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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十一章 清明祭祖

    “雨打清明前,洼地好种田”。

    广泽七年春,二月二十七。

    春分时节的绵绵细雨唤醒了荒芜田地的那一抹新绿,隆隆雷电带起了农人们忙碌春耕的热闹气氛。

    上官府上千口人齐齐发动,争分夺秒地要趁着细雨,将家里一万两千多顷良田,插上水稻幼苗。

    上官老爷作为一家之主异常的忙碌。

    带着丰顶、郝强组织田祭,订购秧苗,深入田间探查,帮助困难的长工,招募临时帮忙的人手...。

    作为一家主母的上官夫人也不得闲,带领着丫鬟们在住宅内的田园里种植各种瓜果蔬菜,虽然也很辛苦。

    可是,时不时的嬉笑打闹声,传到上官诺耳中,却轻易让人晓得莺莺燕燕们把种菜,当踏春了。

    上官诺,则端坐于私塾,念诵古籍,无聊至极。

    当然,同样是忙碌,上官夫人并没有忘记用心攻读的儿子,春分时节的特色菜:春菜、萝卜、驴打滚、太阳糕被她使人送到拥书阁,供师徒主仆三人享用。

    日常的糖蒸酥酪、枣泥山药糕、**糖粳米粥、豆腐皮包子更是吃得韩先生赞不绝口。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潜龙勿用、飞龙在天...”。

    韩夫子严肃诵读,声音穿堂,入左耳出右耳。

    不是对学习不感兴趣,而是前世的广泛涉猎,让上官诺早就熟悉无比,实在装不出欣闻新知的开心。

    倒是小谷子听得津津有味,坐在角落里认真跟着颂记。

    又过大约十天,上官诺的练武生涯,仍旧没有突破性进展。

    虽然,小谷子已经卖力教授,甚至帮他体会到,静止守一、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忘我境界。

    可尾闾无论如何也产生不了内力,更遑论贯穿督脉

    他非常气馁,要不是不愿意在小谷子面前低头,他肯定放弃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知何故,他练武的事情,传到了韩夫子的耳朵里。

    韩夫子眼里容不下沙子,当即无情地训诫他。

    上官诺有心反驳,却理亏在前。

    为了练武,上课的状态确实不佳,不仅哈欠连天,甚至课堂睡着。

    课堂睡觉,确实恶劣了些,被训也是应该。

    只是事后,他知错不改,仍旧我行我素。

    训诫了几次,韩夫子被上官诺彻底惹恼,专程跑到上官老爷面前告状。

    奈何,上官老爷巡视田地耕种事宜,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宅子了。

    庆幸老爷不在,要不然,挨顿板子是跑不了的。

    不知是天生的性格使然,还是古代的严父都这样。

    上官老爷从来不给上官诺好脸色,即使关心他,也是不苟言笑的冷言淡语,稍微犯错非训即打。

    特别是在上官诺刚刚年满十岁时,上官老爷就迫不及待地把他扔到玉兰院,美其名曰:学会自立,懂得自强。

    很残酷,连侍女都不给安排。

    上官夫人自然强烈反对,甚至与上官老爷冷战多天。

    但小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她最终只能摸着眼泪认可。

    有时候实在不放心,会在夜里很晚的时候,悄悄地跑过来,默默坐在床边,慈爱地看着自家儿子,帮他盖盖被子,或者轻轻抚拍背部。

    次数多了,免不了被上官老爷发现,还要被训斥:“慈母多败儿”。

    独立居住正好合了上官诺的心意,他心中的秘密太多,自己个儿呆着,也不必再处处谨慎,提防一不小心露出马脚。

    母亲的偷偷关心,他心知肚明,心底暖暖的,没有拒绝,乐在其中。

    不过,上官老爷的行径,却让他腹诽:“幸亏老子是重生过来的,心理健康、思想成熟,否则被您这么管教下去,非出心理疾病不可,搞不好非歪即残”。

    连绵细雨,淅淅沥沥从春分一直下到了清明,回暖的大地,又被蒙上一层悲悲凉凉的寒气,刚刚过去的繁忙耕种和各种赏春活动渲染的欢悦气氛,逐渐被一种沉痛的哀伤、思念所代替。

    镇子上“王家纸马店”的门口,不知何时,开始排起长队购买扫墓祭品。

    郊外偏僻荒芜的山丘坟地上,有的三五成群相约而来,追忆先祖亲人,痛哭失声。

    有的,围满穿素戴白的子孙,他们带足工具,整饬坟地,燃放鞭炮,令祖宗的坟墓焕然一新。

    有的坟前,却只剩形单影只的年轻妇人,她们头插白色珠花,手捧新买的烛火香钱,祭奠出征未归的亡人。

    料峭的寒风中,孤零零的身影,红着眼圈久久注视满是杂草的低矮坟头,好像在冥冥中质问:“你曾许我三世烟火,为何如今只剩一世迷离...”。

    “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坟上子孙来”。

    普通人家条件所限,多数都是简单的祭扫,表达哀思。

    上官氏作为久远传承的大家族,十分重视清明祭祖的活动,杀猪宰羊、瓜果点心等等的准备颇多。

    刚刚忙完春耕的上官府,又转入了盛大的祭祖准备。

    被课业束缚的上官诺,难得被暂时放出来,学习祭司礼仪,。

    上官夫人心疼地看着变瘦的儿子,整天陪在身边,时不时抱在怀里,亲亲小脸蛋。

    搞得心里年龄超限的上官诺,颇不好意思。

    上官老爷好不容易从庄稼地中脱身,却仍是难见踪影。

    据下人们说,老爷这几天带着得力仆人们,去整修祖先的坟墓了。

    广泽七年春,三月十二日,晴,微风。

    初春的阳光遍洒大地,开启了乡村每一扇低矮沉默的窗户。

    上官府祖宅祖祠堂。

    堂内正中央密密麻麻的牌位前,长明灯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摆满牲畜、糕点、瓜果、面食等祭品的祭桌,呈几字形向两侧延伸出去,将整个氛围烘托的沉静肃穆。

    祠堂两侧仅剩丰顶、郝强等寥寥几个家丁伺候,其他人员皆被留在院墙外面。

    上官子秋和上官诺身穿古老繁复祭司礼服,脸色平静的,笔直站立在大堂的正中央。

    主持祭司的韩玉,高声颂读祭文:“...深知吾祖,毕世艰辛。上官一脉,庇佑千载。乱世当时,探寻正道。至生吾辈,爱护如珍。...后世子孙,兹当祭奠。聊表孝心,继承遗志。先祖有灵,呜呼哀哉!尚飨!”。

    声音洪亮、抑扬顿挫。回荡祠堂,仿佛能引起祖先的共鸣。

    祭词毕,院墙外响起连绵不绝的爆竹声。

    上官父子在韩玉主持下,行跪拜大礼。

    庄严的礼节繁杂冗长,好不容易熬到最后,韩玉和众仆人退到边侧。

    轮到,上官老爷讲述着历代先祖的光荣事迹。

    不停听不知道,听了吓一跳,祖先们创业确实不易,筚路蓝缕、百战求存。

    没有他们的付出,就没有昌盛的上官氏。

    祖先的名字一个个被提及,或是沉痛万分、或是惋惜难抑、或是敬仰无限。

    恍然间,上官老爷和上官诺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好像跟着厚重起来。

    他们代表的,不再是简单的现世时空,而是漫长时光积淀,承载的底蕴。

    是历史大族传承的信念,是一代代先人累积的气运。

    讲述到上官老太爷的事迹时,上官老爷再难保持平静,他红着眼圈、声情并茂,诉说着一次次的化险为夷、一幕幕的委曲求全、一段段的运筹帷幄。

    “你的祖父,是英雄豪杰般的人物,他带领家族在大难来时,躲避过危险;在机会到来时,趁势而起”。

    “他们善待邻里仆从,教育子嗣传承家业,是我心中永远的榜样...”。

    上官老爷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让上官诺的思想受到感染和带动,在悲痛的同时,更充满家族的自豪感,荣誉感。

    说实话,上官老爷口中的上官家族,确实伟大,确实不易,确实值得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