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常四叔
宁王让城防军连夜把苏映雪带到了刑部，又着人重点看护着苏映雪。此事第二天便传遍了京城。
阿篱去京城最热闹的几处街坊酒肆稍加打听，便听到了各个侧重点不同的故事版本。
版本一：女乔装上京为父伸冤，人间至孝感天动地；
版本二：庐江太守和大理寺丞相府三方勾结，目无法纪枉害人命；
版本三：庐江太守畜养几千私兵，阴谋造反其心可诛；
版本四的关注点在宁王爷身上，风流王爷俪春院英雄救美，青楼头牌进入王府指日可待。
倚梅居内，夜幕低垂。书房内，阿篱一边和陆照昔学下棋，一边绘声绘色地把这些坊间传闻的版本都讲给了陆照昔。
陆照昔笑道：“你这个小机灵，和顾少煊吃一顿饭，就能把去俪春院一事不着痕迹地敲定下来，看来我平时没白教你。”
“那是当然啦！”阿篱笑咪咪道：“不过顾小侯爷确实挺热情的，昨天的击鼓也是帅气十足呢！”
“小丫头被他的美色打动了？”陆照昔轻巧落了一子。
“我哪有啊。。。”阿篱微微红了脸，愣愣地执着一枚棋子，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我上次说了，事成有赏，你想要我赏你什么？”
“将军赏什么我都喜欢啦！”阿篱回过神来。
陆照昔略作思索，正色道：“那一会儿晚膳，给你赏个鸡腿。”
“将军啊！”阿篱哭笑不得，“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吗？”
“原来我们的小阿篱长大了，”陆照昔笑道，“看来得赏点别的了。”
“嗯！”阿篱眼睛眨巴着看着陆照昔。
李照昔又落了一子，托腮沉思道：“要不就赏个郎君吧！”
“将军！你打趣我！”阿篱羞得涨红了脸，站起来要去挠陆照昔的腰肢窝。
陆照昔敏捷一躲，“我看顾小侯爷人还不错！”
“将军，你。。。”阿篱简直欲哭无泪，不过难她得见到陆照昔这般调皮的神情，又马上笑了起来。
两人正说笑着，见回廊下常季临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常四叔坐吧！”陆照昔停下了手中的棋子。
阿篱索性拂乱了棋子，这盘棋陆照昔让了她十三子，她依然输得惨不忍睹，好在陆照昔一直表扬她比以前有进步，有进步便是好事。
阿篱赶忙去给常季临沏了茶来。常四叔刚从外面回来，显然是忙了一天，他猛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嗓子，才开始向陆照昔汇报他获得的情报。
苏钦一案坊中传闻甚多，在朝中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昨日在俪春院的世家公子们显然把此事回去都宣扬了一番，此事在朝中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夏侯川昨夜回去就写了一道文采斐然又义愤填膺的折子，请求皇帝彻查苏钦一案。皇帝带病召见了刑部尚书，将折子着人大声朗读了出来，刑部尚书虽然不像大理寺的王茂德完全被怀成礼掌控，但是平时也不会轻易开罪怀成礼，一时连刑部尚书的额头都冒起了阵阵冷汗。于是。皇帝下令着刑部代替大理寺重审苏钦一案。
陆照昔听完了常季临的一番汇报，赞许道：“这次多亏了常四叔的筹划，夏侯公的折子递得恰到好处，就连柳姑娘的绣球都没差一点准头。”
常季临道：“夏侯公向来清风峻节，嫉恶如仇，他上折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有夏侯公牵头，现在朝中议论纷纷，又有言官接二连三上表请求彻查陈先让，就算怀成礼本事再大也压不住悠悠众口了。”
阿篱的关注点却在“柳姑娘”身上，瞪大眼睛问道：“难道柳姑娘也是咱们的人？”
陆照昔看向常季临道：“常四叔，你就满足阿篱的好奇心吧。”
“柳姑娘倒算不上是咱们的人，”常季临温和地说道，“几年前柳姑娘路过北境时曾遇山蛮，险些被山蛮劫走，幸亏萧少将带兵赶到，救下了柳姑娘，我当时也在场。我来京城后，有一次路过俪春院，被她一下就认了出来。她对萧少将一直怀有报恩之心，这次我找她帮这个忙，她一口答应了下来。”
“原来萧将军有恩于柳姑娘啊！”阿篱惊道，“那将军你以前也认识柳姑娘？”
陆照昔摇了摇头。她也是从常季临那里第一次听说柳帘儿曾经被萧浔所救，既然她对萧浔念念不忘，想来也是个重情义的女子，便同意了常四叔的安排。
“那柳姑娘可知道陆将军和萧将军是。。。”阿篱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常季临接话道：“柳姑娘并不知道陆将军，她只当是帮了我一个忙。”
阿篱总算明白过来，她还在消化柳帘儿带来的冲击，陆照昔问道：“宁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常季临道：“宁王昨夜就去见了皇上，今天还亲自去了刑部。这一次刑部动作很快，已经派人前去庐江调查陈先让畜养私兵一事，想来是怕陈先让销毁证据。”
陆照昔轻笑道：“看来这位王爷最近又要忙坏了。”
常季临叹道：“宁王昨天在俪春院将此事处理得滴水不漏，想来他平时确实是在藏拙啊！”
陆照昔点头道：“我们从北境入京时，一路跟踪我们的人，也是他派来的。”
常季临暮然一惊，“我听边羽说那个一路跟踪你们的人武功高深莫测，原来是宁王派来的！宁王竟然能驱策那样的江湖高手！”
“皇上和宁王本来想推我们陆家出来，牵制怀成礼和辅国公，可是这一次宁王反而被我们推了出来，以后也不能一直深藏不露了。这一次，他一不小心成了怀成礼的箭靶子，怀丞相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说来倒奇怪，怀成礼的丞相府目前还看不出来有什么动静。”
“怀成礼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常季临眉头紧锁，“这才是诡异的地方。按理说，他应该有所动作，要么帮陈先让上几道折子，要么赶紧撇清自己，怎么会毫无动静呢？”
“我们等着瞧，”陆照昔沉吟道：“辅国公崔用那边呢？”
“兵部倒是议论纷纷。兵部的人早就对户部克扣军饷极为不满，如果查实陈先让畜养几千私兵，兵部这帮人必定会找怀成礼算帐，辅国公应该还在静观其变。”
“事情刚刚冒头，尚无定论，辅国公必定也不想这么快就得罪怀成礼。”陆照昔点了点头，“苏姑娘的情况如何了？”
“苏姑娘昨夜已将证据和供词都交给了刑部，宁王又派亲信看护着她，她现在反而安全了。“常季临叹道，“这一次多亏了有灵谷山庄的莫庄主一路护送她上京啊！”
“终于说到我了啊！”屋檐上响起一个清越的声音。
阿篱和常四叔都满面惊愕，陆照昔却笑道：“莫姐姐，你再不从屋顶下来，一会儿可又要下雨了！”
一个身影从屋檐轻盈跃下，莫清岚一身黑衣，英姿飒爽地出现在门口，面带着一丝浅笑，“我不是为了不打断常四叔，让你们先把话说完吗？”
莫清岚说完，向常季临行了拱手一礼：“常四叔好！”
“莫庄主多年未见，轻功已臻于化境了！我竟然对你在屋檐上毫无察觉！”常四叔笑道。
常季临以前和陆斩云一起前去清剿山蛮时，就和莫清岚熟识，一直对这位年轻爽气的女侠十分赏识，见到莫清岚突然出现，平时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莫清岚笑道：“常四叔又不是习武之人，察觉不到也是正常，阿照可是早就察觉我啦！”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你啊！”陆照昔走上前，拉着莫清岚的手道，“快进来坐吧！”
阿篱手脚麻利，赶紧给莫清岚沏了茶，恭敬地端到了莫清岚手上，莫清岚接过茶盏，打趣道：“我刚才可听到你们将军说了，她要给你找个郎君！”
阿篱脸一阵通红，呆愣在那里，良久才反应过来，“莫庄主，你难道一直呆在屋顶听我们说话？堂堂庄主怎么会有如此癖好啊？”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莫清岚道：“我听到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将军说要给你找个郎君，所以我就打算一直听下去了。”
“莫庄主，你就饶了我吧？”阿篱简直要哭了。
常季临含笑不语，陆照昔笑道：“都是我的错，我们别再打趣阿篱啦！说正事，我都担心你们路上出状况，昨天不能赶到京城，想不到你还是把苏姑娘安全带到了俪春院！”
“好吧，说正事了！”莫清岚抿了一口茶，说道：“我带着灵谷山庄的人在庐江按照你说的地方找到苏姑娘后，一路护送她从庐江过来，甩掉陈先让的那帮打手倒不是难事。本来按照计划，前天就能到京城跟你们会合，可是没想到快到京城时，却遇到了另一帮刺客。”
“另一帮刺客？”陆照昔颦眉道，“莫姐姐可知道那帮刺客的来历？”
莫清岚从袖中掏出了一方素帕，打开帕子，里面放着一枚闪着冷光的五角飞镖，“此镖又名玄铁回旋镖，看上去平平无奇，其实是由玄铁打造，锋利无比，又浸有剧毒，一旦中镖，如果没有解药的话，必死无疑。”
莫清岚的话音一落，房间顿时静了下来。阿篱本来还想去摸摸那枚飞镖，吓得一下子缩回了手，常季临也皱起了眉头。
陆照昔问道：“莫姐姐是说，那帮要追杀苏姑娘的刺客用的就是这种玄铁回旋镖？”
“是啊，”莫清岚点头道，“没想到竟然有人使用此么阴毒的暗器来追杀苏姑娘这样一个只会一点拳脚功夫的女子。”
陆照昔关切地问道：“那你们灵谷山庄的人都没事吧？”
“我没事，”莫清岚摆了摆手，“我们灵谷山庄有一人中镖，所幸得苏姑娘相救。苏姑娘继承了她爹的医术，会解各种奇毒。”
阿篱惊叹道：“苏姑娘这么厉害啊！”
莫清岚赞叹道：“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啊！”
陆照昔不用多问，也能想象他们遭遇刺客用飞镖追杀时，是一个怎样惊险的场景。而目睹了苏映雪昨天在俪春院陈情的勇气，她心里对她一直有默默的赞许。
常季临问道：“那莫庄主可知道江湖上有什么人使用这种暗器？”
“我还不确定，”莫清岚摇了摇头，“玄铁回旋镖十分凶险，而且造价不菲，江湖上很少有人使用它。不过，我倒听闻过有几个门派使用过这个飞镖，还需要一一去查证。”
常季临道：“如此说来，这帮刺客应该不是陈先让派来的，怀丞相的嫌疑最大。”
“除了他，还能是谁？”陆照昔冷笑道，“陈先让背后如果没有怀成礼的支持，一个太守如何能够有财力畜养两千私兵？这怀成礼还养了一帮江湖人士替他行暗杀之事，比我们想象得更难对付。”
常季临凝眉沉思，“既然怀成礼暗自出动江湖人士想除掉苏姑娘，结果苏姑娘不仅逃脱了，反而在俪春院把陈先让一事大白于天下，想来他必定气急败坏，怎么会毫无动静呢？”
“除非。。。”陆照昔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种可能性，急促地说道，“常四叔，你说刑部派人去庐江调查陈先让一案，是今天什么时候出发的？走的是水路还是陆路？”
“据说皇上召见刑部尚书以后，就派人出发了，应该是在午时左右，走的是水路。”
“刑部的动作怕是已经晚了！”陆照昔霍地站起身道。
常季临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怀成礼会赶在刑部的人到达庐江之前，派人除掉陈先让？”
陆照昔道：“否则，他怎么会如此安静？从京城去庐江，走水路要七日左右，走陆路要六日左右，如果快马加鞭，日夜不停的话，三日就能到达，我们还是有补救的机会！”
“阿照，你是想让我再去一趟庐江吗？”莫清岚问道。
陆照昔笑道：“莫姐姐护送苏姑娘这一路已经十分辛苦，此事你不必再操心了。常四叔，叫人给我备车，我马上去一趟宁王府。”
阿篱去京城最热闹的几处街坊酒肆稍加打听，便听到了各个侧重点不同的故事版本。
版本一：女乔装上京为父伸冤，人间至孝感天动地；
版本二：庐江太守和大理寺丞相府三方勾结，目无法纪枉害人命；
版本三：庐江太守畜养几千私兵，阴谋造反其心可诛；
版本四的关注点在宁王爷身上，风流王爷俪春院英雄救美，青楼头牌进入王府指日可待。
倚梅居内，夜幕低垂。书房内，阿篱一边和陆照昔学下棋，一边绘声绘色地把这些坊间传闻的版本都讲给了陆照昔。
陆照昔笑道：“你这个小机灵，和顾少煊吃一顿饭，就能把去俪春院一事不着痕迹地敲定下来，看来我平时没白教你。”
“那是当然啦！”阿篱笑咪咪道：“不过顾小侯爷确实挺热情的，昨天的击鼓也是帅气十足呢！”
“小丫头被他的美色打动了？”陆照昔轻巧落了一子。
“我哪有啊。。。”阿篱微微红了脸，愣愣地执着一枚棋子，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我上次说了，事成有赏，你想要我赏你什么？”
“将军赏什么我都喜欢啦！”阿篱回过神来。
陆照昔略作思索，正色道：“那一会儿晚膳，给你赏个鸡腿。”
“将军啊！”阿篱哭笑不得，“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吗？”
“原来我们的小阿篱长大了，”陆照昔笑道，“看来得赏点别的了。”
“嗯！”阿篱眼睛眨巴着看着陆照昔。
李照昔又落了一子，托腮沉思道：“要不就赏个郎君吧！”
“将军！你打趣我！”阿篱羞得涨红了脸，站起来要去挠陆照昔的腰肢窝。
陆照昔敏捷一躲，“我看顾小侯爷人还不错！”
“将军，你。。。”阿篱简直欲哭无泪，不过难她得见到陆照昔这般调皮的神情，又马上笑了起来。
两人正说笑着，见回廊下常季临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常四叔坐吧！”陆照昔停下了手中的棋子。
阿篱索性拂乱了棋子，这盘棋陆照昔让了她十三子，她依然输得惨不忍睹，好在陆照昔一直表扬她比以前有进步，有进步便是好事。
阿篱赶忙去给常季临沏了茶来。常四叔刚从外面回来，显然是忙了一天，他猛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嗓子，才开始向陆照昔汇报他获得的情报。
苏钦一案坊中传闻甚多，在朝中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昨日在俪春院的世家公子们显然把此事回去都宣扬了一番，此事在朝中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夏侯川昨夜回去就写了一道文采斐然又义愤填膺的折子，请求皇帝彻查苏钦一案。皇帝带病召见了刑部尚书，将折子着人大声朗读了出来，刑部尚书虽然不像大理寺的王茂德完全被怀成礼掌控，但是平时也不会轻易开罪怀成礼，一时连刑部尚书的额头都冒起了阵阵冷汗。于是。皇帝下令着刑部代替大理寺重审苏钦一案。
陆照昔听完了常季临的一番汇报，赞许道：“这次多亏了常四叔的筹划，夏侯公的折子递得恰到好处，就连柳姑娘的绣球都没差一点准头。”
常季临道：“夏侯公向来清风峻节，嫉恶如仇，他上折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有夏侯公牵头，现在朝中议论纷纷，又有言官接二连三上表请求彻查陈先让，就算怀成礼本事再大也压不住悠悠众口了。”
阿篱的关注点却在“柳姑娘”身上，瞪大眼睛问道：“难道柳姑娘也是咱们的人？”
陆照昔看向常季临道：“常四叔，你就满足阿篱的好奇心吧。”
“柳姑娘倒算不上是咱们的人，”常季临温和地说道，“几年前柳姑娘路过北境时曾遇山蛮，险些被山蛮劫走，幸亏萧少将带兵赶到，救下了柳姑娘，我当时也在场。我来京城后，有一次路过俪春院，被她一下就认了出来。她对萧少将一直怀有报恩之心，这次我找她帮这个忙，她一口答应了下来。”
“原来萧将军有恩于柳姑娘啊！”阿篱惊道，“那将军你以前也认识柳姑娘？”
陆照昔摇了摇头。她也是从常季临那里第一次听说柳帘儿曾经被萧浔所救，既然她对萧浔念念不忘，想来也是个重情义的女子，便同意了常四叔的安排。
“那柳姑娘可知道陆将军和萧将军是。。。”阿篱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常季临接话道：“柳姑娘并不知道陆将军，她只当是帮了我一个忙。”
阿篱总算明白过来，她还在消化柳帘儿带来的冲击，陆照昔问道：“宁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常季临道：“宁王昨夜就去见了皇上，今天还亲自去了刑部。这一次刑部动作很快，已经派人前去庐江调查陈先让畜养私兵一事，想来是怕陈先让销毁证据。”
陆照昔轻笑道：“看来这位王爷最近又要忙坏了。”
常季临叹道：“宁王昨天在俪春院将此事处理得滴水不漏，想来他平时确实是在藏拙啊！”
陆照昔点头道：“我们从北境入京时，一路跟踪我们的人，也是他派来的。”
常季临暮然一惊，“我听边羽说那个一路跟踪你们的人武功高深莫测，原来是宁王派来的！宁王竟然能驱策那样的江湖高手！”
“皇上和宁王本来想推我们陆家出来，牵制怀成礼和辅国公，可是这一次宁王反而被我们推了出来，以后也不能一直深藏不露了。这一次，他一不小心成了怀成礼的箭靶子，怀丞相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说来倒奇怪，怀成礼的丞相府目前还看不出来有什么动静。”
“怀成礼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常季临眉头紧锁，“这才是诡异的地方。按理说，他应该有所动作，要么帮陈先让上几道折子，要么赶紧撇清自己，怎么会毫无动静呢？”
“我们等着瞧，”陆照昔沉吟道：“辅国公崔用那边呢？”
“兵部倒是议论纷纷。兵部的人早就对户部克扣军饷极为不满，如果查实陈先让畜养几千私兵，兵部这帮人必定会找怀成礼算帐，辅国公应该还在静观其变。”
“事情刚刚冒头，尚无定论，辅国公必定也不想这么快就得罪怀成礼。”陆照昔点了点头，“苏姑娘的情况如何了？”
“苏姑娘昨夜已将证据和供词都交给了刑部，宁王又派亲信看护着她，她现在反而安全了。“常季临叹道，“这一次多亏了有灵谷山庄的莫庄主一路护送她上京啊！”
“终于说到我了啊！”屋檐上响起一个清越的声音。
阿篱和常四叔都满面惊愕，陆照昔却笑道：“莫姐姐，你再不从屋顶下来，一会儿可又要下雨了！”
一个身影从屋檐轻盈跃下，莫清岚一身黑衣，英姿飒爽地出现在门口，面带着一丝浅笑，“我不是为了不打断常四叔，让你们先把话说完吗？”
莫清岚说完，向常季临行了拱手一礼：“常四叔好！”
“莫庄主多年未见，轻功已臻于化境了！我竟然对你在屋檐上毫无察觉！”常四叔笑道。
常季临以前和陆斩云一起前去清剿山蛮时，就和莫清岚熟识，一直对这位年轻爽气的女侠十分赏识，见到莫清岚突然出现，平时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莫清岚笑道：“常四叔又不是习武之人，察觉不到也是正常，阿照可是早就察觉我啦！”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你啊！”陆照昔走上前，拉着莫清岚的手道，“快进来坐吧！”
阿篱手脚麻利，赶紧给莫清岚沏了茶，恭敬地端到了莫清岚手上，莫清岚接过茶盏，打趣道：“我刚才可听到你们将军说了，她要给你找个郎君！”
阿篱脸一阵通红，呆愣在那里，良久才反应过来，“莫庄主，你难道一直呆在屋顶听我们说话？堂堂庄主怎么会有如此癖好啊？”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莫清岚道：“我听到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将军说要给你找个郎君，所以我就打算一直听下去了。”
“莫庄主，你就饶了我吧？”阿篱简直要哭了。
常季临含笑不语，陆照昔笑道：“都是我的错，我们别再打趣阿篱啦！说正事，我都担心你们路上出状况，昨天不能赶到京城，想不到你还是把苏姑娘安全带到了俪春院！”
“好吧，说正事了！”莫清岚抿了一口茶，说道：“我带着灵谷山庄的人在庐江按照你说的地方找到苏姑娘后，一路护送她从庐江过来，甩掉陈先让的那帮打手倒不是难事。本来按照计划，前天就能到京城跟你们会合，可是没想到快到京城时，却遇到了另一帮刺客。”
“另一帮刺客？”陆照昔颦眉道，“莫姐姐可知道那帮刺客的来历？”
莫清岚从袖中掏出了一方素帕，打开帕子，里面放着一枚闪着冷光的五角飞镖，“此镖又名玄铁回旋镖，看上去平平无奇，其实是由玄铁打造，锋利无比，又浸有剧毒，一旦中镖，如果没有解药的话，必死无疑。”
莫清岚的话音一落，房间顿时静了下来。阿篱本来还想去摸摸那枚飞镖，吓得一下子缩回了手，常季临也皱起了眉头。
陆照昔问道：“莫姐姐是说，那帮要追杀苏姑娘的刺客用的就是这种玄铁回旋镖？”
“是啊，”莫清岚点头道，“没想到竟然有人使用此么阴毒的暗器来追杀苏姑娘这样一个只会一点拳脚功夫的女子。”
陆照昔关切地问道：“那你们灵谷山庄的人都没事吧？”
“我没事，”莫清岚摆了摆手，“我们灵谷山庄有一人中镖，所幸得苏姑娘相救。苏姑娘继承了她爹的医术，会解各种奇毒。”
阿篱惊叹道：“苏姑娘这么厉害啊！”
莫清岚赞叹道：“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啊！”
陆照昔不用多问，也能想象他们遭遇刺客用飞镖追杀时，是一个怎样惊险的场景。而目睹了苏映雪昨天在俪春院陈情的勇气，她心里对她一直有默默的赞许。
常季临问道：“那莫庄主可知道江湖上有什么人使用这种暗器？”
“我还不确定，”莫清岚摇了摇头，“玄铁回旋镖十分凶险，而且造价不菲，江湖上很少有人使用它。不过，我倒听闻过有几个门派使用过这个飞镖，还需要一一去查证。”
常季临道：“如此说来，这帮刺客应该不是陈先让派来的，怀丞相的嫌疑最大。”
“除了他，还能是谁？”陆照昔冷笑道，“陈先让背后如果没有怀成礼的支持，一个太守如何能够有财力畜养两千私兵？这怀成礼还养了一帮江湖人士替他行暗杀之事，比我们想象得更难对付。”
常季临凝眉沉思，“既然怀成礼暗自出动江湖人士想除掉苏姑娘，结果苏姑娘不仅逃脱了，反而在俪春院把陈先让一事大白于天下，想来他必定气急败坏，怎么会毫无动静呢？”
“除非。。。”陆照昔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种可能性，急促地说道，“常四叔，你说刑部派人去庐江调查陈先让一案，是今天什么时候出发的？走的是水路还是陆路？”
“据说皇上召见刑部尚书以后，就派人出发了，应该是在午时左右，走的是水路。”
“刑部的动作怕是已经晚了！”陆照昔霍地站起身道。
常季临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怀成礼会赶在刑部的人到达庐江之前，派人除掉陈先让？”
陆照昔道：“否则，他怎么会如此安静？从京城去庐江，走水路要七日左右，走陆路要六日左右，如果快马加鞭，日夜不停的话，三日就能到达，我们还是有补救的机会！”
“阿照，你是想让我再去一趟庐江吗？”莫清岚问道。
陆照昔笑道：“莫姐姐护送苏姑娘这一路已经十分辛苦，此事你不必再操心了。常四叔，叫人给我备车，我马上去一趟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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