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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石市森林

    蔡:“刚看完《挪威的森林》。你们看过吗?”

    每一次一说到书,尤其是我看过的书,我就来了兴趣。我好奇地问到:“你看完了这本书有什么想法吗?你觉得村上想要表达什么?”

    卫海:“没什么想法。”

    “你看完就看完了,没有一点体会吗?”我问。

    “为什么一定要有体会?你觉得他写这本书的时候一定想着要表达什么吗?”

    我的提问有点咄咄逼人,刺激了卫海。他有点急躁地继续说:“就像你写日记的话,你一定希望要表达什么内容吗?你难道是希望有人看?”

    “噢不,我觉得你写日记的时候内心是一定有想法的。所以村上写这本书的时候内心也藏着一些想法。我觉得读完一本书应该有所收获。”我回答道。

    蔡的讨好型人格开始生效了,他圆着我们的话说:“哎,我觉得村上的书就是这样子的。怪怪的,没有明确的主题,你往往读完了也不知道讲了什么,几乎无法用一两句话来概括这本书的内容。”

    “其实我刚看完这本书的时候也是没怎么读懂,当时我还在想为什么里面要写这么多的“性”呢?而且这种滥性有时候让我读着很别扭。刚读完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当时我也觉得村上在瞎写,那些读者的高评分都在瞎扯,我还想着以后也不看村上的书了。”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说,“直到我去看了电影又重新翻看了这本书。某一个瞬间我突然有了很深的感悟。”

    “说来听听。”卫海低着头沉思说。

    “等一下。”我拿出手机打开了我的社交动态,那是一条只有我自己可见的私密动态。“我要念了。”

    “念吧,别搞得那么神秘。”

    记《挪威的森林》小小读后感

    这几天最开心的事情终于读懂了一些这本书

    快读完我都还在鄙夷的大量性描写和莫名其妙就发生的性关系。

    在豆瓣,知乎都没有找到我想要的答案。看了马家辉说的:要先爱自己

    当我再看电影时,听到电影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突然醍醐灌顶!

    村上用第一人称写了这个20岁的青年在和直子一起时候爱上绿子,中途又和其他女生发生性关系。男主来者不拒的接受性关系,永远做着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的人设。

    他和绿子一起的时候他说有事没解决,要等直子的事情有了答案才能回答她。

    直子问“如果她一辈子都不能湿,一辈子都不能做,你还能这样爱我吗”,他笑着说自己“本质上,我是个乐观的人”

    直子死了,他又和玲子在喝啤酒大唱50首歌后一晚上做爱四次。

    刚送走玲子就去打电话找绿子,希望可以见到她。

    而绿子问她“你在哪儿”

    他看了周边,只是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在何处”

    我认为村上以一个20岁年轻男性做第一人称的原因在于,他想描述那种青少年在青春时期的迷惘,关于**的贪婪,对爱情的渴求和自私的利己精神。

    也同样是一个37岁人在回忆青春时期,对做过的不可再挽回的旧事的一种追悔和死去朋友的淡淡的追忆。

    我激动万分挥舞着手念着自己写过的稿件,仿佛在念一段绝佳的演说。我还在念完的时候夸张地握紧拳头,像是歌手在蓄力唱出最后的高潮。然而事实上,我没有得到掌声,他们两人陷入了思考。

    我打破沉默说道:“我是因为看了马家辉说的一句话——要先爱自己。我马上懂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书里面男主非常地滥性,在爱上玲子的时候又和绿子一起,中途还经常跟着那个有钱人去找女孩……”

    “永泽。”蔡提醒我。

    “对,男主跟着永泽到处约女孩过夜。村上这么写就是为了表达男主在青春时期在身体上是无法自制的,他们心灵是空虚的,他们需要借助性来宣泄自己的欲望。而且,书本的最后男主说‘我也不知道我身在何处’恰恰是这本书的点睛之笔!因为这表明了男主变得非常迷惘。”

    “因为他刚经历完直子的死亡。”蔡说。

    “不对!我觉得这句话是贯穿整本书的!作者是以37岁的状态重新回头看自己20岁时候做过的事情。这其中就表明了他已经变得成熟和理智了,他在37岁的时候重新回头看自己年轻时候滥性的行为感到自责内疚,在回忆好朋友的时候想起了他们的死亡而产生了淡淡的忧伤。”我说。

    “哎,其实在我看来。这本书其实关注的重点还是‘性’,你怎么看待里面描写‘性’的关系和人物的关系影响你怎么理解这一本书。”卫海说。

    “对!没错!”我说。

    “村上就是在表达‘性’与‘爱’的分离。性和爱是可以分离开来的。男主只爱上过直子,和其他女的做爱只是因为身体的欲望需要。”卫海说。

    “性和爱分离,我觉得这就是最简单的一部分了。”我说,“其实我们看这本书的时候还要理解他们当时的背景。那是发生在20世纪60年代的时候,日本已经进入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阶段。又加上日本仍旧笼罩着二战失败的阴影,所以他们那时候的人都有点神经质的。”

    “对了,你们还记得那个男主叫什么名字吗?”卫海问。

    这个问题就像一个简单的谜语一样,却一下子把我难住了。就连昨天刚看完的蔡也表示:“可能我看得太快了,不太记得。”

    卫海举起手机说:“叫渡边。”

    “你看,这真的很有意思。”我笑着说,“蔡昨天刚看完就忘记了这个人的名字。你们还记得《活着》吗?余华在书里说这个故事其实很早就想好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表达的方式,直到某一天突然想到了借一个下乡的记者采访一个老大爷来表达。这本书才水到渠成。”

    他们点点头回应了我。

    “其实《挪》里面说到渡边的名字的次数也不少,可是我们谁都记不住他的名字。反而像是绿子,直子,玲子这些名字我们都能清楚地分清。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巧妙的设计。村上是故意用第一人称写的,因为他这样写的目的不是为了表达谁。不是为了写菲利普(《人生的枷锁》里面的男主。),不是为了写安娜卡列尼娜,也不是哈利波特,而是我们自己!渡边是‘我’,也是‘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男性,面对**都无法自制,而且我们大多数都是自私的。这也恰恰是为了表达我刚才说的,书里有一部写的是青春的愧疚。”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自私的?”卫海质问我。

    “你们还记得那一段台词吗?”我抬头看看他们两人,“直子问‘如果她一辈子都不能湿,一辈子都不能做,你还能这样爱我吗’,他笑着说自己‘本质上,我是个乐观的人。’渡边因为不敢回答这个问题选择了逃避,因为他无法面对没有性的爱情。说到这里我就想说一下,其实这本书之所以表达愧疚,不单单是因为滥性不爱惜身体。直子的死多少和渡边有点关系。”

    “有什么关系吗?难道就是因为无法做爱这样的原因吗?”卫海打断我说。

    “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你必须得理解他们不是正常人。直子是有抑郁的,他青梅竹马的对象木月自杀死了,她转移的爱恋对象渡边已经变成了她在世界上唯一关心和重视的人。我的意思是,不是不能做爱对她的打击有多重要,而是因为在她那个空无的世界里面再也找不到一点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动力了。”我说。

    “有点道理!”卫海点点头说。

    我不想错过这样一个分享的机会,我继续发问:“你们知道为什么最后玲子要和渡边做爱吗?”

    蔡沉默着没有应答,卫海表示了好奇。

    “因为玲子,渡边和直子这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小团体。在木月死之前,渡边,直子和木月三个人是一个小团体。木月自杀之后,直子把那份对待木月的情感转移到了渡边身上。我认为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两个是剩下的,唯一知道木月事情的人。他们已经在世界上无法找到除了彼此以外的人述说了。所以在后来直子自杀之后,玲子和渡边也成为了这样‘相依为命’的两个人。玲子是直子长期住院的好朋友,渡边是曾经的三人组成员。这里得插个话,也许玲子的确是‘女同’。因为这样就形成了一个闭环的对比了,小说里面最喜欢做的事情——前后对比。曾经的三人组里面,木月和渡边都爱直子;后面的三人组里面,玲子和渡边也都爱直子。好了,这个话说回来。当直子死了之后,渡边和玲子成了世界上唯二了解直子的人。经历死亡会让人变得不一样,而最好的朋友或者爱人的死亡会有更大的影响力。他们两个人一起喝酒唱歌,尝试努力去宣泄心中那份苦闷的情绪,但是他们都无法成功。所以他们选择了一种更为刺激的方式,做爱。他们一晚上做了四次爱来去宣泄这种苦闷的愁思。”

    “哇,原来如此。被你说得我都想回去重新看看那本书了,感觉之前没有读懂。”卫海恍然大悟地笑着说。

    我意满志得地笑了起来,仿佛取得了什么巨大的成功。

    “我觉得最有意思的就是和别人分享读书的心得了。”

    “哎,麦当劳到了。”卫海说。

    我和卫海都是麦当劳的薯条忠实爱好者。卫海随时都可以掏出一张麦当劳的5元中号薯条优惠券,还能每一次第一时间发现麦当劳的优惠,在哪一个平台点最便宜等。

    我们照例点了一份板烧鸡腿堡之后坐了下来。

    我先吃一根薯条,然后拿起一根薯条做指挥棒对着卫海说:“其实我读《挪》的时候觉得渡边和永泽很像蔡。”

    蔡的头微微前倾,然后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卫海疑惑地挑起眉毛看看我,又看看蔡,随后恍然大悟地笑着说到:“好像还真有几分像!”

    蔡笑笑说到:“其实我今晚也要去喝酒。你们有人想去吗?”

    我们三人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但还是在初中毕业之后产生了一些不同的地方。蔡是唯一学习不太好的人。这让他所处的学校风气和环境不如我们的好。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沾染上喝酒的习惯的。他工作之后一个月会去几次酒吧,因而工资入不敷出,总是月初还上个月欠的债。我们两人都曾是他长期的债主。但是这也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关系。因为他从来不赖账,总会在某一个时候把钱还上。

    不过关于去酒吧这一件事,我和卫海都保持着保守的态度。我们认为那是花天酒地的堕落地方,所以总是拒绝他。但是,最近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的我好像想要获得洒脱一些。我在他的邀请下有点迟疑,直到他说出了那句话。

    “你们来的话,酒钱算我的。”他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说到。

    “我不了,我今晚还要学习。”卫海一口拒绝。

    蔡拿起一根薯条,沾了一点火红色的番茄酱对着我说:“你呢?”

    我看一眼卫海,又看一眼蔡,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地说:“ok!”

    蔡拿起薯条抛向空中说到:“让我们今晚来一场广州的森林!”

    “石屎森林?”

    “石市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