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门钥双尸，亲自出手
微微透亮的河水中，鱼群游动，虾蟹横走。
一人两尸悬在当中，情况分外诡谲。
“你们能先在这里等会吗？”
江进酒催动意念，在心中说道。
自从刚才意识到收纳了两具尸体后，他便知晓如何跟其‘对话’。
可尸体却不为所动，肩膀甚至还开始微微耸立，跟在抽泣似的。
江进酒嘴角跟着抽。
这怎么还赖上自己了。
他继续尝试，转身踏水，尸体紧随其后，又猛地停下，尸体静静悬浮。
见没作用，江进酒心感无奈。
这要是领着两具浮尸去县城，非要炸了不可。
现在县城里面的百姓，都把江进酒视作恩人，每天都会在渡口等待。
若是让他们看见了，大部分会心生恐惧，继而将其当做邪祟。
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能操控浮尸。
藏在河里也不现实，双方距离不过三尺，走哪跟哪，县城渡口河岸又浅，到时肯定会暴露。
无奈之下，江进酒只能先回舢板，两具尸体迅速上升，作势就要跟着一同登船。
“……”
江进酒嘴角再抽，望着尸体跟连体兄弟一样，跳上船头，立在旁边。
【捞尸技艺】再度发生变化，两具尸体给了江进酒整整一百点进度值。
这种提升侧面印证了尸体不凡，可现实问题仍旧没能解决。
江进酒头疼不已，正想着如何隐瞒，忽见两道华采乍现，再回首船头已然没了尸体。
“原来他们俩可以自行隐藏。”
江进酒松了口气，心念微动，两具浮尸突然出现。
其相貌跟打捞时见到无异。
右侧黝黑尸体胸前印着‘门’字，左侧白皙尸体则印着‘钥’字。
“你俩还真是门神啊……”
江进酒暗自感叹，心中隐隐升起莫名感觉，知晓两具尸体不能长时间隐匿，每日都需进行放风，到河里面泡上一泡。
当真离谱……
江进酒忍不住摇头叹息，旋即开始解决眼前事。
他抄起船桨，径直朝县城去了。
月明星稀，晚风清凉。
送完一船尸体的江进酒，荡在河面，朝清源村而去。
船上载满鸡蛋瓜果，钱财米油。
这些东西都是他捞尸所得报酬。
江进酒每天都能收获甚多，与才开始的窘境生活有着天壤之别。
而针对今天有人加害一事，他心中也有所猜测。
除了捞尸队，谁会这样做？
既然方渔已经挑明结了梁子，双方肯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阴招狠计肯定会接踵而至。
但江进酒怕吗？
并不怕。
他现在已经练肉大成，按照书中所述，与才入修门的烟家、酒家相同。
只要捞尸队当中没有二品，并且谨防修者特有手段，单挑厮杀完全不用担心。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今天送完尸体，还是去了一趟衙门，准备把捞尸队残害自己一事告诉给韩越。以此作为后手。
可事与愿违，他根本没见到对方。
其实这也不怪韩越。
这几天江进酒捞到的尸体实在太多，加上又不断送来邪祟，整个衙门忙的不可开交。
上到县令韩煜，下到皂隶，全都在处理相关工作。
唯一有空闲时间的人是白纸扇。
江进酒这次过去，正由此人进行接待。
可他跟白纸扇只不过点头之交，之前送上钱财也只是面子上过得去，根本不可能把自己跟捞尸队的事情说出去。
白纸扇自然看出了江进酒不是特地过来找自己，故而只是跟江进酒聊起家常。
直到夜色来袭，江进酒还是没能等来韩越。
无奈之下，他只能告辞离开。
没能布置后手也无关紧要。
江进酒还有两具浮尸作为底牌。
对于这两具尸体，江进酒也是感到奇怪。
他并不知道尸体的来历，以及对方胸前字迹的含义。
能够在死后还有如此威力，立水而不倒，沉河而不浮，生前肯定大有作为。
自己收了他们，到底是福是祸。
琢磨不定的江进酒，把两具浮尸唤出，放在河中静静观察。
直到这时，他俩手指还勾在一起。
两个大男人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许是感受到了江进酒的意念，门、钥两尸面不改色，身体却翻了面，背朝青年不言不语。
即便这样，他们的手指还勾在一起。
“……”
江进酒算是服了，见无法探知到什么，且自己能清晰感受到对尸体的掌控力，索性不再纠结，准备立刻回村。
……
……
夜深人静。
清河县城东渡口，一处平房内。
方渔抽着烟，眯着眼望着秦老头。
今天下午时分，他就已经知道计策再次失败了。
又失败了，竟然又失败了！
气急败坏的方渔一连整死几个看不顺眼的手下，又去阿龙家里弄到半夜才堪堪消火。
直到身心舒畅，方渔才返回据点。可接踵而至的坏消息，让他再次陷入癫狂。
江进酒竟然去了衙门！
意识到即将暴露的方渔，立马传唤秦老头，再议计策。
至始至终，方渔都没想过亲自出手对付江进酒。
哪怕青年已经去了衙门，很有可能把捞尸队做过的事情全部抖出来，方渔也没想过这些。
他为什么这样？
老话说得好，拿钱是贪，拿刀是反。
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公然残害百姓民众，即便家底厚实，关系密集，面对现阶段急迫想要捞取功绩，继续上升的韩煜都不好使。
虽然此时衙门深受水妖困扰，威信一降再降。
但换个角度想想，如果在这个时候凡事，岂不是被韩煜找到了转移视线的突破口？
方渔没那个胆。
不仅方渔没有，林家同样没有。
在韩煜迫切想要捞取政绩，往上晋升的紧要关头，没人敢触碰逆鳞。
他们只能在特定的规则下行事，例如借他人之手消灭眼中钉，例如一而再而三施展毒计。
反正只要自己不出面，最后谁倒霉，都没干系！
然而方渔却低估了江进酒。
一个小小的捞尸人，竟然怎么都弄不死，最后甚至还能走进衙门。
方渔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如果不能想到有效解决办法，他明天就会被衙门带回去审问，甚至直接问斩。
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故而才直接找秦老头商议。
“老秦啊，这件事是你没办好，你说说，应该怎么解决呢。”
方渔干巴巴抽着烟，周围弥漫呛人厌恶，悬而不散，宛若毒蛇。
秦老头脸皮一抖，心知大当家要拿自己顶锅。
他躬身抱拳，语气诚恳：
“大当家，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
您瞧好吧，我再去一次，如果还是失败，提头来见！”
事情已经发展到最严重的地步。
只要江进酒揭发捞尸队，衙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甚至连一直庇护他们的白纸扇都会坐视不管。
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出手杀了江进酒。
秦老头看得清楚，想得明白。
不弄死江进酒，衙门肯定会根据人证物证，出手清除掉捞尸队这个毒瘤。
到时他们脑袋落地，百姓拍手称快，县令获得政绩。
只有在衙门找上门之前，做到死无对证，才能缓解眼前危机。
怎么才能做到死无对证？
当然是亲自杀了江进酒。
事成之后，尸体往水里面一抛，没几天功夫就只剩下骨头。
若是运气好，遇见水鬼邪祟，还能留下气息。
到那时候，即便法家出手，也探寻不到任何有用线索。
谁能猜到是捞尸队动的手？谁能怀疑到自己身上？谁能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捞尸人大动干戈？
哦，不对。
韩越有可能会大动干戈，仔细调查，毕竟两人关系不同寻常。
可那又如何？
哪怕衙门知道，哪怕韩煜韩越心中明了，可只要没有充足证据，就无法定罪！
这是法家为数不多的一个弱点。
秦老头正是知道这些，才会冒险出手。
但在心里面，秦老头根本不想这样做，他同样深谙个中道理。
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不做一定会死，做了还有生还的希望。
“老秦啊，这次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
方渔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定然不可能出手，既然秦老头主动担了下来，那就一切好说。
“了然，了然……”
秦老头面向方渔，躬身后退，直到离开平房才立起身子，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PS：各位读者老爷觉得，秦老头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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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能先在这里等会吗？”
江进酒催动意念，在心中说道。
自从刚才意识到收纳了两具尸体后，他便知晓如何跟其‘对话’。
可尸体却不为所动，肩膀甚至还开始微微耸立，跟在抽泣似的。
江进酒嘴角跟着抽。
这怎么还赖上自己了。
他继续尝试，转身踏水，尸体紧随其后，又猛地停下，尸体静静悬浮。
见没作用，江进酒心感无奈。
这要是领着两具浮尸去县城，非要炸了不可。
现在县城里面的百姓，都把江进酒视作恩人，每天都会在渡口等待。
若是让他们看见了，大部分会心生恐惧，继而将其当做邪祟。
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能操控浮尸。
藏在河里也不现实，双方距离不过三尺，走哪跟哪，县城渡口河岸又浅，到时肯定会暴露。
无奈之下，江进酒只能先回舢板，两具尸体迅速上升，作势就要跟着一同登船。
“……”
江进酒嘴角再抽，望着尸体跟连体兄弟一样，跳上船头，立在旁边。
【捞尸技艺】再度发生变化，两具尸体给了江进酒整整一百点进度值。
这种提升侧面印证了尸体不凡，可现实问题仍旧没能解决。
江进酒头疼不已，正想着如何隐瞒，忽见两道华采乍现，再回首船头已然没了尸体。
“原来他们俩可以自行隐藏。”
江进酒松了口气，心念微动，两具浮尸突然出现。
其相貌跟打捞时见到无异。
右侧黝黑尸体胸前印着‘门’字，左侧白皙尸体则印着‘钥’字。
“你俩还真是门神啊……”
江进酒暗自感叹，心中隐隐升起莫名感觉，知晓两具尸体不能长时间隐匿，每日都需进行放风，到河里面泡上一泡。
当真离谱……
江进酒忍不住摇头叹息，旋即开始解决眼前事。
他抄起船桨，径直朝县城去了。
月明星稀，晚风清凉。
送完一船尸体的江进酒，荡在河面，朝清源村而去。
船上载满鸡蛋瓜果，钱财米油。
这些东西都是他捞尸所得报酬。
江进酒每天都能收获甚多，与才开始的窘境生活有着天壤之别。
而针对今天有人加害一事，他心中也有所猜测。
除了捞尸队，谁会这样做？
既然方渔已经挑明结了梁子，双方肯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阴招狠计肯定会接踵而至。
但江进酒怕吗？
并不怕。
他现在已经练肉大成，按照书中所述，与才入修门的烟家、酒家相同。
只要捞尸队当中没有二品，并且谨防修者特有手段，单挑厮杀完全不用担心。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今天送完尸体，还是去了一趟衙门，准备把捞尸队残害自己一事告诉给韩越。以此作为后手。
可事与愿违，他根本没见到对方。
其实这也不怪韩越。
这几天江进酒捞到的尸体实在太多，加上又不断送来邪祟，整个衙门忙的不可开交。
上到县令韩煜，下到皂隶，全都在处理相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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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进酒这次过去，正由此人进行接待。
可他跟白纸扇只不过点头之交，之前送上钱财也只是面子上过得去，根本不可能把自己跟捞尸队的事情说出去。
白纸扇自然看出了江进酒不是特地过来找自己，故而只是跟江进酒聊起家常。
直到夜色来袭，江进酒还是没能等来韩越。
无奈之下，他只能告辞离开。
没能布置后手也无关紧要。
江进酒还有两具浮尸作为底牌。
对于这两具尸体，江进酒也是感到奇怪。
他并不知道尸体的来历，以及对方胸前字迹的含义。
能够在死后还有如此威力，立水而不倒，沉河而不浮，生前肯定大有作为。
自己收了他们，到底是福是祸。
琢磨不定的江进酒，把两具浮尸唤出，放在河中静静观察。
直到这时，他俩手指还勾在一起。
两个大男人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许是感受到了江进酒的意念，门、钥两尸面不改色，身体却翻了面，背朝青年不言不语。
即便这样，他们的手指还勾在一起。
“……”
江进酒算是服了，见无法探知到什么，且自己能清晰感受到对尸体的掌控力，索性不再纠结，准备立刻回村。
……
……
夜深人静。
清河县城东渡口，一处平房内。
方渔抽着烟，眯着眼望着秦老头。
今天下午时分，他就已经知道计策再次失败了。
又失败了，竟然又失败了！
气急败坏的方渔一连整死几个看不顺眼的手下，又去阿龙家里弄到半夜才堪堪消火。
直到身心舒畅，方渔才返回据点。可接踵而至的坏消息，让他再次陷入癫狂。
江进酒竟然去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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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始至终，方渔都没想过亲自出手对付江进酒。
哪怕青年已经去了衙门，很有可能把捞尸队做过的事情全部抖出来，方渔也没想过这些。
他为什么这样？
老话说得好，拿钱是贪，拿刀是反。
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公然残害百姓民众，即便家底厚实，关系密集，面对现阶段急迫想要捞取功绩，继续上升的韩煜都不好使。
虽然此时衙门深受水妖困扰，威信一降再降。
但换个角度想想，如果在这个时候凡事，岂不是被韩煜找到了转移视线的突破口？
方渔没那个胆。
不仅方渔没有，林家同样没有。
在韩煜迫切想要捞取政绩，往上晋升的紧要关头，没人敢触碰逆鳞。
他们只能在特定的规则下行事，例如借他人之手消灭眼中钉，例如一而再而三施展毒计。
反正只要自己不出面，最后谁倒霉，都没干系！
然而方渔却低估了江进酒。
一个小小的捞尸人，竟然怎么都弄不死，最后甚至还能走进衙门。
方渔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如果不能想到有效解决办法，他明天就会被衙门带回去审问，甚至直接问斩。
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故而才直接找秦老头商议。
“老秦啊，这件事是你没办好，你说说，应该怎么解决呢。”
方渔干巴巴抽着烟，周围弥漫呛人厌恶，悬而不散，宛若毒蛇。
秦老头脸皮一抖，心知大当家要拿自己顶锅。
他躬身抱拳，语气诚恳：
“大当家，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
您瞧好吧，我再去一次，如果还是失败，提头来见！”
事情已经发展到最严重的地步。
只要江进酒揭发捞尸队，衙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甚至连一直庇护他们的白纸扇都会坐视不管。
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出手杀了江进酒。
秦老头看得清楚，想得明白。
不弄死江进酒，衙门肯定会根据人证物证，出手清除掉捞尸队这个毒瘤。
到时他们脑袋落地，百姓拍手称快，县令获得政绩。
只有在衙门找上门之前，做到死无对证，才能缓解眼前危机。
怎么才能做到死无对证？
当然是亲自杀了江进酒。
事成之后，尸体往水里面一抛，没几天功夫就只剩下骨头。
若是运气好，遇见水鬼邪祟，还能留下气息。
到那时候，即便法家出手，也探寻不到任何有用线索。
谁能猜到是捞尸队动的手？谁能怀疑到自己身上？谁能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捞尸人大动干戈？
哦，不对。
韩越有可能会大动干戈，仔细调查，毕竟两人关系不同寻常。
可那又如何？
哪怕衙门知道，哪怕韩煜韩越心中明了，可只要没有充足证据，就无法定罪！
这是法家为数不多的一个弱点。
秦老头正是知道这些，才会冒险出手。
但在心里面，秦老头根本不想这样做，他同样深谙个中道理。
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不做一定会死，做了还有生还的希望。
“老秦啊，这次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
方渔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定然不可能出手，既然秦老头主动担了下来，那就一切好说。
“了然，了然……”
秦老头面向方渔，躬身后退，直到离开平房才立起身子，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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