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步步紧逼
等人都走了，依朵妈发现常万福坐在炕梢儿忧心肿肿，猜出他是担心艳红，便说：“不去医院啥事没有，一说检查就胡思乱想。我生她们三个医院门都没进过，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可别这么说，你那时候挺着大肚子还下地呢。现在的孩子怀孕难，有了身孕养在家里怕磕怕碰还有流产的呢。条件变了，吃的不一样了，人也不一样了。”
说着，常万福唉了一声，懊悔地拍着自己的脑袋，说道：“还是年龄大了，考虑不周全，多亏依朵心里有数哇。”
依朵妈似乎被常万福低落的情绪传染，抬头望向窗外，良久，自言自语：“我也心疼艳红，可又没有办法呀，做多了怕二妹子和二妹夫不高兴，不做见了心又不落忍，左不是右不对，真应了那句话自作孽罪难受。”
半响，思虑难拔的常万福说：“说老实话，二妹子两口子那可是真心疼艳红，从小到大比起雪朵和依朵娇贵多了。眼睛看着，心里知道，可一想起来就不是滋味。特别是艳红长大后，抵触情绪越发明显，我这心就像压上一块石头。”
依朵妈怔怔地听着，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常万福见了跳下炕，一摆手，说：“不想啦，时也，运也，命也。今天这事倒提醒我了，日后事关艳红的，多让依朵出面去作，一是晚辈，二是亲姐妹，两家都好理解，咱就用不着这么犯难了。”
依朵妈一听有道理心情好了许多，又想起依朵的提醒，嘱咐道：“子明爸和李大夫的事，你可别瞎撮合，万一俩孩子反对，依朵夹在中间又麻烦啦。”
常万福笑了，说：“别说我，包括老宋撮合也不好使，关键看老周头自己。按我的估计，即便子明、子雯同意，他俩一时半会也难成。”
“也是，李大夫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妖。”
“你没听明白，我说的是老周头，别看官印在身绷得溜严，其实遇上大事没主意，患得患失。再说，你怎么能说人家李大夫妖呢？那叫会活，那天饭桌上，宋主任老伴一耍，你笑得挺开心啊。咱们是条件不够，等条件上去了你也妖去。”
“滚边去，就我这体形穿成那样还不把人吓死！你这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心比谁都妖。”
说着，依朵妈抬屁股往外走。
“你去哪？”常万福问。
“去二妹子家，把依朵留给艳红的那笼螃蟹送过去，顺便说清是依朵留下吃饭又拉去检查的，免得多想。”
常万福说：“带上钥匙，多留一会儿，等艳红回来问清楚结果。”
依朵妈没应声提着蟹出院门。
常万福光脚趿鞋追到院外，喊：“等艳红回来。”
“就你操心，我又不聋！”
望着依朵妈走远，常万福拦住一个玩耍的小男孩，问：“耍猪的那三小子走了吗？”
小男孩说：“后来又去了老马家和村广场，都知道说猪好了，发海钱啦。”
常万福骂了一句：“王八犊子，不如送派出所好了。”
回到院里，常万福锁上房门，给马凤山打了个电话，问他人在哪？
马凤山说刚到基地，上午去趟乡政府才回来。
常万福将很少关的院门插严，匆匆奔村北基地去了。
马凤山坐在基地大院古榆树底下喝茶，屁股下面垫一张报纸，满脸通红，一看就是中午酒没少喝。
常万福说：“大哥，跟谁喝的？村里都快着火了，心可真够大的呀。”
马凤山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茶，放在地上，说：“找乡长想把支书辞了，没谈成，闹顿酒喝。”
“你这顿酒喝得好，村子里来帮耍猴的，牵马赶猪拎蛇，从我家耍到你家，又到村委会小广场上，夸猪损马骂蛇。”
马凤山没反映过来，还笑着问：“这你生什么气呀，别说夸猪，就是夸狗，与咱何干？”
“你是喝多了，这还听不出来？指桑骂槐。猪是朱向前，马是你马凤山，蛇指的是我。”
“没听说有姓蛇的？咋还和你挂上钩了？”
“我不姓常嘛，人家明说了，蛇土话叫长虫，简称老长。”
听罢，马凤山哈哈大笑，说：“这是咋琢磨出来的？真是动了大心思。”
常万福一脸愁云蹲下身，抓起茶杯磕点着地面，如同面对作战沙盘，说道：“断电、讹人、造谣惑众，这是步步紧逼呀。还有一件牵扯家庭内部，我没好意思张口说。”
“你不讲我也猜个七八分，老秦家的三个孩子不是让你撵回去了嘛。我就奇了怪，选村主任和你有啥关系？下手还挺狠。”
“傻子都知道，你我是拜把子兄弟，说受牵连有点远，算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吧。”
马凤山上一辈是山东人，说话还有山东腔，骨子里脾气暴，张口开始骂人：“妈了个逼的，还给脸不要脸啦！老常，你主意多，真得给他弄下去。”
常万福揉搓下颏想了一会儿，说：“正面是干不过老朱家，投票的时候说不定还是撒钱买票。咱们慢慢收集证据，最后看情况掀桌子翻脸明来。”
“怎么个收集证据法？”
“先去南洼村，找那个李桂花，摸清背后指使人。”
“走，现在就去。”
常万福说：“这个点人都在田里，天黑再去，正好你酒劲也下去啦。”
“可别这么说，你那时候挺着大肚子还下地呢。现在的孩子怀孕难，有了身孕养在家里怕磕怕碰还有流产的呢。条件变了，吃的不一样了，人也不一样了。”
说着，常万福唉了一声，懊悔地拍着自己的脑袋，说道：“还是年龄大了，考虑不周全，多亏依朵心里有数哇。”
依朵妈似乎被常万福低落的情绪传染，抬头望向窗外，良久，自言自语：“我也心疼艳红，可又没有办法呀，做多了怕二妹子和二妹夫不高兴，不做见了心又不落忍，左不是右不对，真应了那句话自作孽罪难受。”
半响，思虑难拔的常万福说：“说老实话，二妹子两口子那可是真心疼艳红，从小到大比起雪朵和依朵娇贵多了。眼睛看着，心里知道，可一想起来就不是滋味。特别是艳红长大后，抵触情绪越发明显，我这心就像压上一块石头。”
依朵妈怔怔地听着，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常万福见了跳下炕，一摆手，说：“不想啦，时也，运也，命也。今天这事倒提醒我了，日后事关艳红的，多让依朵出面去作，一是晚辈，二是亲姐妹，两家都好理解，咱就用不着这么犯难了。”
依朵妈一听有道理心情好了许多，又想起依朵的提醒，嘱咐道：“子明爸和李大夫的事，你可别瞎撮合，万一俩孩子反对，依朵夹在中间又麻烦啦。”
常万福笑了，说：“别说我，包括老宋撮合也不好使，关键看老周头自己。按我的估计，即便子明、子雯同意，他俩一时半会也难成。”
“也是，李大夫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妖。”
“你没听明白，我说的是老周头，别看官印在身绷得溜严，其实遇上大事没主意，患得患失。再说，你怎么能说人家李大夫妖呢？那叫会活，那天饭桌上，宋主任老伴一耍，你笑得挺开心啊。咱们是条件不够，等条件上去了你也妖去。”
“滚边去，就我这体形穿成那样还不把人吓死！你这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心比谁都妖。”
说着，依朵妈抬屁股往外走。
“你去哪？”常万福问。
“去二妹子家，把依朵留给艳红的那笼螃蟹送过去，顺便说清是依朵留下吃饭又拉去检查的，免得多想。”
常万福说：“带上钥匙，多留一会儿，等艳红回来问清楚结果。”
依朵妈没应声提着蟹出院门。
常万福光脚趿鞋追到院外，喊：“等艳红回来。”
“就你操心，我又不聋！”
望着依朵妈走远，常万福拦住一个玩耍的小男孩，问：“耍猪的那三小子走了吗？”
小男孩说：“后来又去了老马家和村广场，都知道说猪好了，发海钱啦。”
常万福骂了一句：“王八犊子，不如送派出所好了。”
回到院里，常万福锁上房门，给马凤山打了个电话，问他人在哪？
马凤山说刚到基地，上午去趟乡政府才回来。
常万福将很少关的院门插严，匆匆奔村北基地去了。
马凤山坐在基地大院古榆树底下喝茶，屁股下面垫一张报纸，满脸通红，一看就是中午酒没少喝。
常万福说：“大哥，跟谁喝的？村里都快着火了，心可真够大的呀。”
马凤山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茶，放在地上，说：“找乡长想把支书辞了，没谈成，闹顿酒喝。”
“你这顿酒喝得好，村子里来帮耍猴的，牵马赶猪拎蛇，从我家耍到你家，又到村委会小广场上，夸猪损马骂蛇。”
马凤山没反映过来，还笑着问：“这你生什么气呀，别说夸猪，就是夸狗，与咱何干？”
“你是喝多了，这还听不出来？指桑骂槐。猪是朱向前，马是你马凤山，蛇指的是我。”
“没听说有姓蛇的？咋还和你挂上钩了？”
“我不姓常嘛，人家明说了，蛇土话叫长虫，简称老长。”
听罢，马凤山哈哈大笑，说：“这是咋琢磨出来的？真是动了大心思。”
常万福一脸愁云蹲下身，抓起茶杯磕点着地面，如同面对作战沙盘，说道：“断电、讹人、造谣惑众，这是步步紧逼呀。还有一件牵扯家庭内部，我没好意思张口说。”
“你不讲我也猜个七八分，老秦家的三个孩子不是让你撵回去了嘛。我就奇了怪，选村主任和你有啥关系？下手还挺狠。”
“傻子都知道，你我是拜把子兄弟，说受牵连有点远，算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吧。”
马凤山上一辈是山东人，说话还有山东腔，骨子里脾气暴，张口开始骂人：“妈了个逼的，还给脸不要脸啦！老常，你主意多，真得给他弄下去。”
常万福揉搓下颏想了一会儿，说：“正面是干不过老朱家，投票的时候说不定还是撒钱买票。咱们慢慢收集证据，最后看情况掀桌子翻脸明来。”
“怎么个收集证据法？”
“先去南洼村，找那个李桂花，摸清背后指使人。”
“走，现在就去。”
常万福说：“这个点人都在田里，天黑再去，正好你酒劲也下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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