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流苏的痕迹
“既然如此，刑大人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暂时没有。”刑慕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君承佑站起身：“既然如此，便先去案发现场看看吧。由于是今早案发，尸体还在朱氏祖宅不曾挪动。所以姜公子得跟我走一趟。刑大人可要同行？”
“好。我也去瞧瞧。”
君承佑做事雷厉风行，带着人就出了衙门。他们离开之后，飞霜和飞雪悄悄来到议事厅，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了刚刚那份标注着所以抛尸地点的金陵地图。
客房里，洛云初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各个抛尸地点上来回描摹：“符咒啊……看来来头不小。不过……”洛云初勾唇冷笑：“飞霜，你细心些，给我把这份地图完完整整的画下来，再放回去，别让他们发现。飞雪，你去将全金陵最大的三间书馆打听出来，找到地方。”
“是！”飞霜飞雪齐齐应声，接着便忙自己的去了。洛云初起身走出去，走时还摸出了一个帷帽戴在头上。
“主子，你去哪啊？”
“出去走走，就在周围，一会就回来。”
洛云初确实没走远，只在衙门周围转了转。衙门附近就有个集市，是人来人往的地方。那屠户死在这里……虽然屠户妻子的那个案子听起来确实不像是与其他的尸体死于同一凶手，反倒是更像模仿作案。但屠户一死，线索就断了啊！
若是按照自己的猜测……连环杀人是为了以金陵地图为“纸”，抛尸地点为“符”，就是为了利用、修改甚至是破坏金陵的风水，那么有人用高度相似的手法杀人，抛尸，很有可能破坏凶手的计划，打乱符咒。所以……屠户才受到了报复，被残忍的杀死。而屠户被弃尸在衙门后，是为了恐吓正在查案的人？
不对，若是为了震慑衙门，让他们不敢再追查，那完全可以更早点动手啊？甚至屠户已经逃跑那么久，怎么会昨日才死？完全不符合逻辑。
那么回到她最初的猜测：凶手抛尸在衙门附近是为了震慑衙门，又是昨天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说明，直到昨日，凶手才生出了要震慑衙门的心思？也就是……刑慕白他们来之后？具体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神探到来之后。呵……
洛云初心下计较一番。这么隐秘的警告，只能说明即使凶手在明，也还是很忌惮这位传说中的神探。所以这边一有进展，他们就急了！他们怕被查到，最好的结果就是把这位神探吓回去。就算他继续查，屠户也死了，他们的线索也就断了。
打得算盘不错。可若是想警告的人是那位神探宁王，单单弃尸是不是力度不太够？宁王有神探之名，什么没见过？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吓退呢？一定有什么能震慑，甚至是惊吓到宁王的东西……可并没有听刑慕白说过啊？
洛云初皱了皱眉，回忆了一下刚刚看过的地图。衙门后巷发现屠户尸体的地方……
洛云初走了过去，果然看到有一条巷子被官府做了标记。应该就是这个巷子了。洛云初见四下无人，就摘下了帷帽。这里……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啊？洛云初仔细的观察了一圈。突然发现有一个地方脚印很少。
这条巷子看起来像是不久前刚刚修缮过，路上散落了一层薄薄的沙土，所以能够留下脚印。虽然很浅，但也能够辨认，只有那一块地方没有脚印，只有被拖拽的痕迹，那就说明……那里是放尸体的地方。尸体的重量压平了沙土，而拖拽……又可能是凶手抛尸时造成的，也有可能是衙门挪动尸体造成的。
洛云初仔细的观察者薄薄的痕迹，希望分辨出屠户尸体被发现时的情态。这里是头，那边是脚，那这里就是胳膊，手……等等！洛云初蹲了下来。这个位置……如果她没有推测错误，就应该是……屠户的手。但这里有些痕迹很奇怪。是有些像龙须面，卷曲的，细细的，根根分明的一簇。好像是屠户手里拿着的什么东西？
这个形状是……流苏？洛云初想了想，突然解下了自己的荷包，仔细的端详着荷包上的流苏。没错，就是流苏。只是屠户手里拿着一簇流苏……这不应该是比较奇怪的线索吗？没听刑慕白提起过啊？难不成是因为事情太小，昨天刑慕白没有细说？
那个和元澈关系不错的好像是个仵作……衙门应该有仵作的验尸报告吧？洛云初打定主意，转身回了衙门。走之前，洛云初最后看了一眼刚刚的痕迹。在手里单独抓一个流苏……不太可能。除非是他死前最后抓住了什么带流苏的东西扯了下来……这也不对。如果是扯下来的流苏，穗子应该是抓在屠户手里的，那就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除非……是什么带穗子的东西。比如荷包，步摇，璎珞，或者玉佩。
洛云初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关心刑慕白查的案子。这本来与她没什么关系，可是她偏偏就是想要管，甚至想破了案子，阻止这些凶手毁掉金陵。也许是因为……
这里埋着他与自己最好的回忆吧？
所以，她希望金陵永远以她记忆中的样子存在，毕竟……他不在了。她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留住属于他们的回忆了。
以洛云初的身手，想要潜入衙门存放文书的地方不被里面的官吏发现，并不是什么难事。尸体是昨天发现的，那么验尸报告也是新的，就不应该会很难找。这般想着，洛云初打了一个符咒，将原本在整理文书的官吏弄得睡着，自己则轻手轻脚的翻找验尸报告。果然如她所料，验尸报告很好找。只是有两份不同的。一份是姜仲辰所做，另一份署名没听过，也许是金陵的仵作。姜仲辰的报告更为详尽精准，但内容与另一份没什么大的差别。
洛云初紧紧皱起眉头。这两份验尸报告都记录了死者的衣着和死时身边的物件。甚至连当日的天气都记录了，但都没有提到任何有可能和流苏有关的东西，也没提到死者手中有东西。只有姜仲辰观察到死者右手呈抓握状，但没有东西。
这不可能啊……洛云初眉头紧皱。
洛云初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住的客房，手脚麻利的飞雪已经回来了。
“主子，金陵最大的三间书馆分别是青庐书馆，云英书馆和浮生半日闲。青庐书馆最大，藏书众多，是官宦子弟也常去的书馆。云英书馆的老板是位女子，所以云英书馆多有女子阅读的书籍话本。浮生半日闲最特别。虽然是个书馆，挂的牌子却只字不提书，只写了“浮生半日闲”五个字。这个书馆的老板是位怪人，他买书没有定价，只要他愿意，可以白送，也可以让人白看。但有时遇到了孤本，别人给千金也不卖。这间书馆收藏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书，士农工商，什么类别都有。只是有盗版，质量也一般，所以评价不好。”飞雪向洛云初汇报。
“……暂时没有。”刑慕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君承佑站起身：“既然如此，便先去案发现场看看吧。由于是今早案发，尸体还在朱氏祖宅不曾挪动。所以姜公子得跟我走一趟。刑大人可要同行？”
“好。我也去瞧瞧。”
君承佑做事雷厉风行，带着人就出了衙门。他们离开之后，飞霜和飞雪悄悄来到议事厅，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了刚刚那份标注着所以抛尸地点的金陵地图。
客房里，洛云初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各个抛尸地点上来回描摹：“符咒啊……看来来头不小。不过……”洛云初勾唇冷笑：“飞霜，你细心些，给我把这份地图完完整整的画下来，再放回去，别让他们发现。飞雪，你去将全金陵最大的三间书馆打听出来，找到地方。”
“是！”飞霜飞雪齐齐应声，接着便忙自己的去了。洛云初起身走出去，走时还摸出了一个帷帽戴在头上。
“主子，你去哪啊？”
“出去走走，就在周围，一会就回来。”
洛云初确实没走远，只在衙门周围转了转。衙门附近就有个集市，是人来人往的地方。那屠户死在这里……虽然屠户妻子的那个案子听起来确实不像是与其他的尸体死于同一凶手，反倒是更像模仿作案。但屠户一死，线索就断了啊！
若是按照自己的猜测……连环杀人是为了以金陵地图为“纸”，抛尸地点为“符”，就是为了利用、修改甚至是破坏金陵的风水，那么有人用高度相似的手法杀人，抛尸，很有可能破坏凶手的计划，打乱符咒。所以……屠户才受到了报复，被残忍的杀死。而屠户被弃尸在衙门后，是为了恐吓正在查案的人？
不对，若是为了震慑衙门，让他们不敢再追查，那完全可以更早点动手啊？甚至屠户已经逃跑那么久，怎么会昨日才死？完全不符合逻辑。
那么回到她最初的猜测：凶手抛尸在衙门附近是为了震慑衙门，又是昨天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说明，直到昨日，凶手才生出了要震慑衙门的心思？也就是……刑慕白他们来之后？具体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神探到来之后。呵……
洛云初心下计较一番。这么隐秘的警告，只能说明即使凶手在明，也还是很忌惮这位传说中的神探。所以这边一有进展，他们就急了！他们怕被查到，最好的结果就是把这位神探吓回去。就算他继续查，屠户也死了，他们的线索也就断了。
打得算盘不错。可若是想警告的人是那位神探宁王，单单弃尸是不是力度不太够？宁王有神探之名，什么没见过？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吓退呢？一定有什么能震慑，甚至是惊吓到宁王的东西……可并没有听刑慕白说过啊？
洛云初皱了皱眉，回忆了一下刚刚看过的地图。衙门后巷发现屠户尸体的地方……
洛云初走了过去，果然看到有一条巷子被官府做了标记。应该就是这个巷子了。洛云初见四下无人，就摘下了帷帽。这里……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啊？洛云初仔细的观察了一圈。突然发现有一个地方脚印很少。
这条巷子看起来像是不久前刚刚修缮过，路上散落了一层薄薄的沙土，所以能够留下脚印。虽然很浅，但也能够辨认，只有那一块地方没有脚印，只有被拖拽的痕迹，那就说明……那里是放尸体的地方。尸体的重量压平了沙土，而拖拽……又可能是凶手抛尸时造成的，也有可能是衙门挪动尸体造成的。
洛云初仔细的观察者薄薄的痕迹，希望分辨出屠户尸体被发现时的情态。这里是头，那边是脚，那这里就是胳膊，手……等等！洛云初蹲了下来。这个位置……如果她没有推测错误，就应该是……屠户的手。但这里有些痕迹很奇怪。是有些像龙须面，卷曲的，细细的，根根分明的一簇。好像是屠户手里拿着的什么东西？
这个形状是……流苏？洛云初想了想，突然解下了自己的荷包，仔细的端详着荷包上的流苏。没错，就是流苏。只是屠户手里拿着一簇流苏……这不应该是比较奇怪的线索吗？没听刑慕白提起过啊？难不成是因为事情太小，昨天刑慕白没有细说？
那个和元澈关系不错的好像是个仵作……衙门应该有仵作的验尸报告吧？洛云初打定主意，转身回了衙门。走之前，洛云初最后看了一眼刚刚的痕迹。在手里单独抓一个流苏……不太可能。除非是他死前最后抓住了什么带流苏的东西扯了下来……这也不对。如果是扯下来的流苏，穗子应该是抓在屠户手里的，那就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除非……是什么带穗子的东西。比如荷包，步摇，璎珞，或者玉佩。
洛云初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关心刑慕白查的案子。这本来与她没什么关系，可是她偏偏就是想要管，甚至想破了案子，阻止这些凶手毁掉金陵。也许是因为……
这里埋着他与自己最好的回忆吧？
所以，她希望金陵永远以她记忆中的样子存在，毕竟……他不在了。她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留住属于他们的回忆了。
以洛云初的身手，想要潜入衙门存放文书的地方不被里面的官吏发现，并不是什么难事。尸体是昨天发现的，那么验尸报告也是新的，就不应该会很难找。这般想着，洛云初打了一个符咒，将原本在整理文书的官吏弄得睡着，自己则轻手轻脚的翻找验尸报告。果然如她所料，验尸报告很好找。只是有两份不同的。一份是姜仲辰所做，另一份署名没听过，也许是金陵的仵作。姜仲辰的报告更为详尽精准，但内容与另一份没什么大的差别。
洛云初紧紧皱起眉头。这两份验尸报告都记录了死者的衣着和死时身边的物件。甚至连当日的天气都记录了，但都没有提到任何有可能和流苏有关的东西，也没提到死者手中有东西。只有姜仲辰观察到死者右手呈抓握状，但没有东西。
这不可能啊……洛云初眉头紧皱。
洛云初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住的客房，手脚麻利的飞雪已经回来了。
“主子，金陵最大的三间书馆分别是青庐书馆，云英书馆和浮生半日闲。青庐书馆最大，藏书众多，是官宦子弟也常去的书馆。云英书馆的老板是位女子，所以云英书馆多有女子阅读的书籍话本。浮生半日闲最特别。虽然是个书馆，挂的牌子却只字不提书，只写了“浮生半日闲”五个字。这个书馆的老板是位怪人，他买书没有定价，只要他愿意，可以白送，也可以让人白看。但有时遇到了孤本，别人给千金也不卖。这间书馆收藏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书，士农工商，什么类别都有。只是有盗版，质量也一般，所以评价不好。”飞雪向洛云初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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