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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寒山守约

    随着守约榜内最后一个名录‘芍山’盖上印戳,

    此次寒山守约封榜。

    榜内除陆亭山柳绦绦和青元山林曳之外一共一百一十家,全部登名完毕。

    次日一早将在一舜关外开始进行寒山守约的比试。

    殿内诸君陆续散去,己灵虽然不舍但只能目送迟雨背影。

    而共夜辉也在与己灵对视了一眼后率领随从离开。

    最后一个黑袍身形将兜帽一解,盯着宇渤微微一笑,模拟反持匕首朝自己的身上捅了几下。

    佟阡!宇渤也报以微笑拱手。心中暗想看我怎么将你狠狠虐杀。

    胡鞍鞍身躯微颤,这佟阡带来的阴影挥之不去。

    次日诸君齐集一舜关之关门城楼下。

    盘麟主母在城楼上的‘寒山守约碑’前主持守约盟契仪式,宣读契文:

    “寒山自古中枢五国,南穿梦海潜驳庄墟,北跨雪境越逾幽都,西附枭阳脊抵大荒,东靠冥海接引归墟,上升浮黎、下深幽冥。

    古来即中,立盟无国,守约争胜,以胜定约,定约而守,千年一易,碑在约在,三界拥立。”

    宣盟契毕,‘寒山守约碑’在盘麟的古咒吟唱下生出粼粼荧白之光。

    而碑首之盘麟名号和盘古氏印鉴随光而消。

    预示旧约已解,新约待立。

    整个寒山一舜关随着碑文的隐去仿佛微微一动。

    此乃古咒‘盘古氏结界’解除的信号。

    城下诸君皆心脉起伏,三界之枢,谁名可登石碑之首?

    “宇渤仙尊?为什么感觉仿佛完全不同?”站在城下的己灵轻声问。

    “你不知也不奇,寒山守约其实是一道与三界同立的万年古咒,寒山城内,除守山神外,其它一切法门均不可驱!此乃守山神稳守寒山之根本法规。古咒霸道,皆因万妖同立非数家可撼。”

    原来如此,这才是迟雨当时口中所说‘约定俗成’的真实含义!

    妖魔鬼怪、僧道佛仙才可禀守前规依法行事。

    “那如今……”

    “古咒已解。”

    “此时的寒山城岂不是无法无天?”己灵问。

    “非也,虽无法,但天还在。”宇渤指了指盘麟主母,再指了指晴天苍穹。

    盘麟稳立城头,宣读寒山守约战规:

    “自古成约,战法神定,本次守约,谨遵下规:城下诸君共一百一十家,各家持一寒玉令牌,皆刻有自家名录。守约第一战先保自家令牌,再以持寒玉令牌数多为胜,逐减排之。只选前八,出守约第二战!”

    此规一出,城下诸君今日首次炸锅,均议论哄哄!

    数百神差自城楼而下,分发寒玉令牌。

    迟雨固态自若,负手而立。而身旁的若木,呆若木鸡?

    片刻,若木回神。

    迟雨问:“多少?”

    若木答:“除我们之外,还有两家毫无波澜。”

    迟雨道:“数目不对,盘麟有诈。”

    若木答:“如初所料,无妨。”

    柳绦绦问:“此规则一出诸家必诧,固态自若者除了先一步知道规则,难道不能是城府够厚,自信够足?”

    若木答:“当然可以,但就算再镇定,必需改阵以确出战之策,交头接耳在所难免。”

    若木说得极对,正如绝对有自信的宇渤,也回首胡鞍鞍和三令仙交头接耳,安排策略。

    而更有自信的共夜辉,也已将心中之急策与七妖狐一一交代。

    若木道:“刚才规则颁布,毫无所动的就只有‘大荒金元家’和‘滇凤髓家’。”

    迟雨惊:“人族必有异,早已预料,这‘滇凤髓家’……”

    若木答:“如我所料。”

    柳绦绦道:“这滇凤髓,闻之未闻,如生之虚空。本以为是野妖莽怪临急抱团凑个热闹。为什么若木早知是这家有问题?”

    迟雨道:“如此看来,若木你最早的估计可能成真了。”

    若木答:“这是最麻烦的状况,怎料竟一语成谶。”

    柳绦绦:“你们倒是告诉我到底为何?”

    迟雨道:“既来之则安之。”

    若木道:“策略不变,随机应变。”

    待城下议论渐平,盘麟继续说:

    “关外雪场,已立围界,一个时辰,火起为号,城头碑前,八杰聚首。”

    盘麟话毕,关门隆隆而开,一股寒风迎面而出。

    城下诸君精神为之一振。

    摩拳擦掌鱼贯而出。

    守约之战一触即发。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今海霸,矗立数万大军阵前遥望柜茅国‘柜山’关口,如拳舂棉絮,如鲠在喉。只因柜山关外,沟壑工事满布,兵马若前行必绕羊肠,且城墙上兵马叠叠,各种守城重工机械林立,明显有备!

    而此时更城门大开,内里徐徐走出一队兵马,押着一辆辆囚车。

    囚车足有一百三十三台,有囚一、有囚众。

    为首者独占一车,乃有苏扶桑之生父蚩蛄是也!

    其余囚徒皆为蚩蛄家上下老少,合共三百二十二口。

    浩大的囚车车队在不足百骑柜茅军的押送下,来到今海霸将军骑前。

    为首的竟是柜茅国相首猾褢(huai,‘同怀’):“今海将军,猾某受力帝之命将罪臣送到。”

    今海霸无可耐何只能笑面回礼:“力帝通情达理,大义灭亲!可谓三界楷模。”

    猾褢道:“柜茅岂敢纵容朝臣乱他国内政,柜茅国师蚩蛄勾连嫡女扶桑挟乱青丘,力帝勃然大怒。已将罪臣蚩蛄除誉割势,全家悉数收押,任凭今海将军发落。”

    今海霸道:“岂敢私下发落,唯押回青丘听烛帝判置。”

    猾褢道:“今海将军挥师数万,劳师动众,可见烛帝对蚩蛄勾连扶桑谋反一事十分重视。力帝又岂敢怠慢,命我等夯实轱轮,锁紧要犯,铆定囚车,以应遥遥劳顿,确保途中不失。有劳今海将军再走一程了。”

    今海霸道:“吾等……这就启程回青丘。”

    猾褢道:“祝今海将军一路顺风。”

    今海霸一拱手,万般无奈只可悻悻而归。

    早前青丘国朝堂上,在三相首轮番谏言下,烛帝下令借出兵缉剿反贼为由剑指柜茅国。蚩蛄贵为柜茅国国师,对其兴师问罪简直是对力帝的极大侮辱。力帝冲动暴躁,以其性格必出手还击。青丘兵力强盛,柜茅必不可抵。柜山关一破,兵马即可直捣帝都危及力帝社稷。

    柜茅国与重瞳国亲若手足,重帝必出兵营救。而柜山位于东南,离柜茅国和重瞳国位于西北的夸江大桥相隔甚远。假如重瞳国援军选择过桥渡江,绕路耗时救援不及。

    于是为解燃眉,力帝必定会选择闭锁涡黎江上游之‘愚山坝’以暂止江水,方便重瞳国绕近路蹚水渡江来救。

    如此一轮辗转,最后结果是今海霸以数万兵马在柜山关拖住重瞳军。

    此时与共夜辉一同出发赴约寒山的砦老妖带一支隐兵旋回愚山坝重开涡黎江。

    水位重升天堑再成,重瞳国身处柜山关的援军就不能及时回国。

    此时重瞳国内兵虚,怎能抵挡青丘国提早数十年就秘密部署在重瞳国界,乔装成村落凡民的异军突袭击?

    如此这般,青丘国就可先于其他二国吞并重瞳国,因出兵柜茅出师有名,只要重瞳出兵而救,等同向青丘宣战,青丘反击则合情合理。

    假如重瞳国不救,今海霸借问罪之师与共夜辉和砦老妖在寒山的隐兵即可前后夹攻。今海霸主攻,砦老妖在敌后骚扰乱阵,柜茅国必败。

    再退一步,就算柜茅倾全国之力抵抗今海霸大军犯境力保不失。砦老妖也可乘虚借乱摧毁‘愚山坝’!捣毁柜茅国借坝掌控涡黎江水量年年向来往商旅,尤其是青丘国官商,收取河金的筹码。

    一计连环!如一切顺利,可一举歼灭两国!

    即使计有不及,最坏打算亦能毁其‘愚山坝’断柜茅一条重要金源。

    但如今,非但柜茅国早有在柜山关抗敌的准备,力帝更主动交出国师蚩蛄。

    没了借口怎能谬然开战?

    即使开战以柜山关的布防又何须重瞳之援兵?

    此时柜茅早以准备好一切,‘愚山坝’的防御又怎会缺?

    另一边厢,秘密部署在重瞳国境的隐兵又怎能占优而攻?

    所有安排悉数作废,难怪今海霸会如鲠在喉!

    今海霸带着浩浩荡荡的兵马,只押回一队莫须有罪名的囚犯,心中十分不畅。

    但即使如此,也要马上告知砦老妖和共夜辉此等变故。

    急命随行信差骑乘异禽‘帝江’分别赶往寒山通知砦老妖、前往青丘急报相首;信差急驱‘帝江’腾空而去。

    此时,远处山头上巨树顶的三只怪鸟,看着帝江双飞远去,其中一只急忙向柜茅国内疾飞。

    这怪鸟头型如猫,面若美妇巧施粉黛,双爪为炼型之手,名为鹞(yao,同‘摇’)鴸(zhu,同‘猪’),乃柜茅国探营先锋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