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独白：你是谁

    “我”半夜猛地惊醒，没有流一滴冷汗。

    现在是半夜吗？

    “我”一睁眼就能看见泡泡外的世界，这鬼地方，连时间都失去了意义。

    “我”揉了揉头发，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感，和平日里在家中睡到自然醒时没什么两样，甚至想起身尿尿。

    问题来了，自己睡了多久，为何没有尿意？

    我喜欢思考。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一闭眼，我的意识也同步关闭了。

    慢着，“我”好像，一直没喝水，没吃食物。

    没有饿意。

    这很不正常。

    对啊！就是这个！

    我霎时茅塞顿开，从养殖场到泡泡屋，有两大疑点，一是时间概念，二是人体概念。

    这两大疑点的共同点是异常混乱。

    当它们失去原本的意义时，表明它们处于现实之外，这我当然知晓，我很清楚自己身处虚拟空间之中。

    我一直想要查清楚的问题是，我活在谁构建的虚拟空间，以及逃离的办法。

    但是，就算我这个“外人”不需要感知时间，不需要获取食物补充人体活动所需的能量，当地人需要，时间和食物都是必需品。

    “我”得出去一趟，体验一番当地的风土人情当作旅游。

    这个想法挺好，放松心情和调查的绝佳搭配。

    “我”没有立即行动，出门之前，还有几个问题要捋清。

    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的身体或者精神有那么疲劳吗？倒下就睡，而且是刚好躺在石板上，接近入睡的那段记忆太模糊，我又错过那段画面，搞不清状况。

    屋内只有“我”一个人，当地人进不来。

    无脸少女离开之后“我”就锁上了门，木质钥匙现在还藏在裤兜里。

    “我”睡着了也没把它压断，有点意思。

    “我”第一次睡醒之后想不起来睡前发生的事情，由于过去一直保持着喝酒时不会把自己灌醉的良好习惯，喝断片这种糗事不会出现在“我”身上，我也不会。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这个世界的影响。

    其他的，“我”捂住额头仔细回想，场外的我也在帮忙……草原醒来，草原昏迷，再醒来，听音乐，看见无脸少女……当时，她对我说了句“欢迎欢迎”……

    欢迎？为什么要说两遍欢迎？叠词增强语气？强化少女萌属性？

    依照她的说法，“我”来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后逃了出去，然后不知什么原因又跑了回来，她说“我”是自愿的。

    既然如此，她应该说“欢迎回来”，但她没有。

    那句“欢迎欢迎”反倒是像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客人讲的客套话，再加上“majiamati”，彻底让“我”脑袋凌乱。

    另外，那些人，他们很恨“我”，恨到甚至要对保护“我”的无脸少女下毒手，恨从何起？

    还有——嘭嘭嘭！嘭嘭嘭！……

    敲门声！急促又紧张，有人！

    “我”迅速转动两眼查看泡泡外每一处角落，“我”听不清楚声音的源头，屋子的门在哪？

    我没看见泡泡外有什么物体接近，也有可能是因为灯下黑，泡泡外全是黑。

    “谁？”见敲门声不停，“我”只好开声。

    “我”一问，敲门声果然就此消失。

    “是我。”男人的声音，粗犷，低沉，还有忍耐，人类的声音！

    这里居然还有其他和“我”相同的人类！

    哎——别急，当地人可不只会说本土语言，和“我”接触的无脸少女不也会说地球话吗？

    高兴早了。

    “你怎么来了？”此人认识“我”，“我”的话要小心斟酌，避免露馅。

    “我还要问你怎么来了呢！”他激动起来，竟然开始骂“我”，骂的那叫一个难听，“你妈的！草！龟孙子！我们就不该信你这狗养的事逼！到头来害得我们——连累啊草！！！”

    怒火中烧呀！骂到最后，我听出了非常压抑的痛苦，心口插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你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