就算已经在社会上遭受了几年毒打，但吴平平还是相信了这个给他喝牛奶的人。
吴平平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了。他都不会去想怎么验证李想认识他哥哥，但他相信吴大宝的朋友。
毕竟曾经骗过他的那些人没有说过他哥哥的事，李想是第一个。
“你也叫我哥哥吧。”李想笑着摸着小男孩的头，这次他没有反抗。
“哥哥你要去找妹妹吗？”像是说服了自己，吴平平还是开口了。
“妹妹被我留在码头那边的大箱子里面了。”
“那好，你能带我过去吗，我把安安接过来。”李想起身。
“接过来？到哪里去？那个位置很好的，平时也没什么人。”吴平平有些急了，他不知道李想想要把妹妹带到哪里去。
“别着急平平，你不想把妹妹带到这里来吗？”李想指了指卧室。“我答应过你哥哥来照顾你们，我就要把你和你妹妹带到这里来。”
吴平平愣住了，眼睛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哥哥你是说。。”吴平平看了一眼客厅，“这里？”
“对，走吧，带路，安安会喜欢这里的。”李想带着不敢相信的小男孩，离开了家。
走了有三十几分钟的路程，李想和吴平平走到了一个废弃的小码头。
脏，乱，这是李想看到这个码头的第一反应。
而吴平平没有关注这些，他快速的翻过一堆垃圾，走到一个边缘的集装箱，轻轻敲了5下门。
“哥哥回来啦？”一个虚弱但是温柔的声音想起来，随后就是一根棍子挪开的声音，再是箱门嘎吱打开。
多瘦啊，头发杂乱地披着，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嘴唇开裂，脸颊能看见牙冠的轮廓。
这是李想看见吴安安第一眼想到的。
但吴安安的眼睛很有神，虽然没有多少力气，但干净透彻。
吴安安看见了李想，脸色一变，就要把地上的棍子捡起来。
“没事妹妹！这是哥哥的朋友！来接我们的！”吴平平赶忙说到，一手将吴安安扶住，拿出来那盒牛奶。“快把这个拿去喝了，好东西！好喝着呢！”
吴安安呆呆的望着牛奶盒，嘴里无意识的说道：“哥哥，哥哥的朋友？”声音很低，李想差点没有听见。
李想这才看见集装箱内部的样子。几件破损并且不知道被遗弃了多久的衣服铺在一起，旁边还有几滩蜡烛油，看上去被扣过，已经没有引线了。
整个集装箱散发出一股垃圾味道，没有任何光线照射进来。李想看了一眼吴安安，果然，皮肤偏白，骨架偏小，想来常年缺少太阳的照射。
吴平平把吴安安保护地很好，但他终究是个孩子，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李想叹了口气，随即脸上露出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饼干，递给吴安安：“安安先吃块饼干吧，不要立马喝牛奶。”
吴安安小心翼翼接过饼干，李想差点没有听见她那一声谢谢。
吴平平把牛奶插上，递给吴安安，安安嘬了一小口，继续下意识想要喝上一大口，但她忍住了，不舍的将牛奶递给吴平平。
“哥哥也喝。”
“不要，我喝过了。”吴平平摸着吴安安的头发，把饼干递了过去。
吴安安舔了一小口饼干，眼睛都亮了。
“走吧，平平，安安。搬家。”李想本来想要抽根烟，但是想了想却没有。
“搬去哪？哥哥？”吴安安小声地问吴平平。
“搬去这个哥哥家里去住！哥哥叫这位哥哥帮忙照看我们。”
“房子？”
“对。”
“有门有窗户？”
“对。”
“有水喝？”
“有。”
“有会亮的电灯泡吗？”
“有的。”
吴安安突然没有问话，她似乎在忍耐什么，但最后终于没忍住。
她嚎啕大哭出来：“我想去哥哥，我想去。我想住在房子里面，哇啊啊啊。”
吴平平也红了眼睛：“好！没事了妹妹，坚强！我答应过爸爸要保护你的。不哭不哭！”
李想没有说话。他示意吴平平让开，在吴平平差异的目光下抱起了情绪波动过大导致有些昏沉的吴安安，没有去关注他那身名贵的衣服。
吴安安有多久没被人抱起来过来？她也不知道。
迷迷糊糊之中她被一个高大男子抱起来。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不像大箱子‘家’里的味道，他很有力，抱的稳稳的。
“爸爸。。”
吴安安无意识的喃喃低语让李想一顿。
很轻，轻的不像一个人。
李想抱过孩子的，也像吴安安这么大的样子，白白胖胖的样子可喜。
但吴安安就像是一块泡沫，李想不敢用力，生怕他一用力就把这个泡沫挤爆了。
而且吴安安的头发很干，李想拿起她的手发现满是泥沟的手指上面很多倒刺。
李想叹气，这些都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
而且吴安安在李想怀中睡着了，也会伴有轻微的咳嗽，听吴平平说吴安安之前得过病，可能也会留下病根。
李想想多久把这两个孩子带到医院去看看。
但李想现在只想回去带着这两个孩子洗个澡，吃个丰盛但不油腻的晚饭，然后让他们睡一觉。
李想已经把这两个孩子当成了亲弟弟妹妹，所以李想会给他们最好的。
李想看了一眼吴平平，示意他跟上，随后离开了码头。
吴平平最后看了一眼码头，转身向李想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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