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摁倒葫芦起了瓢
老陈粘酒就醉，话多嘴瓢，接话插话，句句幽默，酒桌上的气氛轻松活跃。歌唱得一般，不是忘词就是跑调，一首《滚滚长江东逝水》胡乱填词加句，笑得大家肚子痛。
马凤山早忘了脸上的伤，鼓掌叫好，还一个劲鼓动常万福来一段二人转。
常万福表面十分高兴，按以往早忍不住来上一段说口，今日却一再推辞，似乎心里有事。
等送走客人，常万福把马凤山拉回屋里。
马凤山问：“依朵的事落实了，你咋还不高兴呢？”
常万福说：“摁倒葫芦起了瓢。孩子的婚事总算透亮了，这不村里又开始闹鬼了么。”
马凤山有些疑惑：“我咋没听说呢？”
“还没开始呢，明后天就该谣言四起啦。”常万福紧锁双眉似乎在思考对策。
依朵妈问：“马大哥，你这脸怎么回事？”
马凤山嗓门挺大：“别提了，来的路上让个疯婆子讹了一把，多亏老常他们几个人赶上了。”
“咱们村的？”
“不认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伸手就抓，我是一点防备没有哇。”
“我问过了，南洼村的，有人出钱雇的。”常万福说，“瞧着吧，很快就会有人传老马调戏妇女。”
听到这话，马凤山似乎意识到问题严重，琢磨良久，说：“这些年我也没得罪过谁呀，我这个村支书挂名一个，都知道朱向前大权独搅，陷害我有何用？”
“问题就在这儿。俗话说风在雨前屁在屎头，我估计与接下来的村主任换届选举有关。”常万福说。
“我还真没那个心思。这八年，朱向前跟个土皇上似的，开发区占地的钱就是一本糊涂账，满屁股稀屎谁敢揩？”
常万福哼了一声，说：“人心隔肚皮，朱大主任管你怎么想，为了继续连任，首要的一步就是清除绊脚石。”
“我咋还成了他的拦脚石？”
“听我给你分析，一在他之前你当过村长、村主任，比一般人有威望有经验吧；二你是党员他是白丁；三你儿子在深圳开塔吊挣钱不少，媳妇孩子都接过去了，只留下你一个人不走，肯定怀疑你伺机东山再起。”
“照你这么说，今天这事是朱向前暗下黑手？”
“爷俩没一个好东西。上次换届选举，就是他儿子朱大奎手挨家挨户花钱买的票。”
马凤山腾地站起，开骂：“妈勒巴子的，忍了这么多年还给脸不要脸了？”
常万福沉吟一阵，说：“别急嘛，听我安排，从今天开始吃住在这儿，等脸上干上净了再出去。甭管别人传啥就当放屁，走着瞧，逼人太甚喽，还真得把他这主任拱下去！”
三胖开老陈的车送他们回城。
临走前，依朵妈特意嘱咐三胖坐依朵车一块回来，晚上商量婚礼的事。
没想到三胖一个人打车回来，说依朵忙，原话转告：按兵不动，待她想好再定。
常万福恼了，说：“啥事比结婚重要？再忙也不差一个晚上啊。”
依朵妈也生气了，说：“这一上午忙得四脚朝天，周家总算松口放手了，她又端上架子了。”
常万福要打电话。
三胖拦住，说：“我把酒桌上话学了一遍，本以为悬了这么多年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依朵听了却没什么反映，好像不太高兴。”
常万福和依朵妈面面相觑。
“该不会又出了啥事？”依朵妈开始有些担心。
常万福一摆手，说道：“别瞎猜，自己的姑娘啥脾气不知道？说不定子明又是事惹她不高兴了，明早我跟三胖进城，当面问问依朵。”
第二天清晨，常万福随同三胖进城送货。忙过一阵，三胖返回基地，小李和其他店员分装点货，依朵没事人似的给父亲买了一碗热馄钝。
喝完最后一口汤，常万福抹着嘴巴，说：“本来不饿，吃上还真挺香。”
依朵知道这是没话找话，故意装傻，说：“我约了几家团购客户要谈，让小李陪你街里转转。”
常万福心知肚明女儿这是有意回避，也装起糊涂：“陪啥，都挺忙，就我闲人一个。难得你今天有大客户要谈，我也学习学习，免得将来成了累赘。”
小李听了就笑，说道：“常叔，谁不知道公司背后全靠您撑着，说这话是对我们不满意呀。”
“哪敢不满意，坐这么一会儿，人家就嫌碍事，撵我走呢。”常万福故作一脸无辜可怜巴巴的样子。
依朵扯了父亲一下，说：“别在这敲边鼓，有话楼上说去。”
常万福冲小李一笑，得意地说：“看见没，吃硬不吃软，小家雀儿斗不过老家贼。”
来到楼上，依朵关上办公室门，说：“爸，咱基地的稻田蟹快出田了，销售是个大问题，我真的很忙。”
“我天天在田里能不清楚嘛，可婚姻大事总该提前有个准备吧？你不发话，我和你妈如何张罗呀？”
“我还没想好，等两天再说。”。
“为啥？”
“啥也不为！”依朵的话明显带有赌气成分。
常万福笑了，猜出女儿是心里气无处撒跟老爸撒娇，便问：“跟子明闹捌扭了吧？”
依朵紧咬下唇不说话，半天冒出一句：“您说八字不合，我看还真说对了。”
“好家伙，将爸的老帐都翻出来了，这是记仇啦。”
依朵扑哧笑了，说：“往您身上扯啥，我是看子明来气。”
“让我说，做为一个男人，子明不说万里挑一，那也是千里难寻。女人的小性子就不要耍了，听爸的话没错，按即定方针办！”
说完，常万福小手一背走了。
走在大街上，常万福给子明打了个电话。
他知道女儿依朵的脾气，轻意不生气，一旦动怒，绝不肯低头。
子明接到常万福电话，如同抓住救星，连声问道：“您在哪儿？常叔，我有话跟您说。”
常万福若无其事地说：“今天得闲，进城转转，你们商场最近有没有搞打折促销哇？”
“您原地等我，马上过去接您。”
“也好，忙就算啦。”
“不忙、不忙。”
很快子明驱车赶到。
常万福坐进车。
子明问：“常叔，想买什么？我来办。”
常万福说：“还没想好呢，走着看吧，就上你那儿，还没耽误个班，公私兼顾。”
路上，常万福明知故问：“最近是不是特别忙啊，有几日没见你来家了。”
子明深知论绕圈子那可是未来老丈人的长项，尤其是有求于人，莫不如实话实说。他将车停到路边，哀叹一声，说：“不瞒常叔，依朵生我气啦。”
“这我得说她，年龄不小了，怎么还耍小孩脾气。”
子明一脸自责，说：“不怪依朵，是我没处理好，让她误会了。”
常万福愣了一下，问：“什么事如此认真？”
“上次我爸让一个小姑娘开车碰了嘛，那孩子叫高雅，来单位死皮赖脸要去家里探望，我带她回家赶上依朵在。后来她参加智能定位鞋开业，又遇上依朵了。”
常万福说：“那姑娘我见过，买房子还帮过咱忙，挺明事理的。”
“高雅再次来与我没关系，是送毛毛那个小王请来的。我何如解释依朵不听，见了我就像来了仇人。”
常万福乐了，说：“两头反对的时候，你俩是一致对外，外围总算解除了又窝里斗。多大点事，放心，我来摆平。”
“一定要慎重，常叔，依朵的脾气您最了解。”
“不是我吹，这世上还真没有难住我的事。听我安排，咱俩演个双簧，一来让高雅死心，二来除祛依朵疑心。心病就得用心药治，解铃还须系铃人。”
“常叔的意思是------”
“先去你们商场，挑件小姑娘喜欢的礼物送给高雅。”
“千万使不得，这孩子太粘人。”
“我见她，你安心在车里候着，机会一到，电话双簧。”
马凤山早忘了脸上的伤，鼓掌叫好，还一个劲鼓动常万福来一段二人转。
常万福表面十分高兴，按以往早忍不住来上一段说口，今日却一再推辞，似乎心里有事。
等送走客人，常万福把马凤山拉回屋里。
马凤山问：“依朵的事落实了，你咋还不高兴呢？”
常万福说：“摁倒葫芦起了瓢。孩子的婚事总算透亮了，这不村里又开始闹鬼了么。”
马凤山有些疑惑：“我咋没听说呢？”
“还没开始呢，明后天就该谣言四起啦。”常万福紧锁双眉似乎在思考对策。
依朵妈问：“马大哥，你这脸怎么回事？”
马凤山嗓门挺大：“别提了，来的路上让个疯婆子讹了一把，多亏老常他们几个人赶上了。”
“咱们村的？”
“不认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伸手就抓，我是一点防备没有哇。”
“我问过了，南洼村的，有人出钱雇的。”常万福说，“瞧着吧，很快就会有人传老马调戏妇女。”
听到这话，马凤山似乎意识到问题严重，琢磨良久，说：“这些年我也没得罪过谁呀，我这个村支书挂名一个，都知道朱向前大权独搅，陷害我有何用？”
“问题就在这儿。俗话说风在雨前屁在屎头，我估计与接下来的村主任换届选举有关。”常万福说。
“我还真没那个心思。这八年，朱向前跟个土皇上似的，开发区占地的钱就是一本糊涂账，满屁股稀屎谁敢揩？”
常万福哼了一声，说：“人心隔肚皮，朱大主任管你怎么想，为了继续连任，首要的一步就是清除绊脚石。”
“我咋还成了他的拦脚石？”
“听我给你分析，一在他之前你当过村长、村主任，比一般人有威望有经验吧；二你是党员他是白丁；三你儿子在深圳开塔吊挣钱不少，媳妇孩子都接过去了，只留下你一个人不走，肯定怀疑你伺机东山再起。”
“照你这么说，今天这事是朱向前暗下黑手？”
“爷俩没一个好东西。上次换届选举，就是他儿子朱大奎手挨家挨户花钱买的票。”
马凤山腾地站起，开骂：“妈勒巴子的，忍了这么多年还给脸不要脸了？”
常万福沉吟一阵，说：“别急嘛，听我安排，从今天开始吃住在这儿，等脸上干上净了再出去。甭管别人传啥就当放屁，走着瞧，逼人太甚喽，还真得把他这主任拱下去！”
三胖开老陈的车送他们回城。
临走前，依朵妈特意嘱咐三胖坐依朵车一块回来，晚上商量婚礼的事。
没想到三胖一个人打车回来，说依朵忙，原话转告：按兵不动，待她想好再定。
常万福恼了，说：“啥事比结婚重要？再忙也不差一个晚上啊。”
依朵妈也生气了，说：“这一上午忙得四脚朝天，周家总算松口放手了，她又端上架子了。”
常万福要打电话。
三胖拦住，说：“我把酒桌上话学了一遍，本以为悬了这么多年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依朵听了却没什么反映，好像不太高兴。”
常万福和依朵妈面面相觑。
“该不会又出了啥事？”依朵妈开始有些担心。
常万福一摆手，说道：“别瞎猜，自己的姑娘啥脾气不知道？说不定子明又是事惹她不高兴了，明早我跟三胖进城，当面问问依朵。”
第二天清晨，常万福随同三胖进城送货。忙过一阵，三胖返回基地，小李和其他店员分装点货，依朵没事人似的给父亲买了一碗热馄钝。
喝完最后一口汤，常万福抹着嘴巴，说：“本来不饿，吃上还真挺香。”
依朵知道这是没话找话，故意装傻，说：“我约了几家团购客户要谈，让小李陪你街里转转。”
常万福心知肚明女儿这是有意回避，也装起糊涂：“陪啥，都挺忙，就我闲人一个。难得你今天有大客户要谈，我也学习学习，免得将来成了累赘。”
小李听了就笑，说道：“常叔，谁不知道公司背后全靠您撑着，说这话是对我们不满意呀。”
“哪敢不满意，坐这么一会儿，人家就嫌碍事，撵我走呢。”常万福故作一脸无辜可怜巴巴的样子。
依朵扯了父亲一下，说：“别在这敲边鼓，有话楼上说去。”
常万福冲小李一笑，得意地说：“看见没，吃硬不吃软，小家雀儿斗不过老家贼。”
来到楼上，依朵关上办公室门，说：“爸，咱基地的稻田蟹快出田了，销售是个大问题，我真的很忙。”
“我天天在田里能不清楚嘛，可婚姻大事总该提前有个准备吧？你不发话，我和你妈如何张罗呀？”
“我还没想好，等两天再说。”。
“为啥？”
“啥也不为！”依朵的话明显带有赌气成分。
常万福笑了，猜出女儿是心里气无处撒跟老爸撒娇，便问：“跟子明闹捌扭了吧？”
依朵紧咬下唇不说话，半天冒出一句：“您说八字不合，我看还真说对了。”
“好家伙，将爸的老帐都翻出来了，这是记仇啦。”
依朵扑哧笑了，说：“往您身上扯啥，我是看子明来气。”
“让我说，做为一个男人，子明不说万里挑一，那也是千里难寻。女人的小性子就不要耍了，听爸的话没错，按即定方针办！”
说完，常万福小手一背走了。
走在大街上，常万福给子明打了个电话。
他知道女儿依朵的脾气，轻意不生气，一旦动怒，绝不肯低头。
子明接到常万福电话，如同抓住救星，连声问道：“您在哪儿？常叔，我有话跟您说。”
常万福若无其事地说：“今天得闲，进城转转，你们商场最近有没有搞打折促销哇？”
“您原地等我，马上过去接您。”
“也好，忙就算啦。”
“不忙、不忙。”
很快子明驱车赶到。
常万福坐进车。
子明问：“常叔，想买什么？我来办。”
常万福说：“还没想好呢，走着看吧，就上你那儿，还没耽误个班，公私兼顾。”
路上，常万福明知故问：“最近是不是特别忙啊，有几日没见你来家了。”
子明深知论绕圈子那可是未来老丈人的长项，尤其是有求于人，莫不如实话实说。他将车停到路边，哀叹一声，说：“不瞒常叔，依朵生我气啦。”
“这我得说她，年龄不小了，怎么还耍小孩脾气。”
子明一脸自责，说：“不怪依朵，是我没处理好，让她误会了。”
常万福愣了一下，问：“什么事如此认真？”
“上次我爸让一个小姑娘开车碰了嘛，那孩子叫高雅，来单位死皮赖脸要去家里探望，我带她回家赶上依朵在。后来她参加智能定位鞋开业，又遇上依朵了。”
常万福说：“那姑娘我见过，买房子还帮过咱忙，挺明事理的。”
“高雅再次来与我没关系，是送毛毛那个小王请来的。我何如解释依朵不听，见了我就像来了仇人。”
常万福乐了，说：“两头反对的时候，你俩是一致对外，外围总算解除了又窝里斗。多大点事，放心，我来摆平。”
“一定要慎重，常叔，依朵的脾气您最了解。”
“不是我吹，这世上还真没有难住我的事。听我安排，咱俩演个双簧，一来让高雅死心，二来除祛依朵疑心。心病就得用心药治，解铃还须系铃人。”
“常叔的意思是------”
“先去你们商场，挑件小姑娘喜欢的礼物送给高雅。”
“千万使不得，这孩子太粘人。”
“我见她，你安心在车里候着，机会一到，电话双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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