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暗道
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纷纷扬扬的大雪，却没有影响茶肆酒馆谈论八卦的热情。京城四小绝之一的楚云荷被一神秘人士以重金赎身，搬入了城西的一座大宅，一时成为京中大街小巷的热门话题。
对这位神秘人士的身份，众说纷纭。
有的说此举必定是宁王，楚云荷是宁王的相好，指不定宁王来了个金屋藏娇，有朝一日要娶她做王妃。
也有的说是丞相府的怀公子，怀宝盛一直是楚云荷的恩客，最近又频繁出入俪春院，说不定是怀宝盛将楚云荷养了起来。
还有小道消息称麒麟阁少阁主林曜去找过楚云荷几次，说不定她被这位江南首富的儿子看中，林公子还为她退了婚。
不过，无论神秘人是谁，楚云荷由一青楼女子变成了良家子，大宅的小姐，足以让京城所有其他青楼女子艳羡不已。
在这场雪中，还有一对低调搬家的人，那便是边羽和苏映雪。
陆照昔收到他们乔迁新居的帖子，携了玉篱前去祝贺，齐璟钰因为正好赶上宸太妃的寿辰要入宫庆贺，只遣人给边羽送了礼去。
宸太妃的寿辰，只是宫中之事，朝臣并不需要前往贺寿，宸太妃却特意邀请了工部尚书陈贺年携夫人和女儿陈婉莹前往。
由于陈尚书的府宅离卫国公府不远，陆照昔的马车出门时，正好撞见了陈贺年一家出府。
盛装打扮的陈婉莹被婢女搀扶出来，陆照昔从车窗远远地瞥了一眼，玉篱叹道：“那位宸太妃又要给宁王爷塞老婆了！”
陆照昔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马车辚辚碌碌到了西市。穿过麒麟阁的巷子，到达边府的时候，苏映雪亲自站在门外迎接。
风雪吹得苏映雪的脸红扑扑的，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她眼中幸福的光彩。有一个相爱之人，有一个容身之所，女人要的其实很简单，可是为什么又那么难呢？
两人寒暄几句之后，陆照昔打量着这座院落，清幽雅致，古朴生香，院子的东面能望到红色的飞檐，正是麒麟阁那座高耸的画楼。陆照昔暗想，若是有人此刻坐在画楼里，无疑能将这座院子一览无余。
陆照昔随苏映雪走到正厅，正厅里坐着的除了孙侃、曹虎这几个从疾风军带来的人，还有王述、邓彦章和几个军中的令史。沈震山倒是没来，边羽和沈震山同为边将，关系一直不咸不淡，他没来陆照昔也不感到意外。
军中之人很少见过陆照昔穿女装，此刻见到他们的主将身着一身浅绿的薄袄女裙，姿态婉约地进屋，一屋子大大咧咧说话的男人都安静了下来。邓彦章更是红了脸，默默地望着陆照昔。
陆照昔刚落座，边羽就走了进来，大笑道：“正好陆将军也到了！酒水都已备好，诸位随我去东厢房，今日大家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苏映雪也道：“光有酒还不够，我特意让厨房备了两头羊，今日雪中烤羊，诸位敞开吃，管饱！”
众人都开怀大笑起来，到了东厢房，众人落座，一个厨子走了进来，硕大的木头托盘，拖住了一整只烤羊。头脚俱全，浑身上下金灿灿、油汪汪，香气四溢。看大小，至少有三十几斤重。
此时，边羽的一个亲兵走了进来禀报道：“边将军，麒麟阁的少阁主林公子也提了贺礼来了。”
“快请过来！”边羽对这所院子十分满意，一直想感谢这位林公子，没想到他自己上门来了。
林曜走入，身后两个小厮也抬了两大坛酒。陆照昔想起那座画楼，林曜果然对边羽院子里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只是，他为何要监视边羽？
“林某祝贺边将军乔迁新居！”林曜笑着拱手。
“林公子请进！”边羽热情地招呼，觉得林曜似乎有一些自来熟，又想不起来曾经见过他。
边羽一一介绍，首先介绍的当然是陆照昔，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假装第一次见面，寒暄了几句。
在座的其他人当然都知道江南首富林道韫的大名，不过都是第一次见林曜，也都十分客气。
“这是我府上珍藏的两坛陈年女儿红，特意送给边将军做贺礼。”林曜让身后道小厮把酒放到了桌上，小厮拍开酒坛，倒了三碗酒。
林曜举过酒碗：“这碗酒敬陆将军和边将军，我先干为敬！”说完，仰首而尽。
林曜的这番做派，十分豪爽，陆照昔和边羽也将酒碗干了，很快，在座的人都没挡住林曜的敬酒，几碗酒下肚，一个个跟他成兄道弟了。
一碗碗酒像水一般灌下，一片片烤羊下肚，大家的话渐渐多了，开始行起酒令。军中之人行酒令，不像文雅人讲究风流词韵，而是怎么粗俗怎么来，可林曜竟然都会。你吆喝一句白花花的大腿，我吆喝一句红嘟嘟的小嘴。。。众人算是真正喝上了。
陆照昔在军中已司空见惯，虽然不加入他们行酒令，但也没觉得不自在，倒是林曜这个人，陆照昔多瞅了他几眼，从女人到男人、从雅的到俗的，都搞得定，是个人物。
两只羊吃完，几坛子酒喝完，边羽和林曜差点拜起了把子，众人也都带着醉意，各自告辞回去了。边羽是主人，敬的酒最多，此刻已是喝得醉醺醺，苏映雪将他扶入暖阁休息，招呼林曜和陆照昔随便在院中逛逛。
林曜只有微微的醉意，对陆照昔说：“你跟我来。”
陆照昔问：“你故意把院子低价租给边将军，又设法接近他，是什么目的？”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林曜将她带到了院子东面的一个庭园，庭园不大，屋前是湖石假山，
假山略分内、外两重，靠东墙的大堆假山嵯峨峻峭，峰峦起伏，非常壮观，旁边一株红梅树，在皑皑白雪中开得正盛。
“你是带我来赏景吗？”陆照昔知道这是林家的院子，难怪林曜如此熟门熟路。
林曜笑着拉过她的手臂，低声道：“陆将军既然来了，我邀请你去我府上看看，你可愿意？”
陆照昔狐疑道：“这里有机关暗道通到你的府上？”
“正是。”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邀请你去做客。”
陆照昔冷笑：“你如此费劲心机，是为了让我从地道去你府上和你私会？你想错了。”
林曜看着她愠怒的样子，笑着解释：“你不是想向我打听消息吗？边将军是你的亲信，你以后只要从这里进入，就能够随时找到我，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陆照昔没想到他考虑得这么周全，她如果想要用林曜，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和麒麟阁关系过密。而麒麟阁的本事，她已经见识过了，表面上是一个商业机构，其实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情报机构，如果林曜愿意为她所用，她没有不用的道理。
“你要是敢跟本将军耍滑头，我。。。“陆照昔做了一个要狠劈他一掌的手势，林曜举双手投降。
林曜走入假山，在一块圆石上轻轻转动，往右一圈，再回撤了半圈，一扇石门便推开了，里面漆黑一片。
林曜很自然地拉住了陆照昔的手，走了进去，是一条暗黑的地下通道。他再一按右边墙上的机关，石门合上。
林曜吹亮了一个火折子，要拉着她走下阶梯，陆照昔刚才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被他拉着走，现在看得见了，甩开了他的手。
下了阶梯，林曜在前带路，一路用火折子点燃了石壁上的油灯，可见一条长长的可供三人并行的甬道，转折又走了几段，开启一扇石门，里面是一间干净整洁的石室，里面桌椅卧榻俱全，榻上还整齐地叠放着锦被。
陆照昔问：“你们林家当初为何修这样一条地道和石室？”
林曜说：“这是我爹早就修好的，我自小就知道这条地道了，也许是为了逃生吧。”
陆照昔点头，像林家这样的家族，修建这样一个紧急的逃生之所确实不足为奇，笑道：“如今你家的逃生通道都被我知道了，你不怕万一有一天，你落入我的手里？”
林曜转头看她，“你不会。”
“你为何这么信任我？”
“直觉。”
“你相信直觉？”
“你不相信？”
“我的直觉，你没有对我说实话，你为何接近我？”
“你想听实话？”林曜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陆照昔撞到了他身上，猛一抬头，是林曜意味不明的目光。
陆照昔定了定神，“你爱说不说，反正你的话我不全信。”
林曜笑了笑，“前面快到了。”
再拐过一段甬道，林曜按下墙上的机关，一扇石门打开，走上阶梯，是一道木门，林曜在地上左右各点了一脚，木门推开，陆照昔跟着他出，见这道木门就是林曜的书架，外间的房间正是他的书房。
书房敞阔，陈设十分雅致。左手边有一扇高高的阔窗，窗前摆着一张古旧的紫檀木书案，两端各有三个抽斗，还有一把舒适的紫檀木扶手椅，上面设有红缎软垫。书案上有茶具和棋盘，其余墙面皆被书架遮住，对面亦是整整一排书架。
陆照昔环视线一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在书案前坐了下来。
林曜给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她身边，陆照昔接过茶杯，低声道：“林少阁主既然有意帮我，我也不跟你客气，我确实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陆将军请讲。”林曜没有一点犹豫。
“继续查李瑟瑟这个人，我要她的全部资料，以及她和黄敬中的关系。”
“好。”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查她？”
“我不需要知道，”林曜摇头，“不过，你要履行你的承诺。”
“陪你打发时间？你想干什么？”陆照昔眨了眨眼。
“你喜欢干什么？”
“做我喜欢的事，不是成了你陪我打发时间？”
林曜笑：“反正是我们二人一起打发时间，我又何必计较呢？”
陆照昔左右看了看，看到他案上的棋盘：“下棋？”
林曜点头：“好。”
陆照昔想了想，“我们刚从地道过来，凭空消失，苏姑娘说不定在找我们，我改日再来找你下棋。”
“改日是哪一日？”
“十日以后？”
“太晚了。”
“七日以后？
“还是太晚了。”
“三日以后？”
“好，三日后午时我等你。”
纷纷扬扬的大雪，却没有影响茶肆酒馆谈论八卦的热情。京城四小绝之一的楚云荷被一神秘人士以重金赎身，搬入了城西的一座大宅，一时成为京中大街小巷的热门话题。
对这位神秘人士的身份，众说纷纭。
有的说此举必定是宁王，楚云荷是宁王的相好，指不定宁王来了个金屋藏娇，有朝一日要娶她做王妃。
也有的说是丞相府的怀公子，怀宝盛一直是楚云荷的恩客，最近又频繁出入俪春院，说不定是怀宝盛将楚云荷养了起来。
还有小道消息称麒麟阁少阁主林曜去找过楚云荷几次，说不定她被这位江南首富的儿子看中，林公子还为她退了婚。
不过，无论神秘人是谁，楚云荷由一青楼女子变成了良家子，大宅的小姐，足以让京城所有其他青楼女子艳羡不已。
在这场雪中，还有一对低调搬家的人，那便是边羽和苏映雪。
陆照昔收到他们乔迁新居的帖子，携了玉篱前去祝贺，齐璟钰因为正好赶上宸太妃的寿辰要入宫庆贺，只遣人给边羽送了礼去。
宸太妃的寿辰，只是宫中之事，朝臣并不需要前往贺寿，宸太妃却特意邀请了工部尚书陈贺年携夫人和女儿陈婉莹前往。
由于陈尚书的府宅离卫国公府不远，陆照昔的马车出门时，正好撞见了陈贺年一家出府。
盛装打扮的陈婉莹被婢女搀扶出来，陆照昔从车窗远远地瞥了一眼，玉篱叹道：“那位宸太妃又要给宁王爷塞老婆了！”
陆照昔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马车辚辚碌碌到了西市。穿过麒麟阁的巷子，到达边府的时候，苏映雪亲自站在门外迎接。
风雪吹得苏映雪的脸红扑扑的，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她眼中幸福的光彩。有一个相爱之人，有一个容身之所，女人要的其实很简单，可是为什么又那么难呢？
两人寒暄几句之后，陆照昔打量着这座院落，清幽雅致，古朴生香，院子的东面能望到红色的飞檐，正是麒麟阁那座高耸的画楼。陆照昔暗想，若是有人此刻坐在画楼里，无疑能将这座院子一览无余。
陆照昔随苏映雪走到正厅，正厅里坐着的除了孙侃、曹虎这几个从疾风军带来的人，还有王述、邓彦章和几个军中的令史。沈震山倒是没来，边羽和沈震山同为边将，关系一直不咸不淡，他没来陆照昔也不感到意外。
军中之人很少见过陆照昔穿女装，此刻见到他们的主将身着一身浅绿的薄袄女裙，姿态婉约地进屋，一屋子大大咧咧说话的男人都安静了下来。邓彦章更是红了脸，默默地望着陆照昔。
陆照昔刚落座，边羽就走了进来，大笑道：“正好陆将军也到了！酒水都已备好，诸位随我去东厢房，今日大家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苏映雪也道：“光有酒还不够，我特意让厨房备了两头羊，今日雪中烤羊，诸位敞开吃，管饱！”
众人都开怀大笑起来，到了东厢房，众人落座，一个厨子走了进来，硕大的木头托盘，拖住了一整只烤羊。头脚俱全，浑身上下金灿灿、油汪汪，香气四溢。看大小，至少有三十几斤重。
此时，边羽的一个亲兵走了进来禀报道：“边将军，麒麟阁的少阁主林公子也提了贺礼来了。”
“快请过来！”边羽对这所院子十分满意，一直想感谢这位林公子，没想到他自己上门来了。
林曜走入，身后两个小厮也抬了两大坛酒。陆照昔想起那座画楼，林曜果然对边羽院子里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只是，他为何要监视边羽？
“林某祝贺边将军乔迁新居！”林曜笑着拱手。
“林公子请进！”边羽热情地招呼，觉得林曜似乎有一些自来熟，又想不起来曾经见过他。
边羽一一介绍，首先介绍的当然是陆照昔，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假装第一次见面，寒暄了几句。
在座的其他人当然都知道江南首富林道韫的大名，不过都是第一次见林曜，也都十分客气。
“这是我府上珍藏的两坛陈年女儿红，特意送给边将军做贺礼。”林曜让身后道小厮把酒放到了桌上，小厮拍开酒坛，倒了三碗酒。
林曜举过酒碗：“这碗酒敬陆将军和边将军，我先干为敬！”说完，仰首而尽。
林曜的这番做派，十分豪爽，陆照昔和边羽也将酒碗干了，很快，在座的人都没挡住林曜的敬酒，几碗酒下肚，一个个跟他成兄道弟了。
一碗碗酒像水一般灌下，一片片烤羊下肚，大家的话渐渐多了，开始行起酒令。军中之人行酒令，不像文雅人讲究风流词韵，而是怎么粗俗怎么来，可林曜竟然都会。你吆喝一句白花花的大腿，我吆喝一句红嘟嘟的小嘴。。。众人算是真正喝上了。
陆照昔在军中已司空见惯，虽然不加入他们行酒令，但也没觉得不自在，倒是林曜这个人，陆照昔多瞅了他几眼，从女人到男人、从雅的到俗的，都搞得定，是个人物。
两只羊吃完，几坛子酒喝完，边羽和林曜差点拜起了把子，众人也都带着醉意，各自告辞回去了。边羽是主人，敬的酒最多，此刻已是喝得醉醺醺，苏映雪将他扶入暖阁休息，招呼林曜和陆照昔随便在院中逛逛。
林曜只有微微的醉意，对陆照昔说：“你跟我来。”
陆照昔问：“你故意把院子低价租给边将军，又设法接近他，是什么目的？”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林曜将她带到了院子东面的一个庭园，庭园不大，屋前是湖石假山，
假山略分内、外两重，靠东墙的大堆假山嵯峨峻峭，峰峦起伏，非常壮观，旁边一株红梅树，在皑皑白雪中开得正盛。
“你是带我来赏景吗？”陆照昔知道这是林家的院子，难怪林曜如此熟门熟路。
林曜笑着拉过她的手臂，低声道：“陆将军既然来了，我邀请你去我府上看看，你可愿意？”
陆照昔狐疑道：“这里有机关暗道通到你的府上？”
“正是。”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邀请你去做客。”
陆照昔冷笑：“你如此费劲心机，是为了让我从地道去你府上和你私会？你想错了。”
林曜看着她愠怒的样子，笑着解释：“你不是想向我打听消息吗？边将军是你的亲信，你以后只要从这里进入，就能够随时找到我，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陆照昔没想到他考虑得这么周全，她如果想要用林曜，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和麒麟阁关系过密。而麒麟阁的本事，她已经见识过了，表面上是一个商业机构，其实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情报机构，如果林曜愿意为她所用，她没有不用的道理。
“你要是敢跟本将军耍滑头，我。。。“陆照昔做了一个要狠劈他一掌的手势，林曜举双手投降。
林曜走入假山，在一块圆石上轻轻转动，往右一圈，再回撤了半圈，一扇石门便推开了，里面漆黑一片。
林曜很自然地拉住了陆照昔的手，走了进去，是一条暗黑的地下通道。他再一按右边墙上的机关，石门合上。
林曜吹亮了一个火折子，要拉着她走下阶梯，陆照昔刚才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被他拉着走，现在看得见了，甩开了他的手。
下了阶梯，林曜在前带路，一路用火折子点燃了石壁上的油灯，可见一条长长的可供三人并行的甬道，转折又走了几段，开启一扇石门，里面是一间干净整洁的石室，里面桌椅卧榻俱全，榻上还整齐地叠放着锦被。
陆照昔问：“你们林家当初为何修这样一条地道和石室？”
林曜说：“这是我爹早就修好的，我自小就知道这条地道了，也许是为了逃生吧。”
陆照昔点头，像林家这样的家族，修建这样一个紧急的逃生之所确实不足为奇，笑道：“如今你家的逃生通道都被我知道了，你不怕万一有一天，你落入我的手里？”
林曜转头看她，“你不会。”
“你为何这么信任我？”
“直觉。”
“你相信直觉？”
“你不相信？”
“我的直觉，你没有对我说实话，你为何接近我？”
“你想听实话？”林曜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陆照昔撞到了他身上，猛一抬头，是林曜意味不明的目光。
陆照昔定了定神，“你爱说不说，反正你的话我不全信。”
林曜笑了笑，“前面快到了。”
再拐过一段甬道，林曜按下墙上的机关，一扇石门打开，走上阶梯，是一道木门，林曜在地上左右各点了一脚，木门推开，陆照昔跟着他出，见这道木门就是林曜的书架，外间的房间正是他的书房。
书房敞阔，陈设十分雅致。左手边有一扇高高的阔窗，窗前摆着一张古旧的紫檀木书案，两端各有三个抽斗，还有一把舒适的紫檀木扶手椅，上面设有红缎软垫。书案上有茶具和棋盘，其余墙面皆被书架遮住，对面亦是整整一排书架。
陆照昔环视线一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在书案前坐了下来。
林曜给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她身边，陆照昔接过茶杯，低声道：“林少阁主既然有意帮我，我也不跟你客气，我确实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陆将军请讲。”林曜没有一点犹豫。
“继续查李瑟瑟这个人，我要她的全部资料，以及她和黄敬中的关系。”
“好。”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查她？”
“我不需要知道，”林曜摇头，“不过，你要履行你的承诺。”
“陪你打发时间？你想干什么？”陆照昔眨了眨眼。
“你喜欢干什么？”
“做我喜欢的事，不是成了你陪我打发时间？”
林曜笑：“反正是我们二人一起打发时间，我又何必计较呢？”
陆照昔左右看了看，看到他案上的棋盘：“下棋？”
林曜点头：“好。”
陆照昔想了想，“我们刚从地道过来，凭空消失，苏姑娘说不定在找我们，我改日再来找你下棋。”
“改日是哪一日？”
“十日以后？”
“太晚了。”
“七日以后？
“还是太晚了。”
“三日以后？”
“好，三日后午时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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