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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平平无奇小捕快

    那群人走时万叶秋没有往城墙上看。因为在之前他往锅里放东西时,已经看过了。

    虽然一个都不认识,但那地方,是不允许老百姓上去的。

    而这帮家伙偏偏还穿着老百姓的衣服,搞什么微服私访,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

    以万叶秋的聪明才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都是大人物。

    然而其中明显又分阶级,其中两人对另两人很尊敬;另两人连同这两人对中间那个人很尊敬。

    这里是皇城,上面是三个皇城里的大人物,大人物中又分成三个等级。那中间那个人的等级……

    最低也得是丞相或王爷,再高的话,就得是皇帝了。

    所以万叶秋最后的两句话不是随便说的。这就叫工作总结,不管前面说什么事,最后总要扣题到领导英明上。

    灾民的粥分两顿,上午一顿,下午一顿。

    上午这顿粥施完了,每人能喝上一碗,算很不错了。毕竟是皇城,要饭都能比其他地方吃的饱点。

    万叶秋放下勺子,跟着捕快们往城里走。捕快们看他的眼神跟平时都不一样了。

    这几天他们累死累活的,场面始终混乱无比,结果万叶秋这一折腾,人数少了不少,而且再没人敢闹事了。

    战飞云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之前压根就不管这些事,这次主动留下了十个刑部的侍卫帮忙。

    安青月早从马上下来了,牵着马和万叶秋走在一起:“下午还要往锅里加丁香叶和苦菜吗?”

    “要加,一来那确实是药,二来那些蹭粥喝的人并不会就此死心,如果粥好喝了,他们会再来蹭的。不过咸鱼就可放可不放了,包子铺里就那两条咸鱼,都让我拿来了。”

    安青月吩咐了几个捕快,去搜罗下午用的煮粥“材料”,然后低着头走了一段路。

    “那首诗是你写的吗?”

    “嗯……是。”万叶秋怕被刨根问底惹出麻烦来。

    “你相信有这样的事吗?”

    “当然,历史上有过的,人饿到极点时,会丧失人性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相信真会有妻子为了让丈夫逃命,自己当菜人吗?”

    万叶秋一愣,原来你的关注点在这里。实话说,他知道这首诗主要是诗人用来抨击黑暗的社会的,其中肯定有虚构和夸张的修辞手法。

    然而安青月并没有等待他的答案。

    “我信的。”她双手握拳,眼圈还红着,好像随时准备为爱情牺牲一样。

    乾帝正在书房里对着一幅字欣赏。他身后的大太监郭公公默念着上面的文字,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乾帝收起笔:“这首诗如何?”

    郭公公不知道诗是谁做的,自然不敢瞎说,只是含糊的说:“文采自然是极好的,就是看着有点吓人。”

    乾帝淡淡一笑。此时禁卫军统领东方麒麟匆匆而至:“陛下,你让末将查的人,已经查清了。”

    “此人父亲不过是京兆尹府文书,已经去世五年了。他本人是京兆尹府捕快,没有觉醒魂力,是个普通人。

    之前办事中规中矩,最近京兆尹府设立粥棚的一千两银子失窃,两个守卫中有他一个。之后为了赔钱,他在赌场借债,为了还债差点净身入宫。后来是京兆尹出钱帮他赔偿的。为此挨了三十棍,一直在家养伤,昨天才出门。”

    乾帝看了郭公公一眼:“看来宫里的钱好挣啊,欠债了都想着进宫来挣钱。”

    郭公公尴尬的弯腰:“万岁明鉴,宫里俸禄并不算高,不过若在主子们面前有些体面的,时常会得些赏赐。”

    乾帝摆摆手:“倒是有些担当的。看今天的样子,脑子也好使。可惜没有魂力,当捕快是没前途的。刀头舔血的差事,没准哪天碰上个有修为的贼匪,就被打死了。”

    正说着话,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孩蹦跳着跑进来:“父皇!”

    她一身白衣胜雪,只在袖口处极不显眼的地方绣着亮条金龙。因为实在太小了,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两条被油炸过的泥鳅。小鼻子小嘴,眼睛也不算大,不过像黑葡萄一样,水汪汪的。加上白皙纤弱,十六岁的人看起来就像十二三岁的孩子一样。

    郭公公赶紧行礼:“公主殿下。”

    乾帝挥挥手,让东方麒麟退下,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他四个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自然十分喜爱。

    而且中州皇族中,因为女孩没有继承权,所以不但皇帝对女儿宠爱有加,就是其他兄弟,对这个妹妹也都十分疼爱。

    玲珑公主手里提着一串葡萄,边吃边看乾帝写的字:“父皇的字没有进步啊。国师说父皇琴棋书画,唯独下棋还行,其他都不行。”

    这话也就国师敢说,而也就玲珑公主敢大言不惭的转述出来。

    郭公公正在暗笑,忽见玲珑公主忽然不说话了,半天才问:“这是什么诗啊,这么吓人的。”

    乾帝摸了摸女儿的头:“这不是诗,这是灾民的哭声。所有人都该听听的。”

    下午施粥时,灾民众忽然发生了骚乱。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传来嚎啕之声。原来是两个少年男女,正趴在一个妇人身上痛哭。

    捕快们上前询问,原来这一家三口是下午刚来的。那妇人体弱多病,带着儿女赶到皇城时,已经灯尽油枯了,连一口粥都没喝上就去世了。

    众人无不唏嘘,却也不可奈何。京兆尹府对此早有预案,一会儿就赶出来一辆专用的马车,把尸体拉到十里外的化人场去烧了。流民死后不许直接土葬,害怕瘟疫传播。

    然而傍晚时分,京兆尹府的堂鼓忽然被敲响了,等陈府尹出门时,外面已经乌压压的围了很多人,都在议论纷纷。

    陈府尹看堂下跪着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少年,男的稍长,约莫十六七岁,女的稍小些,估计十三四岁。都是衣衫破旧,瘦弱不堪,一看就是流民。按理说这段时间流民不让进城,这两人是怎么进来的呢?

    陈府尹正在纳闷,安青月大声说:“大人,这两个孩子有冤情上告,卑职无能,不能解决,只好带他们到府里来。”

    万叶秋看她一眼,心说你也不过十九岁而已,哪来的自信叫别人孩子?

    陈府尹心想也对,流民也有申冤告状的权利,当下一拍桌案:“你二人有何冤情,谁是原告,谁是被告?”

    不料两人同时喊起来:“大人,我是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