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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相思病

    这几日刘洋有些反常。

    已往公司和基地两头跑,忙得不亦乐乎。稻田蟹上市后,人却像丢了魂,泡在二楼办公室里坐立不安。

    依朵知道刘洋个性要强,做起事来非常投入,这次营销活动又搞得十分成功,或许有了压力,为下一个目标升级而苦脑。

    小李撇嘴哼了一声,说:“他呀,得相思病了。”

    依朵问:“刘洋又招惹你不高兴了?”

    “哪有功夫搭理我,满脑子高雅,只要一提耳朵立马竖起来。”

    “高雅?我怎么没看出来,这事可不能乱猜。”

    小李左右看了一下,担心隔壁刘洋听到俯在对面,小声耳语:“搞活动那天,刘洋负责陪电视台记者,谁知高雅一出现,他寸步不离,把记者晒在一边。吃饭的时候,那个记者骂他重色轻友,差点给灌醉了。”

    依朵故意说道:“记者是刘洋的老同学,没啥说的。高雅环保监察大队的,权利部门,他代表公司热情些很正常啊。”

    “你是没瞧见,他当时听高雅说话那表情——半张嘴,直咽口水。”

    说着,小李模仿刘洋眼睛发直,嘴半开,如电击成一尊塑像。

    “你也太夸张啦,哈、哈------”

    依朵笑得弯下腰,眼泪都出来了。

    小李回到坐处,跷腿眼皮一耷,说道:“可惜了,他是一见钟情,人家没半点儿反映,一头撞成单思狗。”

    依朵说:“不见得,刘策划善长营销,说不定哪天就把高雅忽悠成小鸟依人。”

    “两个自命不凡的人,根本不可能。我敢打赌,朵姐输了,就罚刘洋去基地劳动改造。”

    依朵瞅着小李,问:“你喜欢上他了?”

    “本小姐发育尚晚,情窦未开。是气他太嚣张!”

    说罢,小李扭着身子走了。

    刘洋又推门进来,皱着眉头,一副苦思难解的样子。

    依朵忍住没笑,也不问,瞅着刘洋在桌前来回转游。

    末了,刘洋似乎下了决心,说:“咱们的水稻也应该走精品路线,礼品盒真空包装。”

    依朵想了想,说:“思路对,不知道真空包装机设备的价格,还有礼品盒用量可比螃蟹大得多,恐怕公司流动资金不够。”

    刘洋似乎早想好了,说:“包装盒谈妥了,还是稻田蟹那个纸箱厂,年底一块付。只是这真空机必须全款,而且咱们至少需要两台。”

    “大概多少?”

    “运费在内,五万块够了。”

    依朵显得有些犹豫。

    刘洋说:“市场调研不充分,有点冒进。设备款我个人出,赔了算补尝,挣了也不要利息。”

    “你是富二代,公司也不会让个人出钱!”

    刘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挠长发,说道:“当然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请什么?说。”

    “方便的话,把高雅的手机号码给我可否?”

    依朵摇摇头,很严肃地说道:“须经本人同意。”

    刘洋连说:“理解、理解。”便退了出去。

    本来雪朵带领一帮妇女清洗稻田蟹,再分装到礼品盒里,小李连续电话催货。常万福和马凤山只好过来帮忙。

    中间休息,马凤山给远在深圳的儿子打电话,让查询一下假肢价格。常万福感觉不对劲,一向吵吵嚷嚷大嗓门儿的马凤山,接连几天沉闷不语,心里不知琢磨什么,一听假肢即刻想到李桂花家的双拐男孩,赶紧将人拉出屋外。

    马凤山的儿子也很吃惊,问:“爹,村里谁出车祸了?”

    “不是村里,旁人托我打听一下。”马凤山说得很淡。

    “是单肢还是一对儿?网上就能查。”

    “单肢,中等以下,多查几样,看看多少钱能下来。记着,写清楚,用微信或信息发过来,我脑子记不住。”

    马凤山收起手机,瞅着常万福说:“这有啥背人的,还非拉我出来说?”

    常万福眨眼看着马凤山,半响,问道:“你咋琢磨起这事来了?”

    “那天在你家吃饭,桌上不是唠起李大夫白送两千块钱嘛,你那周亲家说,就她家那种状况,杯水车薪,从根儿上解决只有把残废孩子扶起来。我琢磨着钱若是不多,能帮就帮一把。”

    “大侄儿在深圳开塔吊,虽说挣得多一点,那也是打工血汗钱。你除了地之外,误工补助不到两千,总得留点过河养老钱吧?依我看,这山你背不了。”

    马凤山“唉”了一声,依墙蹲在地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眯眼望向远处,说:“过去没这样,啥事不放心上,最近一躺下脑子里出现那个病老太太和拄双拐的孩子,特别是李大夫给过钱之后越来越厉害,真的是老了?”

    常万福瞥了一眼,蹲下身拣根草棍,在地上一边胡乱画着,一边说:“大嫂走了这么多年没见你愁过,儿子接你去深圳享天伦之乐,你嫌热、嫌没人陪你说话,眼下觉又睡不安稳了,该不会是动了啥邪念,想啃老苞米了吧?”

    “说实话,一点没有,干干净净。”

    “不会吧?”

    “你又不是外人,干吗要说假话。就连我自己都有点奇怪,年龄大了,心咋还变软了呢?”

    常万福草棍一扔,起身扑扑手,说道:“这就好办啦,多找两人,尽力帮帮,就算给儿女积德。”

    中午马凤山多是留在基地和那三四个大学生一块吃饭,早晚有两个远房侄女轮留去家做饭。今天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出去了,立刻恢复山东人的豪气,晚上干完活,回村顺道在小超市买了两袋熟鸡爪和几根香肠,拉着常万福非要喝两盅。

    常万福知道马凤山性子急,路上便给李大夫打电话咨询。

    李大夫讲得很细致,说先让骨科大夫看一下是否合适接假肢,是否需要做连接口石膏模型,假肢材质可以选碳纤弹性减震扭力脚或碳纤分趾储能脚,考虑孩子处在发育期,日后需要更换,价格可选两万上下即可。

    最后,李大夫强调:“关键看家里面是否配合,看孩子的毅志品质,康复训练很艰难。”

    趁喝酒前脑子清醒,二人商量如何联系李桂花。

    马凤山说:“她白天去城里打零工,晚上过去。”

    “天黑了去,你心里干净,外人可不这么看,本人兴许就把你轰出来。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换届选举前,朱家眼睛都盯红了,没事找事!。”常万福说道。

    “你脑袋够用,赶紧想辙吧。

    常万福边琢磨边叨咕:“找村领导或老姜呢,事没干先吵吵出去了,就凭李桂花送鸡蛋那倔脾气,肯定反感弄不好搞砸了。单独去城里找她一个人呢,成与不成,老太太和孩子不清楚什么情况,内部万一出现矛盾就更麻烦了。”

    “白天不在家,晚上去不妥,旁人出面又不成,找她本人也有问题,按你说的死路一条?”

    “别急,活人哪儿能让尿憋死。”

    喝完吃完走人了,常万福也没想出办法。

    马凤山有意多喝两杯,以为倒下便睡,谁知又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