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疑点与说服
“宁渊？”看到他一动不动，陈捕头轻轻捅了捅。
“啊？噢....”安宁渊总算有了回应。
“想什么呢？”陈捕头摇头，“接下来的事，就由你们往生堂和家属谈了，我还有事，先回县衙。”
说罢，递给他一个加油的眼神，转身离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传来声音：“陈捕头，我看这位郑公子是个难得的孝子，还是尽早抓住凶犯，以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你小子可以啊，这就开始拍马....不，拉关系了....
心中嘿嘿一笑，陈捕头转身道：“放心，凶犯我们已经抓住了，正在县衙大牢里关着呢。”
安宁渊眼神一凝。
“犯人认罪了？”他装作不经意问道。
“怎么可能，”陈捕头嗤笑一声，“杀头的罪，谁会轻易认？”
“不过没关系，后面还有一整天的刑具等着他，认罪是早晚的事。”见年轻男子郑途神色有异，他连忙补充道。
“老陈，”安宁渊沉默一下，向陈捕头使了个眼色：“跟我来一下。”
一脸莫名跟着他来到屋内，陈捕头不解道：“怎么了？”
安宁渊直截了当：“你们怎么确认，抓到的就是凶犯？”
“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说说看呗，就当长见识了，看看你们专业人士是怎么破案的。”他不动声色地奉承了一句。
这让陈捕头很是受用，情绪也明显高昂起来。
“那是，我跟你说，要论破案这档子事，还是靠我们出手....”吐沫星子横飞，陈捕头眉飞色舞地讲述起抓捕犯人的经历。
脑海中自动过滤掉自吹自擂的部分，安宁渊提取了重点：和郑家有仇，所以是假药事件中，唯一死者的家属。
这个推理倒也合理，但在开了上帝视角的安宁渊眼中，却满是破绽。
“所以说，凶犯是为了报仇？”安宁渊问道。
“明显是啊。”陈捕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报仇，谁能对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大善人这么狠。”
“你刚才还说是招贼了，翻箱倒柜被撞见。”
这点小矛盾，陈捕头早就在自我攻略之下，想到了合理的解释，语重心长道：“谁说报仇就不能劫财了，宁渊，你的思路还是不够开阔。”
要不怎么说我是捕头而你不是呢，这差可不是谁都有能力当的。
同时心道，今天这家伙怎么这么奇怪，突然关心起这些。
“那当胸一刀岂不是正好，何必非要勒死这么麻烦？”安宁渊不依不饶。
陈捕头皱了皱眉：“兴许是犯人的个人爱好，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语气逐渐不耐。
居然质疑他的判断，这岂不是在怀疑他抓错人？
你行你上啊。
轻瞄了一眼屋外，见年轻男子没有注意这边，稍微松了口气。
这话可不能让年轻男子听了去，不然一定会对杀死郑老爷的真凶产生质疑，再嚷嚷着重新彻查，对县衙声誉影响太大。
最近永安县衙地界又没有盗匪出没，基本上除了假药事件，没有其他人有作案动机。
犯人肯定没抓错，这个前提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何必纠结。
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别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见陈捕头转身要走，安宁渊忙拉住对方，沉声道：“老陈，你先听我说完，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强忍不悦，陈捕头语气不善：“拆我的台还是为了我好，我怎么没感觉到。”
要不是二人熟识多年，他早就当面开喷了。
安宁渊也不恼，语气和缓：“我并非怀疑你，只是想帮你把所有线索都理顺，保证不会出现说不通的地方。”
“咱俩认识这么久了，我对朋友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应该相信我才是。”
这番话，让陈捕头稍微冷静了些。
确实，这不像安宁渊平时的作风，他也相信对方不会坑害朋友。
见陈捕头沉默不语，安宁渊继续道：
“说为了你好，就是怕你以后被这个案子坑了，毕竟疑点就是疑点，哪怕你再确认没有抓错，它也抹消不掉。”
闻言，陈捕头总算开口：“怎么说？”
“官场凶险，就这么莽撞定案，一旦日后有心人想拿此做文章，甚至将目标放在县令身上，他们可不会管你抓的是不是真凶，而只关心里面的疑点。”
安宁渊耐心道：
“疑点你解答不了，别人就可以抓住这点不放攻击你，对方再有些背景，很容易参你们一个冤假错案。”
听到这里，陈捕头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话。
这种事倒也不罕见，他混了这么多年，多少也听说过一些。
有人想要上位，就得有人让位，不想让位，就想办法逼你让位。
而逼人让位，不需要太麻烦，只需要对方的一点背景，和你的一个小小的犯错理由就行。
哪怕看起来再不起眼。
死撑到最后，也许不只是丢了位置，还有可能招来灾祸。
安宁渊趁热打铁：“再往深了想，或许没人想要你的位置，但是县令老爷呢，京城不少人可是惦记这个位置很久了，不管县令老爷下台与否，对你来说....”
他并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
陈捕头理解了。
确实，若是县令下台，表面看似对他没什么影响，在谁手下当差不是当。但新县令又不是不清楚内幕，日后怎么可能会再用他。
若是县令撑住了，对他来说更糟糕，事情过后，他能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陈捕头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所以说，我是怕你留下隐患，能够弄清楚的地方，还是尽量搞明白为好。”
没来没什么事，但被安宁渊一通忽悠，陈捕头面色发白，身上冷汗涔涔，只觉得马上就要完犊子了。
倒也不是他敏感，而是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大应官场，前一秒可能还在天堂，下一秒就可能坠入地狱。
“这，这可怎么办....”陈捕头面露惊慌，抓住安宁渊的双臂，“我这就去抓紧审讯....”
说着就要往外走。
这下他相信对方是真的替自己着想了。
安宁渊扶额，他可不是想让陈捕头回去给人上刑。
“这样，你先别急，”稳住陈捕头，他图穷匕见：“让我来帮你参谋参谋，分析这个案子，把所有疑点都整理出来，再行动不迟。”
“啊？噢....”安宁渊总算有了回应。
“想什么呢？”陈捕头摇头，“接下来的事，就由你们往生堂和家属谈了，我还有事，先回县衙。”
说罢，递给他一个加油的眼神，转身离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传来声音：“陈捕头，我看这位郑公子是个难得的孝子，还是尽早抓住凶犯，以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你小子可以啊，这就开始拍马....不，拉关系了....
心中嘿嘿一笑，陈捕头转身道：“放心，凶犯我们已经抓住了，正在县衙大牢里关着呢。”
安宁渊眼神一凝。
“犯人认罪了？”他装作不经意问道。
“怎么可能，”陈捕头嗤笑一声，“杀头的罪，谁会轻易认？”
“不过没关系，后面还有一整天的刑具等着他，认罪是早晚的事。”见年轻男子郑途神色有异，他连忙补充道。
“老陈，”安宁渊沉默一下，向陈捕头使了个眼色：“跟我来一下。”
一脸莫名跟着他来到屋内，陈捕头不解道：“怎么了？”
安宁渊直截了当：“你们怎么确认，抓到的就是凶犯？”
“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说说看呗，就当长见识了，看看你们专业人士是怎么破案的。”他不动声色地奉承了一句。
这让陈捕头很是受用，情绪也明显高昂起来。
“那是，我跟你说，要论破案这档子事，还是靠我们出手....”吐沫星子横飞，陈捕头眉飞色舞地讲述起抓捕犯人的经历。
脑海中自动过滤掉自吹自擂的部分，安宁渊提取了重点：和郑家有仇，所以是假药事件中，唯一死者的家属。
这个推理倒也合理，但在开了上帝视角的安宁渊眼中，却满是破绽。
“所以说，凶犯是为了报仇？”安宁渊问道。
“明显是啊。”陈捕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报仇，谁能对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大善人这么狠。”
“你刚才还说是招贼了，翻箱倒柜被撞见。”
这点小矛盾，陈捕头早就在自我攻略之下，想到了合理的解释，语重心长道：“谁说报仇就不能劫财了，宁渊，你的思路还是不够开阔。”
要不怎么说我是捕头而你不是呢，这差可不是谁都有能力当的。
同时心道，今天这家伙怎么这么奇怪，突然关心起这些。
“那当胸一刀岂不是正好，何必非要勒死这么麻烦？”安宁渊不依不饶。
陈捕头皱了皱眉：“兴许是犯人的个人爱好，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语气逐渐不耐。
居然质疑他的判断，这岂不是在怀疑他抓错人？
你行你上啊。
轻瞄了一眼屋外，见年轻男子没有注意这边，稍微松了口气。
这话可不能让年轻男子听了去，不然一定会对杀死郑老爷的真凶产生质疑，再嚷嚷着重新彻查，对县衙声誉影响太大。
最近永安县衙地界又没有盗匪出没，基本上除了假药事件，没有其他人有作案动机。
犯人肯定没抓错，这个前提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何必纠结。
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别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见陈捕头转身要走，安宁渊忙拉住对方，沉声道：“老陈，你先听我说完，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强忍不悦，陈捕头语气不善：“拆我的台还是为了我好，我怎么没感觉到。”
要不是二人熟识多年，他早就当面开喷了。
安宁渊也不恼，语气和缓：“我并非怀疑你，只是想帮你把所有线索都理顺，保证不会出现说不通的地方。”
“咱俩认识这么久了，我对朋友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应该相信我才是。”
这番话，让陈捕头稍微冷静了些。
确实，这不像安宁渊平时的作风，他也相信对方不会坑害朋友。
见陈捕头沉默不语，安宁渊继续道：
“说为了你好，就是怕你以后被这个案子坑了，毕竟疑点就是疑点，哪怕你再确认没有抓错，它也抹消不掉。”
闻言，陈捕头总算开口：“怎么说？”
“官场凶险，就这么莽撞定案，一旦日后有心人想拿此做文章，甚至将目标放在县令身上，他们可不会管你抓的是不是真凶，而只关心里面的疑点。”
安宁渊耐心道：
“疑点你解答不了，别人就可以抓住这点不放攻击你，对方再有些背景，很容易参你们一个冤假错案。”
听到这里，陈捕头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话。
这种事倒也不罕见，他混了这么多年，多少也听说过一些。
有人想要上位，就得有人让位，不想让位，就想办法逼你让位。
而逼人让位，不需要太麻烦，只需要对方的一点背景，和你的一个小小的犯错理由就行。
哪怕看起来再不起眼。
死撑到最后，也许不只是丢了位置，还有可能招来灾祸。
安宁渊趁热打铁：“再往深了想，或许没人想要你的位置，但是县令老爷呢，京城不少人可是惦记这个位置很久了，不管县令老爷下台与否，对你来说....”
他并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
陈捕头理解了。
确实，若是县令下台，表面看似对他没什么影响，在谁手下当差不是当。但新县令又不是不清楚内幕，日后怎么可能会再用他。
若是县令撑住了，对他来说更糟糕，事情过后，他能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陈捕头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所以说，我是怕你留下隐患，能够弄清楚的地方，还是尽量搞明白为好。”
没来没什么事，但被安宁渊一通忽悠，陈捕头面色发白，身上冷汗涔涔，只觉得马上就要完犊子了。
倒也不是他敏感，而是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大应官场，前一秒可能还在天堂，下一秒就可能坠入地狱。
“这，这可怎么办....”陈捕头面露惊慌，抓住安宁渊的双臂，“我这就去抓紧审讯....”
说着就要往外走。
这下他相信对方是真的替自己着想了。
安宁渊扶额，他可不是想让陈捕头回去给人上刑。
“这样，你先别急，”稳住陈捕头，他图穷匕见：“让我来帮你参谋参谋，分析这个案子，把所有疑点都整理出来，再行动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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