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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回归

    假期结束之前,未央还是决定要离开小镇,她该回到自己的圈圈里去玩命生活了,也许,他们会在某天重逢,亦或许,此生难遇,但她会想念他,她确定。她最终还是没办法抛下一切去找五月,毕竟,每个人都有无法逃开的命运,五月一定也有,她的确这样想。走之前,她特意买了颜色明亮的衣服,把蓬乱的头发扎的高高的,素面朝天,神情淡定地背起行囊,站在机场透亮的落地窗前,看着飞机起落,看着人潮来去,嘲讽地自我欣赏。阳光在她身后拖着长长的暗影,只把灿烂留在她脸上,她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至少看起来,像是,活着。

    飞机在云层里穿梭前行,载着这个怀揣不甘的女子回家,落地之后,她还是那个聪颖果敢的都是女强人,只是多了一场亦真亦幻的奇遇,一个和朋友闲聊时的谈资。

    回到上海的日子,过的平淡而忙碌,只是少了一点惊喜和情趣,她偶尔会不死心地给他打电话,不出意外,结果都一样,“您呼叫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一次次失望过后,对他的念想就会减少一分,但加在自己心里的执念却是越来越重,“我到底哪里不够好?”

    在竞争相对激烈的大上海,未央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婚礼策划师,她主持策划了无数场堪称经典的婚礼,也曾在心里设想过自己披上白纱的模样,尽管那时她尚未遇见想嫁的人。可是她没想过缘分来的这样猝不及防,辛格走后,她就想着给自己设计一套独一无二的婚纱,希望有一天可以穿上它,牵着那个想嫁的人,去看万家灯火,繁华落尽。

    此时未央正在电脑前整理这次旅行的照片,有大朵大朵的云,有初升的太阳,有各色鲜艳的花朵,有古老的民居,唯独没有人,她喜欢拍照,却从不拍人物。这些照片令她有些懊悔,她开始讨厌自己这个习惯,甚至感觉失去了回忆的依托,因为她竟没有想到拍一张辛格的脸。未央不想忘记辛格好看的侧脸,不想连曾经的一点点关联也丢掉,那样,她和他就真的没有交集了,哪怕只是过去时,哪怕只有她一个人眷恋。

    她轻叹着,望向窗外,望向他可能存在的方向,想着他在某个角落,也会为了心里怀念的那个人,久久的难过。她一直都知道辛格有个沉重的过去,他纠结在自己的阴霾里无法挣脱,只能四处逃遁,可是他忘记了,那是活在他心里的宿命,会一直跟随他到处走,除非,他舍得放手。

    “对了,我怎么把那个给忘了?”她突然就开心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飞快的跑进卧室,把带回来的行李物品通通翻出来,衣服鞋子堆了一地,把同住的母亲都吓坏了。

    “未央,你找什么呢?把房间翻得这么乱。”

    “照片,我从云南带回来的照片呢?妈你看到了吗?”

    “你糊涂了吧,你的照片都在相机里,怎么可能放在这儿啊?”

    “我真的记得有一张照片被我塞进哪件衣服里了,怎么找不到呢?快帮我找找。”

    “衣服我都给你洗啦,在洗衣机里呢。”

    “什么?谁让你给我洗的衣服,哎呀,真是添乱。”

    “你这个没良心的孩子,回来好几天了那衣服堆在这儿也不洗,我不是怕捂臭了吗?啊,给你洗衣服还洗错了不成?”

    “没有妈,我谢谢您啊,以后我的衣服您放着我自己洗。”

    “你自己洗,你自己要能照顾好自己我至于从老家跑来陪你嘛,你爸不想我呀。”

    “妈妈!您想我爸可以回去,也可以接他一起来,我没意见的。”

    “就会说这种话哄我,你爸来能做什么?他不要工作啦?”

    “嗯,好吧,以后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听您指挥,您开心就好。”

    “妈妈是心疼你,别不知好歹。”

    未央安抚好母亲,火速冲到卫生间,从众多衣服里终于抢救回了毛丫送给她的那张照片,虽然只是个侧脸,但足以。仔仔细细用纸巾吸干水分,放在通风处晾干,然后装进相框。

    母亲不理解地站在门外小声唠叨,平时女儿也没少出去旅游,但这次回来之后表现越来越反常,她也曾追问过未央是否交了男朋友,可每次都被搪塞过去。

    “真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想什么呢?岁数大的都不谈朋友,小孩子们倒是着急的不行。”

    “妈,我才26岁,明明就是正当年好吧?”

    “那谈着谈着也就不小了,妈妈可不是老顽固,不要求什么上海户口,有车有房的,你挑你喜欢的就好,妈妈相信你的眼光。”

    “呵,我喜欢的,人家也要喜欢我才行呀。”

    “这么说有目标啦?我女儿这么优秀,谁这么没品位呀?竟然不喜欢你?”

    “您就别管了,我现在不想聊这个。”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好男孩有的是,咱慢慢找,不过有一条啊,不能找那些工作狂,只工作不顾家的人咱可不要。”

    “不工作吃什么?你养我们啊,上海物价这么贵。”

    “那就跟妈妈回老家去,这几年咱们老家发展的也很不错的,回去找个本地男孩子,知根知底的多好。”

    “我不回去,我的事业刚刚有了起色,再坚持几年肯定能定下来,回去就真的前途渺茫了。”

    “女孩子成天在外面飘着始终不踏实,你也要为我们想想,不可不想像你姨妈一样,到了了女儿没了,人也快疯了。”

    “妈!央央她是我亲妹妹,也是您亲外甥女,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我会照顾姨妈和姨夫终老的。”

    “哎,我也是替你姨妈伤心,不是成心给添不痛快的,你忙吧,我出去了,人老了说多错多。”

    未央深深地叹了口气,顿觉浑身无力,一头倒在床上,目光转向床头的照片,一个身着民族服饰的少女甜笑着坐在繁花盛开的山坡上,眉目与她酷似。

    生活从来都比电视剧精彩,这时的未央大概也没猜到她会再次见到那日夜思念的人,在她的坟头。

    ------题外话------

    作为夏禾的最后归宿,辛格的出场似乎有点随意了,其实他们最后的结合源自于两颗心的相互救赎,后来在救赎的过程中成全了彼此,这也是我写这部文字想表达的,关于辛格的温暖属性是他在经过伤痛之后逐渐体悟出来的,所以有了这部分番外,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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