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欢喜 小别离
时间已接近深夜。
远山处能看见，无数星星点点的火把如长龙一般，四面八方涌来。
车阵之外，一圈又一圈举着火把的士兵把这片缓坡，附近的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车阵内，大批士兵开始清理搬运尸体。
子期腿上的伤已经被昭阳将军那充满正能量的冲击波治愈。
他走到炉辛那惨不忍睹的尸身前，替他合上眼睛。
半精灵的尸体在激烈的战斗中，已被压在车阵残骸之下。
子期也不忍去看。
玉儿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短短的一天时间，恍如隔世。
从野人偷窃，
到车阵拒匪，
再到狼人杀戮，
又遇到庄乔这种变态。
接着又是刺杀一国国主这种震惊天下的大事件。
越国，墨家，鬼谷门人，阴阳家，龙神。
各方势力纷至沓来。
高阶术法，神仙打架。
虽然炉辛大哥、商队成员们的死让他悲愤。
虽然他们两人沦为奴隶。
可终究是活下来了。
在这个乱世，活着就应该欢喜啊。
楚军人多，没用多久就把车阵全部拆除，他们把尸体和车货残骸，一起堆了方方正正的一个尸堆，另外庄乔的犀牛也不幸战死，和狼人的尸体放在一起，堆在尸堆的边缘。
尸体堆的旁边，挖了一个巨大的坑。
昭阳、唐昧扶着楚王走到尸堆旁。
头上插着长翎毛，穿得像个花蝴蝶一样的巫祝，围绕尸体堆开始进行招魂仪式。
吟诵的内容子期能听懂一些，大概就是上天后有好酒好肉豪宅美女，看来葬仪都是那一套。
一边吟诵，巫祝一边向尸体堆喷洒烈酒，士兵也在尸体堆上浇上火油。
最后，看起来疲弱了不少的楚王手持一根火把，缓缓走到尸堆前。
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吟诵：“魂兮归来！”
声音仍然洪亮。
然后，他把火把扔向尸堆。
大火熊熊燃烧。
一缕缕青烟好像逝者的魂魄，魂归天穹。
似乎是军乐团的士兵开始用笛，萧，笙，埙等各种子期不认识的乐器奏响乐曲。
竟然是那《激楚》。
与在商队听到的狂放恣意的旋律不同。
这次的《激楚》高亢凄清，充满了悲伤与激愤。
子期再次跟着众人起舞，舞着舞着，眼中有泪流下。
……
……
……
招魂仪式完成后，缓坡另一侧已经搭建起几个巨大的帐篷。
楚王在走向帐篷的过程中停下脚步。
他问：“护卫我的军士，还有几个活着？”
唐昧招呼几个士兵出列，其中包括庄乔。
“按我的承诺，升职。”
“谢大王！”幸存者们感激涕零。
楚王又问：“奴隶呢。”
庄乔将银色的令符奉上，士兵把子期玉儿和一群奴隶带到楚王面前。
楚王说：“他们也有功，带回兰台宫，安排些闲职。”
巫祝对令符施法，将奴隶的所有权转移。
主帐之前，一个身体健硕，身穿黄色华服，背上背负着一束荆条的男子跪在门口。
他见到楚王忙大声请罪：“儿臣芈槐救驾来迟，请父王惩罚。”
楚王叹了口气：“惩罚免了，去跟着昭阳将军，整饬三军，明日回郢都。”
说完就进帐了。
男子在门口谦卑地叩拜三次，才起身匆匆的走了。
后来子期才知道，这就是下一任楚国国主，那个让老师屈原又爱又恨的国君——楚怀王。
奴隶们被带到营地最外侧的一个小营帐中歇息。
经历了这最漫长的一天，子期浑身骨头似乎都要散了。
他和玉儿相视一笑，便沉沉睡去。
在云梦泽的第二夜，可能是因为太困的原因，他什么梦也没做。
可是一觉醒来，玉儿不见了。
子期感觉到自己怀里似乎有东西，他摸了摸，翻出来一支铜钗，和一卷羊皮纸，还有几颗金珠。
羊皮上书写着玉儿的留言，是两句诗和一句话：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来会稽找我。”
子期此刻骂了自己一千遍没文化。
前两句完全没看懂。
不过他猜测玉儿可能是有什么解除奴役令咒的法符，但是只有一个。
或者是觉得两个一起从营地里逃走太冒险。
但不管怎么安慰自己。
他心里还是空空的。
他开始担心玉儿会不会没消除令咒，承受那百蚁噬身之苦。
他现在无比怀念和玉儿刚认识那段时间，两人纵情于山水之间，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渐渐就有了默契。
连声再见都没有说，
不知道何时能再见。
子期又研究起那个铜钗，发现这个铜钗正是玉儿当时开锁那只，钗子前端周身布满锯齿，内藏一根带倒钩的铜针，明显是个精良的开锁工具，他还发现钗子另一侧是活动的，可以拉出长而有弹性的金属丝，能够自动收回。
他开始有点怀疑这玉儿到底是个大小姐还是个盗墓贼了。
子期跟一堆奴隶一起，乘上了一辆牛车，跟着浩浩汤汤的大队楚军回郢都。
一路上他听了不少楚国的八卦。
比如前段时间齐国和魏国在徐州会盟，各自称王，坊间称为齐魏相王，这让楚王很是不高兴。
魏国刚刚被齐国打败没多少年，著名的鬼谷传人庞涓大将军，在马陵道为田忌和鬼谷同门孙膑所杀，而之后田忌在政治斗争中被楚国邹忌打败，流亡到了楚国，据说孙膑也和他一起。
魏国的仇人被贬，齐国政坛从魏国的敌人又变成了亲魏派，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齐魏相王。两者都是楚国邻国，结盟对楚国来说大为不利。
而其实楚威王更在意的是面子，战国目前只有楚国是周天子承认的王国级别，其他都是公国。确实楚国幅员辽阔，国力强大配得上王国的称号。
可是齐魏相王后，好多国家都在蠢蠢欲动，甚至听说中山国都要称王，这让楚王大怒，和齐国摩擦不断。
而近期，齐魏同盟又开始和楚国的另一个邻国——越国进行接触，这次刺杀也基本都是越国剑士，这次刺杀的背后，一个名为阴阳家的组织逐渐浮出水面。
大家都觉得，可能楚王会有所动作了。
又有人说，张仪是鬼谷门下一系名为纵横家的学派，纵横家善于利用各种外交谈判，完成国与国之间的制衡，是兵家的升级版，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
也许他的到来，能给楚国四面树敌的外交环境带来一丝改变。
子期是个历史学渣，听不太懂。
但是感觉不妙，好像楚国现在很难混的样子。
自己更难混。
他不太清楚战国时期进宫做内侍。
要不要切。
远山处能看见，无数星星点点的火把如长龙一般，四面八方涌来。
车阵之外，一圈又一圈举着火把的士兵把这片缓坡，附近的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车阵内，大批士兵开始清理搬运尸体。
子期腿上的伤已经被昭阳将军那充满正能量的冲击波治愈。
他走到炉辛那惨不忍睹的尸身前，替他合上眼睛。
半精灵的尸体在激烈的战斗中，已被压在车阵残骸之下。
子期也不忍去看。
玉儿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短短的一天时间，恍如隔世。
从野人偷窃，
到车阵拒匪，
再到狼人杀戮，
又遇到庄乔这种变态。
接着又是刺杀一国国主这种震惊天下的大事件。
越国，墨家，鬼谷门人，阴阳家，龙神。
各方势力纷至沓来。
高阶术法，神仙打架。
虽然炉辛大哥、商队成员们的死让他悲愤。
虽然他们两人沦为奴隶。
可终究是活下来了。
在这个乱世，活着就应该欢喜啊。
楚军人多，没用多久就把车阵全部拆除，他们把尸体和车货残骸，一起堆了方方正正的一个尸堆，另外庄乔的犀牛也不幸战死，和狼人的尸体放在一起，堆在尸堆的边缘。
尸体堆的旁边，挖了一个巨大的坑。
昭阳、唐昧扶着楚王走到尸堆旁。
头上插着长翎毛，穿得像个花蝴蝶一样的巫祝，围绕尸体堆开始进行招魂仪式。
吟诵的内容子期能听懂一些，大概就是上天后有好酒好肉豪宅美女，看来葬仪都是那一套。
一边吟诵，巫祝一边向尸体堆喷洒烈酒，士兵也在尸体堆上浇上火油。
最后，看起来疲弱了不少的楚王手持一根火把，缓缓走到尸堆前。
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吟诵：“魂兮归来！”
声音仍然洪亮。
然后，他把火把扔向尸堆。
大火熊熊燃烧。
一缕缕青烟好像逝者的魂魄，魂归天穹。
似乎是军乐团的士兵开始用笛，萧，笙，埙等各种子期不认识的乐器奏响乐曲。
竟然是那《激楚》。
与在商队听到的狂放恣意的旋律不同。
这次的《激楚》高亢凄清，充满了悲伤与激愤。
子期再次跟着众人起舞，舞着舞着，眼中有泪流下。
……
……
……
招魂仪式完成后，缓坡另一侧已经搭建起几个巨大的帐篷。
楚王在走向帐篷的过程中停下脚步。
他问：“护卫我的军士，还有几个活着？”
唐昧招呼几个士兵出列，其中包括庄乔。
“按我的承诺，升职。”
“谢大王！”幸存者们感激涕零。
楚王又问：“奴隶呢。”
庄乔将银色的令符奉上，士兵把子期玉儿和一群奴隶带到楚王面前。
楚王说：“他们也有功，带回兰台宫，安排些闲职。”
巫祝对令符施法，将奴隶的所有权转移。
主帐之前，一个身体健硕，身穿黄色华服，背上背负着一束荆条的男子跪在门口。
他见到楚王忙大声请罪：“儿臣芈槐救驾来迟，请父王惩罚。”
楚王叹了口气：“惩罚免了，去跟着昭阳将军，整饬三军，明日回郢都。”
说完就进帐了。
男子在门口谦卑地叩拜三次，才起身匆匆的走了。
后来子期才知道，这就是下一任楚国国主，那个让老师屈原又爱又恨的国君——楚怀王。
奴隶们被带到营地最外侧的一个小营帐中歇息。
经历了这最漫长的一天，子期浑身骨头似乎都要散了。
他和玉儿相视一笑，便沉沉睡去。
在云梦泽的第二夜，可能是因为太困的原因，他什么梦也没做。
可是一觉醒来，玉儿不见了。
子期感觉到自己怀里似乎有东西，他摸了摸，翻出来一支铜钗，和一卷羊皮纸，还有几颗金珠。
羊皮上书写着玉儿的留言，是两句诗和一句话：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来会稽找我。”
子期此刻骂了自己一千遍没文化。
前两句完全没看懂。
不过他猜测玉儿可能是有什么解除奴役令咒的法符，但是只有一个。
或者是觉得两个一起从营地里逃走太冒险。
但不管怎么安慰自己。
他心里还是空空的。
他开始担心玉儿会不会没消除令咒，承受那百蚁噬身之苦。
他现在无比怀念和玉儿刚认识那段时间，两人纵情于山水之间，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渐渐就有了默契。
连声再见都没有说，
不知道何时能再见。
子期又研究起那个铜钗，发现这个铜钗正是玉儿当时开锁那只，钗子前端周身布满锯齿，内藏一根带倒钩的铜针，明显是个精良的开锁工具，他还发现钗子另一侧是活动的，可以拉出长而有弹性的金属丝，能够自动收回。
他开始有点怀疑这玉儿到底是个大小姐还是个盗墓贼了。
子期跟一堆奴隶一起，乘上了一辆牛车，跟着浩浩汤汤的大队楚军回郢都。
一路上他听了不少楚国的八卦。
比如前段时间齐国和魏国在徐州会盟，各自称王，坊间称为齐魏相王，这让楚王很是不高兴。
魏国刚刚被齐国打败没多少年，著名的鬼谷传人庞涓大将军，在马陵道为田忌和鬼谷同门孙膑所杀，而之后田忌在政治斗争中被楚国邹忌打败，流亡到了楚国，据说孙膑也和他一起。
魏国的仇人被贬，齐国政坛从魏国的敌人又变成了亲魏派，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齐魏相王。两者都是楚国邻国，结盟对楚国来说大为不利。
而其实楚威王更在意的是面子，战国目前只有楚国是周天子承认的王国级别，其他都是公国。确实楚国幅员辽阔，国力强大配得上王国的称号。
可是齐魏相王后，好多国家都在蠢蠢欲动，甚至听说中山国都要称王，这让楚王大怒，和齐国摩擦不断。
而近期，齐魏同盟又开始和楚国的另一个邻国——越国进行接触，这次刺杀也基本都是越国剑士，这次刺杀的背后，一个名为阴阳家的组织逐渐浮出水面。
大家都觉得，可能楚王会有所动作了。
又有人说，张仪是鬼谷门下一系名为纵横家的学派，纵横家善于利用各种外交谈判，完成国与国之间的制衡，是兵家的升级版，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
也许他的到来，能给楚国四面树敌的外交环境带来一丝改变。
子期是个历史学渣，听不太懂。
但是感觉不妙，好像楚国现在很难混的样子。
自己更难混。
他不太清楚战国时期进宫做内侍。
要不要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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