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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太子武靖

    八月初六,如期而至。

    大公子唐颢从营中回到镇南王府,担任迎婚使,并于两天前领队出发。

    送亲的队伍和迎亲的队伍在尧州边界相会,而送婚使却不是唐颀,而是当今太子武靖。

    唐颢见送亲的队伍滚尘而来,先是一惊,随即令人快马报于镇南王府。唐颢身在军中,一眼便看出其中的端倪。如此浩荡的军容,知道的是送亲队伍,不知道的以为是行军人马。

    太子武靖此番送亲,竟带了十万兵马随行护送,十人一列,浩浩荡荡,绵延十里有余。

    太子和公主的车马位列中军,武靖下了车,骑在马上,和一个莫约十八九岁的青年闲谈,这个青年就是唐颀。

    将到尧州地界时,前军停下,太子下令原地休整,就地扎营,一时间埋锅造饭,狼烟四起。

    北境三地,尧州在中,合州在尧州以西,阜州在尧州以东。王妃得报后,让人带上兵符先后去往合州和阜州两地,令合州的上将军黄虎,阜州的上将军梁星各领三万兵马向尧州边界驻防,一旦有变,以为策应。

    持符送信之人乃是王妃心腹,亦是行伍之人,见事态紧急,二人弃马骑风而行,不一日便将军令传达下去。

    镇南王唐泽昔日麾下有十大将军,也叫十虎上将军。北境三地中,除合州的黄虎和阜州的梁星外,还有尧州的齐霖。王妃传信齐霖按兵不动,以防两军误会,激起兵争。

    王妃早已获悉太子武靖前来送亲,但是京城的密报中只说随行不过千人,何来十万之众?如此调派兵马,明目张胆地驻在尧州边界,到底何意呢?

    王妃还有时间细想和盘算,可是唐颢带着数百人已在州界,眼前便是对方营地,而对方还是太子,太子以送亲之名而来,又令人送上了礼帖,凡此种种,让唐颢进退两难。

    唐颢思前想后,拿定主意,单骑踏出州界,行到大营之中,见黄色营帐后下马,进帐叩道:“唐颢参见太子殿下。”

    帐中唯有两人,一站一坐,站着的是唐颀,坐着的自然是太子,两人笑谈不断,应是早已相识。太子听到唐颢自报姓名,知他是唐泽之子,笑道:“快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礼。”

    唐颢起身,瞧见武靖不过二十出头,穿着紫衣,面露微笑,不轻不浮,不急不躁,确有几分皇室气质。

    武靖起身拉起唐颀,走到唐颢面前,道:“你们兄弟二人多年未见,应该想畅谈一番,本宫也累了,就在此地休养一日,明日前往镇南王府送亲便是。”

    武靖此举大出唐颢意料,声势浩大,却又这般轻描淡写,如今尚有逐客之意,就连多说几句也显得多余。

    唐颢和唐颀并肩出了营帐,牵上马,一起回了迎亲队伍中。唐颢仔细看着自己亲兄弟,心中五味杂陈,背井离乡的十年,亦是风霜雪雨的十年,十年为质,伴君左右,以致唐颀年纪不大,却有老成之气。

    兄弟两人将亲事摆在一边,席地而坐,唐颢带着诸多疑奇问唐颀:“二弟,父亲本是念在外祖父膝下无子,母亲又不在身侧,将你送去京城,送与外祖父抚养,为何后来入了宫?”

    唐颀道:“我既是镇南王的儿子,外公又是朝廷重臣,我进了京师,外公岂敢私自抚养,所以父亲将我送与外公,就是送给陛下的。”

    唐颢道:“大哥明白了,方才我见你与太子殿下似乎相识已久。你和殿下……”

    唐颀道:“十年前,我初入京师时,因与太子年纪相仿,做了太子几年的伴读,那时太子除了读书,大部分时间便是习武,我也跟着太子学了几年武艺,后来才去陛下跟前做了侍卫。”

    唐颢道:“二弟离家这些年,想不想家?”

    唐颀道:“如何不想,只是不敢奢望罢了。”

    唐颢道:“父亲将你送往京城,你怨他吗?”

    唐颀道:“父亲做此决定必有他的苦衷,我身为人子,听从父命理所应当。何况,我在京师,时常可见外公,也算是替娘尽了孝道。”

    唐颢道:“外祖父身子如何?”

    唐颀道:“北地湿寒,冬长而夏短,外公年纪大了,经常骨痛,膝下又无其他儿女,我这一走,外公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唐颢道:“外祖父为何不辞了官,回到原籍,陇州和尧州相隔不远,这样我和娘也能去看看他老人家。”

    唐颀道:“我劝过外公,让他告老还乡,奈何外公执意不肯。大哥不了解外公的脾气,外公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就像他恨父亲,恨了二十年了。”

    果如武靖所说,兄弟二人多年未见,见了面倒不生分。兄弟同食,行在一路,睡在一处,畅谈不舍。

    一夜过后,太子的兵马并无异动。天色刚亮,太子令人传话给唐颢:“趁着早间气候清爽,尽快出发。”

    这时镇南王府来了人,交给唐颢一封信,唐颢看后,去到太子的营帐中,禀道:“家母来信,一是向殿下问好,说殿下一路辛苦了,二是请殿下尽早启程,以免误了明日的吉时。”

    武靖摇着纸扇道:“镇南王还真是省心,闭关十年,如今世子大婚了,还让王妃一个女人操着心,他就真不出来了?也罢,吩咐下去,出发吧。”

    唐颢道:“敢问殿下,大队人马如何安置?”

    武靖道:“你觉得如何安排较为妥当?”

    唐颢道:“家母的意思是,太子作为婚使,理当带着送亲的司礼仪仗入城,部分亲信护卫跟随即可,大军留守此处,一旦入了尧州,由王府府卫护送太子入城,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武靖道:“很好,就这样安排,镇南王妃还有什么交代你的,一并说出来,本宫绝不让你为难。”

    唐颢道:“谢殿下体谅,请殿下准备,即刻启程。”

    武靖道:“走吧。”

    尧州边界处蹄声四起,黄沙滚滚,一队骑兵由远及近,当先几人手持“镇南王府”旗帜,却是王妃临时调来的府卫,府卫马不停蹄,连夜赶到此处。

    自此,太子武靖的送亲队伍和唐颢的迎亲队伍合在一处,向着百里外的尧州主城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