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陛下很聪慧
“四哥……”神帝在窗边轻语着，眸光闪烁，也不知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还是在感慨着什么。
随后他用力一拉，“哗”的一声，那紫色的窗帘应声而起，露出了窗外的世界。
窗外是一片翠绿的园林，鸟语花香，生机盎然。
阳光透过树梢洒入房间，斑驳的光影如碎金般，驱散了这里长久以来的阴暗，风吹进来，拂过房间的各个角落，惹得蛛网轻轻摇曳，尘埃在空中乱舞。
几十年的风雨洗礼，窗户早就脏的不透光了，但神沐恩不介意，他只需要像小时候那样，推开窗子，沐浴微风，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时光便好。
以前，宫里势力最大的当属四皇子，这一带的殿宇、花园，都是他的地盘，是先帝赏给其母妃的。
就因为有一次父皇经过这附近时，随口叫了神沐恩的名字，自此，就遭到了四皇子的妒恨打压。
太子早年修行时出了岔子，根基受了伤，虽然性命无虞，却也成了废人，功力一生再难寸进。
这对帝国的继承人来说是致命的。
先帝虽一直没有提易储的事，但朝野内外，已经默认太子无缘帝位，剩下的皇子中，母家势力庞大的四皇子，就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
四皇子的母妃复姓东方，出身于一个赫赫有名的古世家，族中的木王，更是帝国开国时敕封的异姓王爵，一手遮天。
只可惜，历史和他们开了个大玩笑。
他的四哥，还有前面的皇兄，都没了，神帝之位，最后竟落到了一个岌岌无名的皇子头上。
“你变了。”人偶的黑曜石眼睛闪烁了一下。
“我没变。”破损的紫色窗帘摇曳，像是被大风掀起的裙摆，光影交错间，神沐恩笑容灿烂，依稀还是那个从前的少年。
“那个懦弱的孩子到哪里去了？”
“他把伪装卸下了，如今活得很自由。”
人偶抬头，看了窗边的男人一眼，随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吗，那便好。很久没有对弈了，来陪我下一盘吧。”
神帝点了点头，来到棋盘旁边，那里有个小凳子，神帝也不讲究，直接坐下，手指抚过棋盘上的纹路。
那些纵横的线条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发光，仿佛在触摸时间的纹理，最后更是爆发出强烈的黑白之光。
若非神帝张开光幕阻挡，恐怕整个皇城都要被惊动！
一时间，仙气激荡，五彩氤氲，这一刻，封存的棋局被激活了。
棋局如战场，黑白交错间，两位智者的心思深不可测。
神帝的眉头微微皱起，每一次落子都显得格外谨慎，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棋局的较量，更是在推演天机。
棋只是表象。
实际上，他们这是假形于外物，沟通了一座推演的大阵，藉此截取一缕天机。
人偶的目光始终平静如水，他的棋风沉稳，每一步似乎都蕴含着深意。
“小师弟已经在南疆了吧。”局势落于下风时，神沐恩终于开口了。
他看向洛师的人偶，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人偶抬起头，白了神沐恩一眼，道：“猴崽子还是精啊。”
它细长的手指轻轻拈起一枚棋子，啪地落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我何时说过你有师弟了？你小子，乱我心神是假，探口风才是真。”
人偶淡淡地说道，自始至终，犹如深潭之水，未见波澜。
它的每一步棋都是那么从容不迫，不急不缓，却又步步紧逼，把本来刚在颓势中稳住脚，与白子形成对峙之势的神帝，杀的节节败退，一时间阵线又有了崩溃迹象。
神沐恩顿时苦着脸说道：“洛师轻点，您执的可是天道的子，我这是在拿帝国的国运与您赌呢。”
他有点后悔拿那些话去试探洛师了。
洛师的棋，就像他的存在一样，神秘而不可捉摸。
原本，对方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推演上，棋没认真下，现在好了，为了给自己一点教训，洛师认真了，他自然是要招架不住的。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看到人偶的手中，不知何时卷了个纸筒，和擀面杖似的，已经要朝神沐恩的脑袋敲下来了。
他赶紧解释道：“南疆的州牧呈送的密函中说云溪有两座大坟解封了，一座埋着朕的血亲，一座和中洲的家族有关，我也是那时才知晓了小师弟的存在。
还听说，是两个姓张的泼皮挖出了仙坟，那二人……一个是朕失踪已久的皇叔，一个是先帝的御前总管，50年前，先帝失陷于长生祸时，他二人随侍君前，也一并身殒……
那场大祸牵扯甚广，连人皇都陨落了，几十万人啊，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全死在里面了，各国人才凋零殆尽，一度断代。
到最后，所有王位都换了人，就是因为太惨烈，圣院的宗老们也就想当然地以为他们死了。
结果……他们没死，还和虞渊的令使有过接触，并且，在他们出现的地方，都观测到了深渊裂缝……”
“说重点！”人偶手里的纸筒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以为洛师是为了小师弟的事来的，所以……”
神沐恩紧闭着眼睛，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气流冲着自己面门而来，紧接着，伴着一声笑骂，他的额头不轻不重挨了一下：“臭小子，算你机灵。倘若这时还耍宝说是冲你来的，少不了挨这一棒。”
神帝顿时委屈的哼唧：“洛师有了新欢忘旧爱。”俨然没了人主的样子。
咚！
神沐恩吃痛，被砸出了表情包，顿时眼冒金星。
“还望陛下自重。”人偶慢悠悠坐回去，严肃的表情，让神沐恩渐渐意识到了什么，收敛了顽劣的样子，用袖袍遮着脸道：“容朕准备一下。”
拿下手时，那个威严的神帝又回来了：“洛师有何指教？”
“臣将远行，欲将一珍视之物呈上，托付于陛下。”
神帝静默片刻，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直视人偶的眼睛，试图从那对深渊般的眸子中探寻出一些信息。
那对黑曜石眼睛深邃如古井，仿佛能洞察人心。
两道目光在无声中交锋，空气中紧张的似有电流穿过。
少顷，洺洛的人偶微微倾身，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棋盘，发出清脆的声响，“笃、笃”。
那只手很漂亮，线条流畅，骨节分明，很鲜活，看不出这是一只人偶的手，没有球状关节，也看不出机关衔接的痕迹。
这时，人偶忽然开口：“陛下很聪慧……”
“你想将小师弟丢给我，然后再一次消失吗？”
神帝打断了它的话。
“臣轻易不夸人，但……陛下很聪慧。”
“你在挖苦朕。”
“……
超出处理范围，正在请求权限
哔，连接中断
正在调用语音库
数据处理中
哔哔，您有一则留言，正在接收……开始播放……”
突然，随着一声轻微的机械声响，人偶的头部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瞬间歪着耷拉下去，一动不动的嘴唇中，传出这样一段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那些灵活的手指不再活动，黑曜石中的光芒也黯淡了，只剩下幽幽的乌光，那是宝石本身的颜色。
人偶全身上下都变得呆板了，仿佛失去了生命力。
留言开始播放：“【#%！】……真是养了条咬人的好狗……不叫唤……竟追到这来了……”
“洛师，你究竟在哪里！？”神帝慌了，焦急地询问。
人偶那边传来滋滋啦啦的动静。
最终，它透露出一个位置：五贤城！
听闻此言，神帝的瞳孔猛地收缩，刹时间，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了，原本就紧张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他感到震惊不已：“你要对那里出手？……洛师，你是要捅破天吗？！”
随后他用力一拉，“哗”的一声，那紫色的窗帘应声而起，露出了窗外的世界。
窗外是一片翠绿的园林，鸟语花香，生机盎然。
阳光透过树梢洒入房间，斑驳的光影如碎金般，驱散了这里长久以来的阴暗，风吹进来，拂过房间的各个角落，惹得蛛网轻轻摇曳，尘埃在空中乱舞。
几十年的风雨洗礼，窗户早就脏的不透光了，但神沐恩不介意，他只需要像小时候那样，推开窗子，沐浴微风，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时光便好。
以前，宫里势力最大的当属四皇子，这一带的殿宇、花园，都是他的地盘，是先帝赏给其母妃的。
就因为有一次父皇经过这附近时，随口叫了神沐恩的名字，自此，就遭到了四皇子的妒恨打压。
太子早年修行时出了岔子，根基受了伤，虽然性命无虞，却也成了废人，功力一生再难寸进。
这对帝国的继承人来说是致命的。
先帝虽一直没有提易储的事，但朝野内外，已经默认太子无缘帝位，剩下的皇子中，母家势力庞大的四皇子，就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
四皇子的母妃复姓东方，出身于一个赫赫有名的古世家，族中的木王，更是帝国开国时敕封的异姓王爵，一手遮天。
只可惜，历史和他们开了个大玩笑。
他的四哥，还有前面的皇兄，都没了，神帝之位，最后竟落到了一个岌岌无名的皇子头上。
“你变了。”人偶的黑曜石眼睛闪烁了一下。
“我没变。”破损的紫色窗帘摇曳，像是被大风掀起的裙摆，光影交错间，神沐恩笑容灿烂，依稀还是那个从前的少年。
“那个懦弱的孩子到哪里去了？”
“他把伪装卸下了，如今活得很自由。”
人偶抬头，看了窗边的男人一眼，随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吗，那便好。很久没有对弈了，来陪我下一盘吧。”
神帝点了点头，来到棋盘旁边，那里有个小凳子，神帝也不讲究，直接坐下，手指抚过棋盘上的纹路。
那些纵横的线条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发光，仿佛在触摸时间的纹理，最后更是爆发出强烈的黑白之光。
若非神帝张开光幕阻挡，恐怕整个皇城都要被惊动！
一时间，仙气激荡，五彩氤氲，这一刻，封存的棋局被激活了。
棋局如战场，黑白交错间，两位智者的心思深不可测。
神帝的眉头微微皱起，每一次落子都显得格外谨慎，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棋局的较量，更是在推演天机。
棋只是表象。
实际上，他们这是假形于外物，沟通了一座推演的大阵，藉此截取一缕天机。
人偶的目光始终平静如水，他的棋风沉稳，每一步似乎都蕴含着深意。
“小师弟已经在南疆了吧。”局势落于下风时，神沐恩终于开口了。
他看向洛师的人偶，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人偶抬起头，白了神沐恩一眼，道：“猴崽子还是精啊。”
它细长的手指轻轻拈起一枚棋子，啪地落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我何时说过你有师弟了？你小子，乱我心神是假，探口风才是真。”
人偶淡淡地说道，自始至终，犹如深潭之水，未见波澜。
它的每一步棋都是那么从容不迫，不急不缓，却又步步紧逼，把本来刚在颓势中稳住脚，与白子形成对峙之势的神帝，杀的节节败退，一时间阵线又有了崩溃迹象。
神沐恩顿时苦着脸说道：“洛师轻点，您执的可是天道的子，我这是在拿帝国的国运与您赌呢。”
他有点后悔拿那些话去试探洛师了。
洛师的棋，就像他的存在一样，神秘而不可捉摸。
原本，对方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推演上，棋没认真下，现在好了，为了给自己一点教训，洛师认真了，他自然是要招架不住的。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看到人偶的手中，不知何时卷了个纸筒，和擀面杖似的，已经要朝神沐恩的脑袋敲下来了。
他赶紧解释道：“南疆的州牧呈送的密函中说云溪有两座大坟解封了，一座埋着朕的血亲，一座和中洲的家族有关，我也是那时才知晓了小师弟的存在。
还听说，是两个姓张的泼皮挖出了仙坟，那二人……一个是朕失踪已久的皇叔，一个是先帝的御前总管，50年前，先帝失陷于长生祸时，他二人随侍君前，也一并身殒……
那场大祸牵扯甚广，连人皇都陨落了，几十万人啊，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全死在里面了，各国人才凋零殆尽，一度断代。
到最后，所有王位都换了人，就是因为太惨烈，圣院的宗老们也就想当然地以为他们死了。
结果……他们没死，还和虞渊的令使有过接触，并且，在他们出现的地方，都观测到了深渊裂缝……”
“说重点！”人偶手里的纸筒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以为洛师是为了小师弟的事来的，所以……”
神沐恩紧闭着眼睛，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气流冲着自己面门而来，紧接着，伴着一声笑骂，他的额头不轻不重挨了一下：“臭小子，算你机灵。倘若这时还耍宝说是冲你来的，少不了挨这一棒。”
神帝顿时委屈的哼唧：“洛师有了新欢忘旧爱。”俨然没了人主的样子。
咚！
神沐恩吃痛，被砸出了表情包，顿时眼冒金星。
“还望陛下自重。”人偶慢悠悠坐回去，严肃的表情，让神沐恩渐渐意识到了什么，收敛了顽劣的样子，用袖袍遮着脸道：“容朕准备一下。”
拿下手时，那个威严的神帝又回来了：“洛师有何指教？”
“臣将远行，欲将一珍视之物呈上，托付于陛下。”
神帝静默片刻，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直视人偶的眼睛，试图从那对深渊般的眸子中探寻出一些信息。
那对黑曜石眼睛深邃如古井，仿佛能洞察人心。
两道目光在无声中交锋，空气中紧张的似有电流穿过。
少顷，洺洛的人偶微微倾身，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棋盘，发出清脆的声响，“笃、笃”。
那只手很漂亮，线条流畅，骨节分明，很鲜活，看不出这是一只人偶的手，没有球状关节，也看不出机关衔接的痕迹。
这时，人偶忽然开口：“陛下很聪慧……”
“你想将小师弟丢给我，然后再一次消失吗？”
神帝打断了它的话。
“臣轻易不夸人，但……陛下很聪慧。”
“你在挖苦朕。”
“……
超出处理范围，正在请求权限
哔，连接中断
正在调用语音库
数据处理中
哔哔，您有一则留言，正在接收……开始播放……”
突然，随着一声轻微的机械声响，人偶的头部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瞬间歪着耷拉下去，一动不动的嘴唇中，传出这样一段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那些灵活的手指不再活动，黑曜石中的光芒也黯淡了，只剩下幽幽的乌光，那是宝石本身的颜色。
人偶全身上下都变得呆板了，仿佛失去了生命力。
留言开始播放：“【#%！】……真是养了条咬人的好狗……不叫唤……竟追到这来了……”
“洛师，你究竟在哪里！？”神帝慌了，焦急地询问。
人偶那边传来滋滋啦啦的动静。
最终，它透露出一个位置：五贤城！
听闻此言，神帝的瞳孔猛地收缩，刹时间，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了，原本就紧张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他感到震惊不已：“你要对那里出手？……洛师，你是要捅破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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