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操控
当夜，宫中便传出消息，崔贵妃回宫后突发心痛病，连夜急召父亲辅国公崔用入宫，宁熹宫彻夜未眠。
第二日，皇帝齐明谌颁发了三道诏令：
一，查禁天香阁，将宁禧宫的内侍和婢女全部投入内廷诏狱，命大理寺和内廷司共同审讯，务必查出是何人在宁禧宫的熏香动了手脚，并彻查背后主使之人。
二，封崔贵妃为皇贵妃，表彰崔贵妃的淑德。
三，加封辅国公崔用为一品太傅。
诏令一下，即使朝堂还在休沐当中，消息也很快传遍了满朝文武，在这些人心中掀起巨大的波澜。
对于第一道诏令，有人震惊错愕，有人则扼腕叹息，同时，满朝文武也都把目光转向了大理寺和内廷司，对此案的审理结果充满了关注和好奇。
而对于第二道诏令，朝野上下几乎都不太在意。不管皇帝给崔贵妃补偿性地加封多大的荣耀，她既然无法生育，众人皆知，没有子嗣的后妃在后宫难以长久立足。
但是第三道诏令，却是十分微妙。这几年怀成礼势大，一直有压制辅国公一头的趋势，如今辅国公被加封为一品太傅，和怀成礼又有了鼎足而立的趋势。此外，宁王齐璟钰前不久被封为议政王，短短几个月内获得京中皇族宗亲和老牌勋贵的支持，形成了与怀成礼和辅国公相对抗的第三股势力。朝中已经形成了三股互不相让的势力，暗自角逐。
当然，在这三道诏令中，谁也没有联想到内侍总管黄敬中。
一入夜，黄敬中便乘上一驾不起眼的马车，离开了皇宫。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他确信宁王放下了柳前巷刺杀案，此后，他发现不再有人跟踪和盯梢他的踪迹。尽管如此，一向行事谨慎的他还是乘着马车在西市转悠了好几圈之后，才一路往东行驶，悄然进入了丞相府的侧门。
怀成礼此刻正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今日皇帝的三道诏令下得十分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崔贵妃竟然识破了熏香里的秘密，如今皇帝和辅国公与主管大理寺的议政王联合起来调查此事，便是他再沉得住气，也忍不住有一些心烦起来。
怀成礼没料到黄敬中突然来访，虽然上次说过尽量不要见面，以免被宁王抓到把柄。然而，此次事发突然，他也确信宁王和陆照昔已经反目，宁王不会再揪着黄敬中不放，所以见到黄敬中后，呵呵一笑，从容地将他带入了密室。
两人落座后，省去了寒暄，便一下直奔主题。
黄敬中一脸凝重，皱眉道：“今日之事，事发突然，所以我特意前来，想问问丞相有何对策？”
怀成礼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贾兴如今已经被投进了内廷诏狱，他是你一手提携起来的人，你对他有几成把握？”
黄敬中道：“我早就跟贾兴嘱咐过，此事一旦败露，他只要死死咬住是皇后指使，他的家人我自会帮他妥当安置。”
怀成礼点点头，又道：“如今不仅内廷司在审案，皇上还特意命了大理寺一道审案，宁王一直在查我的把柄，此次绝不能让有把炳落在他手上。”
黄敬中的眉头又皱得更紧了，忙道：“丞相放心，虽然贾兴是我的人，但是他并不知道你我的关系，无论如何都不会牵连到丞相。”
“可是崔氏不孕，此事除了你我二人，只有贾兴和许皇后二人知道，就算贾兴招供许皇后，辅国公难免不会怀疑是我在其中动了手脚，我们不能留此后患。”
黄敬中瞟了怀成礼一眼，压低声音阴沉地说：“丞相的意思是，除掉贾兴。”
怀成礼眼中寒芒一闪，缓缓道：“先等他供出他受皇后指使，然后再找个机会下手，如此，他就再也没有翻供的机会。”
黄敬中沉默了一会儿，暗叹贾兴这条命是留不住了，道：“就按照丞相的意思来，内廷司那边，我可以找人下手。”
怀成礼满意地点头：“务必做得干净，不要让人看出破绽来。”
“当然。”黄敬中对内廷司的人信心十足，想了一会儿，才说出他此次来访的真正目的，“依丞相之见，许皇后那边。。。”
怀成礼像是早有准备，缓缓道：“调换安宜香一事，当初虽然是你出面安排，但是许皇后毕竟同意了，贾兴只要咬定是她直接指使，她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现在既然此事败露，废后已成定局。如今之计，是要设法稳住她，让她担下所有罪责，不把你供出来。”
黄敬中忧虑道：“我就是担心许皇后那边万一在内廷司和大理寺出了纰漏，说漏了嘴啊。”
“她不是对你颇为依赖吗？”怀成礼笑了笑，“你要让她相信，只要设法让她配合你行事，说不定还会有翻身之日。”
“许皇后本来就不得皇上宠幸，有没有外戚支持，如今还摊上陷害崔贵妃一事，想让她相信她还有翻身之日，很难说服她啊。”黄敬中苦笑。
怀成礼道：“皇上的诏令，看似是想以此事来补偿崔氏，讨好辅国公，其实却是借机在打压老夫，此事老夫不会坐视不理。”
“有丞相这句话，许皇后那边，我就放心了。”黄敬中微微舒了口气，在他看来，如果许皇后知道有怀成礼愿意为她撑腰，她自然会管住自己的嘴巴。
“我的意思，你可能没听明白。”怀成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除掉许氏。”
黄敬中一惊，不太确定地说：“丞相，您。。。您。。。”
“怎么？”怀成礼冷冷道，“我知道许皇后平时待你不薄，可是，成大事者，如何能有妇人之仁？”
黄敬中眼神躲闪着，犹豫道：“丞相，她毕竟是大楚的皇后，如果她愿意担下罪责，我们又何须做得这么绝呢？况且。。。若是除掉许皇后，不像除掉贾兴，必定又会引起一番新的彻查，万一败露的话。。。”
怀成礼淡淡道：“黄公公，我记得你平时也爱下几手围棋，我先问你个题外话。”
“丞相请讲。”
“倘若有一子被对手围困，基本上必死无疑，你会扔掉它不管吗？”
黄敬中微微蹙眉，琢磨着怀成礼的言外之意：“当然不会。我会把死棋当成活棋来走，迫使对方接招，这样我便能抢到先手，让对方按照我的步调来下。说白了，就是利用这颗弃子之死，来换取我的最大利益。”
怀成礼一笑：“没错。明明一颗棋子要弃而不用了，也不能随随便便扔掉，而是要拿它来干扰对手，乃至击败对手，这才是高明的博弈之道。”
黄敬中思索了一会儿，“丞相的意思是，许皇后已成弃子，您想要除掉她，然后嫁祸给。。。崔贵妃？”
“不是嫁祸，而是操控。”怀成礼嘴角微微上扬，目光里却透着阴沉，“崔氏如果认定是许氏害她无法生育，必定想除之而后快。只要许氏被废，你再从内侍婢女中派几个心腹对她煽风点火，她自己就会起杀心，根本不用我们动手。相反，我们到时再故意让此事败露，许氏的皇贵妃一位必定不保，到时，我倒想看看辅国公那个老狐狸还如何得意！”
黄敬中默然片刻，神色沉重。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无论是贾兴还是许皇后，都已经被牵扯进了这场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他心中很清楚，除掉许氏确实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而怀成礼的计谋，还能算计到崔氏和辅国公，不得不让他暗自叹服。
怀成礼淡淡笑道：“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李瑟瑟是我们的人，只要皇后被废，崔氏不再是皇贵妃，后宫之中，无人再能与李瑟瑟比肩。”
黄敬中听到怀成礼这样一说，心中的疑虑消散，道：“那可是丞相送给李瑟瑟的大礼啊，只要李瑟瑟能够诞下子嗣，以如今皇上对她的宠幸，就算是皇后之位也是指日可待啊！”
“对了，”怀成礼捻了捻颌下的胡须，转换了话题道，“要李瑟瑟吹的枕边风，皇上信了吗？”
“如今林曜与陆照昔二人走得近，在京中又不是秘密，加上李瑟瑟经常有意无意提起，依我之见，皇上已经深信不疑。”
怀成礼满意地点头。
黄敬中道：“丞相如何又问起陆照昔了？”
怀成礼冷冷一笑：“崔贵妃是昨夜从陆照昔那里得知安宜香之事，你觉得此事是巧合吗？”
“丞相觉得此事是陆照昔事先设计好的？”黄敬中道，“可是，她和崔贵妃苏无交情，崔贵妃之妹崔妍儿还和她有过节，如果不是巧合，她如何能查出崔贵妃寝宫的熏香被动了手脚？”
“此事我也不解。“怀成礼拧起了眉头，“总之，陆照昔此女诡计多端，我们对她不可掉以轻心。”
黄敬中想了想，问：“丞相不是一直在查麒麟阁的林曜吗？有何进展？”
怀成礼道：“我派去的人潜入了麒麟阁往来魏国的商队，发现了他们的商队进出魏国，用的是由三皇子拓跋凌签发的通行符碟。此通行符谍级别甚高，若有商队持此符牒上路，进入魏国的税卡、关津、码头等处一律畅通无阻，货物无须过所，更不必交税。”
“如此说来，简直就是张聚宝符啊！林家是大楚的商人，为何会有魏国的通行符谍？”黄敬中不禁心中疑惑。
“此事证实了我的猜想，林曜与魏国的拓跋凌必点关系不一般呐，只要我们的人能拿到符碟，我们就有了物证在手，到时就能落实林曜私通魏国之罪。”
怀成礼神秘地笑了笑，用手指敲着桌子：“只要林曜被我们抓在手里，陆照昔这颗棋子就跑不了。”
“此话怎讲？”
“林曜和她往来甚密，不是还去了瑰宝楼买珠宝吗？到时只要给她安上几条罪名，让林曜指认陆照昔，私通魏国间谍，这难道不是死罪？”
黄敬中疑惑道：“倘若抓了林曜，他却抵死不招，那怎么办？那咱们岂不是把好好的一盘活棋给下死了？”
怀成礼眉头微皱，思考了一下，道：“就算林曜不招，不是还有一个林道韫吗？他无论如何，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连家父和他们林家一家子都不管不顾吧！”
黄敬中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此时已对怀成礼佩服得五体投地，拱手道：“还是丞相深谋远虑啊！”
第二日，皇帝齐明谌颁发了三道诏令：
一，查禁天香阁，将宁禧宫的内侍和婢女全部投入内廷诏狱，命大理寺和内廷司共同审讯，务必查出是何人在宁禧宫的熏香动了手脚，并彻查背后主使之人。
二，封崔贵妃为皇贵妃，表彰崔贵妃的淑德。
三，加封辅国公崔用为一品太傅。
诏令一下，即使朝堂还在休沐当中，消息也很快传遍了满朝文武，在这些人心中掀起巨大的波澜。
对于第一道诏令，有人震惊错愕，有人则扼腕叹息，同时，满朝文武也都把目光转向了大理寺和内廷司，对此案的审理结果充满了关注和好奇。
而对于第二道诏令，朝野上下几乎都不太在意。不管皇帝给崔贵妃补偿性地加封多大的荣耀，她既然无法生育，众人皆知，没有子嗣的后妃在后宫难以长久立足。
但是第三道诏令，却是十分微妙。这几年怀成礼势大，一直有压制辅国公一头的趋势，如今辅国公被加封为一品太傅，和怀成礼又有了鼎足而立的趋势。此外，宁王齐璟钰前不久被封为议政王，短短几个月内获得京中皇族宗亲和老牌勋贵的支持，形成了与怀成礼和辅国公相对抗的第三股势力。朝中已经形成了三股互不相让的势力，暗自角逐。
当然，在这三道诏令中，谁也没有联想到内侍总管黄敬中。
一入夜，黄敬中便乘上一驾不起眼的马车，离开了皇宫。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他确信宁王放下了柳前巷刺杀案，此后，他发现不再有人跟踪和盯梢他的踪迹。尽管如此，一向行事谨慎的他还是乘着马车在西市转悠了好几圈之后，才一路往东行驶，悄然进入了丞相府的侧门。
怀成礼此刻正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今日皇帝的三道诏令下得十分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崔贵妃竟然识破了熏香里的秘密，如今皇帝和辅国公与主管大理寺的议政王联合起来调查此事，便是他再沉得住气，也忍不住有一些心烦起来。
怀成礼没料到黄敬中突然来访，虽然上次说过尽量不要见面，以免被宁王抓到把柄。然而，此次事发突然，他也确信宁王和陆照昔已经反目，宁王不会再揪着黄敬中不放，所以见到黄敬中后，呵呵一笑，从容地将他带入了密室。
两人落座后，省去了寒暄，便一下直奔主题。
黄敬中一脸凝重，皱眉道：“今日之事，事发突然，所以我特意前来，想问问丞相有何对策？”
怀成礼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贾兴如今已经被投进了内廷诏狱，他是你一手提携起来的人，你对他有几成把握？”
黄敬中道：“我早就跟贾兴嘱咐过，此事一旦败露，他只要死死咬住是皇后指使，他的家人我自会帮他妥当安置。”
怀成礼点点头，又道：“如今不仅内廷司在审案，皇上还特意命了大理寺一道审案，宁王一直在查我的把柄，此次绝不能让有把炳落在他手上。”
黄敬中的眉头又皱得更紧了，忙道：“丞相放心，虽然贾兴是我的人，但是他并不知道你我的关系，无论如何都不会牵连到丞相。”
“可是崔氏不孕，此事除了你我二人，只有贾兴和许皇后二人知道，就算贾兴招供许皇后，辅国公难免不会怀疑是我在其中动了手脚，我们不能留此后患。”
黄敬中瞟了怀成礼一眼，压低声音阴沉地说：“丞相的意思是，除掉贾兴。”
怀成礼眼中寒芒一闪，缓缓道：“先等他供出他受皇后指使，然后再找个机会下手，如此，他就再也没有翻供的机会。”
黄敬中沉默了一会儿，暗叹贾兴这条命是留不住了，道：“就按照丞相的意思来，内廷司那边，我可以找人下手。”
怀成礼满意地点头：“务必做得干净，不要让人看出破绽来。”
“当然。”黄敬中对内廷司的人信心十足，想了一会儿，才说出他此次来访的真正目的，“依丞相之见，许皇后那边。。。”
怀成礼像是早有准备，缓缓道：“调换安宜香一事，当初虽然是你出面安排，但是许皇后毕竟同意了，贾兴只要咬定是她直接指使，她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现在既然此事败露，废后已成定局。如今之计，是要设法稳住她，让她担下所有罪责，不把你供出来。”
黄敬中忧虑道：“我就是担心许皇后那边万一在内廷司和大理寺出了纰漏，说漏了嘴啊。”
“她不是对你颇为依赖吗？”怀成礼笑了笑，“你要让她相信，只要设法让她配合你行事，说不定还会有翻身之日。”
“许皇后本来就不得皇上宠幸，有没有外戚支持，如今还摊上陷害崔贵妃一事，想让她相信她还有翻身之日，很难说服她啊。”黄敬中苦笑。
怀成礼道：“皇上的诏令，看似是想以此事来补偿崔氏，讨好辅国公，其实却是借机在打压老夫，此事老夫不会坐视不理。”
“有丞相这句话，许皇后那边，我就放心了。”黄敬中微微舒了口气，在他看来，如果许皇后知道有怀成礼愿意为她撑腰，她自然会管住自己的嘴巴。
“我的意思，你可能没听明白。”怀成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除掉许氏。”
黄敬中一惊，不太确定地说：“丞相，您。。。您。。。”
“怎么？”怀成礼冷冷道，“我知道许皇后平时待你不薄，可是，成大事者，如何能有妇人之仁？”
黄敬中眼神躲闪着，犹豫道：“丞相，她毕竟是大楚的皇后，如果她愿意担下罪责，我们又何须做得这么绝呢？况且。。。若是除掉许皇后，不像除掉贾兴，必定又会引起一番新的彻查，万一败露的话。。。”
怀成礼淡淡道：“黄公公，我记得你平时也爱下几手围棋，我先问你个题外话。”
“丞相请讲。”
“倘若有一子被对手围困，基本上必死无疑，你会扔掉它不管吗？”
黄敬中微微蹙眉，琢磨着怀成礼的言外之意：“当然不会。我会把死棋当成活棋来走，迫使对方接招，这样我便能抢到先手，让对方按照我的步调来下。说白了，就是利用这颗弃子之死，来换取我的最大利益。”
怀成礼一笑：“没错。明明一颗棋子要弃而不用了，也不能随随便便扔掉，而是要拿它来干扰对手，乃至击败对手，这才是高明的博弈之道。”
黄敬中思索了一会儿，“丞相的意思是，许皇后已成弃子，您想要除掉她，然后嫁祸给。。。崔贵妃？”
“不是嫁祸，而是操控。”怀成礼嘴角微微上扬，目光里却透着阴沉，“崔氏如果认定是许氏害她无法生育，必定想除之而后快。只要许氏被废，你再从内侍婢女中派几个心腹对她煽风点火，她自己就会起杀心，根本不用我们动手。相反，我们到时再故意让此事败露，许氏的皇贵妃一位必定不保，到时，我倒想看看辅国公那个老狐狸还如何得意！”
黄敬中默然片刻，神色沉重。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无论是贾兴还是许皇后，都已经被牵扯进了这场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他心中很清楚，除掉许氏确实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而怀成礼的计谋，还能算计到崔氏和辅国公，不得不让他暗自叹服。
怀成礼淡淡笑道：“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李瑟瑟是我们的人，只要皇后被废，崔氏不再是皇贵妃，后宫之中，无人再能与李瑟瑟比肩。”
黄敬中听到怀成礼这样一说，心中的疑虑消散，道：“那可是丞相送给李瑟瑟的大礼啊，只要李瑟瑟能够诞下子嗣，以如今皇上对她的宠幸，就算是皇后之位也是指日可待啊！”
“对了，”怀成礼捻了捻颌下的胡须，转换了话题道，“要李瑟瑟吹的枕边风，皇上信了吗？”
“如今林曜与陆照昔二人走得近，在京中又不是秘密，加上李瑟瑟经常有意无意提起，依我之见，皇上已经深信不疑。”
怀成礼满意地点头。
黄敬中道：“丞相如何又问起陆照昔了？”
怀成礼冷冷一笑：“崔贵妃是昨夜从陆照昔那里得知安宜香之事，你觉得此事是巧合吗？”
“丞相觉得此事是陆照昔事先设计好的？”黄敬中道，“可是，她和崔贵妃苏无交情，崔贵妃之妹崔妍儿还和她有过节，如果不是巧合，她如何能查出崔贵妃寝宫的熏香被动了手脚？”
“此事我也不解。“怀成礼拧起了眉头，“总之，陆照昔此女诡计多端，我们对她不可掉以轻心。”
黄敬中想了想，问：“丞相不是一直在查麒麟阁的林曜吗？有何进展？”
怀成礼道：“我派去的人潜入了麒麟阁往来魏国的商队，发现了他们的商队进出魏国，用的是由三皇子拓跋凌签发的通行符碟。此通行符谍级别甚高，若有商队持此符牒上路，进入魏国的税卡、关津、码头等处一律畅通无阻，货物无须过所，更不必交税。”
“如此说来，简直就是张聚宝符啊！林家是大楚的商人，为何会有魏国的通行符谍？”黄敬中不禁心中疑惑。
“此事证实了我的猜想，林曜与魏国的拓跋凌必点关系不一般呐，只要我们的人能拿到符碟，我们就有了物证在手，到时就能落实林曜私通魏国之罪。”
怀成礼神秘地笑了笑，用手指敲着桌子：“只要林曜被我们抓在手里，陆照昔这颗棋子就跑不了。”
“此话怎讲？”
“林曜和她往来甚密，不是还去了瑰宝楼买珠宝吗？到时只要给她安上几条罪名，让林曜指认陆照昔，私通魏国间谍，这难道不是死罪？”
黄敬中疑惑道：“倘若抓了林曜，他却抵死不招，那怎么办？那咱们岂不是把好好的一盘活棋给下死了？”
怀成礼眉头微皱，思考了一下，道：“就算林曜不招，不是还有一个林道韫吗？他无论如何，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连家父和他们林家一家子都不管不顾吧！”
黄敬中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此时已对怀成礼佩服得五体投地，拱手道：“还是丞相深谋远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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