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心难料（1）
从未离开过村子的两个少年要下山了，全村人都聚在一起。
匠爷爷给他们两人一人做了一双鞋，少年脚一伸，鞋就自己套了上来。
鞋是木片做的，常理来讲不会舒服，但杨仙刚感觉鞋子前面有一点窄，就听见咔咔两声，踩下去的时候变得无比合脚。
不仅如此，他走起路来非但没感觉脚上有什么重量，还感觉轻飘飘的。
两个小子蹦来蹦去，想蹦到云上去。
杨仙想起最近总是拆匠爷爷的家，心中生出些许愧疚。
蹦的没劲儿了，秃爷爷送了两人一人一小瓶药丸，神神秘秘，不让其他人看见。
秦缘当即就想打开尝一尝。
秃爷爷连忙阻止，偷偷道：
“这药丸是补肾的，关键时候再吃。”
秃爷爷似乎对补肾情有独钟，秦缘点点头，似懂非懂。
秦姨给秦缘挂上一块玉佩，杨姐姐给杨仙带上一只手镯。
秦缘抱了抱秦姨，点点头。杨仙本不乐意戴手镯，但也乖乖戴上，和她拉了拉手。
“去了外面避免与人冲突，不可莽撞行事。”
“不关自己的事情不要管，别逞英雄。”
两人叮嘱道。
郭姑姑将自己的长弓送给秦缘。
“啊！嘿！”
“哎呦！”
他兴高采烈地想拉开弓，反倒是自己险些弹出去。
赵舅舅摇了摇头，两手在长弓两头轻轻一按，弓短了三成。秦缘再拉的时候已经刚刚好可以拉满，背在背上也刚好。
赵舅舅又取出一把短刀送给杨仙。
杨仙想要拔刀看看，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刀拔不出来。
“刀不能随便露刃的。”
赵舅舅若有深意。
杨仙也不在意，就将刀鞘挂在腰上，得意洋洋地转起了圈。
陈叔没有东西送给两人，只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男子汉要勇敢，要有胆识。”
“去吧。”
周伯坐在村口大石头上扇着扇子，陈叔一手搭在额头，向山下望去，其余众人站在后面，遥遥挥手。
少年的身影逐渐从他们眼中消失，只有陈叔依然望着那边。
两少年走后，周伯给他们算上一卦，许久才睁开眼，一脸严峻。
众人大惊。
“怎么了？”
周伯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沉吟片刻道：
“你们有没有人……给他俩带钱？”
……
少年下了山，往外走了半天，到了个镇上。
秦缘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他又发现同一条街上有些人穿得很破很烂，有些人的衣裳则是闪闪发光。
两人肚子很快叫了起来。
他俩只带着些秃爷爷种来吃的果子，但是现在他们想吃饭了。
镇上人来人往，街上飘着饭菜香味，头一回出门的两人有点心怯。
他们走进一家饭店，有些忐忑。
“两位小兄弟吃饭么，里面请！”
店小二擦擦汗，把毛巾往肩上一搭，热情地请二人坐到里面。
“我们可以在这里吃饭？”
小二愣了一下，笑道：“客人说笑了，饭店就是给客人吃饭的。”
两少年放下心来，点了些吃的。
饭菜很普通，没有平日里吃的那种长得像鸟儿的萝卜，也没有看上去绿油油实际上却不知道是什么肉的。但是很香。
两人吃饱喝足，起身就要离开，此时小二连忙拦在两人前面：
“两位客官，您忘记结账了。”
“结账？什么意思？”
小二脸色难看起来：“您二位吃饭没给钱呢，别和小的开玩笑了。”
“坏菜！”
秦缘杨仙对视一眼，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他俩刚刚学到一件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只是学到的有点晚。
杨仙脚下轻飘飘的，就想跑。
“不是我胆子小，是匠爷爷做的鞋想跑。”
秦缘感觉自己头晕眼花，想起秃爷爷的话。
“完蛋，头晕眼花，肾精不足。我肯定是虚了。”
两人和小二僵持不下，店里又走来几个壮汉，每个人的身材都横竖有他们两个加起来这么多。
“听说你们两个要吃霸王餐？”
头一个壮汉眉毛竖立，一只脚跺在地上，周围人都颤了颤。
“我们没钱。”
秦缘如实说道。
“没钱还敢来吃饭！”
第二个大汉围上来，两手叉腰，威猛无比。
“我们进来的时候他没说要给钱。”
几个壮汉纷纷冷笑，摩拳擦掌就要动手。
少年对视一眼，心突突地跳，脚下感觉已经飘了起来，忍不住就要开溜。
“朋友莫急！”
关键时候，邻桌一人起身挤了进来。
此人是个三四十的男人，面貌瘦削，长得很白，几根胡须在下巴上晃晃悠悠，整张脸像是没去根的白萝卜。
他从头到脚打量两个少年一番，嘿嘿一笑。
“这两个是我的朋友，这顿饭我请他们吃了。”
白萝卜头丢出一把细碎的银子，替两人付了钱。
壮汉摩拳擦掌的动作一下子收了起来，脸上荡漾起愉快的笑容，小儿的愁眉也舒展开，瞬间恢复到请人进店时的热情模样。
杨仙和秦缘都盯着那点碎银目不转睛。
嘶！
这可比秦姨的神通要神奇多了！
白萝卜头搂着两个少年出了饭店。两人虽然看他不是很顺眼，闻起来也有一股怪味，但还是忍住了一把把他推开的冲动。
白萝卜头又瞧了瞧两人，嘿嘿一笑。
“你们二位没钱？”
少年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替我们，替我们给钱？”
白萝卜头又嘿嘿一笑，摇头晃脑。
“江湖上大家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请一顿饭算什么。”
秦缘大受感动，心中又生出疑惑：
既然是有福同享，为什么街上会有没衣服穿的人？为什么没人和他们有福同享？
杨仙则是闻着萝卜头身上的味道有些恶心，搞得头晕目眩。
“你们想不想赚钱？”
两少年想起那些碎银子，心中大动，连连点头。
“我叫白瓢。跟我走，我知道一个去处，赚钱可比从地上捡还快哩。”
秦缘大喜，心中又想：要是赚钱比捡钱还快，那饭店的人看到银子为啥还这么高兴？
杨仙没有想这些，但他心中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
两人自幼便是如此，秦缘善思，做事有章法。杨仙敏锐，有种不可言说的直觉。
两人跟随萝卜头到了街上，七拐八拐，进了个巷子。又拐了几个弯，进了一扇宽敞的大门。
门一打开，嘈杂的声音一下子灌进了两人的耳朵，一眼望去几乎人人都面红耳赤。
“大！……大！……快来大！”“……小！……赢了！”“快给钱！你想死么？”
“这是什么地方？”
杨仙好奇道。
“赌场，你们没来过吧。”
白萝卜头一捋胡须，又悄悄打量一下两人。
“没有。”
白萝卜头把两人带到一个大桌子前，周边已经坐了九人，加上他们三个刚好把位子都坐满。
白萝卜头冲着一旁的一个中年人笑了笑。
“三哥，这是我新交的两位‘好’朋友，别客气。”
三哥打量打量两个少年，点了点头。
三哥脸瘦，身子浑圆，脸上毛发很重，两只耳朵位置很是靠上，像一只黑狗。
杨仙想到此处，连忙移开脑袋，免得自己笑出来。
“不是说要赚钱？”
杨仙看向萝卜头。
萝卜头笑了笑，三哥也哈哈大笑。
“赚钱，哈哈哈，当然能赚钱，小兄弟会不会耍骰子？”
少年摇摇头。
“不会也无妨，来，三哥先送你十两银子。”
三哥从自己手上抓一把银子丢到了两少年面前，接着就讲起骰子的玩法。两人聪颖过人，自然片刻间就领会。
过了一小会儿，两个少年体会到了捡钱的感觉。面前的银子已经从十两变成了五十两，一百两，三百两……
匠爷爷给他们两人一人做了一双鞋，少年脚一伸，鞋就自己套了上来。
鞋是木片做的，常理来讲不会舒服，但杨仙刚感觉鞋子前面有一点窄，就听见咔咔两声，踩下去的时候变得无比合脚。
不仅如此，他走起路来非但没感觉脚上有什么重量，还感觉轻飘飘的。
两个小子蹦来蹦去，想蹦到云上去。
杨仙想起最近总是拆匠爷爷的家，心中生出些许愧疚。
蹦的没劲儿了，秃爷爷送了两人一人一小瓶药丸，神神秘秘，不让其他人看见。
秦缘当即就想打开尝一尝。
秃爷爷连忙阻止，偷偷道：
“这药丸是补肾的，关键时候再吃。”
秃爷爷似乎对补肾情有独钟，秦缘点点头，似懂非懂。
秦姨给秦缘挂上一块玉佩，杨姐姐给杨仙带上一只手镯。
秦缘抱了抱秦姨，点点头。杨仙本不乐意戴手镯，但也乖乖戴上，和她拉了拉手。
“去了外面避免与人冲突，不可莽撞行事。”
“不关自己的事情不要管，别逞英雄。”
两人叮嘱道。
郭姑姑将自己的长弓送给秦缘。
“啊！嘿！”
“哎呦！”
他兴高采烈地想拉开弓，反倒是自己险些弹出去。
赵舅舅摇了摇头，两手在长弓两头轻轻一按，弓短了三成。秦缘再拉的时候已经刚刚好可以拉满，背在背上也刚好。
赵舅舅又取出一把短刀送给杨仙。
杨仙想要拔刀看看，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刀拔不出来。
“刀不能随便露刃的。”
赵舅舅若有深意。
杨仙也不在意，就将刀鞘挂在腰上，得意洋洋地转起了圈。
陈叔没有东西送给两人，只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男子汉要勇敢，要有胆识。”
“去吧。”
周伯坐在村口大石头上扇着扇子，陈叔一手搭在额头，向山下望去，其余众人站在后面，遥遥挥手。
少年的身影逐渐从他们眼中消失，只有陈叔依然望着那边。
两少年走后，周伯给他们算上一卦，许久才睁开眼，一脸严峻。
众人大惊。
“怎么了？”
周伯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沉吟片刻道：
“你们有没有人……给他俩带钱？”
……
少年下了山，往外走了半天，到了个镇上。
秦缘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他又发现同一条街上有些人穿得很破很烂，有些人的衣裳则是闪闪发光。
两人肚子很快叫了起来。
他俩只带着些秃爷爷种来吃的果子，但是现在他们想吃饭了。
镇上人来人往，街上飘着饭菜香味，头一回出门的两人有点心怯。
他们走进一家饭店，有些忐忑。
“两位小兄弟吃饭么，里面请！”
店小二擦擦汗，把毛巾往肩上一搭，热情地请二人坐到里面。
“我们可以在这里吃饭？”
小二愣了一下，笑道：“客人说笑了，饭店就是给客人吃饭的。”
两少年放下心来，点了些吃的。
饭菜很普通，没有平日里吃的那种长得像鸟儿的萝卜，也没有看上去绿油油实际上却不知道是什么肉的。但是很香。
两人吃饱喝足，起身就要离开，此时小二连忙拦在两人前面：
“两位客官，您忘记结账了。”
“结账？什么意思？”
小二脸色难看起来：“您二位吃饭没给钱呢，别和小的开玩笑了。”
“坏菜！”
秦缘杨仙对视一眼，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他俩刚刚学到一件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只是学到的有点晚。
杨仙脚下轻飘飘的，就想跑。
“不是我胆子小，是匠爷爷做的鞋想跑。”
秦缘感觉自己头晕眼花，想起秃爷爷的话。
“完蛋，头晕眼花，肾精不足。我肯定是虚了。”
两人和小二僵持不下，店里又走来几个壮汉，每个人的身材都横竖有他们两个加起来这么多。
“听说你们两个要吃霸王餐？”
头一个壮汉眉毛竖立，一只脚跺在地上，周围人都颤了颤。
“我们没钱。”
秦缘如实说道。
“没钱还敢来吃饭！”
第二个大汉围上来，两手叉腰，威猛无比。
“我们进来的时候他没说要给钱。”
几个壮汉纷纷冷笑，摩拳擦掌就要动手。
少年对视一眼，心突突地跳，脚下感觉已经飘了起来，忍不住就要开溜。
“朋友莫急！”
关键时候，邻桌一人起身挤了进来。
此人是个三四十的男人，面貌瘦削，长得很白，几根胡须在下巴上晃晃悠悠，整张脸像是没去根的白萝卜。
他从头到脚打量两个少年一番，嘿嘿一笑。
“这两个是我的朋友，这顿饭我请他们吃了。”
白萝卜头丢出一把细碎的银子，替两人付了钱。
壮汉摩拳擦掌的动作一下子收了起来，脸上荡漾起愉快的笑容，小儿的愁眉也舒展开，瞬间恢复到请人进店时的热情模样。
杨仙和秦缘都盯着那点碎银目不转睛。
嘶！
这可比秦姨的神通要神奇多了！
白萝卜头搂着两个少年出了饭店。两人虽然看他不是很顺眼，闻起来也有一股怪味，但还是忍住了一把把他推开的冲动。
白萝卜头又瞧了瞧两人，嘿嘿一笑。
“你们二位没钱？”
少年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替我们，替我们给钱？”
白萝卜头又嘿嘿一笑，摇头晃脑。
“江湖上大家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请一顿饭算什么。”
秦缘大受感动，心中又生出疑惑：
既然是有福同享，为什么街上会有没衣服穿的人？为什么没人和他们有福同享？
杨仙则是闻着萝卜头身上的味道有些恶心，搞得头晕目眩。
“你们想不想赚钱？”
两少年想起那些碎银子，心中大动，连连点头。
“我叫白瓢。跟我走，我知道一个去处，赚钱可比从地上捡还快哩。”
秦缘大喜，心中又想：要是赚钱比捡钱还快，那饭店的人看到银子为啥还这么高兴？
杨仙没有想这些，但他心中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
两人自幼便是如此，秦缘善思，做事有章法。杨仙敏锐，有种不可言说的直觉。
两人跟随萝卜头到了街上，七拐八拐，进了个巷子。又拐了几个弯，进了一扇宽敞的大门。
门一打开，嘈杂的声音一下子灌进了两人的耳朵，一眼望去几乎人人都面红耳赤。
“大！……大！……快来大！”“……小！……赢了！”“快给钱！你想死么？”
“这是什么地方？”
杨仙好奇道。
“赌场，你们没来过吧。”
白萝卜头一捋胡须，又悄悄打量一下两人。
“没有。”
白萝卜头把两人带到一个大桌子前，周边已经坐了九人，加上他们三个刚好把位子都坐满。
白萝卜头冲着一旁的一个中年人笑了笑。
“三哥，这是我新交的两位‘好’朋友，别客气。”
三哥打量打量两个少年，点了点头。
三哥脸瘦，身子浑圆，脸上毛发很重，两只耳朵位置很是靠上，像一只黑狗。
杨仙想到此处，连忙移开脑袋，免得自己笑出来。
“不是说要赚钱？”
杨仙看向萝卜头。
萝卜头笑了笑，三哥也哈哈大笑。
“赚钱，哈哈哈，当然能赚钱，小兄弟会不会耍骰子？”
少年摇摇头。
“不会也无妨，来，三哥先送你十两银子。”
三哥从自己手上抓一把银子丢到了两少年面前，接着就讲起骰子的玩法。两人聪颖过人，自然片刻间就领会。
过了一小会儿，两个少年体会到了捡钱的感觉。面前的银子已经从十两变成了五十两，一百两，三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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