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查明原委
且说这日唐泽喝过儿子和儿媳敬奉的早茶，带着新人拜过家庙后，便由王妃领着二人奔走府内，自己去了前院处理事务。
唐泽和武靖等人坐在前院大厅上，午时将至，王京等七位知州急来汇报夜审情况。吴春红和涂海跟随左右，九人先后进入正厅。
王京将手中誊抄的口供和验尸录本呈交给了唐泽，唐泽翻看几手后，询问王京：“事情调查的如何？”
王京道：“启禀王爷，经仵作勘验，这些江湖人士的死因并非是受刀剑所伤，而是中毒而死。”
唐泽道：“你细细说来。”
王京道：“州府衙门的三个仵作，连夜清查了一百一十七名死者，发现这些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刀剑创伤，但这些伤口不足以致命，仵作剖开其中二十具尸体的肚皮，发现皆有中毒的迹象，经过诊断，确系中毒而死，但所中之毒又很怪异。下官已经查出下毒之人，现已看押起来，等王爷定夺。”
王爷道：“这些人意欲何为？”
王京道：“贼子对下药一事供认不讳，问其缘由，说是昨日受了王府的气，一时气不过。但此人拒不承认下的是毒药，坚称自己下的只是麻药，为的是发泄私愤。”
王爷道：“如此说辞，岂能当真。”
王京道：“下官也以为如此说辞定然不能当真，所以下官和几位大人对院中各处进行了查检，在厅堂和几间房屋的暗角处发现了有香燃过的灰烬，并在其中一间房里找到一根未曾烧完的残香，经与下毒的贼子确认，此香并非此人所有。”
太子武靖听了半天，见王京说来说去，只说侦案过程，不提调查结果，听的枯燥，便问道：“这位大人，昨日之事，保全性命的尚有几人？”
王京看看王爷，然后回道：“二十四人。”
武靖道：“死了一百一十七人，尚有二十四人存活，你既已查出此人就是下毒之人，此人是否还有同党？依本宫愚见，胆敢在镇南王府行事，毒杀一百多人，仅凭一人之力，绝难办到。”
唐泽对王京道：“王大人，你速将此事的调查结果说与太子听听，细枝末节暂且免了吧。”
王京忙道：“是，王爷。昨夜下官与几位大人连番审讯二十四人，每隔两个时辰便审一遍，一共审了三遍，并将每次审讯的口供记录在案，下官翻查每个人每次的口供时，发现仅有一人在关键时候的回答，三次都是一样的，可以说是只字不差，而其他二十三人在三次的口供上，前后或有不一，用词用句各有不同，所以下官断定此人事先早已想好应对之法，必有古怪，而后一审再审，此人终于道出原委。除了此人之外，还有四人同党，那四人皆在乱战中被杀，这五人是本地的一群地痞，有人找到他们，许以一千两纹银让他们在世子大婚之日向茶水中投药，那人说是麻药，服用之后并无性命之忧，还给了五人五张王府的请柬和二百两定银，约定事成之后再付八百两。这几个地痞，平日里不是欺负别人，就是被人欺负，想着世子大婚，请的皆是名流贵客，便想趁此机会发泄平日受的气，还能白得一千两银子，才做了如此蠢事。下官从此人身上搜到残留的药粉，找来几只野狗，和几位大人做过几番尝试，将一只野狗喂下药粉，一只熏上残香，一只喂服药粉后再熏染残香，只有最后一只野狗行为疯癫，显露凶狠之相。所以下官之前所说的中毒怪异，便怪在这里。”
唐泽面向武靖道：“如此一说，本王明白了，不知殿下明白与否？”
武靖轻摇纸扇，笑道：“王大人办事能力不弱，废话的本事倒也不小，早些这么说，本宫早就明白了。依本宫之见，此毒似毒非毒，实为一种混合毒药，先是以药混入茶水，而后点燃熏香，只有喝过茶水的人，闻着香味，体内药物发作，才会发狂发疯，所谓的自相残杀便是如此。”
王爷忽而起身，走到五位江湖首领前，道：“如此看来，此毒可令人神经混乱，或有致幻之效。江湖上用毒之人不在少数，不过能调出这种混合毒药的人为数不多，有劳几位为本王留意深查一下，近来江湖上可有善用此毒之人。”
五位首领起身应诺后，唐泽又问王京：“王大人，既是混合毒药，暗投药毒的人已经查出，那点香的人可有查出究竟何人？”
王京左右看着吴春红和涂海，道：“这……这些人可能已死……”
吴春红见王京说话吞吞吐吐，似有顾虑，便大步上前，单膝跪在唐泽跟前，道：“王爷，昨日是我看守轩德院，发生此事，难辞其咎，那点香下毒之人，可能已经被我杀了，未留活口盘问，请王爷降罪。”
涂海听到吴春红独揽罪责，忙道：“启禀王爷，我也奉命看守轩德院，同罪。”
唐泽疑惑的看着二人，问吴春红：“你是如何得知下毒之人被你杀了？”
吴春红道：“只是猜测，我昨日混在轩德院，四处留意可疑之人。有几个人一直鬼鬼祟祟，当时并未想到会有下毒一事，以为只是做些小偷小摸的事，就没有如何处置他们。后来院里的人突然发疯，乱杀乱打，那几人趁机想要逃出轩德院，被属下拦下后，他们拼死抵抗，属下没想到他们这般不禁打，一时失手全都杀了。王大人让仵作查验过，死的一百一十七人中，有一百零七人皆是中毒而死，四人是下毒的地痞，其余六人未曾喝过茶水，是被属下打死的，应是点香的人没错。”
唐泽道：“杀就杀了吧，你二人速去轩德院，协助州衙的官差将活着的二十四人送去州衙，这些人均未中毒，难逃嫌疑，还需细致审查一番。”
吴春红和涂海领命退出大厅，自二人进入大厅后，站在太子身边的杨正刚便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吴春红身上。
杨正刚见吴春红身形魁梧，走路沉重，便知吴春红练就了一身硬功，加之素闻吴春红是镇南王府四大门客之一，有铁人之称，早想较量一番。
今日二人同处一堂，杨正刚见机会难得，想着议事之后前去邀约一战，眼看吴春红走了，杨正刚双拳紧握，差点追了出去。
若不是太子看出了杨正刚的心思，不动声色地拦住他，怕是他们已经打了起来。
唐泽站在厅上，笑对众人道：“本王半生树敌无数，若是有人想与本王为难，本王接着便是，不过本王可没心思陪他们玩这些江湖把戏，此事到此结束吧。”
武靖站在唐泽身后，边走边道：“王爷且慢，本宫还想问问王大人，府外行刺本宫的刺客可有查出那些人的身份？又是为何行刺本宫？”
王京道：“启禀殿下，行刺殿下的刺客都被殿下的人杀了，一个活口没有，仵作查验过那些人的尸体，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识别身份的东西，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些人来自北境，而且是远北。”
武靖问道：“远北？何为远北？”
王京道：“回殿下，因北境地广，又多寒天，那些四处行商的人便将北境分为天北，远北，寒北和暖北。若以此地来说，便是暖北，而京师则是远BJ师以北皆是天北。”
武靖道：“你说那些刺客出自远北一带，何以见得？”
王京道：“殿下常年深居内宫，想必知道一年之中，京师实有冬夏两季，天北更是常年为冬，京师五月方才入夏，经仵作查验刺客尸身，发现刺客手上的冻疮愈合不久，如此推断，刺客的冻伤因在两个月前方才结疤……”
王京见武靖翻看自己的手掌，又道：“殿下贵为太子，宫中取暖之物必不可少，所以这些刺客应是家境贫寒或是常年在北地奔波，并不注重保暖，以致落下冻伤。远北的刺客不远千里来到尧州行刺殿下，下官斗胆猜测，他们或许是一路尾随殿下而至，如此的话，下官实难查明刺客的身份，还望殿下体谅。”
王京的话使得武靖执着于行刺一事就此作罢，他道：“果真如此的话，本宫也就不为难王大人了，刺客一事待本宫回去后，自会着人查办。不过府外行刺，府里下毒，两件事看似毫无关系，未免过于巧合了。镇南王若是对下毒一事查到些眉目，万望飞信京城与本宫知晓，本宫倒想看看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唐泽道：“本王但凡有些消息，一定会让殿下知道。”
到此，镇南王府的诸般事宜皆在草草之中刻意了结。
若问镇南王为何对唐颜大婚一事如此漠不关心，又对行刺下毒之事如此轻率处置，原因就是太子武靖带来的十万大军还在尧州界外驻扎。
武靖以送亲为名，携大军压境，表面虽然风轻云淡，未坏规矩。
然而事实究竟如何，就连唐泽一时亦难猜透，与其暗中较劲，不如尽早送走这位尊神。
所以今日，无论谁是刺客，谁是凶手，其实对唐泽来说都不重要，至少当下并不重要，他要的是死案或者定案。
好在王京等人没让他失望，唐泽很满意现在的结果。
唐泽和武靖等人坐在前院大厅上，午时将至，王京等七位知州急来汇报夜审情况。吴春红和涂海跟随左右，九人先后进入正厅。
王京将手中誊抄的口供和验尸录本呈交给了唐泽，唐泽翻看几手后，询问王京：“事情调查的如何？”
王京道：“启禀王爷，经仵作勘验，这些江湖人士的死因并非是受刀剑所伤，而是中毒而死。”
唐泽道：“你细细说来。”
王京道：“州府衙门的三个仵作，连夜清查了一百一十七名死者，发现这些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刀剑创伤，但这些伤口不足以致命，仵作剖开其中二十具尸体的肚皮，发现皆有中毒的迹象，经过诊断，确系中毒而死，但所中之毒又很怪异。下官已经查出下毒之人，现已看押起来，等王爷定夺。”
王爷道：“这些人意欲何为？”
王京道：“贼子对下药一事供认不讳，问其缘由，说是昨日受了王府的气，一时气不过。但此人拒不承认下的是毒药，坚称自己下的只是麻药，为的是发泄私愤。”
王爷道：“如此说辞，岂能当真。”
王京道：“下官也以为如此说辞定然不能当真，所以下官和几位大人对院中各处进行了查检，在厅堂和几间房屋的暗角处发现了有香燃过的灰烬，并在其中一间房里找到一根未曾烧完的残香，经与下毒的贼子确认，此香并非此人所有。”
太子武靖听了半天，见王京说来说去，只说侦案过程，不提调查结果，听的枯燥，便问道：“这位大人，昨日之事，保全性命的尚有几人？”
王京看看王爷，然后回道：“二十四人。”
武靖道：“死了一百一十七人，尚有二十四人存活，你既已查出此人就是下毒之人，此人是否还有同党？依本宫愚见，胆敢在镇南王府行事，毒杀一百多人，仅凭一人之力，绝难办到。”
唐泽对王京道：“王大人，你速将此事的调查结果说与太子听听，细枝末节暂且免了吧。”
王京忙道：“是，王爷。昨夜下官与几位大人连番审讯二十四人，每隔两个时辰便审一遍，一共审了三遍，并将每次审讯的口供记录在案，下官翻查每个人每次的口供时，发现仅有一人在关键时候的回答，三次都是一样的，可以说是只字不差，而其他二十三人在三次的口供上，前后或有不一，用词用句各有不同，所以下官断定此人事先早已想好应对之法，必有古怪，而后一审再审，此人终于道出原委。除了此人之外，还有四人同党，那四人皆在乱战中被杀，这五人是本地的一群地痞，有人找到他们，许以一千两纹银让他们在世子大婚之日向茶水中投药，那人说是麻药，服用之后并无性命之忧，还给了五人五张王府的请柬和二百两定银，约定事成之后再付八百两。这几个地痞，平日里不是欺负别人，就是被人欺负，想着世子大婚，请的皆是名流贵客，便想趁此机会发泄平日受的气，还能白得一千两银子，才做了如此蠢事。下官从此人身上搜到残留的药粉，找来几只野狗，和几位大人做过几番尝试，将一只野狗喂下药粉，一只熏上残香，一只喂服药粉后再熏染残香，只有最后一只野狗行为疯癫，显露凶狠之相。所以下官之前所说的中毒怪异，便怪在这里。”
唐泽面向武靖道：“如此一说，本王明白了，不知殿下明白与否？”
武靖轻摇纸扇，笑道：“王大人办事能力不弱，废话的本事倒也不小，早些这么说，本宫早就明白了。依本宫之见，此毒似毒非毒，实为一种混合毒药，先是以药混入茶水，而后点燃熏香，只有喝过茶水的人，闻着香味，体内药物发作，才会发狂发疯，所谓的自相残杀便是如此。”
王爷忽而起身，走到五位江湖首领前，道：“如此看来，此毒可令人神经混乱，或有致幻之效。江湖上用毒之人不在少数，不过能调出这种混合毒药的人为数不多，有劳几位为本王留意深查一下，近来江湖上可有善用此毒之人。”
五位首领起身应诺后，唐泽又问王京：“王大人，既是混合毒药，暗投药毒的人已经查出，那点香的人可有查出究竟何人？”
王京左右看着吴春红和涂海，道：“这……这些人可能已死……”
吴春红见王京说话吞吞吐吐，似有顾虑，便大步上前，单膝跪在唐泽跟前，道：“王爷，昨日是我看守轩德院，发生此事，难辞其咎，那点香下毒之人，可能已经被我杀了，未留活口盘问，请王爷降罪。”
涂海听到吴春红独揽罪责，忙道：“启禀王爷，我也奉命看守轩德院，同罪。”
唐泽疑惑的看着二人，问吴春红：“你是如何得知下毒之人被你杀了？”
吴春红道：“只是猜测，我昨日混在轩德院，四处留意可疑之人。有几个人一直鬼鬼祟祟，当时并未想到会有下毒一事，以为只是做些小偷小摸的事，就没有如何处置他们。后来院里的人突然发疯，乱杀乱打，那几人趁机想要逃出轩德院，被属下拦下后，他们拼死抵抗，属下没想到他们这般不禁打，一时失手全都杀了。王大人让仵作查验过，死的一百一十七人中，有一百零七人皆是中毒而死，四人是下毒的地痞，其余六人未曾喝过茶水，是被属下打死的，应是点香的人没错。”
唐泽道：“杀就杀了吧，你二人速去轩德院，协助州衙的官差将活着的二十四人送去州衙，这些人均未中毒，难逃嫌疑，还需细致审查一番。”
吴春红和涂海领命退出大厅，自二人进入大厅后，站在太子身边的杨正刚便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吴春红身上。
杨正刚见吴春红身形魁梧，走路沉重，便知吴春红练就了一身硬功，加之素闻吴春红是镇南王府四大门客之一，有铁人之称，早想较量一番。
今日二人同处一堂，杨正刚见机会难得，想着议事之后前去邀约一战，眼看吴春红走了，杨正刚双拳紧握，差点追了出去。
若不是太子看出了杨正刚的心思，不动声色地拦住他，怕是他们已经打了起来。
唐泽站在厅上，笑对众人道：“本王半生树敌无数，若是有人想与本王为难，本王接着便是，不过本王可没心思陪他们玩这些江湖把戏，此事到此结束吧。”
武靖站在唐泽身后，边走边道：“王爷且慢，本宫还想问问王大人，府外行刺本宫的刺客可有查出那些人的身份？又是为何行刺本宫？”
王京道：“启禀殿下，行刺殿下的刺客都被殿下的人杀了，一个活口没有，仵作查验过那些人的尸体，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识别身份的东西，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些人来自北境，而且是远北。”
武靖问道：“远北？何为远北？”
王京道：“回殿下，因北境地广，又多寒天，那些四处行商的人便将北境分为天北，远北，寒北和暖北。若以此地来说，便是暖北，而京师则是远BJ师以北皆是天北。”
武靖道：“你说那些刺客出自远北一带，何以见得？”
王京道：“殿下常年深居内宫，想必知道一年之中，京师实有冬夏两季，天北更是常年为冬，京师五月方才入夏，经仵作查验刺客尸身，发现刺客手上的冻疮愈合不久，如此推断，刺客的冻伤因在两个月前方才结疤……”
王京见武靖翻看自己的手掌，又道：“殿下贵为太子，宫中取暖之物必不可少，所以这些刺客应是家境贫寒或是常年在北地奔波，并不注重保暖，以致落下冻伤。远北的刺客不远千里来到尧州行刺殿下，下官斗胆猜测，他们或许是一路尾随殿下而至，如此的话，下官实难查明刺客的身份，还望殿下体谅。”
王京的话使得武靖执着于行刺一事就此作罢，他道：“果真如此的话，本宫也就不为难王大人了，刺客一事待本宫回去后，自会着人查办。不过府外行刺，府里下毒，两件事看似毫无关系，未免过于巧合了。镇南王若是对下毒一事查到些眉目，万望飞信京城与本宫知晓，本宫倒想看看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唐泽道：“本王但凡有些消息，一定会让殿下知道。”
到此，镇南王府的诸般事宜皆在草草之中刻意了结。
若问镇南王为何对唐颜大婚一事如此漠不关心，又对行刺下毒之事如此轻率处置，原因就是太子武靖带来的十万大军还在尧州界外驻扎。
武靖以送亲为名，携大军压境，表面虽然风轻云淡，未坏规矩。
然而事实究竟如何，就连唐泽一时亦难猜透，与其暗中较劲，不如尽早送走这位尊神。
所以今日，无论谁是刺客，谁是凶手，其实对唐泽来说都不重要，至少当下并不重要，他要的是死案或者定案。
好在王京等人没让他失望，唐泽很满意现在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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