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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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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天前,下午16点46分,多云……

    当紫辰父亲匆忙返回研究所的时候,发现大门口的空地上已经挤满了人。除了之前看到的那些示威者,又有一些新的团体聚集到这里。只见这些组织打着各自的标语,彼此之间划地为营。有的在一旁静坐示威,有的则拉开阵势,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大肆演讲。还有的,把一个脱光衣服的女性人偶绑在木架子上。举着人偶在人群中到处游走,以此来表达对这件事的谴责与不满。

    相比近处躁动不安的人群,远处那些原地待命的防爆警察则如同钢铁围墙一样屹立不动。即使他们的面孔都隐匿在面具之下,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却依然能让人感到一种寒如冰霜的冷峻气息。他们手持盾牌,将自己和外界分割开来。但凡有人靠近,都会立刻引起他们的防范。

    眼见事态演变成这种乱象,紫辰父亲有种说不出的痛苦。虽然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人影,可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能够求助于谁。当人们都争先恐后,以一种勇士之姿向世人展示自身的能量时,有几个人能耐心听懂他作为一个父亲的真实诉求。当一切都在剑拔弩张的对峙当中,容不得有一丝越界的紧张时刻,又有谁能相信他只是因父亲的身份而单纯关心女儿的安危。在如此混乱的情形下,他只觉求无所依,凡事只能靠自己。虽然感觉希望渺茫,但他还是想过去和守门的警察们说一说,他是这个女孩的父亲。于是他挤进人群,一点点朝着大门的方向慢慢移动。然而还不等他靠近,另一群手持盾牌的警察便以破冰之势涌入了人群。原本密集的人群因而像推开的波浪一样向外扩散。紫辰父亲挤在人群当中,只能随波逐流一般,跟着人群东倒西歪,费尽力气才能维持住身体的平衡。

    在被人群推推搡搡了十分钟后,他终于感觉周围渐渐消停下来。这时,他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在警察的保护下缓缓驶入了人群,一直开到距离大门不远的位置才停了下来。紧接着,几名身穿黑西服的工作人员从车上下来,走进一片由警察围成的长方形空地。与此同时,一些扛着器材的新闻媒体也跟随他们进入了那片空地,似乎有什么事件要进行报道。过了一会,他看到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走到话筒前。一时间,大大小小的摄像机全都齐刷刷地对准了这位大人物。

    “大家好!我是国家安全局负责此次事件调查的新闻发言人。现就事件的调查结果对外予以公布。

    首先,研究所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确实存在违规行为。我们已责令其停止一切活动,并对相关负责人实施了问责。在这里,我仅代表研究所方面对大家表示歉意。”

    发言人说完后,对着人群深深地鞠了一躬。

    “第二,经过我们详细深入的调查,发现所谓的外星人事件纯属谣传。真实进行的研究和外星人没有任何关系。所谓的外星人之说,只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试图借机炒作的欺骗手段。目前来看,网上散播的很多信息基本上都是谣言。在此我也提醒大家,不要轻易地相信网络上流传的各种小道消息。

    第三,因此次事件所造成的不良反应,已经严重影响到正常的社会秩序,甚至影响到普通公民的正常生活。故此,政府决定在划定区域内实施临时管制措施。以此来维护正常的社会秩序,还公民一个稳定、安全的生活环境。在此特别提醒广大民众,一定要理性看待这件事情。不要被那些不负责任的网络传言所蛊惑。

    以上三点,我已经全部讲完。有需要提问的媒体,现在可以提问。”

    “你好,我想知道为什么政府现在才出面辟谣?”一个站在前排的记者问道。

    “任何深入细致的调查都需要时间,反之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这起突发事件本身就存在很多疑点。如果我们不调查清楚,又怎么还民众一个真相。”

    “既然政府调查了,这名女生是否可以恢复自由?”另一个记者问道。

    “我们暂时还需要她继续配合调查。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对她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确保她的健康状况没有出现问题。”

    “你刚才说到,政府要进行临时管制,具体都包括那些内容?”

    “首先,临时管制是为了确保公民安全以及维护社会稳定,对此希望大家给予理解。具体来讲,政府将不再准许任何团体及个人进行任何形式的示威游行。请那些正在参与的民众立刻停止当前的一切活动,尽快回归到正常的生活状态。对于拒不听从建议的个人和团体,我们将采取适当的应对措施。”

    当发言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几名警察立刻上前挡住了想要提问的记者。

    “不好意思,今天的发言到此为止。感谢大家!”

    发言人隔着人墙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之后便转身和同伴们一起快速走进了研究所的大门。

    看着这些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紫辰父亲陷入了沉思。他努力从刚才的内容中整理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然而不等他想清楚,人群中便已传来阵阵骚动不安的气息。一声声的谩骂和诅咒从四面八方传进他的耳朵里,一股股的怒气于无形之间散播在他周围的空气里。突然间,他感觉自己像在一锅即将煮沸的热汤里,被一个又一个涌出的气泡所包围。他下意识的想离开这里,无奈沸腾的人群犹如粘稠的汤汁一样,让人难以脱身。他好不容易挪动了一些,就被人群裹挟着退回了原地。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却猛地听见不远处有枪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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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天前,下午21点47分,多云……

    见紫辰母亲终于睡了,慕香悄悄从病房里出来。她多次尝试拨打紫辰父亲的手机,可听到的提示始终是对方已经关机。为了不让紫辰母亲担心,慕香一直都强装淡定。直到紫辰母亲睡着后,她才偷偷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打开手机查看网上的信息。她刚一打开软件,一则新的标题就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快速点开了一段视频。

    “在国安局宣布了事件的调查结果后,部分在场的示威者表现出强烈的不满,并随后与警察发生了肢体冲突。随着冲突的加剧,一些示威者开始向警察投掷石块及硬物。更有甚者向研究所内投掷装有汽油的燃烧瓶。

    截至目前,已有多名警察在冲突中受伤,超过2辆警车被损毁。警方表示,为了防止局势的进一步恶化,已经联合军方封锁了这一区域。对于不听劝告、拒不离开的顽固人群,军方将对其临时扣押。等事态进一步平息后,再考虑如何释放他们……”

    随着新闻的继续播报,慕香越来越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从视屏中的画面可以看出,这是一段从空中俯拍的镜头。只见银白色的雪地上到处是零星的火光。镜头下,围墙里的人拿着灭火器到处扑灭火源。围墙外的人则不断将燃烧瓶使劲扔进去。当一个个燃烧瓶落地的瞬间,火光四射,照亮了天空。那些砸碎的玻璃,损毁的汽车,流血的面孔,以及狰狞的表情,无一不在告诉人们,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失控的地步。警察不断地冲上去,把一个个暴乱者按倒在地。而有的人即使躺在地上,也依然疯狂地嘶喊、怒骂,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看完这段视频后,慕香的心揪得更紧了。她害怕紫辰的父亲就在其中,一不小心也被牵连进去。虽然她不断地安慰自己,对方不会那么傻。面对这样的情形,肯定会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可当电话始终联系不上的时候,她渐渐乐观不起来。一面要照顾紫辰的母亲,一面又要担心紫辰的父亲,慕香觉得自己分心乏术,快要坚持不住了。

    空荡荡的楼梯间里,慕香无力地蹲坐在地上。此时此刻,除了忧心紫辰的父母,慕香更为紫辰感到纠结。从下午开始,关于她的许多消息迅速成为网络新闻的焦点。随着那段视频被大量网民所不断转发,紫辰瞬间变成了全民关注的热点人物。在网络煽风点火的推动下,人们开始捕风捉影地寻找有关她的任何线索。就连她小时候的种种经历,也被一些人挖出来大做文章。随着舆论的不断发酵,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讨论这个“性格孤僻”的“天才少女”。根据网上最新的一份民意调查,有超过35%的人相信紫辰和外星人存在联系。而超过39%的网民则要求政府进一步调查。原因是担心外星人有侵略地球的意图。甚至还有一些人认为,紫辰很有可能是伪装成人类的外星人。如此一来,种种匪夷所思的猜测如链式反应一般在网络上迅速扩散。就连原本不相信的那些人,到后来都忍不住纷纷揣测起来。

    在看到越来越多妖魔化紫辰的行为后,慕香在情感上渐渐变得无法忍受。虽然她对紫辰的身份也不免产生猜测,可无论如何,她都决不相信紫辰会威胁到人类的安全。她无法接受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就把一个女生推进这样的舆论漩涡。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是非常不公平的事情。

    虽然慕香很想替紫辰鸣不平,但她也知众口铄金是何种可怕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她即便再心急,也不知该如何去帮助紫辰。她只能盼望在政府的进一步干预下,这场风波能尽快过去。无论如何,她都希望紫辰能坚持住。当时间冲散一切,人们终究会失去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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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天前,下午22点07分,多云……

    研究所的大楼里灯火通明,国安局已经全面接管了这里。所有人处在24小时戒备当中。军用预警雷达更是以研究所为圆点,覆盖了半径100公里的区域。

    通过对掌握情报所进行的分析,以及对未来局势所作出的预判,国安局在短时间内拟定了一份目标人物的转移计划。计划通过了上层批复,已进入到具体实施的阶段。然而在实施前,还需要再次开会讨论,以决定是否有必要做出调整。

    会议室里,加上戴教授总共5个人。除他以外都是国安局特别行动组的专员。在戴教授眼里,这些专员们行事果决,雷厉风行。与此同时,也给他施加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他既是戴罪之身,又是这里的主要负责人。上面让他配合工作,是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可要是一个不小心搞砸了,最大的责任恐怕就要他来承担。他惴惴不安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试图通过表情来揣测他们的心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上面派来的这些人到底可不可靠。如果他们中间有内奸,那自己的下场岂不是和待宰的羔羊一样。可惜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机会。无论真相如何,他都只能选择相信。坐在中间的是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此时的他面色有些凝重,似乎心理压力也很大。只见他缓缓说道:

    “目前,军方已经封锁了周围50公里的全部路段,警察也已经逮捕了大部分的暴乱者,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对我们来说,在封控区域行动应当是比较安全的。现在主要考虑的问题,是出了这50公里的范围,要怎么保证被转移人的安全。现在距离出发时间还有5个小时,我需要知道你们目前的准备情况,以及如何应对可能发生的变化。”

    “我先说吧,”负责路线的一名年轻专员已经把路线图共享到每个人的电脑屏幕上。“关于通行路线,我们又做了一些小的调整。”

    “就像你们看到的,我们把所有通过路段分为三个等级,绿色安全,黄色警惕,红色危险。从这里出发的30公里,还有将要到达目的地的29公里,这些都是被我们控制的绿色区域,相对比较安全。目前最主要的隐患,集中在三条位于老城区的路段。在这三条红色路段的周围,都是一些人员密集的区域。只要我们由北向南地穿城而过,就必须要从这三条道路中任选一个。因而在这里发生意外的可能性最大。此外,对方也可能在这些黄色路段给我们制造一些通行麻烦。那里小路纵横,四通八达,更容易隐蔽和撤退。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让警方配合,提前对红色和黄色路段进行了封锁,以防有人员在那里聚集。此外,我们设计了6条行动路线。只有在出发前,行动组才会接到上级指令,告知其具体的行车路线。

    最后一点,也是我们新加入的方案。我们打算派两架小型直升机实施监控。配合地面人员进行支援和转移。”

    “大家对这个方案有什么问题吗?”听完路线组的报告,总负责人问道。

    见所有人都摇头,总负责人接着说道:“好吧,没有问题我们就讨论下一个。”总负责人转头看向戴教授“那个女孩还没有醒来?”

    “是。她现在还没有醒来。”戴教授小心答道。

    “不会出现什么健康问题吧?”总负责人似乎对此有些担心。

    “她身体的各项指数都很平稳。一直没有醒来,很可能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戴教授谨慎地回答道。

    “好吧,这样也好。关于被转移人,你们准备的怎么样?”总负责人问戴教授身旁的另一个专员,他和戴教授一起负责具体的转移工作。

    “介于当事人目前的状况,我们决定采取第二种方案。转移前,我们会把她放入特制的隔离舱,而同样的隔离舱还有三个。除了真正的被转移人,其余三个都是我们的人。出发后,四个车队将选择不同的行进路线,以此混淆对方视线,分散其注意力。在出发前,除了我和戴教授,没有人知道真正的被转移人在哪个隔离舱里。

    另外,4辆用于转移的防弹型商务车,平常都用于接待外国元首。届时,我们会去掉所有车牌,使车辆从外观上无法辨认。每辆车除了司机和副驾还配备3名护乘人员。商务车前后各有两辆军车随行,以保证商务车的安全。”

    这名专员说完后看了看戴教授,看他是否还有需要补充的内容。但戴教授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总负责人问最后一个专员。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截获任何新的情报。对方表现的很安静。研究所这边,我们一直在监视所有出入的信号,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越是这样越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要考虑加大搜索范围。”

    “明白。”

    “好吧,目前为止还没有太大变动,所以还按照原计划进行。你们都提前做好准备。凌晨3点,准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