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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再见沈浩

    “你是谁?”

    春芝满脸疑惑的看着唐颜,又往唐颜身后看去,见唐颜身后跟着虎羞,顿时有些慌张。

    唐颜瞥见房内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定是沈浩无疑,道:“在下想和沈公子说句话。”

    春芝堵着门,回身看着沈浩,道:“我家少爷现在需要休息,不便见人。”

    唐颜拿着那枚四目鱼,道:“这个给沈公子看上一眼,见与不见,全凭姑娘做主。”

    春芝接过四目鱼看了看,随后把门关上。唐颜并不确定沈浩是否识得这枚玉器,毕竟沈浩看起来年纪不大,这枚玉器陪伴唐颜的时间远比沈浩见过的次数多得多。

    岂料沈浩见着玉器时,双眼发直,挣扎着撑了起来。沈浩从春芝手里抢过四目鱼,端看了许久,之后说:“人呢?”

    春芝领着唐颜进去,沈浩和唐颜对视一眼后,沈浩问道:“你从何处得到此物?”

    看沈浩的情形,唐颜知道沈浩对四目鱼是了解的,便道:“自然是从沈瀚大人那里。”

    沈瀚,字瀚之,这个人的样子,对于沈浩来说似乎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既熟悉又陌生,即使这个名字已经听过千百回,当再次听到父亲的名字时,沈浩还是呆住了,口中叫着:“爹……”

    同样的,沈瀚对唐颜来说也是既熟悉又陌生。为了探究四目鱼的秘密,唐颜打听了不少关于沈瀚的事情。

    所以唐颜进来之前便已想好如何应对沈浩的诘问,即使沈浩不问,唐颜依旧要说:“在下与沈大人在相识多年,沈大人很早便将此物交给在下,是想让在下有朝一日南下时交还给沈兄,那时在下尚小,出不得远门,如今旅居江南,正好物归原主。”

    “我这般模样,要它何用。”沈浩苦笑着,低头摆弄着四目鱼的穗带,转头问唐颜,“兄台姓字如何?”

    唐颜道:“在下严白,一介商贾,无字。”

    沈浩道:“哦?那就奇怪了,严兄是行商之人,家父虽是降臣,却在朝廷为官,严兄与家父又是如何相识?”

    唐颜道:“沈家世代以建造为业,沈大人当年随旧主北上,虽为降臣,但初入京师,却深得皇帝器重,拜为‘将作大匠’,加任工部侍郎。那时天下初定,京都百废待兴,沈大人奉命营造京都御街,三年而成,随后诏令沈大人主持修建皇城,宫殿庙宇,廊台亭苑尽出沈大人之手。而我严家自祖父起便是经营四方的商人,在京都盘踞多年,倒有一些产业。沈大人主持修建皇城,免不了要与这些商人打些交道,家父便是那时与令尊时常往来,久而久之,成了至交。而我那时年幼,时常得到沈伯父的教诲,一直以为沈伯伯疼爱我,是因为与家父相交的缘故,如今见到沈兄才知道,或许沈伯父是把对沈兄的感情给了我,实在惭愧。”

    说完这些,唐颜见沈浩气虚不定,又道:“沈兄还需静养,在下完成了沈伯父的交托,也算完成了心愿,就此告辞,沈兄保重。”

    沈浩道:“严兄要去何处?”

    唐颜指着自己上下污浊的衣衫,笑道:“不瞒沈兄,如今江州水患,小弟正是从江州而来,本想从越州购些米粮和药材救济江州难民,怎知越州并无余粮,打算去趟临州看看,顺便将此物送还给沈家,可巧今日向薛大夫求购药材时遇到了沈兄。”

    沈浩道:“现在天色尚早,严兄若是不介意,不妨在此等我一个时辰,待我略作休息,同往临州,如何?我还有很多有关家父的事情想请教严兄呢。”

    唐颜故作沉思,道:“这……这……既是如此,沈兄尽管歇着便是,小弟趁此将药材之事办妥。”

    二人说定,唐颜出了内室,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下。春芝回了房,唐颜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带着虎羞向薛守成问起药材一事,薛守成并无多余的药材,却给唐颜推荐了几家越州城内的药堂。

    唐颜领着虎羞奔走在几家药堂之间,下定了药材名目,算清了钱款,让他们备齐之后悉数送往济民医馆。

    一切妥当之后,已是一个半时辰了,回到医馆时,沈浩已然站在馆前等候多时。

    唐颜连忙赔罪道:“实在抱歉,让沈兄久等了。”

    沈浩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笑道:“严兄行善举,令人敬佩。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多等一时又有何妨。”

    唐颜道:“沈兄请。”

    沈浩就势上了马车,唐颜对站在馆前的薛守成道:“有一事劳烦先生。”

    薛守成道:“严公子但说无妨。”

    唐颜抓住薛守成,使了个眼色,道:“药材一事已办妥,这几日会送到这里,若是在下三日内未曾回来,烦请先生雇些马夫将药材送往江州,交于天下商行的肖远便是。”

    然后交给薛守成一锭银钱,薛守成点头示意:“严公子放心,薛某定然办妥。”

    薛守成并非趋炎附势之人,他对唐颜唯命是从,完全是因为茯苓的缘故,而茯苓又是黄芪的孙女。黄芪对薛守成有提携之恩,茯苓生活在镇南王府十年之久,和唐颜算得上青梅竹马。

    就算薛守成不知道唐颜为何化名严白,也不知唐颜为何接近沈浩,就凭唐颜与茯苓的关系,薛守成能做的就是不多嘴,不拆穿。

    即使薛守成满心疑惑,他却将一切藏在了心里,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以及身为一个医者能做的事。看着几人上了马车渐行渐远,薛守成偷得半日清闲,今日停诊。

    唐颜上了沈浩的马车,虎羞和莫小关一辆马车,马车出了巷子,走过岔口,去往临州的路也是通往曾府的路。

    只是这一次,路过曾家大门时,唐颜撩开帘子远远地看了一眼。

    曾夫子年事已高,之前大病一场,经受不住长途跋涉,再也无需前往镇南王府了。曾夫子是唐颜文师,在唐颜缺失父爱的十年里,给了唐颜陪伴,这份恩情,只有唐颜自己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