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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烟岸垂柳

    山景如黛水胜毫峰,

    江南似画烟雨叠更。

    迟雨和若木走在陆亭山的山峦叠嶂中,

    看似潇洒浪荡,

    实则心内忡忡。

    自招摇山主蟜突兀拜访,迟雨若木决定出行探查已有数十日光景。

    “这一路下来,沿途妖家山镇,各处坎坷历历在目,看来蟜所言非虚。”

    迟雨不知从何处折摘下几根草茎花芯,塞到嘴里嚼着。

    “如果蟜也是受害者,藏在幕后势力之野心着实可怖。”若木回。

    “其实这个状况你早就分析过了,寒山守约,谁在下棋虽未明朗,但谁是棋子逐渐清晰!

    这棋局早已定势。”

    “芍山是棋子,林曳是棋子,只要在这名录之中均是棋子。

    甚至连青丘国烛帝都是棋子!”若木眼神坚定。

    “这‘丘家’就是烛帝一说你还在坚持吗?”

    “我不是坚持,是确信!”

    “青丘国帝法朝纲严明稳固,烛帝一向野心勃勃从不把盘麟放在眼里。

    如果上一次寒山守约那四只来历不明的黑袍妖狐也代表烛帝的话,这次冠以‘丘家’卷土重来也不无道理。”

    “我也不知道到底要说多少次你才相信。”

    “我没有不信,只是想不明白。”迟雨颦眉若思。

    “呵……为什么不在无果的道路上悬崖勒马呢?”若木一脸的嘲笑。

    “好,我不想了……我现在最相信的就是若木兄了!”

    迟雨突露邪魅笑容,若木的心一寒。

    “你别这样笑,瘆得慌!”

    “你怎么说话的,我这是喜从心生。”

    “滚!”

    “快看啊,前面是什么地方?真漂亮!”

    迟雨手搭凉棚向前左右张望,自问自答:

    “郦禄江,烟岸南,九转湾岸十八涛。

    禽鸟飞,兽疾跑。

    一花一草藏利刀。

    烟雨纷纷,血雾薄薄。

    白骨嶙嶙,柳絮飘飘。

    困怪魔,捕仙妖。

    生灵勿近柳绦绦。”

    “迟雨,你是皮痒了是不是!”

    若木不由分说手化滕鞭就抽了过去。

    迟雨也不含糊,身形化成纷飞莲瓣躲过一鞭,向前方疾逃。

    “跑?今天不抽你莲芯断你莲藕我即化为枯木!”

    若木结印身形沉入地里。

    四周的巨树从林像突然有了鲜活生命一般纷纷动了起来。

    一堵巨大的树墙突然在迟雨前方拔地而生,将迟雨生生拦了下来。

    其他活树围堵在后扑了上前,将迟雨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暴打。

    “若木你疯了,动真格是不是?”

    迟雨被一堆粗暴的怪树凑得在地上乱滚。

    不得已在身下祭出一朵千瓣莲花将自己重重包住,抵挡怪树暴击。

    莲花花茎深入地中,将若木连根抽出。

    花茎如索将若木紧紧捆住,茎化藕肢如巨神手臂箍住若木脖子!

    “你撤了怪树我才撒手!”

    “你先撒手我才撤树怪!”

    藕肢越箍越紧,树怪越锤越重。

    二妖就这么在地上相持不下,谁都不肯先撤。

    正当此时,一阵腥风吹过。

    “谁敢在老娘地盘撒野!”

    成千上万条柔软柳枝从四面八方袭来。

    先解若木之困,再袭迟雨的莲苞。

    硬生生剥开花瓣,将迟雨捆成肉粽。

    其余柳枝扭成粗大柳锥直插迟雨面门!

    “我是迟雨!”迟雨大声疾呼!

    柳锥仅在迟雨鼻尖一寸前疾停。

    “吹牛!若是迟雨怎会对若木下杀手!说,你是谁!”

    捆住迟雨柳枝上的嫩叶利如卷刃,随着柳枝的收紧绞割迟雨的身体。

    迟雨疼得大喊:“我就是迟雨,你先放了我一看便知!”

    “再敢胡说我把你绞成藕泥!”

    “柳绦绦你好狠!藕泥都说出口了还装!”迟雨一边挣扎一边嚎叫。

    脱困的若木身旁站着一位妖:

    柳枝结云髻,

    柳眉若弯刀,

    柳腰环玉带

    柳絮随身飘。

    正是陆亭山远近闻名,闻风丧胆,生灵勿近的柳绦绦。

    “若木哥哥,这么好来看我呀。”柳绦绦在若木身边扭捏羞涩,没有半点魔头女妖的样子。

    “我……我们……有事……嗯,要跟你商量。”若木难得的手足无措。

    “甚好呀,我们到府上坐下慢慢聊。”柳绦绦稍稍贴近若木,柔声媚眼地问。

    柳绦绦拉着若木的衣角就往山的方向走。

    “对了,那这莲妖?”

    “把他磨成藕泥啊,你刚才说的。”

    柳绦绦的洞府就藏在山腰谷涧尽头。

    青竹成障,古朴清雅。

    未进洞,已听闻古琴乐韵与山泉叮咚相映成趣。

    可谓独树风韵,曲径通幽。

    如果不是那一阵阵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的话。

    “你们两个赔我的衣服!”迟雨坐在树桩椅子上衣衫褴褛满身泥泞。

    “哎呦,你在我的地方打架衣服破了怎么会让我来陪。”

    “我不管,反正你们两个是一路的,不是你赔就是若木赔。”

    “你也觉得我们两个是同一路的吗?”柳绦绦喜上眉梢。

    “对啊,你们两个这么情投意合,组一家自己过得了。”迟雨盘着手头扭一边。

    “迟雨你是没被打够是吧!”若木开腔了。

    “若木,你怎么能这样跟迟雨君说话呢,我觉得刚才的提议不错呢。”柳绦绦羞答答地扭着腰。

    “你也觉得不错吧!那若木我就留这儿了,我走了。”

    迟雨站起身来作势要走。

    “谢谢迟雨君成全。”

    柳绦绦双手掩脸却依然挡不住外泄的笑意。

    空气静止了好一会儿。

    “迟雨,我不应该先动手打你的,我错了。”

    若木一把坐在迟雨隔壁低着头不敢说话。

    “知道错就好,我大量,不跟你计较。”迟雨笑了。

    “你们两个合计耍老娘是吧。”柳绦绦双手叉腰咧嘴就骂。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两个找你是有要事商量!”迟雨用手拍了拍身上褴褛的衣衫。

    华光一阵,回复潇洒俊俏如初。

    在柳绦绦府内,若木几乎是不敢说话的。

    于是迟雨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一遍。

    原来早在数月前,那时迟雨还没到寒山跟盘麟会面,

    算准了山主蟜单独外出采花集蜜时,招摇山惨遇重袭。

    数百身披怪异灰白装束的大军硬闯招摇山腹。

    这灰白装束衣不似衣,甲不似甲,连头带躯干四肢全数覆盖。

    入侵者使用比‘撼魂钹’更厉害的邪门法宝,形状如匣,边缘泛蓝光。

    一经起阵,整个蟜家部众纷纷溃散身形法门尽失。

    但入侵者却并未进行任何杀戮,单单将蟜的一窝孩子总数二十八只,全数掳走。

    痛失至亲的蟜也曾尝试寻找但遍寻不获。

    一个多月后,招摇山几乎每天都有各族妖魔上门寻仇。

    无一不是证据确凿血仇深深。

    各家妖魔所遭所遇与芍药镇八十一个妖孩儿被屠如出一辙!

    化虫的怪形行凶,家臣至亲被当场处理。

    招摇山主蟜打的打,辩的辩,被折腾折磨了很长时间。

    后来收到盘麟欲撤离一舜关,群魔众妖欲逐鹿寒山守约的消息。

    惊觉内里阴谋的意味浓重。

    想起昔日与之缠斗使用‘撼魂钹’重创家臣的芍药镇吕原。

    于是启程前往一探究竟。

    到了芍山,竟发现就连吕原,甚至芍药镇的妖民都惨遭毒手。

    芍山山主迟雨家更被活夺家众,于是上门讨教寻因。

    山门前遇平安二童严阵以待,蟜家口齿不清继而动武。

    后与若木大战一番,蟜主动停手求得一围坐细聊的机会。

    将所知所得全盘托出。

    更向迟雨若木展示当天招摇山遇袭,家臣拼死反击,其中一入侵者被斩下带着半截灰白服饰的断手。

    说到此处,迟雨在玲珑乾坤袋内掏出半截衣物,递给柳绦绦。

    “柳绦绦,你见过这类衣物吗?”

    柳绦绦接过衣物揉捏了几下,柔软坚韧轻如无物。

    “这绝不是普通凡物,从未见过!”

    “这衣物十分神奇,非丝非线,弹力充盈,入水滴水不漏,浴火久燃不化,撕扯不断,只能受利刃所伤。”

    迟雨喝了一口柳绦绦的独门木兰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