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新鲜的尸体
离开家来到县衙，门口的衙役见到是安宁渊，笑着打声招呼，随即放行。
他先是找到县令老爷，对昨天的援手当面郑重感谢，后者大手一挥，表示这根本不算什么，并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他。
接着找到陈捕头，同样感谢一番后，拉着对方出去转了半天，在东城门找了个小酒肆。
其实先前已经路过不少摊位，只不过安宁渊有些嫌弃周围脏乱的环境，路边长时间积累的黑色油渍与污垢，总让他觉得会钻出一种名为小强的生物。
南方大蠊，他上辈子的梦魇。
甚至有一段时间地上枯黄的落叶飘过，都能让他浑身一激灵。
很快，二人落座。
安宁渊看了一眼立着的菜牌，映入眼帘的第一排是：烧鸡，锅巴，馒头，包子。
嗯……
嗯！？
好怪，再看一眼。
还是好怪。
哦，想起来了，古代菜牌应该是竖着读的。
那没事了。
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点了一些小菜与早点，二人边吃边聊。
“明知书院的裴公找你？”陈捕头听说他今天要去明知书院后，面色突然变得正经：
“这你可要认真点对待，我听说裴公虽然退出官场，但影响力并未降低多少，和书院打好关系肯定没错。”
安宁渊咽下一口豆浆：“我会的，多谢提醒。”
“哦对了，如果去书院，你今天估计没空回往生堂了，和掌事告假了吗？”陈捕头突然发出灵魂拷问。
“……忘了。”
就在二人拉着家常的时候，几名身着黑红色公差服饰的捕快走了进来，推开招待的伙计，向柜台招了招手。
掌柜见状，忙快步来到他们面前，身体微躬，点头哈腰：“几位差爷，咱们还是老样子？”
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哥几个今天来不是吃饭的，”为首一名捕快嘻笑着，“是特意来告诉你一声，今后的例钱要加三成。”
“差爷！”掌柜急了，“前一段时间不是刚刚涨过吗？”
捕快满脸阴沉：“这是防盗匪的费用，上面说多少就是多少，你敢顶嘴？”
“就是，”另一名捕快唱起红脸，“你是不知道，现在京城盗匪猖獗，都敢当街抢劫宁国侯公子，我们这是为你好。”
“就这么定了，过几天我们来收。”
看着这宛如古惑仔收保护费的一幕，安宁渊眉头微皱。
陈捕头凑到他耳旁，低声道：“这是长宁县衙的地界，这几人应该是他们县衙的差役。”
安宁渊微微点头，他知道这些人是打着盗匪的名义，强行敲诈商家，如果对方不配合，隔日就会有‘盗匪’光顾，迫使商家不得不屈服。
以前老陈他们也做过这些，只不过没有他们过分，而且只挑富商下手。
酒肆掌柜哭丧着脸：“几位差爷，我这是小本生意，还要养家糊口，这三成加下来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嗯！？”见掌柜还敢讨价还价，为首捕快脸上露出一丝威胁，几人的手纷纷握住刀柄。
陈捕头看了看安宁渊面无表情的脸，又看了一眼几位隔壁的同僚，无奈叹了口气，佩刀轻敲桌脚，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差不多得了，换一家吧，别总盯着穷鬼刮。”他直视捕快们。
为首捕快看着他一身差服，眯了眯眼，冷声道：“这位兄弟，不是我们的人吧，手伸的未免长了些。”
看来是将他当做同样来敲诈的了。
“这钱也不是给我们啊，”唱红脸的捕快阴阳怪气道：“剿匪的钱不交，到时候匪患没法治理，到时候怕是很难向上面交代吧。”
说着一只手捏住掌柜瘦弱的脖颈，“你说呢？”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看到掌柜都快哭出来的表情，安宁渊轻咳一声，站起身来：“几位差爷说的没错，最近确实匪徒猖獗，不但当街抢劫，还当街行凶。”
“就像宁国侯家的公子，当街被打了不说，以为到了龙骁卫大营能安全，结果又挨了顿打，牙都打掉好几颗，真是惨啊……啧啧。”
说到这里，安宁渊咧了咧嘴，声音中充满可惜：“凶徒最后还大摇大摆离开了龙骁大营，你们说现在的匪徒得有多嚣张，是吧。”
说罢，他紧紧盯着眼前的捕快。
几人开始还频频点头，但越听越不对劲，为首捕快更是呼吸急促，看着一脸淡定的安宁渊，冷汗直流。
他倒是通过一些途径了解了内城昨天发生的事，但也只是听个大概，对于具体细节并不知晓。
可眼前这个黑衣青年，居然知道的如此细节，连宁国侯公子挨了打，并且被打掉牙都知道，仿佛就在现场一般。
看着对方幸灾乐祸的神情，和完全不在意当众嚼宁国侯府舌根的做派，他心里逐渐升起一阵不妙的感觉。
“敢问公子……如何知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很简单，”安宁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因为这位当街殴打宁国侯公子的凶徒，就是我。”
看着黑衣青年如同魔鬼一般的笑容，几名捕快呼吸一滞，为首者更是满脸惊悚。
他僵硬转过头，看向同为捕快的陈捕头，后者耸耸肩，摊手确认。
为首捕快瞳孔一缩，双腿有些发软。
“不，不知公子在此……小，小的们多有叨扰，这就离开。”他结结巴巴，随后低头匆匆离开，一秒也不敢多呆。
另外几人慌忙跟上。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黑衣青年是谁，但能光天化日殴打宁国侯公子，还能在外面闲逛，绝不是他们这些小角色能够招惹。
此刻他们完全没有了敲诈的心思，只是一门心思想逃走，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当街把他们宰了。
安宁渊倒也没有继续为难的意思，只是看着几人的背影，冷声喝道：“今后就别再来这里了。”
捕快闻言，身体踉跄一下，跑的更快了。
掌柜此刻也反应过来，自己怕是遇见了贵人，连连道谢，就差跪地磕头了。
安宁渊挥挥手驱走掌柜，重新坐下，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这个世界太乱。”
他心中默默想道，大应王朝经过八百年，已然腐朽到一定程度，贪官污吏吃人随处可见。
看出他心情不好，陈捕头拍拍他的肩膀，“没办法的事，看开些。”
点了点头，安宁渊沉默一会，突然说道：“差点忘了，今天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
“我需要一具尸体，一具新鲜的尸体。”
他先是找到县令老爷，对昨天的援手当面郑重感谢，后者大手一挥，表示这根本不算什么，并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他。
接着找到陈捕头，同样感谢一番后，拉着对方出去转了半天，在东城门找了个小酒肆。
其实先前已经路过不少摊位，只不过安宁渊有些嫌弃周围脏乱的环境，路边长时间积累的黑色油渍与污垢，总让他觉得会钻出一种名为小强的生物。
南方大蠊，他上辈子的梦魇。
甚至有一段时间地上枯黄的落叶飘过，都能让他浑身一激灵。
很快，二人落座。
安宁渊看了一眼立着的菜牌，映入眼帘的第一排是：烧鸡，锅巴，馒头，包子。
嗯……
嗯！？
好怪，再看一眼。
还是好怪。
哦，想起来了，古代菜牌应该是竖着读的。
那没事了。
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点了一些小菜与早点，二人边吃边聊。
“明知书院的裴公找你？”陈捕头听说他今天要去明知书院后，面色突然变得正经：
“这你可要认真点对待，我听说裴公虽然退出官场，但影响力并未降低多少，和书院打好关系肯定没错。”
安宁渊咽下一口豆浆：“我会的，多谢提醒。”
“哦对了，如果去书院，你今天估计没空回往生堂了，和掌事告假了吗？”陈捕头突然发出灵魂拷问。
“……忘了。”
就在二人拉着家常的时候，几名身着黑红色公差服饰的捕快走了进来，推开招待的伙计，向柜台招了招手。
掌柜见状，忙快步来到他们面前，身体微躬，点头哈腰：“几位差爷，咱们还是老样子？”
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哥几个今天来不是吃饭的，”为首一名捕快嘻笑着，“是特意来告诉你一声，今后的例钱要加三成。”
“差爷！”掌柜急了，“前一段时间不是刚刚涨过吗？”
捕快满脸阴沉：“这是防盗匪的费用，上面说多少就是多少，你敢顶嘴？”
“就是，”另一名捕快唱起红脸，“你是不知道，现在京城盗匪猖獗，都敢当街抢劫宁国侯公子，我们这是为你好。”
“就这么定了，过几天我们来收。”
看着这宛如古惑仔收保护费的一幕，安宁渊眉头微皱。
陈捕头凑到他耳旁，低声道：“这是长宁县衙的地界，这几人应该是他们县衙的差役。”
安宁渊微微点头，他知道这些人是打着盗匪的名义，强行敲诈商家，如果对方不配合，隔日就会有‘盗匪’光顾，迫使商家不得不屈服。
以前老陈他们也做过这些，只不过没有他们过分，而且只挑富商下手。
酒肆掌柜哭丧着脸：“几位差爷，我这是小本生意，还要养家糊口，这三成加下来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嗯！？”见掌柜还敢讨价还价，为首捕快脸上露出一丝威胁，几人的手纷纷握住刀柄。
陈捕头看了看安宁渊面无表情的脸，又看了一眼几位隔壁的同僚，无奈叹了口气，佩刀轻敲桌脚，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差不多得了，换一家吧，别总盯着穷鬼刮。”他直视捕快们。
为首捕快看着他一身差服，眯了眯眼，冷声道：“这位兄弟，不是我们的人吧，手伸的未免长了些。”
看来是将他当做同样来敲诈的了。
“这钱也不是给我们啊，”唱红脸的捕快阴阳怪气道：“剿匪的钱不交，到时候匪患没法治理，到时候怕是很难向上面交代吧。”
说着一只手捏住掌柜瘦弱的脖颈，“你说呢？”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看到掌柜都快哭出来的表情，安宁渊轻咳一声，站起身来：“几位差爷说的没错，最近确实匪徒猖獗，不但当街抢劫，还当街行凶。”
“就像宁国侯家的公子，当街被打了不说，以为到了龙骁卫大营能安全，结果又挨了顿打，牙都打掉好几颗，真是惨啊……啧啧。”
说到这里，安宁渊咧了咧嘴，声音中充满可惜：“凶徒最后还大摇大摆离开了龙骁大营，你们说现在的匪徒得有多嚣张，是吧。”
说罢，他紧紧盯着眼前的捕快。
几人开始还频频点头，但越听越不对劲，为首捕快更是呼吸急促，看着一脸淡定的安宁渊，冷汗直流。
他倒是通过一些途径了解了内城昨天发生的事，但也只是听个大概，对于具体细节并不知晓。
可眼前这个黑衣青年，居然知道的如此细节，连宁国侯公子挨了打，并且被打掉牙都知道，仿佛就在现场一般。
看着对方幸灾乐祸的神情，和完全不在意当众嚼宁国侯府舌根的做派，他心里逐渐升起一阵不妙的感觉。
“敢问公子……如何知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很简单，”安宁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因为这位当街殴打宁国侯公子的凶徒，就是我。”
看着黑衣青年如同魔鬼一般的笑容，几名捕快呼吸一滞，为首者更是满脸惊悚。
他僵硬转过头，看向同为捕快的陈捕头，后者耸耸肩，摊手确认。
为首捕快瞳孔一缩，双腿有些发软。
“不，不知公子在此……小，小的们多有叨扰，这就离开。”他结结巴巴，随后低头匆匆离开，一秒也不敢多呆。
另外几人慌忙跟上。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黑衣青年是谁，但能光天化日殴打宁国侯公子，还能在外面闲逛，绝不是他们这些小角色能够招惹。
此刻他们完全没有了敲诈的心思，只是一门心思想逃走，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当街把他们宰了。
安宁渊倒也没有继续为难的意思，只是看着几人的背影，冷声喝道：“今后就别再来这里了。”
捕快闻言，身体踉跄一下，跑的更快了。
掌柜此刻也反应过来，自己怕是遇见了贵人，连连道谢，就差跪地磕头了。
安宁渊挥挥手驱走掌柜，重新坐下，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这个世界太乱。”
他心中默默想道，大应王朝经过八百年，已然腐朽到一定程度，贪官污吏吃人随处可见。
看出他心情不好，陈捕头拍拍他的肩膀，“没办法的事，看开些。”
点了点头，安宁渊沉默一会，突然说道：“差点忘了，今天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
“我需要一具尸体，一具新鲜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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