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名为“冰川之心”
历经重重冰原，爷孙四人终于来到圣峰山主山脉脚下，站在厚厚的冰径小路上，脚下是数千年的深不见底的万丈冰渊，不时有数只巨大的雪鸥从深渊中发出凄厉地叫声，然后一飞而起翱翔天空，而那掉落的洁白的羽毛正如雪花一般缓缓落下。
这时的夏树已经开始虚弱，紫色的巫毒法术正沿着胸膛向四周缓慢扩散，一点点地夺去他的生命力。
虽然有史菲力的杯水车薪般的治疗法术，但并无多大起色。他的身体逐渐在虚弱，意志也在慢慢消逝。
现在反而作用最大的是封印在其体内的黑暗大君的求生意志，尽管他被封印在灵魂深处，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宿主正在逐渐走近死亡，所以不甘心自己那“征服世界”的计划功亏一篑，所以竭尽了权力维持住这个小屁孩的贱命。
史菲力也因为长久的奔跑和抱着夏树而疲惫不堪，爬着看似盘向天际的阶梯气喘吁吁，大口大口地吐着热气。
伯尼尔把那只美纳斯幼犬紧紧搂在自己的胸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这个小生命。
梅菲丝则走在最后，小心翼翼地抓着伯尼尔的衣角，不时回头看着掉落下去的冰块，心惊胆战。
四个人沿着落满积雪的，盘绕着山脉的石阶逆着风雪缓慢前行，稍不注意脚下，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在万丈深渊之中，并且被冰冻起来，成为冰雕“千古不朽”，被几十万年后的后人人解剖研究，还要男的叫“亚当”，女的叫“夏娃”乱取名。
就在几个人艰难前行的路上——
“站住！”这时几个身着素袍的守卫拿着明晃晃的宽面长矛，骑着名为“冰冻蛛魔”的坐骑从羊肠小道穿出，挡在了前面。
在他们身后还有几只被驯化的雪枭发出低沉的怒吼，把伯尼尔怀中的美纳幼犬吓得瑟瑟发抖。
冰冻蛛魔是一种体型大如野牛的节肢动物，在其脸部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眼睛，而一旦动怒起来则会呈现血红色。黑色的躯干上长满了灰白色的绒毛，利于其隐藏在冰天雪地之中，向猎物发动突然袭击。
雪枭则长着类似巨鹰的面部和大喙，有着熊一般臃肿强壮的身躯，披着粗大浓密的银白色皮毛，头上长着如同雄鹿一般的大角，叫声浑厚有力，令人望而生畏。
“来者何人？”其中一个守卫往前探身问道。
这些人身着绣着淡灰色“云纹”的长款猎鹰风衣兜帽袍，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庞，以至于看不到他的表情。
是敌是友——一切无从所得知。
“尼亚里希·史菲力，有要事需要求见长生派会长——薛西斯三世，有劳通报一声。”
“史菲力？”带头的守卫收起长矛，陷入沉思，然后又抬头打探了几眼史菲力的外貌。
“莫非是……”旁边一个守卫悄悄凑过去，附耳轻声提醒道。
带头人听了连连点头，然后正色说道：“随我来吧。”
于是，4个人跟随着骑着“冰冻蛛魔”的长生派守卫继续前行，直达长生派的长生殿。
只见眼前一个巨大的宫殿巍然屹立在圣峰山的山顶，仿佛唾手便可摘取周围的星辰，周边地势险要，尽是悬崖峭壁，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你们在此稍候，我进去通报。”那位带头守卫示意史菲力等人停下脚步，在此稍做休息。
“劳烦了。”史菲力带着3个孩子恭敬地欠身回道。
不一会儿，那个守卫出来了，很抱歉地说道：“真是抱歉，会长昨日进入密室修行去了，各位请回吧。”
史菲力这时难忍焦急，非常恳切地再次欠身恳求道：“恕老朽难以从命，此次真是万不得已，烦请阁下再行通报一声，此事真的十万火急。”
“先生……”那个守卫非常遗憾地欠身回答道：“恕在下实在无能为力。”随后便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数十个守卫一字排开，守卫在长生殿门口。
“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伯尼尔怒从心头起，不满地对着这些无动于衷的士兵喊道。
正当他要准备强闯时，史菲力却伸手制止了他，严肃地说道：
“伯尼尔，不要冲动，是我们有求于人家，再说，我们硬闯也绝不是对手。”
“可是，夏树他……”
“坐下吧。”史菲力抱着虚弱的夏树缓缓坐在长生殿外的皑皑积雪之中。
梅菲丝也跟从史菲力缓缓坐下。
虽然心有不甘，但深知困境的伯尼尔也只能无奈地坐下，并掏出了一根烟，给美纳犬幼犬抽——自从他收养之后，只能给其喂食牛奶，但与生俱来的吮吸的本能使这只幼犬也同样爱上了抽烟——正如从小失去父母的伯尼尔躺在摇篮里吮吸史菲力抽剩下的烟头。
时间一点一滴地在流逝，漫天而降的飘雪渐渐将几个人身上覆盖上厚厚的一层积雪。
“先生，请回吧。”那个带头的守卫情不自禁喊道。
尼亚里希·史菲力勉强睁开落满积雪的眼睛，又无力地闭上。
泛着温暖的烛火在石柱中随风摇曳，正如这几个人的生命仿佛随时会在风雪中熄灭一般。
在白雪皑皑中，史菲力不禁陷入回忆之中……成为了一个活在回忆里的老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
“先生，先生，先生……”一阵阵急促地喊叫声将史菲力从遥远的回忆中喊醒，他缓缓睁开双眼，如同一个雪人一般，终于吐出一口热气——如果不是这几声叫喊，兴许他就会在这深深的回忆中安然死去吧。
“先生，会长召见。”那个守卫头子，慌张地帮他擦去浑身的鹅毛大雪。
在他们面前那个巨大的重铁大门终于“吱吱……”地被慢慢打开，正如薛西斯三世冰封的心被打开一般，终于接纳了他们。
走过长长的且空寂的青石走廊，薛西斯三世正襟危坐在石阶尽头高高的冰座上，用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向下俯视着他们爷孙4人。
他那整个暗棕色的身体穿戴着稍许的亮银甲被冻结在厚厚的寒冰里，大雪极其缓慢地落下覆盖住了他的脚下——整个人就像被冰冻了一般。
“几十年如一年的研究冰霜法术，竟然能将他的年龄也冻结在了壮年！”史菲力不可置信地看着与自己同岁的薛西斯三世，自己早已年老力衰，可他却还是正值壮年。
薛西斯三世原名塞列欧斯·潘达姆，与史菲力是小时候的挚友，两个人彼此互为朋友互为竞争对手，共同成长。
在他们的老师兼第二代长生派会长死后，史菲力选择了远走他乡，浪荡于乱世间。
潘达姆则如愿放弃自己的姓名，继承了师父的衣钵和职位，接班成为薛西斯三世，隐居在这个常年为冰雪环绕的高山里。
“薛西斯，我来见你了！”史菲力对着端坐在高高的冰座上的薛西斯三世喊道。
听到这衰老和嘶哑的声音，薛西斯的双眼缓缓睁开，湛蓝色的魔法光芒从他的双眼角处不断流逝，一时间形成一阵法力乱流，顿时回风流雪，一阵寒风从大殿上方迅速向下袭来，吹散了众人脚下的积雪。
“史菲力……”威严的声音从大殿的空气中传来：“想不到你竟然会登门拜访。”
“希望你能救救这个孩子。”史菲力对着冰座上的薛西斯喊道。
希望？
“不，是恳求，”史菲力抱着夏树无力地说道：“我，恳求你救救这个孩子。”随后便“噗通”一声跪下，伯尼尔和梅菲丝见状也是马上跟着跪下，乞求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长生派会长的帮助。
“你知道，我并不是医生，也不是牧师。”
“是，所以我需要圣峰山独产的“冰川之心”——冰霜心魄，冰冻住在这个孩子身上的毒素——死神正在蚕食着这个幼小的生命，我需要时间。”
“冰霜心魄”简称“冰魄”，被认为是“冰川之心”。是这些万年冰川形成时的基底和核心，是经过成千上万年的积累才能够形成，一旦被挖去，则意味着一座冰川的崩塌。
同时乃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稀有的二十种魔法材料之一，可以拥有短暂延缓各类毒素蔓延的作用，甚至在一些大法师的研究论文中，已经证明了该宝物具有延缓生命衰老的作用，常年佩戴可以延年益寿——薛西斯三世明明已经和自己同龄，却依然如此年轻，容颜未改，想必是长期佩戴左右。
“为什么我要帮助你？今时不同往日。”薛西斯冷淡地说道：“我们可是要有好几十年没见过面了吧，今天一见面却直接要索取我那么宝贵的东西。”
是啊，那时的史菲力带着自己的得意弟子——春江·月树，睥睨天下人物，芸芸众生如同蝼蚁一般拜倒在脚下。
“因为，这是师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来求您。”史菲力低着头，极其谦卑地缓缓跪下。
那时年轻的史菲力如同夏天的烈日，事事争第一，咄咄逼人大有气吞天下之势，而薛西斯如同冬日的暖阳，温和而从不与世事有所纠葛。除了师傅之外，所有的师兄弟都唯史菲力唯首是瞻。
而后，史菲力的学生春江·月树又如同天选之子一般，所有世间所谓的天才在他面前变得如同浮云一般仿如世间的过眼云烟。
而现在，那颗骄傲的头颅，终于向自己低头。
那个笼罩着众师弟的巨大的、黑暗的身影，那积压数十年的阴霾终于慢慢烟消云散。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
似乎，薛西斯长年的细水长流作派终于如拨云雾而一睹青天。
终于在今天，有生之年看到史菲力的苍老无力，而薛西斯，岁月都几乎被他冰冻住一般，在厚厚的冰层下，尽管他和史菲力岁数差不多大，却依然显得年轻力壮，已经稳稳地以压倒性的实力战胜了他。
而且，最为重要的，那时尼亚里希·史菲力虽然骄横，却从未与他有过争执，也没有在他安静的蛰伏企图继承这个会长职位时跟他分庭抗礼，反而自觉出走，把今天的一切双手奉献给了他——他没有不报答的理由。
……
尽管没有得到任何答复——高高在上的薛西斯依然没有开口同意。
“谢谢了。”
但——史菲力还是再次磕首，并言辞恳切地道谢。
薛西斯的沉默一直表示默认——他再清楚不过。
终于，史菲力求得了长生派的“冰魄”，并将其固定在夏树的胸口，将缓慢扩散的毒系法术冰冻。
但这也只能解燃眉之急，并非抽薪止沸。
而他只是赢得了更多时间。
于是史菲力再次带着孩子们离开圣峰山急急忙忙赶往怒雷峰。
要是说跟薛西斯还有一些同门情谊，和怒雷峰的雷诺·火土风暴酋长则是战场上的仇敌，曾经不止一次的厮杀过，现在要去见他连能不能活着走到他面前，老实说，史菲力自己心里都没底。
毕竟那些野蛮的兽人跟人类国家并不友好，双方为了水源、土地、资源以及文化等等……不止一次地发生过正面冲突，整村整城的屠戮更是司空见惯。
唯一不幸中的万幸则是这个名为雷诺的萨满酋长所领导的“石槌氏族”是距离人类最近的一个兽人氏族，也是相对来说对人类最“友好”的氏族，更是最为“通情达理”的一支氏族——只是相较而言。
“诸神保佑！”一向不求神佛的史菲力在心里默默祈祷说道，希望自己难为可贵的诚意也能打动下众神。
这时的夏树已经开始虚弱，紫色的巫毒法术正沿着胸膛向四周缓慢扩散，一点点地夺去他的生命力。
虽然有史菲力的杯水车薪般的治疗法术，但并无多大起色。他的身体逐渐在虚弱，意志也在慢慢消逝。
现在反而作用最大的是封印在其体内的黑暗大君的求生意志，尽管他被封印在灵魂深处，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宿主正在逐渐走近死亡，所以不甘心自己那“征服世界”的计划功亏一篑，所以竭尽了权力维持住这个小屁孩的贱命。
史菲力也因为长久的奔跑和抱着夏树而疲惫不堪，爬着看似盘向天际的阶梯气喘吁吁，大口大口地吐着热气。
伯尼尔把那只美纳斯幼犬紧紧搂在自己的胸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这个小生命。
梅菲丝则走在最后，小心翼翼地抓着伯尼尔的衣角，不时回头看着掉落下去的冰块，心惊胆战。
四个人沿着落满积雪的，盘绕着山脉的石阶逆着风雪缓慢前行，稍不注意脚下，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在万丈深渊之中，并且被冰冻起来，成为冰雕“千古不朽”，被几十万年后的后人人解剖研究，还要男的叫“亚当”，女的叫“夏娃”乱取名。
就在几个人艰难前行的路上——
“站住！”这时几个身着素袍的守卫拿着明晃晃的宽面长矛，骑着名为“冰冻蛛魔”的坐骑从羊肠小道穿出，挡在了前面。
在他们身后还有几只被驯化的雪枭发出低沉的怒吼，把伯尼尔怀中的美纳幼犬吓得瑟瑟发抖。
冰冻蛛魔是一种体型大如野牛的节肢动物，在其脸部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眼睛，而一旦动怒起来则会呈现血红色。黑色的躯干上长满了灰白色的绒毛，利于其隐藏在冰天雪地之中，向猎物发动突然袭击。
雪枭则长着类似巨鹰的面部和大喙，有着熊一般臃肿强壮的身躯，披着粗大浓密的银白色皮毛，头上长着如同雄鹿一般的大角，叫声浑厚有力，令人望而生畏。
“来者何人？”其中一个守卫往前探身问道。
这些人身着绣着淡灰色“云纹”的长款猎鹰风衣兜帽袍，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庞，以至于看不到他的表情。
是敌是友——一切无从所得知。
“尼亚里希·史菲力，有要事需要求见长生派会长——薛西斯三世，有劳通报一声。”
“史菲力？”带头的守卫收起长矛，陷入沉思，然后又抬头打探了几眼史菲力的外貌。
“莫非是……”旁边一个守卫悄悄凑过去，附耳轻声提醒道。
带头人听了连连点头，然后正色说道：“随我来吧。”
于是，4个人跟随着骑着“冰冻蛛魔”的长生派守卫继续前行，直达长生派的长生殿。
只见眼前一个巨大的宫殿巍然屹立在圣峰山的山顶，仿佛唾手便可摘取周围的星辰，周边地势险要，尽是悬崖峭壁，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你们在此稍候，我进去通报。”那位带头守卫示意史菲力等人停下脚步，在此稍做休息。
“劳烦了。”史菲力带着3个孩子恭敬地欠身回道。
不一会儿，那个守卫出来了，很抱歉地说道：“真是抱歉，会长昨日进入密室修行去了，各位请回吧。”
史菲力这时难忍焦急，非常恳切地再次欠身恳求道：“恕老朽难以从命，此次真是万不得已，烦请阁下再行通报一声，此事真的十万火急。”
“先生……”那个守卫非常遗憾地欠身回答道：“恕在下实在无能为力。”随后便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数十个守卫一字排开，守卫在长生殿门口。
“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伯尼尔怒从心头起，不满地对着这些无动于衷的士兵喊道。
正当他要准备强闯时，史菲力却伸手制止了他，严肃地说道：
“伯尼尔，不要冲动，是我们有求于人家，再说，我们硬闯也绝不是对手。”
“可是，夏树他……”
“坐下吧。”史菲力抱着虚弱的夏树缓缓坐在长生殿外的皑皑积雪之中。
梅菲丝也跟从史菲力缓缓坐下。
虽然心有不甘，但深知困境的伯尼尔也只能无奈地坐下，并掏出了一根烟，给美纳犬幼犬抽——自从他收养之后，只能给其喂食牛奶，但与生俱来的吮吸的本能使这只幼犬也同样爱上了抽烟——正如从小失去父母的伯尼尔躺在摇篮里吮吸史菲力抽剩下的烟头。
时间一点一滴地在流逝，漫天而降的飘雪渐渐将几个人身上覆盖上厚厚的一层积雪。
“先生，请回吧。”那个带头的守卫情不自禁喊道。
尼亚里希·史菲力勉强睁开落满积雪的眼睛，又无力地闭上。
泛着温暖的烛火在石柱中随风摇曳，正如这几个人的生命仿佛随时会在风雪中熄灭一般。
在白雪皑皑中，史菲力不禁陷入回忆之中……成为了一个活在回忆里的老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
“先生，先生，先生……”一阵阵急促地喊叫声将史菲力从遥远的回忆中喊醒，他缓缓睁开双眼，如同一个雪人一般，终于吐出一口热气——如果不是这几声叫喊，兴许他就会在这深深的回忆中安然死去吧。
“先生，会长召见。”那个守卫头子，慌张地帮他擦去浑身的鹅毛大雪。
在他们面前那个巨大的重铁大门终于“吱吱……”地被慢慢打开，正如薛西斯三世冰封的心被打开一般，终于接纳了他们。
走过长长的且空寂的青石走廊，薛西斯三世正襟危坐在石阶尽头高高的冰座上，用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向下俯视着他们爷孙4人。
他那整个暗棕色的身体穿戴着稍许的亮银甲被冻结在厚厚的寒冰里，大雪极其缓慢地落下覆盖住了他的脚下——整个人就像被冰冻了一般。
“几十年如一年的研究冰霜法术，竟然能将他的年龄也冻结在了壮年！”史菲力不可置信地看着与自己同岁的薛西斯三世，自己早已年老力衰，可他却还是正值壮年。
薛西斯三世原名塞列欧斯·潘达姆，与史菲力是小时候的挚友，两个人彼此互为朋友互为竞争对手，共同成长。
在他们的老师兼第二代长生派会长死后，史菲力选择了远走他乡，浪荡于乱世间。
潘达姆则如愿放弃自己的姓名，继承了师父的衣钵和职位，接班成为薛西斯三世，隐居在这个常年为冰雪环绕的高山里。
“薛西斯，我来见你了！”史菲力对着端坐在高高的冰座上的薛西斯三世喊道。
听到这衰老和嘶哑的声音，薛西斯的双眼缓缓睁开，湛蓝色的魔法光芒从他的双眼角处不断流逝，一时间形成一阵法力乱流，顿时回风流雪，一阵寒风从大殿上方迅速向下袭来，吹散了众人脚下的积雪。
“史菲力……”威严的声音从大殿的空气中传来：“想不到你竟然会登门拜访。”
“希望你能救救这个孩子。”史菲力对着冰座上的薛西斯喊道。
希望？
“不，是恳求，”史菲力抱着夏树无力地说道：“我，恳求你救救这个孩子。”随后便“噗通”一声跪下，伯尼尔和梅菲丝见状也是马上跟着跪下，乞求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长生派会长的帮助。
“你知道，我并不是医生，也不是牧师。”
“是，所以我需要圣峰山独产的“冰川之心”——冰霜心魄，冰冻住在这个孩子身上的毒素——死神正在蚕食着这个幼小的生命，我需要时间。”
“冰霜心魄”简称“冰魄”，被认为是“冰川之心”。是这些万年冰川形成时的基底和核心，是经过成千上万年的积累才能够形成，一旦被挖去，则意味着一座冰川的崩塌。
同时乃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稀有的二十种魔法材料之一，可以拥有短暂延缓各类毒素蔓延的作用，甚至在一些大法师的研究论文中，已经证明了该宝物具有延缓生命衰老的作用，常年佩戴可以延年益寿——薛西斯三世明明已经和自己同龄，却依然如此年轻，容颜未改，想必是长期佩戴左右。
“为什么我要帮助你？今时不同往日。”薛西斯冷淡地说道：“我们可是要有好几十年没见过面了吧，今天一见面却直接要索取我那么宝贵的东西。”
是啊，那时的史菲力带着自己的得意弟子——春江·月树，睥睨天下人物，芸芸众生如同蝼蚁一般拜倒在脚下。
“因为，这是师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来求您。”史菲力低着头，极其谦卑地缓缓跪下。
那时年轻的史菲力如同夏天的烈日，事事争第一，咄咄逼人大有气吞天下之势，而薛西斯如同冬日的暖阳，温和而从不与世事有所纠葛。除了师傅之外，所有的师兄弟都唯史菲力唯首是瞻。
而后，史菲力的学生春江·月树又如同天选之子一般，所有世间所谓的天才在他面前变得如同浮云一般仿如世间的过眼云烟。
而现在，那颗骄傲的头颅，终于向自己低头。
那个笼罩着众师弟的巨大的、黑暗的身影，那积压数十年的阴霾终于慢慢烟消云散。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
似乎，薛西斯长年的细水长流作派终于如拨云雾而一睹青天。
终于在今天，有生之年看到史菲力的苍老无力，而薛西斯，岁月都几乎被他冰冻住一般，在厚厚的冰层下，尽管他和史菲力岁数差不多大，却依然显得年轻力壮，已经稳稳地以压倒性的实力战胜了他。
而且，最为重要的，那时尼亚里希·史菲力虽然骄横，却从未与他有过争执，也没有在他安静的蛰伏企图继承这个会长职位时跟他分庭抗礼，反而自觉出走，把今天的一切双手奉献给了他——他没有不报答的理由。
……
尽管没有得到任何答复——高高在上的薛西斯依然没有开口同意。
“谢谢了。”
但——史菲力还是再次磕首，并言辞恳切地道谢。
薛西斯的沉默一直表示默认——他再清楚不过。
终于，史菲力求得了长生派的“冰魄”，并将其固定在夏树的胸口，将缓慢扩散的毒系法术冰冻。
但这也只能解燃眉之急，并非抽薪止沸。
而他只是赢得了更多时间。
于是史菲力再次带着孩子们离开圣峰山急急忙忙赶往怒雷峰。
要是说跟薛西斯还有一些同门情谊，和怒雷峰的雷诺·火土风暴酋长则是战场上的仇敌，曾经不止一次的厮杀过，现在要去见他连能不能活着走到他面前，老实说，史菲力自己心里都没底。
毕竟那些野蛮的兽人跟人类国家并不友好，双方为了水源、土地、资源以及文化等等……不止一次地发生过正面冲突，整村整城的屠戮更是司空见惯。
唯一不幸中的万幸则是这个名为雷诺的萨满酋长所领导的“石槌氏族”是距离人类最近的一个兽人氏族，也是相对来说对人类最“友好”的氏族，更是最为“通情达理”的一支氏族——只是相较而言。
“诸神保佑！”一向不求神佛的史菲力在心里默默祈祷说道，希望自己难为可贵的诚意也能打动下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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