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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啤酒的灵魂

    日子又过了两天,我刚到酒吧,服务员跑过来兴致勃勃地跟我说:“凯哥,你的老朋友又来找你了,赶紧帮忙去介绍一下菜品。”

    “哪个老朋友?”

    “就是那个美国佬,就什么迈~迈~迈什么来着?”

    说实在话那时候我突然间也想不起他的名字,所以在此得奉劝大家,很多人羡慕天天泡在酒吧里的人,醉生梦死,实际上有很多是不得已,到了这里上班后我才深感作为一个消费者去酒吧的感觉,跟作为一个从业者在酒吧喝酒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而且最最致命的是这段时间的酗酒,我感觉我的记忆力在严重的退化,所以很多东西并不如外表看着那么光鲜亮丽,更多是无可奈何。

    我走过去跟他打招呼,看到他的时候也想起他的名字。

    今天他带多一位朋友过来,应该也是美国人吧,一头披肩的长发束了个马尾辫,下巴留着一撮非常漂亮的山羊胡,跟他的马尾辫特别的前后呼应,年龄应该有五十多岁,瘦削的脸型上布满了皱纹,跟壮实的“M生”比起来就显老了许多。都说西方人易老,确实是。

    “M生”跟我介绍了这是他的好朋友也是同事R先生,也介绍了我的名字,我们热情的握手。

    他们还没吃晚饭,所以我给介绍了店里的牛排搭意面套餐,还有炸鸡米花,他特别要求要上次吃过的炸鸡翅,又要了12瓶特冰的青岛啤酒。这次M特别热情的邀请我跟他们一起共享晚餐,我告知我已经吃过了,陪他们喝喝酒就好了。我让服务员给我上了半打常温的青岛啤酒。

    “M生”很诧异地问我为什么选择常温的啤酒。

    “这些年喝太多了,一喝冰冻的啤酒肠胃就会不舒服。”我回答道。

    “不不不,论年纪你肯定没有我喝的多,但是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得喝冰冻的啤酒,而且要非常非常冰地冰冻,啤酒不冰冻没有灵魂。但是我并没有出现你所说的肠胃问题。”

    他这么说确实让我很尴尬,论年纪他比我大的多,而且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喝一打啤酒的人酒量肯定是非常好的,我在他面前说我喝了太多年啤酒真的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不过我这三十来岁的身体(包括身边的一些朋友)确实已经出现了各种问题。

    我只能对他竖起拇指,“那你的身体真棒,可能我们体质不同,在中国,到了冬天很多人也只选择常温的啤酒,很少喝冰冻的。”

    仔细想想,其实与其说是身体问题,不如说是我们从小的潜移默化问题,每个小孩子要喝点冰冻的饮料或冰淇淋,家长肯定会说:“不能吃冰的,冰的吃了会肚子痛。”估计十几年的潜意识说教让我们身体也接受了这个理念。但是在西方国家,不止啤酒需要冰冻的灵魂,可乐也一定要喝冰冻的。对于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跟他解释。所以我只能转移话题,问R生是不是第一次来中国。

    他告诉我:“不是,我去年已经来过中国,每年会来2,3次。”

    “你也是公司里的工程师吗?”、

    “不是,M是工程师,我是QC(质量管控)。”

    “欢迎再次来到中国”我敬酒表示欢迎。

    酒过三巡,因为现在还早也没其他客人,他们对我也特别热情,所以也该表达一下我们中国人的热情好客,我也送了他们一份水果沙拉和一碟花生米,他们特别喜欢花生米,问我一次能夹起几颗花生米,说实在话我还真没玩过,每次都是一颗一颗地夹着吃。

    M说:“第一次来到公司,有同事跟他们说中国人都是拿花生米来练习拿筷子的技术。”他边说边把三颗花生拨弄到一起,用筷子两边一夹,令我膛目结舌地夹了起来放进口中。R先生也是尝试了一下,刚开始没成功,第三次就成功了。轮到我了,估计他们认为我作为一个中国人应该最少可以夹起5个花生米,结果恰恰相反,尝试三颗我都尝试了好几遍,我没想到老祖宗传下来的必备技艺成了笑话,实在是惭愧惭愧!

    在几个人的哈哈大笑中我们结束了这个游戏,继续聊天。

    我问他们:“都来过这么几次中国了,习惯了吗?”

    M生说:“大部分习惯了,但是有些还是不习惯。比如说刚刚来这之前,我们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点日用品,在商场里人们永远都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怪兽般的存在,有些小女孩看到了会尖叫一声,往往把我也吓到了。不过经过几次我也习惯了,礼貌点的惊叫之后会说一声Hello或Nicetomeetyou,不礼貌的直接掏出手机偷偷拍照,我不知道我除了肤色跟头发跟你们不同有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地看着我,而且我也在这里呆了不少时间了,有时候我觉得我被人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当我发现他们偷拍我的时候我会展现笑脸或者比个YE的手势回应,他们没有礼貌但是我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化解我的尴尬。”他无奈地对我比了个YE的手势,不过这段话让我作为这个城市的主人确实有点愧疚。

    我对他说:“很抱歉,因为我们这里还是一个小城市,不比北京,上海,广州这些大城市,在这些城市的部分地方中国人和外国人的比例都不相上下了,所以人们比较习惯,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外来的朋友。但是我们还只是一座小城市,特别是部分还没走出城市的人会存在你刚刚说到的问题,我替他们的不礼貌跟你道歉。他们只是不懂得怎么去表现他们的热情和对你的欢迎。”

    “不不不,K你不需要道歉,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说实在我很喜欢这座城市,只是可能是我们在美国对于个人空间和隐私比较尊重注意,虽然有点不习惯,而且我相信他们都是善意的。”

    R先生也点头表示认可。

    “是的,有时候他们是想对你表示欢迎,但是又不会说英语,所以既想要跟你们套近乎又不知从何下手,所以才会显得有点不礼貌甚至于粗鲁。”

    “没问题的,很多时候一些学生会跟我简单交流几句,并要求合影,我都会很善意的跟他们交流,不过他们也仅限于几句简单的日常招呼用语,你是第一个坐下来跟我聊这么久的,感谢你我的朋友。”M生举杯敬我酒,我很感激他把我当成朋友,这份友情虽然跟“鱼生”的友情一样来得风驰电挚,不过打心底却觉得有点大不相同。

    “食物方面你们也习惯吗?”

    “中国的食物非常好吃,我们非常喜欢。”

    “很多外国朋友来到中国最开始最难适应的饮食,很高兴你们能够喜欢,你们都在外面饭店吃对吗?”

    “上班时候有饭堂,我们在饭堂吃,也有自己做饭,不过很多调料跟我们原来用的不一样,所以还是很少做。而且,刚刚告诉你的,去超市买东西不方便。”

    “饭堂的菜你们都能习惯那证明你们真的融入中国了,自己做饭?你们不住在酒店吗?”

    M生说:“第一年刚到中国是住在这附近的某酒店,后来因为我基本一年要在这里待1/3到一半的时间,所以老板在这后面的小区买了几套公寓,给我还有其他几个员工固定住,配备了专人打扫,这样倒是方便经济。”

    “大公司的老板经济头脑就是好。”

    我们聊着聊着,“鱼生”也进来了,他笑着问我:“外国佬一个不够,来一对了。”

    我站起来招呼他过来,并向他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很好的朋友,每天都在这里陪我喝酒。”

    “鱼生”也仅仅会说几句“HELLO,HELLO!”彼此都握了手。

    我问“鱼生”今晚就一人吗?他说是,还早着呢。晚上没事他都习惯来找我要么喝酒,要么偶尔也喝喝茶。

    “你先陪他们聊,我先去喝两杯茶。”

    此时M生很认真且热情地对我说:“K,请邀请你的朋友加入我们,你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

    我询问了“鱼生”的意见,刚开始他以不会英语拒绝,我跟他说我也只是半吊子,反着跟他们喝酒挺开心的,一起吧。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加入了我们。我也喊服务员帮我们在拿一打常温的啤酒,且账单分开。

    R生对于‘鱼生’也不喝冻的啤酒也表示疑问。我简单相互翻译,“鱼生”也指着杯子里的啤酒说:“OKOK.”我们四人举杯共同干了一杯庆祝相识。

    “鱼生”跟我说:“我之前见过这个短发的外国佬,一次在前面路口,一次在后面街的烧烤摊,我还借了打火机给他点烟。”

    我告诉M生,“我朋友说见过你,有一次在后面的烧烤摊还帮你点了烟。”

    “难怪我觉得有点面熟,是的,我记起来了,我的朋友。”他伸手再次跟“鱼生”握手。

    “他都记得呢,觉得你面熟。”我对“鱼生”说。由于他在,还是存在着点语言不通的感觉,总是敬酒干杯也挺无趣的,“鱼生”让我问他们会不会要骰子,在中国的酒场文化里,骰子可是占了半壁江山。

    我拿了两个骰子盅,问M生:“你们会玩这个吗?”

    “不大会,在中国的朋友至少教了我十来次,但是我可能10%都还没学会,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游戏叫‘Liar’sgame’(骗子的游戏,实际就是我们的大话骰)他们教我的过程中我完全没有理解到Liar(骗子)的存在。”

    说实话要一个语言沟通完全没问题的小白来学“大话骰”都需要一段时间,而要把精髓教给一个外国人,那更加是难上加难。

    “我理解,我教过一些中国的朋友都很难学会,因为这个游戏真的挺难的。不过为啥叫‘Liar’sgame’因为熟悉之后,如果你要赢这个游戏,你必须通过叫骰子的过程中,让对手猜不透你骰盅里面的五个骰子,比如你是你骰盅中根本没有6,但是你叫了3个6,对方刚好有2个,但是他信你可能有三个6甚至还不止,所以他跟着你叫4个6,那么你开他你就赢了,因为实际上总共只有2个6,所以才叫Liar’sgame,但是如果你摇到了4个甚至5个6,那么你只需叫你实际上有的,对方不信你开了你,你也赢了,所以Liar’sgame的翻译不完全体现了这个游戏的精髓,我觉得翻译为‘Doyoubelieveme’可能更准确点,就看你能不能猜透我。”

    “谢谢你K,你这样解释我大概能理解50%,比我前面学的几次明白多了。”M生高兴地说道。

    “我们可以试一下,MR.R你也可以一起来。”

    “谢谢K,但是我不认为目前我能理解这个游戏,我需要再看看。”R生还是不大明白。

    “OK,让我们试试。”

    我们一人一个骰盅,五个骰子,摇匀盖到桌子上。

    “你先叫吧,M.三个开始叫。”

    “3个4。”M生摆出故作神秘的样子开始叫。

    我看了一下我骰盅,两个六,两个三,一个四。我加他一个四:“4个4。”

    他哈哈大笑,开了我的骰盅,想不到我玩了十几年的老师傅第一把就翻船在这个美国徒弟手上了。

    “这不就学会了吗?”我们四个都笑了起来,“鱼生”也对“M生”比起了大拇指这种国际通用语言。

    不过试了几把,普通情况还好,但是当有摇到1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搞不懂,因为广东骰子1是百变的,有点像麻将中的赖子,如果你有两个1,1一个5,两个6那么就相当于你有四个6,三个5,两个1。

    “这个游戏还是有点难,我可能需要花多几次的时间才能学会。谢谢你K,谢谢你教会了我,今晚我觉得我已经学会了50%了。”

    “不止50%了,我觉得你应该学会了70%了,呵呵。。。”

    我们又相互举杯,这时候“鱼生”提议:“你不应该一下子就教他大话骰,这个太难了,技术含量太高,你要教要教我们偶尔也玩得那个‘拔牙’游戏,那个运气成分高,不考技术,简单明了。”

    “对哦,这个简单多了。”我对M生跟R生说:“Let’meteachyouaeasygame,wecanplaytogether.”(让我教你个容易玩得游戏,我们几个可以一起玩)

    我把骰子摇好,作展示。“随便摇一下骰子,如果有‘1’那么就拿出来,到下一位,越快摇齐五个‘1’那就赢了,骰子剩最多的那个就输,每次喝半杯,如果一直摇不到‘1’就一直喝,两个人没有‘1’剩余骰子数量相同的就比两个人台面上骰子的大小。直到玩到剩以后一个人,如果还一直摇不到‘1’那就可以认输,但是要喝三次的量,就是一杯半的啤酒。”

    R生说:“这样好像听懂了,没刚刚那个游戏那么复杂。”

    “那就让我们一起玩一下,中途有不懂的我在做解释,OK?”于是我们就开始了“拔牙”的游戏。

    R生先摇,第一把就摇不到一个‘1’,只能乖乖喝酒,第二把才摇到一个‘1’,M生第二个,第一把就摇了两个‘1’,他特别开心,还跟我“Givemefive”击掌,我排第三,很幸运,摇了一个‘1’;到了“鱼生”,第一把没有,他喝了输的半杯,第二把又是没有‘1’,“Drink,drink,drink…”(喝,喝,喝)我们三个在旁边高兴地叫了起来。第三次还是没有,我们都笑疯了。特别开心的一个夜晚就从这个游戏开始了。“鱼生”第四把才摇了两个‘1’通过了第一圈,第二圈因为我跟R生都是只有一个‘1’,各人剩四个骰子,所以只能比大小,他有一对‘6’,我没有,所以只能我喝了再继续摇。第一轮游戏下来,在“鱼生”最后一个骰子以投降结束,他又喝了一杯半,这游戏一轮下来,运气差点的都喝了十几杯,少则也得6,7杯,不过气氛彻彻底底地调动起来,我们之间没有了语言,种族,年龄的任何障碍,我们像认识了很久地朋友狂饮狂欢,我心想,要是推广一下这个游戏,可能世界就没那么多的战争了。不过回想下,如此的狂欢也仅限于我们这些狂饮之徒,并不适于那些凛然正气的政客。

    但是没想到后面我这个游戏真的推广到美国去了。现在在美国的俄亥俄州的一些小酒吧,已经有一些人开始玩这个游戏了。

    “这个游戏叫什么名字?”‘M生’问我。

    “在我们这里叫‘Pulloutatooth(拔牙)’,‘1’likeatooth,简单来说应该是‘pickoutthe‘1’。”

    “Pulloutatooth,it’sfunny,Ilikethisgame.Youtoldme‘letmeteachyouaeasygame’atfrist,butit’snojusteasytoplay,it’seasytomakemedrunk.haha…”(‘拔牙’这个游戏真有趣,我喜欢这个游戏,刚开始你跟我说我教你个容易的游戏,没想到不止容易玩,还容易把我灌醉。)

    “所以这个游戏在这里叫‘拔牙’,在中国的其他地方叫‘Fighttotheend’(血战到底)。”

    他竖起拇指说:“我也喜欢这个名字。”

    我们四个人差不多喝了四件啤酒,R最先停下来喝不下,到了差不多1点钟,他们跟我道别,说实在是很开心的一个夜晚,临走M紧紧地跟我握手拥抱,他告诉我他很久没这么开心尽兴,再次感谢相遇而成为朋友,他以后会经常过来找我,他想跟我们合影留念。我们拍了好几张照片就告别了,我喝得很醉,还好夹杂着兴奋激动,不然应该早就倒下了,我给‘鱼生’叫了代驾,这愉快的一晚也就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