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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书中自有颜如玉

    第二天我上班时候,看到小眉已经坐在吧台里面,我走过去把钥匙丢在她面前,她双手遮住两边脸,不敢抬头看我。

    “怎么啦?没脸见人啊?昨晚你不知道有多狂妄,今天怎么变了个样?”

    “你别走过来,走开走开,别看我。”

    “我才不看你。诶,昨晚没事吧?”

    “事大了,今天一整天吃不下东西,说不出的难受。人又憔悴得要死。”

    “我看你昨晚那么豪爽,肯定是海量之人,没想到。。。”

    “唉,你别说了。”

    “多喝点水吧,水能解酒,吃不下就喝点粥,不然胃很难受的。”

    她还是遮着脸趴在桌上,不想她尴尬我就到其他地方转一下。

    视频电话响的时候,我在做着个模糊的恶梦,醒来满头大汗。睁开眼睛,定定神看来电的是小眉。

    我还有点迷糊,打着哈欠问她怎么啦?

    “你住在哪里?我要拿书还你。”

    “还书?你晚上拿到酒吧就行啦,大中午的发什么神经。”

    “还你书我还要借啊,上次你拍的我没看到合适的,所以我自己过去看,自己挑。”

    “还看?那两本看完没?又想借别的了?”

    “肯定是看完啦?《活着》很好,另一本就有点闷。快点把位置告诉我,我要去找你,罗里吧嗦的。”

    我虽有点不知所措,但是还是把位置告诉她,也发了定位给她。“先说明,我这里是租的,乱七八糟的,自己想清楚再过来。”

    “知道了。”她一下就把语音挂了。

    哎,这整的是出什么戏,我都糊涂了,不过迫于第一次有人到我这个小窝拜访,我赶紧起来套上衣服,简单收拾下。

    收拾下也不难,因为地方就这么大,东西少得可怜。每天我回来除了睡不着看会书,除了床上屋里基本没有任何人类生存的痕迹,我洗了个抹布稍微抹了下从来不用的桌子,椅子,把书稍微整理下叠好,床头柜的上次拍照已经叠得不错,无需再叠,再稍微抹了一下,也就这样了。

    十分钟不到,我就这么拾掇一下的功夫她就到了。她按了门铃我打开门,听到她走上楼梯的声音,我把门开着等她。

    “欢迎小眉美女光临寒舍。”

    “大叔拜托别罗里吧嗦,说一些人能听得懂的话。”

    “人听得懂的?你本身就不干点人干的事,哪有小女孩非要闯到一个老男人的家的。你不怕我还怕呢!”

    “你这也算家?顶多算窝,桌子都是刚抹的,平时肯定脏到不行,咦咦~”她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孤家寡人,人在家在,有个地方睡觉就行,不敢奢求。”

    “说话永远阴阳怪气的,我看你读书都读傻了。这两本还你。”她把书递给我,我接过随手丢床上。

    “看了什么感想?”

    “《活着》好惨好压抑,跟你说的一样,我哭了好几次,我本来以为我够惨,看来有人跟我差不多。”

    “小妹妹,千万别跟里面的人比,那是时代的悲剧,你活在当今的好时代,没法比。”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悲哀,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悲剧,我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剧。”

    “你不会被这本书影响到抑郁了吧?如果是,我借你书可就罪孽深重,我早早就警告过你了。”

    “悲剧不是别东西赋予的,是自己命中带来的。”

    “悔不当初,真不该借你这本书,真把你看傻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永远就那么不公平呢?有的人出生在好的家庭,幸福一生,但是有的人生在不幸的家庭,但还要历经种种的磨难。”

    “人生有所不同才是人生,《活着》的意义是要你知道世间的悲哀有千万种,对比后,从而学会知足,保持乐观,这才是这本书真正的意义。你不应该只看到灰暗的一面。”

    “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不知道人经历了什么就只会劝人乐观,劝人善良。”

    “如果这几年没经历什么就不会住在这样的狗窝里了。只是人不用逢人就哭惨,没用的,只会换来别人的取笑而已。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大你这么多,劝你活在当下,乐观面对还是有义务的。”

    “大十几岁很了不起吗?最讨厌你这种爱说教的人。”

    “好吧,讨厌讨厌,口口声声都是讨厌,你自己挑你想看的书,我继续补我的觉。”因为我房间里就书桌前一把椅子,虽然她站着好像在到处检查似的,我不能占了唯一的椅子,所以我还是躺回我的床上,为化解尴尬随便拿了本书在瞎翻。书桌上的书她看了一遍似乎找不到合适的,懒洋洋地走到我床边看床头柜上的书。我不自觉地挪挪我的双脚,顺着书的边缘偷偷地研究了一下她。

    说实话,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中她的长相真的是佼佼者,圆圆的脸蛋,乌黑密集的长发分在两边,恰到好处遮住有的一点婴儿肥多余脸蛋,皮肤白皙而光滑,又大又水灵的眼睛,像美杜莎有摄人心魄的魔力,又高又尖的鼻子耸立在美丽的眼睛和小小的樱桃般嘴唇之间,下巴不是当下流行那种整形出来的瓜子尖,而是圆中带点向前翘的自然轮廓,让人一看就觉得她有点小傲娇的感觉。

    要在十年前,哦不,六年前我肯定要追她。当我遐想联翩的时候她突然一个犀利的眼神转过来盯着我,犀利而凶狠的眼神,仿佛我不靠谱的遐想已完全被她洞悉,我尴尬一笑赶紧把眼神藏回书页里。

    我太久没有接触女孩子了,此时有个这么标致的女孩子在我房间,我有一点反应肯定也是在所难免,我只能侧身躺着,以免又被她洞察到其他的什么。

    “喂,你在看什么?”她问我,“这本书怎样?”她突然坐到床边,整个人靠了过来,手上拿的是刚买的一本《浮生六记》。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女孩子都送上门,爬上床了,你还不懂是什么意思??

    但是同时道德良知拉响警告:你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可不能祸害这个花季少女。

    内心的挣扎让我浑身不自在,赶紧转移注意力,回答她的问题:“这本刚买的,我还没看过,你想看就先拿去看吧。”

    她没有回答我,瞪着她铜铃大的眼睛又盯着我,突然从上而下一口吻了下来,此时我全身僵硬,意识跟身体都被怔住了,随着双唇的交流,久违的感觉由嘴巴灌通全身。

    道德良知在谴责我:千万不能再做任何进一步的行为,人家足足小你十几岁。

    奈何情欲的暖流已经开始交融,撩动着每个细胞,我不自觉双手已经抱住她,第一吻的持久让人有点窒息的感觉,但是美妙又超过了世上的一切,她的身体柔软如小溪边那绵延的细沙,无处不在的青春气息,我已经沉沦。

    我的身体也有如干枯龟裂的大地恰逢甘霖般拼命地吮吸,泛滥的洪水已一发不可收拾,把我干巴巴的人生和虚度的光阴浸润出了希望。无可自拔地缠绵,花季少女的魅力,让人觉得失去的一切都可以被她唤醒回来了。

    她躺在我的怀里,她指着我的胸口说:

    “渣男。”

    “是,现在成妥妥的渣男了,不过渣男总比禽兽都不如好一点点,我已经够禽兽了。”

    她笑了,然后说了句:“你这人也不是一无是处。”

    “都已经一无所有了,再一无是处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沉默了一会,我问他:“为什么总是那么悲观,甚至有点愤世嫉俗。”

    “如果有得选,谁愿意愤世嫉俗,你能体会过六岁亲生父亲就去世的无助吗?你能体会随妈去改嫁后那种被人当拖油瓶的感觉吗?你能体会到刚上初一继父说了一句‘女孩子书读了也没用,还浪费钱。’就硬生生就把我赶出学校,又赶进社会的手足无措吗?你能体会十五岁打工的我为了把所有工资都上交,一整天不吃饭那种饥肠辘辘的感觉吗?你能体会十六岁自己开摩托车下暴雨在马路上摔倒了,躺在地上十几分钟没人扶,最后还是得自己爬起来推着摩托车走路回去的悲哀吗?那一天我根本分不清雨水跟泪水。”

    听到这里我紧紧地抱住她,她也向我更靠近了一点,我终于知道我之前的奉劝是多么的无力,也没想到一个20岁的女孩子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苦难。相比较她的苦难我的经历算得了什么呢!但是我也已言拙,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安慰她。

    “其实我宁可他早走几年,那样我还小就没有什么回忆了,他偏偏在我开始纪录美好回忆的时候走的,我时常还是想起他,梦见他。昨晚还梦见他。”

    “他也没走,只是站在另一个空间看着你,你的坚强会让他欣慰。”

    “天堂吗?我从不信有什么天堂,如果真有,我现在就可以去陪他了,活着,没有一点意思!”

    “再没意思,他也希望你活着,因为你的生命带着他的希望。”

    “谬论。”

    我也不再争论,彼此安静下来,享受这难能可贵的恬静和温暖。

    几分钟后她又以发现新大陆的语气问我:“你房间没有洗手间的?”

    “是啊,三四百块是这样的啦,不过这隔层就住我一人,洗手间在楼梯口那里。”

    “咦~咦~”又是她标准的鄙视,“算了,我走了,回家。”她迅速地穿好衣服,麻溜地溜下床,然后整理下裙子的褶皱,再次确认下全身,然后说句:“我走了。”,就溜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傻傻发呆。

    人的欲望真是经不起考验,不知道是因为佛洛依德的理论,还是真是我良心发现我开始忏悔,我觉得我做了最不应该做的事,对方还是一个心里伤痕累累的女孩。我顿时感到头有点发麻,加上身体的疲惫,我搂着余温又睡着了。

    其实我是个理想主义者,不想自己写的故事有性的画面,但是对于这种不可回避却又必不可少的生活一部分,我觉得我们的思想还是得跟身体一样诚实。

    这次的疯狂没有成为我们的开始,却成为我们的结束,如我惯常的预感--无疾而终。

    也许你认为差十几岁没什么,其实那里差着一个时代价值观,爱情观,世界观。有的鸿沟还是当真不要去逾越,不然很容易拉跨的。

    为了掩盖我的尴尬和不自然,接下来两天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因为怕店里其他人知道,我刻意地拉开与小眉的距离。

    人一旦有了什么状况,就有了说不尽的不自在。

    两天后,在店里我最后一个知道她辞职了,走得匆忙。

    我没有挽留,只发信息问她怎么那么匆忙,她回我:

    得不到偏爱,得不到宠溺要爱情何用?

    这年纪,本就该哭该闹该疯狂,

    我不要在等待后,只看到你不言不语的微笑。

    预料中的本不应该,我也没再叨扰。

    本想送她一本奥普拉的《我坚信》,希望能消解一点她的戾气,犹豫再三也还是没有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