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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大王(1)

    由于离家确实较远,而且吃到的东西和我平时吃的早餐,口味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打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去过那家店。

    这么多年过去了,夜市大饼油条已经开遍了上海,但杨浦的那家店还在不在,我却不太清楚。小佳小艺小冰,这三个一面之缘的人生过客,自然也就再也没有遇到过。

    现在,随着网络的发达,信息传递的速度越来越快,别说刚才我们说的这些了,就是更离谱的事情,也都见怪不怪了。

    现在回想起这些事情,我更佩服那三个姑娘日夜颠倒的勇气。不知道她们的生活,有没有变得更加与众不同一些。

    不过,说起小佳嘴里这包含另一层含义的“生物多样性”,我倒是又想起一个故事来。

    不知道大家在上学的时候,周围有没有特别爱吹牛的同学?应该有吧?至少我自己上学的时候,一群人中,总是有那么一两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

    只不过,那时候还小,网络也没有如今这么发达,信息较为闭塞。有些牛逼当时听着特玄幻、特厉害,甚至有时候还会对吹牛的人产生一种羡慕之情,直到长大以后,才知道人家当年那火车脱轨脱得有多厉害。

    其中有个让我印象比较深刻,可以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这个故事,我就索性将其命名为——吹牛大王。

    那是我上小学时的一个校友。虽然我俩不是一个班的,但因为这家伙嘴皮子贼溜,所以在整个年级里也是相当出名,自然也认识不少人。这个人,我们就管他叫做阿杰吧。

    几乎每天课间的时候,阿杰都会在走廊上,和大家分享自己的“传奇经历”。

    有时候,他会说自己的老爸是某某单位的大领导,认识好多好多权贵;有时候,他又说因为家里有钱,自己去过好多国家旅游,什么新马泰都是小意思,欧美就是后花园,连意大利总理见到他们一家都得亲自来迎接。

    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他自己脑子里被植入了一块“万能芯片”。

    有了这块芯片,什么跆拳道、什么空手道,甚至连咱们中华武术都得甘拜下风。为此,阿杰还时不时来两下飞踢,以证明自己真的有这个本事。

    我们这些穷小子哪儿懂啊,看着他煞有介事的样子,还真当他有两下子呢!

    但是有些家里给报名学习跆拳道的同学,就跃跃欲试,想要和他切磋切磋。往往在这个时候,阿杰就摆出一副“高处不胜寒”的样子,婉言谢绝他人的挑战,美其名曰:“我怕伤着你们,到时候大家都有麻烦。”

    不仅如此,那会儿在咱们孩子中间十分流行一部动画片,叫《四驱小子》,80后90初的同学应该听说过,再往后的孩子,基本看的都是《四驱兄弟》了(当然四驱兄弟我也看过,小烈小豪的战车我也曾经十分向往)。

    当时的《四驱小子》里,有一辆车,叫做“天皇巨星”,是动画里的主角车型。这辆车,在当时绝对是稀有品种,不仅贵,而且难买,谁要是手里有一辆“天皇巨星”,绝对可以成为学校男生里的大明星。

    可按照阿杰的说法,他家里不仅仅有“天皇巨星”,就连其他四位主角的战车他都收集齐了!这可让我们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啊!吵着嚷着要他带到学校来看看。

    可阿杰却从不肯将那稀罕宝贝带过来,因为按照他当时的说法就是:“这几辆车是我爸花了好几万从日本给我带回来的,不能随便带出来,我爸怕被其他同学弄坏了。”

    我们一听到“好几万”这三个字,不用说,一定是秒怂啊!你们想,那可是九十年代,几万块都能买套房子了,要是哪个不长眼的真的把阿杰的车给弄坏了,那可真是得卖房子赔钱了。

    现在回想起这些事情来,不免觉得挺好笑的。阿杰嘴里的那些奇闻异事,其实都是一些漏洞百出的谎话罢了。而他看似合理的解释,也不过是用谎言来掩饰谎言而已。

    但那时候我们都是小学生,哪里想得到这么多?于是,大家纷纷把阿杰奉若上宾,天天围着他赚,听他吹牛,喊他大哥。阿杰自然也乐在其中,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没想到,他的“杰氏神话”,居然在一个晚上,被我给撞破了。

    回想起来,那应该是在六年级放暑假那会儿(这里要注明一下,有些SH市区的读者,读书的时候小学都是读五年,六年级是去初中上的,叫“初中预备班”。但在当时的宝山区,仍旧实行的是六年制的小学),正好赶上小升初,也没什么太多作业。那天晚上,我爸妈照常一个去打麻将,一个去舞厅,就留了我一个人在家看电视。

    不过,因为张卫健演的一部剧刚刚结束,新开播的剧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再加上周中的关系,晚上没有申花队的比赛可以看,于是我便抄起钥匙,出门找乐子去了。

    在我们那个年代,小孩子晚上一般是不让出门的。就算出去,基本上就只能去两个地方:广场和游戏机房。

    网吧查得严,不让小学生进,那种唱歌跳舞打牌喝酒的又还不适合我们,所以要么去广场上和其他小孩乘风凉,要么就去游戏机房打打97格斗,三国志,合金弹头(当时我们叫越南战役)。

    我出门的时候,特地带了两个“铅角子”(即硬币),可想而知,我会去哪个地方。之所以只带两块钱出门,一方面是因为家里真的穷,我一个月零花钱也不过十块钱。另一方面,九十年代的游戏机房,可不是很安全。。。

    来到家门口的游戏机房,换了四个币后,我就坐到“恐龙快打”的机子上,一股脑儿地把四个币都投进去了。

    正当我玩得兴起的时候,一只大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拗分”(上海话方言,当时把混迹在外的小流氓抢学生的钱,统一称作“拗分”)的来了。

    当时的我,也算是“被拗分”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了,连头都没回,就说了一句:“大哥们,我没币了,不信你们自己掏。”

    欸,这帮小流氓还听听话,真就弯下腰,一左一右掏起我的口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