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那些逝去的，从未离开
前脚初秋后脚冬，空气的温度有了明显的下降。雷安此时正坐在马车中取暖，关于之前那场战斗他此时已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这几天都是那些从其他军队中调过来的散兵在轮流照顾他，而诫盟的地宗和地听的那些人则避他如蛇蝎。地宗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那诡异森然的目光，他相信当时若是他去扶起雷安，对方绝对不会是昏厥那样简单。
“南灵的天气果然寒冷。”
“诫律大人，我们才刚入南灵的外围。据说南灵四季寒冷刺骨，南灵部落那里更是洒水成冰。”
一直在照顾他的士兵笑着回应着他的话，还不忘顺手往壁炉中添一颗火团。雷安很喜欢这个名叫小洛的年轻斥候，这也是当初第一个扶他起来的人之一。
地宗从车队出发开始就一直策马跟在雷安的马车旁边，不时还会放飞一两只灵鸟。雷安知道，他这是在向巴顿传递自己的消息。对此雷安并不想理会，此时的他必须要赶快恢复对身体的掌控。虽说南灵天寒，呼气成冰，但这些雷安一点都感受不到，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地宗察觉到这些。看着那阴霾的天空，雷安伸手到车外接了一片雪花。
“原地驻扎，更换军备。”
雷安说完就放下了马车的窗布，不再理会那个继续书写的地宗。
队伍的整备十分迅速，不到半个时辰就完成了装备的更换，就连马都带上了棉甲绒靴。
“诫律大人，我们何时出发？”
小洛整顿好一切后，笑意盈盈的问向雷安。
“不急，再等等。”
看着地宗转身后那明显在书写着什么的背影，雷安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
“诫律大人，按照南灵时间来说，此时应该准备晚炊了，是不是可以……”
小洛看雷安没有继续前行的打算，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什么南灵时间？告诉车队马上准备前行，一个个……”
地宗听闻还要做饭，眉头立马拧到了一起。
“准备晚炊吧，今晚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雷安笑着看向小洛，直接打断了地宗的话。
“诫律大人，这……”
小洛看着雷安，紧接着又想到了地宗手里的那卷主教的亲笔手书，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大家都累了，况且南灵的夜晚的确不适合……”
雷安看见小洛为难，不忍对方夹在自己与地宗的交恶之间，于是出言劝说着地宗。
“诫律大人说的是，属下告退。”
地宗一见雷安看向自己，内心中就想起了那天的恐惧。雷安看着对方狼狈离开的身影，竟然有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诫律大人，晚饭做好了，要现在给您端上来么？”
雷安此时正在马车内看着那卷记载着关于南灵风土的卷宗，听到马车外小洛的声音，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在异兽战场的日子。
“进来吧。”
雷安放下了手中的卷宗，起身开始整理眼前的桌案。
“诫律大人您坐着就好，这种小事怎么可以劳烦您来做？”
小洛一进马车就看到雷安正在收拾桌上的一些杂物，内心中有些难以适应又十分亲切的感觉。以往行军时，那些宗官老爷哪一个正眼看过他们，更不要提出手帮忙收拾桌面这种小事了。
“吃饭的事就是大事，在南灵饭凉得快，耽误不得。”
雷安笑着打着哈哈，当初他也是从普通士兵一点点爬上去的，对方的不适应他深有体会。
“是大事，是大事。”
听着雷安平易近人的话语，小洛也笑着回应。像这种温和的长官可不多见，就拿今晚的事来说，换了其他长官可绝不会同意原地驻扎生火。士兵的命最不值钱，若不是为了糊口，谁会干这差事。
“这是什么？”
雷安端着桌上的一碗黄汤，小口品尝了起来。
“这是伙房那边为大人特意准备的黄黎汤。味道虽然怪异了些，可这东西最为暖身。”
如今的雷安虽然对于身体的知觉感受已经弱的可怜，但这黄汤入腹的一瞬间，四肢百骸依旧传来了一丝微弱的暖意。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雷安嘴角泛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黄黎？那些个宗官可不会喜欢这个。”
雷安听过这东西，是南灵地下的一种土产，长得像诫盟常见的土豆，但比土豆要黄一些。一般军队中都会把这个东西制作成黄黎酒，也称作黄泥酒。主要是这东西比土豆便宜，制成的黄黎酒更耐储存，而且不容易醉。可那些高高在上的宗官们最是讨厌这种生于地下，与污泥为伴的食物。所以像黄黎这种食物一旦出现在宗官的眼前，挨两鞭子都是轻的。
“是，伙房那边其实并没有给宗官大人们准备这个。只是……我感觉诫律大人与那些宗官并不像，想来诫律大人应该不介意使用这种俗物暖身。”
此言入耳，雷安整个人都呆住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逐渐在心中被唤醒。
……
“你又不是那些宗官，想来不会介意这种俗物。”
“就是就是，想要统领我们，没个三两黄泥入腹我们可不会听你的。”
“都别闹了，大人不跟你们计较，你们还真……”
……
那是自己第一次喝黄黎酒，也是第一次结交蛮旅的兄弟们，可如今……
“大人，小人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小洛看着雷安沉默不语，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说得很对。你看，我这里还有肉。你们后勤的菜谱里可没有，坐下一起吃？”
雷安笑着转移了话题，趁着小洛低头摆放食物的瞬间擦去了眼角那一抹酸涩的水渍。
“不了，我去和兄弟们一起吃。大人这里要是没什么事……”
小洛笑着起身准备离开，内心还沉浸在与雷安聊天的喜悦之中。
“包起来。”
雷安突然严肃起来，指着桌子上的食物笑意盈盈的看着小洛。
“……啊？”
小洛听完，整个人更懵了，刚才不是还聊的好好的么。
“包起来，去伙房。”
雷安又说了一遍，手依旧指着那盘冒着热气的熟肉拼盘。
“这……”
小洛彻底尴尬了，这肉要是离了桌，自己恐怕就要被宗官们赶出队队了。
“让你包你就包。”
雷安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小洛独自凌乱着。
“大人等……等等我。”
小洛咬了咬牙，包起那盘熟肉，追着雷安的脚步一起离开了马车。
“不就是宗官么？牛什么牛？兄弟们在战场厮杀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
“就是，一个个都不拿哥几个当人看。那打仗靠的是咱们，他们连战场都不敢上。结果功劳全是人家的，哥几个只能在这里喝黄泥酒，世道不公啊。”
那些人的话音不大，雷安一路走来勉强听全了其中的内容。这可难为坏了一旁跟着的小洛，虽说这位诫律大人看起来平易近人，可说到底还是一名高高在上的宗官，这不是在点名道姓的骂人家么。小洛偷偷的转头看向雷安，目光中多了一丝歉意。雷安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当初他和兄弟们可是说过更过分的话，但那时的军队里可没有地宗那样让人厌恶的家伙。
雷安转头看了看不远处那个离开的背影，眼底的杀意更浓郁了。
“这可糟了。”
小洛顺着雷安的目光看去，眼中的歉意瞬间就变成了恐惧。
“不用怕，有我在，他不敢怎么样的，进去吧。”
雷安轻轻的拍了拍小洛的肩膀，自顾自的钻入了作为伙房的军帐中。
“哎……哎。”
小洛还未从恐惧中回过神来，雷安就已经往军帐中钻去。小洛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下那群大老爷们恐怕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能熬过今晚了。
随着雷安拉开了军帐，里面的所有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都在呐，一个人吃饭闷得慌，来和大家一起凑一下，不介意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说你们那破嘴也没个把门的，刚才……”
小洛抱怨着走了进来，撅着嘴要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众人。
“我都说了我在这里呢，一个没胆的东西有什么可怕的。我也不白喝你们的酒，你看，我把肉都带过来了。哥几个赏我一杯？”
雷安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这还是高高在上的诫律大人么？
“大人言重了，我们这些个俗物被大人看上那是我们的荣幸。”
一个岁数稍大点的人赶忙把杯子收了起来，那壶黄黎酒更是藏在了身后。
“得了吧，刚才那股劲都哪去了？这里没有大人，只有一群上过战场卖过命的老**，就说这一杯赏不赏吧。”
雷安旁边那人见其他人都默不作声，赶忙抱起一壶黄泥酒屁颠屁颠的给雷安满上了。
雷安看酒已经满杯，端起酒杯向着众人递了过去。
铛～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用手中的酒杯轻轻的和雷安递过来的酒杯碰了一下。
“老哈，你刚才说我们说的话可都被大人听了去？”
小洛看着那面色微红的老哈，这黄黎酒并不醉人，显然老哈是在为刚才的话而尴尬。听闻小洛的提醒，老哈脸更红了，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肩膀，仰头喝干了手中的黄黎酒。
“要真只是这样还好，但宗官刚才可也在不远。”
看着大家都以自己的方式向雷安道着歉，小洛又想起了那个军帐外离开的身影。
“靠，这咋整。”
老哈打了一个酒嗝，双眼懊恼的看向手中的酒杯。其余几人听闻，也都眉头紧皱。这宗官大人都最为记仇，恐怕回去以后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怕什么？他们宗官都是软蛋。想当初我们蛮旅可是天天骂得宗官族谱升天，他们又能奈我们何？”
雷安这话声音极大，明显是故意说给外面人听的。
“诫律大人……”
“我蛮旅的弟兄们都是好汉，从来不曾受过宗官的窝囊气。宗官敢给我们抹黑，老子第一个把他们踹到诫律所。”
雷安这话无比的霸气，听得众人心中热血沸腾。当年雷安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因不满行军宗官对自己部下的诬陷，硬是设了个套把宗官带入诫律所一顿毒打。最后还是赛西斯出面让雷安在诫律所待了三天，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就是，诫律大人可是被称为勇军蛮旅的光明军团统领，那可是我们心中最敬仰的存在。这一杯敬诫律大人。”
“敬诫律大人～”
“敬蛮旅～”
众人举杯，丝毫不在意外面是否有人偷听。
……
“南灵的天气果然寒冷。”
“诫律大人，我们才刚入南灵的外围。据说南灵四季寒冷刺骨，南灵部落那里更是洒水成冰。”
一直在照顾他的士兵笑着回应着他的话，还不忘顺手往壁炉中添一颗火团。雷安很喜欢这个名叫小洛的年轻斥候，这也是当初第一个扶他起来的人之一。
地宗从车队出发开始就一直策马跟在雷安的马车旁边，不时还会放飞一两只灵鸟。雷安知道，他这是在向巴顿传递自己的消息。对此雷安并不想理会，此时的他必须要赶快恢复对身体的掌控。虽说南灵天寒，呼气成冰，但这些雷安一点都感受不到，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地宗察觉到这些。看着那阴霾的天空，雷安伸手到车外接了一片雪花。
“原地驻扎，更换军备。”
雷安说完就放下了马车的窗布，不再理会那个继续书写的地宗。
队伍的整备十分迅速，不到半个时辰就完成了装备的更换，就连马都带上了棉甲绒靴。
“诫律大人，我们何时出发？”
小洛整顿好一切后，笑意盈盈的问向雷安。
“不急，再等等。”
看着地宗转身后那明显在书写着什么的背影，雷安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
“诫律大人，按照南灵时间来说，此时应该准备晚炊了，是不是可以……”
小洛看雷安没有继续前行的打算，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什么南灵时间？告诉车队马上准备前行，一个个……”
地宗听闻还要做饭，眉头立马拧到了一起。
“准备晚炊吧，今晚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雷安笑着看向小洛，直接打断了地宗的话。
“诫律大人，这……”
小洛看着雷安，紧接着又想到了地宗手里的那卷主教的亲笔手书，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大家都累了，况且南灵的夜晚的确不适合……”
雷安看见小洛为难，不忍对方夹在自己与地宗的交恶之间，于是出言劝说着地宗。
“诫律大人说的是，属下告退。”
地宗一见雷安看向自己，内心中就想起了那天的恐惧。雷安看着对方狼狈离开的身影，竟然有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诫律大人，晚饭做好了，要现在给您端上来么？”
雷安此时正在马车内看着那卷记载着关于南灵风土的卷宗，听到马车外小洛的声音，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在异兽战场的日子。
“进来吧。”
雷安放下了手中的卷宗，起身开始整理眼前的桌案。
“诫律大人您坐着就好，这种小事怎么可以劳烦您来做？”
小洛一进马车就看到雷安正在收拾桌上的一些杂物，内心中有些难以适应又十分亲切的感觉。以往行军时，那些宗官老爷哪一个正眼看过他们，更不要提出手帮忙收拾桌面这种小事了。
“吃饭的事就是大事，在南灵饭凉得快，耽误不得。”
雷安笑着打着哈哈，当初他也是从普通士兵一点点爬上去的，对方的不适应他深有体会。
“是大事，是大事。”
听着雷安平易近人的话语，小洛也笑着回应。像这种温和的长官可不多见，就拿今晚的事来说，换了其他长官可绝不会同意原地驻扎生火。士兵的命最不值钱，若不是为了糊口，谁会干这差事。
“这是什么？”
雷安端着桌上的一碗黄汤，小口品尝了起来。
“这是伙房那边为大人特意准备的黄黎汤。味道虽然怪异了些，可这东西最为暖身。”
如今的雷安虽然对于身体的知觉感受已经弱的可怜，但这黄汤入腹的一瞬间，四肢百骸依旧传来了一丝微弱的暖意。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雷安嘴角泛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黄黎？那些个宗官可不会喜欢这个。”
雷安听过这东西，是南灵地下的一种土产，长得像诫盟常见的土豆，但比土豆要黄一些。一般军队中都会把这个东西制作成黄黎酒，也称作黄泥酒。主要是这东西比土豆便宜，制成的黄黎酒更耐储存，而且不容易醉。可那些高高在上的宗官们最是讨厌这种生于地下，与污泥为伴的食物。所以像黄黎这种食物一旦出现在宗官的眼前，挨两鞭子都是轻的。
“是，伙房那边其实并没有给宗官大人们准备这个。只是……我感觉诫律大人与那些宗官并不像，想来诫律大人应该不介意使用这种俗物暖身。”
此言入耳，雷安整个人都呆住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逐渐在心中被唤醒。
……
“你又不是那些宗官，想来不会介意这种俗物。”
“就是就是，想要统领我们，没个三两黄泥入腹我们可不会听你的。”
“都别闹了，大人不跟你们计较，你们还真……”
……
那是自己第一次喝黄黎酒，也是第一次结交蛮旅的兄弟们，可如今……
“大人，小人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小洛看着雷安沉默不语，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说得很对。你看，我这里还有肉。你们后勤的菜谱里可没有，坐下一起吃？”
雷安笑着转移了话题，趁着小洛低头摆放食物的瞬间擦去了眼角那一抹酸涩的水渍。
“不了，我去和兄弟们一起吃。大人这里要是没什么事……”
小洛笑着起身准备离开，内心还沉浸在与雷安聊天的喜悦之中。
“包起来。”
雷安突然严肃起来，指着桌子上的食物笑意盈盈的看着小洛。
“……啊？”
小洛听完，整个人更懵了，刚才不是还聊的好好的么。
“包起来，去伙房。”
雷安又说了一遍，手依旧指着那盘冒着热气的熟肉拼盘。
“这……”
小洛彻底尴尬了，这肉要是离了桌，自己恐怕就要被宗官们赶出队队了。
“让你包你就包。”
雷安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小洛独自凌乱着。
“大人等……等等我。”
小洛咬了咬牙，包起那盘熟肉，追着雷安的脚步一起离开了马车。
“不就是宗官么？牛什么牛？兄弟们在战场厮杀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
“就是，一个个都不拿哥几个当人看。那打仗靠的是咱们，他们连战场都不敢上。结果功劳全是人家的，哥几个只能在这里喝黄泥酒，世道不公啊。”
那些人的话音不大，雷安一路走来勉强听全了其中的内容。这可难为坏了一旁跟着的小洛，虽说这位诫律大人看起来平易近人，可说到底还是一名高高在上的宗官，这不是在点名道姓的骂人家么。小洛偷偷的转头看向雷安，目光中多了一丝歉意。雷安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当初他和兄弟们可是说过更过分的话，但那时的军队里可没有地宗那样让人厌恶的家伙。
雷安转头看了看不远处那个离开的背影，眼底的杀意更浓郁了。
“这可糟了。”
小洛顺着雷安的目光看去，眼中的歉意瞬间就变成了恐惧。
“不用怕，有我在，他不敢怎么样的，进去吧。”
雷安轻轻的拍了拍小洛的肩膀，自顾自的钻入了作为伙房的军帐中。
“哎……哎。”
小洛还未从恐惧中回过神来，雷安就已经往军帐中钻去。小洛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下那群大老爷们恐怕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能熬过今晚了。
随着雷安拉开了军帐，里面的所有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都在呐，一个人吃饭闷得慌，来和大家一起凑一下，不介意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说你们那破嘴也没个把门的，刚才……”
小洛抱怨着走了进来，撅着嘴要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众人。
“我都说了我在这里呢，一个没胆的东西有什么可怕的。我也不白喝你们的酒，你看，我把肉都带过来了。哥几个赏我一杯？”
雷安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这还是高高在上的诫律大人么？
“大人言重了，我们这些个俗物被大人看上那是我们的荣幸。”
一个岁数稍大点的人赶忙把杯子收了起来，那壶黄黎酒更是藏在了身后。
“得了吧，刚才那股劲都哪去了？这里没有大人，只有一群上过战场卖过命的老**，就说这一杯赏不赏吧。”
雷安旁边那人见其他人都默不作声，赶忙抱起一壶黄泥酒屁颠屁颠的给雷安满上了。
雷安看酒已经满杯，端起酒杯向着众人递了过去。
铛～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用手中的酒杯轻轻的和雷安递过来的酒杯碰了一下。
“老哈，你刚才说我们说的话可都被大人听了去？”
小洛看着那面色微红的老哈，这黄黎酒并不醉人，显然老哈是在为刚才的话而尴尬。听闻小洛的提醒，老哈脸更红了，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肩膀，仰头喝干了手中的黄黎酒。
“要真只是这样还好，但宗官刚才可也在不远。”
看着大家都以自己的方式向雷安道着歉，小洛又想起了那个军帐外离开的身影。
“靠，这咋整。”
老哈打了一个酒嗝，双眼懊恼的看向手中的酒杯。其余几人听闻，也都眉头紧皱。这宗官大人都最为记仇，恐怕回去以后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怕什么？他们宗官都是软蛋。想当初我们蛮旅可是天天骂得宗官族谱升天，他们又能奈我们何？”
雷安这话声音极大，明显是故意说给外面人听的。
“诫律大人……”
“我蛮旅的弟兄们都是好汉，从来不曾受过宗官的窝囊气。宗官敢给我们抹黑，老子第一个把他们踹到诫律所。”
雷安这话无比的霸气，听得众人心中热血沸腾。当年雷安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因不满行军宗官对自己部下的诬陷，硬是设了个套把宗官带入诫律所一顿毒打。最后还是赛西斯出面让雷安在诫律所待了三天，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就是，诫律大人可是被称为勇军蛮旅的光明军团统领，那可是我们心中最敬仰的存在。这一杯敬诫律大人。”
“敬诫律大人～”
“敬蛮旅～”
众人举杯，丝毫不在意外面是否有人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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