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应为人
避难所的白天与黑夜，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这里是地底，哪怕避难所的人类费尽工夫，也不过是在夜晚换上稍微晦暗些的灯光。
光明是世界是他们的祈望。
没有人类愿意永远成为阴沟里的老鼠。
顾颖推开翟信的房门，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拿出扩音器喊道：“翟信！起来给学生上课了！”
巨大的声响宛若利剑，将翟信的脑海里的世界斩断，心跳骤然加速，宛若被豺狼追逐一般。
他掀开纯灰色的被子，眼角还留着许多梦里的回忆，“来了！大清早的，吼这么大声做什么？”
“大清早？你知不知道学生们已经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顾颖抬手便将手枪拔了出来，却被一旁跟来的程琦紧紧按住。
“冷静——冷静——”
梦里残留的回忆，拉扯着翟信的思绪，干涩的双眼似乎有一种力量，想要将翟信死死的按在床上。
只不过是穿个衣服，心思几番逗留在晓梦之中，便耗去了十几分钟。
“程琦！你别拉着我！我一定要把那个混蛋拖出来！”顾颖的耐心已经消磨被干净，与程琦吵得面红耳赤。
这时，翟信才慢悠悠的从卧房内走出来，“猴急什么？这都五天了，连一个能稍微练出一丝能量的人都没有，教他们也是白费功夫。”
翟信已经很尽心尽力的去教导那些年纪与他相仿的学生了，但是，他对传奇御风剑术也是一知半解，勉勉强强知道该怎么御风，又怎么教得好学生。
“你一定是没有尽力。”顾颖脸上在发烫，她和程琦也是翟信的学生之一，也是翟信时常挂在嘴边的朽木，“再讲几遍，多用点心，一定有人能学会御风剑术。”
“没希望的。”翟信摇了摇头，传奇御风剑术对天资的要求太高了，到现在为止，他都只学会了“御风”，对剑术的掌握仅仅流于形式。
顾颖不满翟信的说法，他们这个避难所，前身是大夏国的一个高新科技企业，研发出了大量利国利民的科技产物，这个避难所汇聚了不少大夏国在科研方面的天才，她不相信每一个人能学会御风剑术，“你说了不算，一定有希望的。”
“好吧，我再试一次。”翟信舒展一下身体，才发觉来到这个避难所之后，他变得懒散了许多。
【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只可惜，这棵树似乎不太行，要是没人能学会御风剑术，我恐怕还是得自己出去打生打死……得加强锻炼了。】
3100号避难所，如今尚存900人，其中五岁以下的新生幼儿只有数十个，四十岁以上近百，大多数人都处于20-39的年龄段内。
翟信便主要对这“大多数”中愿意外出探索或从事保卫工作的人进行教导，算起来有两百多号人。
一下午的时间匆匆过去，翟信的训练让众人相当疲惫，但也与以往一样，一丝收获都没有。
甚至有人直言，这种锻炼甚至比不上健身房加蛋白粉。
学员的不屑与质疑，翟信的懒散与不上心，让这座避难所的掌控者不得不与翟信进行一次交流。
这是一间窄小的会议室，说是密室也许会更加恰当。
顾晨端起青瓷杯，抿了一口那已经没有什么茶味的清水，非常无奈的看着翟信：“你掌握的那种剑法，真的没有人能学会了吗?”
他想退休，只要翟信能够让其他人学会那种剑法，这种功绩便足以让翟信没有任何压力的成为领袖。
翟信看了一眼自己的茶杯，里面装着的亦是被热水百般煎熬的茶叶，“暂时是没可能，除非我的实力有大幅度精进。”
“既然如此……你便离开这里吧。”顾晨拂面叹气，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骨还能坚持多久，但避难所内，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威望和能力同时满足成为领袖的条件。
翟信稍稍一愣，忽而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懈怠，觉得离开也是一件好事，况且，他来了这么久，也没有触发取悦娜迦卡波洛丝的事件，他或许要换一种方式，便开口说道：“如此也好，待我和他们辞行一番，便回到我原来的避难所去。”
“不行，”顾晨霍的站起身来，背着翟信将他身后的椅子转了个圈。
墙壁顿时如同一扇门被打开了，里面的漆黑传来了泥土的气息，湿润的空气拂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要走，就立刻从这里离开。”顾晨的举动让翟信非常惊讶。
本以为对方是嫌弃他没用，不想养一个闲人，但瞧这模样，似乎并非如此。
翟信迈入那扇墙壁之后，嗅了一口久违的地面气息，“能告诉我原因吗？在这种世界，人终究要团结在一块，我迟早还会回来。”
“赵丰阳打算用你做实验。”顾晨回过身，将密室的门紧锁，隐约能听见密室外传来了急促的拍打声，“他说你的能力或许来源于基因。”
“……理由呢？你为什么不配合他？”翟信想起那个快言快语的教授，心里便生出一丝反感，“牺牲我一个人，能够让更多人受益，你为什么不这样做？”
顾晨丢出一张卡片给翟信，随后慢慢的将大门关闭，嘴里则念叨着的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人应为人，这是我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原因和底线。”
大门关闭了。翟信看着手中的卡片，哑然失笑，他这算是被人给救了？
“人应为人，这样的理念，真的能在这种世界贯彻下去？”翟信走出了地道，地道的另一头恰好是湖泊的堤岸。
【太天真了啊，贫道就算不出门，也不会如此天真。估计他把我放走了，就需要面对研究所那些教授的压力了……虽然有些对不起顾晨，但我在没有自保之力前，都不会回这里了。】
月色明亮。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是难得的奇景。
好在没有什么昆虫的鸣叫，要不然，翟信就得考虑如何逃命了。
风指引着翟信的道路，月光照亮了前路。
他突然停下脚步，诧异的环顾四周：“风的流向……怎么可能？”
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如此近的距离，风居然会相向而吹！
他轻轻闭上眼睛，用脚在地上画了一条线，【左边的风越过这条线，便消失无踪，右边的风同理。一线之隔，宛若俩个天地。】
即使这里的情况怪异，翟信依然走入了这片区域，原因无他——他闻到了血腥味。
“啪嗒——啪嗒——”
急促的脚步声，从密林中传来。
翟信心下一动，便朝着那里前进。
忽而看见一道人影，血腥味便是从这人身上传来的。
“哪来的小儿，也敢挡爷爷的路？”那人手中一把长三尺三的钢刀，直直朝着翟信劈来。
骤起的危机感没有让翟信失了方寸……
鲜血在他手上涌动，他的脸上也被溅上了不少血液。
“咳——咳——老子纵横天下十余载，竟命丧无名小儿之手，天地——不公啊！”
他的每一句话，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将鲜血洒在了翟信的脸上。
翟信的手穿破了他的胸膛，武者的生命力让他没有立刻丧命，却也在交代了遗言后，魂归黄泉。
【杀人了……】
他下意识的施展传奇御风剑术，竟打了这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人昂扬的头垂了下来，鲜血却还没有停止涌动，甚至被吸了回去。
偌大的一具尸体，转眼间消失无踪，翟信手上仅剩下一把环首刀和一本线装书。
【检测到外部能量输入，是否接收？】
系统的提示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外部能量，有害吗？”翟信颓然坐在地上，线装书与环首刀随意的跌落。
那么大一个人，就在他面前死去，然后变成了一把刀和一本书。
【无害】
“那就接收。”翟信的心思却是与回答无关，他在思考——为什么那个人的尸体会被吞没。
明明那些避难所探索人员的尸体，是他亲手烧成灰的。为什么这个人不能留下尸体？
【经验值+10％，恭喜宿主迈出取悦造物主的第一步。】
“经验值？”翟信生出一股无根怒火，他对野兽没有什么感觉，但要让他杀死自己的同类，以此来获取提升位阶的资本，他做不到！
这样的世界里，人类存续已经出现了问题，这样还要他对自己人举起屠刀？
【人说娜迦卡波洛丝是一位恶神，还真不是说假话。取悦祂，便是在刀尖上舞蹈，便是在点燃种族灭绝的导火索。】
树叶飘落，落在他的手中，他伸出手去，将那本书拿在手里，说道：“至少让贫道知道，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吧。”
那本线装书，是一本道经，名为“太清”。
翟信再怎么“不学无术”，作为一个道士，他也知晓太清是何意。
他草草看了一遍，发现这本道经居然是一本修炼功法，一本以太清为名的修炼法！毫无疑问，这本修炼法价值极高，那位无名的纵横天下者之所以受伤，或许便是为了这本经书。
这里是地底，哪怕避难所的人类费尽工夫，也不过是在夜晚换上稍微晦暗些的灯光。
光明是世界是他们的祈望。
没有人类愿意永远成为阴沟里的老鼠。
顾颖推开翟信的房门，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拿出扩音器喊道：“翟信！起来给学生上课了！”
巨大的声响宛若利剑，将翟信的脑海里的世界斩断，心跳骤然加速，宛若被豺狼追逐一般。
他掀开纯灰色的被子，眼角还留着许多梦里的回忆，“来了！大清早的，吼这么大声做什么？”
“大清早？你知不知道学生们已经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顾颖抬手便将手枪拔了出来，却被一旁跟来的程琦紧紧按住。
“冷静——冷静——”
梦里残留的回忆，拉扯着翟信的思绪，干涩的双眼似乎有一种力量，想要将翟信死死的按在床上。
只不过是穿个衣服，心思几番逗留在晓梦之中，便耗去了十几分钟。
“程琦！你别拉着我！我一定要把那个混蛋拖出来！”顾颖的耐心已经消磨被干净，与程琦吵得面红耳赤。
这时，翟信才慢悠悠的从卧房内走出来，“猴急什么？这都五天了，连一个能稍微练出一丝能量的人都没有，教他们也是白费功夫。”
翟信已经很尽心尽力的去教导那些年纪与他相仿的学生了，但是，他对传奇御风剑术也是一知半解，勉勉强强知道该怎么御风，又怎么教得好学生。
“你一定是没有尽力。”顾颖脸上在发烫，她和程琦也是翟信的学生之一，也是翟信时常挂在嘴边的朽木，“再讲几遍，多用点心，一定有人能学会御风剑术。”
“没希望的。”翟信摇了摇头，传奇御风剑术对天资的要求太高了，到现在为止，他都只学会了“御风”，对剑术的掌握仅仅流于形式。
顾颖不满翟信的说法，他们这个避难所，前身是大夏国的一个高新科技企业，研发出了大量利国利民的科技产物，这个避难所汇聚了不少大夏国在科研方面的天才，她不相信每一个人能学会御风剑术，“你说了不算，一定有希望的。”
“好吧，我再试一次。”翟信舒展一下身体，才发觉来到这个避难所之后，他变得懒散了许多。
【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只可惜，这棵树似乎不太行，要是没人能学会御风剑术，我恐怕还是得自己出去打生打死……得加强锻炼了。】
3100号避难所，如今尚存900人，其中五岁以下的新生幼儿只有数十个，四十岁以上近百，大多数人都处于20-39的年龄段内。
翟信便主要对这“大多数”中愿意外出探索或从事保卫工作的人进行教导，算起来有两百多号人。
一下午的时间匆匆过去，翟信的训练让众人相当疲惫，但也与以往一样，一丝收获都没有。
甚至有人直言，这种锻炼甚至比不上健身房加蛋白粉。
学员的不屑与质疑，翟信的懒散与不上心，让这座避难所的掌控者不得不与翟信进行一次交流。
这是一间窄小的会议室，说是密室也许会更加恰当。
顾晨端起青瓷杯，抿了一口那已经没有什么茶味的清水，非常无奈的看着翟信：“你掌握的那种剑法，真的没有人能学会了吗?”
他想退休，只要翟信能够让其他人学会那种剑法，这种功绩便足以让翟信没有任何压力的成为领袖。
翟信看了一眼自己的茶杯，里面装着的亦是被热水百般煎熬的茶叶，“暂时是没可能，除非我的实力有大幅度精进。”
“既然如此……你便离开这里吧。”顾晨拂面叹气，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骨还能坚持多久，但避难所内，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威望和能力同时满足成为领袖的条件。
翟信稍稍一愣，忽而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懈怠，觉得离开也是一件好事，况且，他来了这么久，也没有触发取悦娜迦卡波洛丝的事件，他或许要换一种方式，便开口说道：“如此也好，待我和他们辞行一番，便回到我原来的避难所去。”
“不行，”顾晨霍的站起身来，背着翟信将他身后的椅子转了个圈。
墙壁顿时如同一扇门被打开了，里面的漆黑传来了泥土的气息，湿润的空气拂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要走，就立刻从这里离开。”顾晨的举动让翟信非常惊讶。
本以为对方是嫌弃他没用，不想养一个闲人，但瞧这模样，似乎并非如此。
翟信迈入那扇墙壁之后，嗅了一口久违的地面气息，“能告诉我原因吗？在这种世界，人终究要团结在一块，我迟早还会回来。”
“赵丰阳打算用你做实验。”顾晨回过身，将密室的门紧锁，隐约能听见密室外传来了急促的拍打声，“他说你的能力或许来源于基因。”
“……理由呢？你为什么不配合他？”翟信想起那个快言快语的教授，心里便生出一丝反感，“牺牲我一个人，能够让更多人受益，你为什么不这样做？”
顾晨丢出一张卡片给翟信，随后慢慢的将大门关闭，嘴里则念叨着的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人应为人，这是我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原因和底线。”
大门关闭了。翟信看着手中的卡片，哑然失笑，他这算是被人给救了？
“人应为人，这样的理念，真的能在这种世界贯彻下去？”翟信走出了地道，地道的另一头恰好是湖泊的堤岸。
【太天真了啊，贫道就算不出门，也不会如此天真。估计他把我放走了，就需要面对研究所那些教授的压力了……虽然有些对不起顾晨，但我在没有自保之力前，都不会回这里了。】
月色明亮。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是难得的奇景。
好在没有什么昆虫的鸣叫，要不然，翟信就得考虑如何逃命了。
风指引着翟信的道路，月光照亮了前路。
他突然停下脚步，诧异的环顾四周：“风的流向……怎么可能？”
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如此近的距离，风居然会相向而吹！
他轻轻闭上眼睛，用脚在地上画了一条线，【左边的风越过这条线，便消失无踪，右边的风同理。一线之隔，宛若俩个天地。】
即使这里的情况怪异，翟信依然走入了这片区域，原因无他——他闻到了血腥味。
“啪嗒——啪嗒——”
急促的脚步声，从密林中传来。
翟信心下一动，便朝着那里前进。
忽而看见一道人影，血腥味便是从这人身上传来的。
“哪来的小儿，也敢挡爷爷的路？”那人手中一把长三尺三的钢刀，直直朝着翟信劈来。
骤起的危机感没有让翟信失了方寸……
鲜血在他手上涌动，他的脸上也被溅上了不少血液。
“咳——咳——老子纵横天下十余载，竟命丧无名小儿之手，天地——不公啊！”
他的每一句话，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将鲜血洒在了翟信的脸上。
翟信的手穿破了他的胸膛，武者的生命力让他没有立刻丧命，却也在交代了遗言后，魂归黄泉。
【杀人了……】
他下意识的施展传奇御风剑术，竟打了这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人昂扬的头垂了下来，鲜血却还没有停止涌动，甚至被吸了回去。
偌大的一具尸体，转眼间消失无踪，翟信手上仅剩下一把环首刀和一本线装书。
【检测到外部能量输入，是否接收？】
系统的提示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外部能量，有害吗？”翟信颓然坐在地上，线装书与环首刀随意的跌落。
那么大一个人，就在他面前死去，然后变成了一把刀和一本书。
【无害】
“那就接收。”翟信的心思却是与回答无关，他在思考——为什么那个人的尸体会被吞没。
明明那些避难所探索人员的尸体，是他亲手烧成灰的。为什么这个人不能留下尸体？
【经验值+10％，恭喜宿主迈出取悦造物主的第一步。】
“经验值？”翟信生出一股无根怒火，他对野兽没有什么感觉，但要让他杀死自己的同类，以此来获取提升位阶的资本，他做不到！
这样的世界里，人类存续已经出现了问题，这样还要他对自己人举起屠刀？
【人说娜迦卡波洛丝是一位恶神，还真不是说假话。取悦祂，便是在刀尖上舞蹈，便是在点燃种族灭绝的导火索。】
树叶飘落，落在他的手中，他伸出手去，将那本书拿在手里，说道：“至少让贫道知道，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吧。”
那本线装书，是一本道经，名为“太清”。
翟信再怎么“不学无术”，作为一个道士，他也知晓太清是何意。
他草草看了一遍，发现这本道经居然是一本修炼功法，一本以太清为名的修炼法！毫无疑问，这本修炼法价值极高，那位无名的纵横天下者之所以受伤，或许便是为了这本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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