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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聚会前夜

    “老公,你的大衣洗好了,明天要穿吗?”

    “嗯,你挂在外面就好。”

    “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了,明天再说,你先去睡吧。”

    “那你呢?我想等你一起。”

    “梧桐园马上就要试运营了,还有一些后续工程需要和资方校对,我得尽快把资料整理出来,你先睡,不用等我。”

    “嗯嗯,我老公好辛苦啊,明天早上我煲汤给你补补。”

    “那就快点儿睡,我等着喝你的爱心汤。”

    “么么,你也不要弄太晚啊。”

    “知道了,晚安。”方天佑亲昵地接受了小涵的晚安吻,将她抱回卧室,自己则拿着手机退回到书房。

    “喂,翔子,睡了没?”

    “呀!大忙人,你可有日子没联系啦,你那个梧桐园做的不错嘛,我们在新闻上都看啦,真给咱三中长脸,哥们现在出门也特有面子。”

    “行了你,就不要捧我了,你现在混得也不错啊。”

    “嗨,我是小打小闹,一天忙忙叨叨的,不能和你们搞艺术的比。”

    “不闹了,说点儿正经的。”

    “你说呗。”

    “我是想问问你,明天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需要我干什么你说话啊,我明天一整天都有时间。”

    “不用,那个酒店是我老婆他舅舅开的,他专门给咱们留了一间最大的会场,菜品什么的我们几个前几天去试吃过了,大家应该会满意的。”

    “酒呢?定好了没?”

    “都定了,我这种天天在酒桌上打滚的人比你们会挑酒,你就放心吧。”

    “那,人呢?都通知了没?还有没有人不知道啊?”

    “应该没有吧,群里的人我是亲自一个一个发的邮件,签到表你不是也收到了吗?能来的都签了。”

    “我看还有好几个人没签呢,是不是不知道?”

    “你还真提醒我了,我再核对一下啊,这次聚会还难得了,大家都希望可以全员到齐。”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看啊,磊子回信说他和王梓回不来,刘娜在家坐月子也出不来,李阳也在外地赶不回来,戚柒一直没回信,我也是前几天跑到电视大楼才堵到她的,她说太忙了没有看到邮件,哎你说,现在连电台主持人都要排档期了?”

    “那,她来吗?”

    “来啊,我都亲自上门去请了,她还能不给这个面子?”

    “其他人呢?”

    “哦,你是想问夏禾吧?”

    “算是吧。”

    “这点儿心思还藏着掖着呢,夏禾我一直没有联系上,不过戚柒和她不是好朋友嘛,戚柒答应转告她,而且我那天好像还看到夏禾那个闺蜜小雅了,你说她回来是不是要陪夏禾来呢?”

    “是吧,有可能。”

    “行了,不聊了,你明天要是没事儿的话就早点儿过来,帮着小妹她们布置一下场地。”

    “没问题。”

    “那我挂了,明天见。”

    “嗯。”方天佑关掉手机默默走到阳台,迎着冷风点燃一支烟,嘴巴里的苦涩让他想起了第一次抽烟的滋味,或许,他们之间只因为差了一句“再见”,就真的无法重逢吗?

    老院子的冬天总是比城里难捱,夏禾裹紧了棉衣站在地上熨烫新做的裙子,一褶一褶仔仔细细烫平,耳朵里充斥着铁锹送进炉膛的叮当声,每晚睡前,辛格都会把锅炉烧得旺旺的,让她和孩子可以随意在睡梦中踢掉被子,这个声音让她内心安稳,好比大山里的清泉,不管四季如何变换,那潺潺细流终未断绝。

    “嘶。坚持一下,马上就不冷了,今天的火很旺,屋子里一会儿就热起来了。”

    “嗯,我感觉到了,现在比刚才好一点儿。”

    “你们明天几点走?”

    “七七说跟大家约的是下午6点,我5点出门应该赶得上。”

    “那我送你。”

    “不用了,我开车带着小雅先去接上七七,然后我们再一起去饭店,你就留在家里陪糖豆吧,等年后你忙起来恐怕又有一段时间不能陪她了。”

    “也行,但是晚上我必须去接你,路上太难走了,你那个眼神,我实在不放心你开夜路。”

    “问题不大的,村口的大灯我们不是已经装上了吗?再说还有小雅呢。”

    “小雅对村里的地形不了解,她开车我更不放心,你就别管了,快结束的时候发个微信给我,我去接你们。”

    “好,听你的。”

    “熨好了没?快上来睡,被子暖好了。”

    “嗯,马上,我要把它,挂起来。”

    “就挂那儿吧。”

    “好嘞,来了。”

    夏禾褪去厚实的棉衣,掀开被子躺在辛格怀里,“哎呦!这一天累的,就站在这一刻最舒服了,要是能一直躺着就好了。”

    “那你就一直躺着,反正现在是冬天,地里也没什么活可以干,那些草药我自己磨就好了。”

    “孩子呢?”

    “我带。”

    “饭呢?”

    “呵呵,饭我做,衣服我洗,院子我扫。”

    “哈哈哈。你傻不傻?什么都让你一个人干了,那你娶我干什么?”

    “光是看着你就很好啦。”

    “就这么喜欢我吗?我以前也没有问过你,当时你看了我的信为什么就决定来了,你甚至都没有问我选择你是因为喜欢还是为了给孩子找个爸爸。”

    “嗯。你一定以为我是一时冲动,失去理智才来的是吗?”

    “对啊。所以在你拉我去民政局的路上,我才要不停地确认你是不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我没有失去理智,相反的,我是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

    “你就那么肯定你没有选错?”

    “事实证明没有啊。”

    “你喜欢我什么?”

    “我说过吧,你不争,我就喜欢你这种淡淡的性子,对朋友都能用心至臻,对家人应该会更好的,所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成为你的家人,至于爱情嘛,我这么帅,性格又好,不信打动不了你。”

    “哦!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

    “什么叫算计呀,我都把自己搭给你了,要说算计也是我亏了好吗?”

    “是,让你受委屈啦。”

    “别客气。”

    “呵!不过,你也会遗憾吧?我不能给你一个孩子。”

    “说的什么话?糖豆就是你给我的孩子,我们就是个完整的家庭,我因为有了你们也过的很安乐。”

    “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你,和央央分开之后我也经历了很艰难的时期,你的遭遇让我更想靠近你,我们注定应该在一起。”

    “你说的真对,我们会一直这么好的。”

    “好了,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儿,说说明天的聚会,你应该很期待吧?”

    “嗯…没什么期待的,睡吧。”

    “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