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

    回到杨刚的出租屋里不久，杨刚也回来了，杨峰平静的对他说，“牯牛，你明天能不能帮我找份工作，包吃住的那种”？杨刚惊喜的对他说“疯子，你终于想明白了。那好，我明天就去和美佳说，看能不能在宾馆找个什么岗位。我们也好互相照应”。“什么岗位都可以。还有你想办法把那几罐鱼给柳絮送过去。那是我妈交代带给她的。”

    第二天，杨刚来到高科电子厂门口，等柳絮从楼上下来后，将手中的几罐鱼往她手中一塞，说了句。“这是桃婶给你的”。便转身走了，柳絮在后面问逆。“那杨峰他……”，杨刚像没听见一样，头也没回，跨上自行车就走了。

    第三天杨峰就在宾馆的采购部上班了，能拿到采购员的岗位。杨刚出力了不少，他极力在潘美佳面前担保杨峰的人品及能力。可能是想照顾杨刚的面子，加上回想起那张令女孩心动的脸。潘美佳点了点头。杨峰当天就从杨刚那搬了出来，住进了原来给杨刚的单人宿舍。从此杨峰便在各大菜场，办公用品店，家具店，厨房用品店等地方往返忙碌着，尽量不去想柳絮的事情。时间在忙碌中很快就过去了两个月，两个月里杨峰也了解到了许多杨刚和潘美佳的事，还知道那个每天追着喊”刚哥“”的夏莲，是那么死心塌地的喜欢着杨刚。

    潘美佳是清岛人，今年已经快三十多岁了，八六年来到深湾。在这家宾馆从迎宾开始做起，就被这家宾馆的老板，六十多岁的林永泰包养了，李永泰本打算金屋藏娇的。但潘美佳不肯，执意要上班，于是在三年前便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那次杨刚英雄救美之后，立即便被杨刚吸引了。把杨刚招进宾馆后便刻意接近。这几年和林永泰在一起。除了得到一些物质上的补偿，从来没有过情感上的快乐。杨刚的出现，让她心底压抑的火苗再也控制不住的燃烧起来。杨刚也是刚离家不久，经常会想起和陈冬梅在一起时的欢悦。潘美佳的美丽和权力都吸引着他。于是两人很快便走在一起了。为方便幽会，潘美佳在海昌大厦租了一套房子，让杨刚住了进去，从此，强健的杨刚在感情上给了她极大的满足。

    杨峰知道这些以后，趁潘美佳出差的时候，在杨刚那待了一晚上，劝着杨刚，“牯牛，我才来两个多月，都已经知道了潘美佳的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吧？她那边被别人包养。这边又假装和你谈恋爱，我说了你别不舒服。在你这里，你自认为是在和她谈恋爱，在别人眼里你就是被包养的小白脸。你和她是不会有结果的，你赶紧和她分手吧。”杨刚涨红着脸，大声吼道，“谁？哪个王八蛋说的，是不是你也这么看？是，后来我是知道她曾经被包养的事，但她跟我说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她现在已经当上了总经理，已经和那个老头脱离了关系，她是真心喜欢我的。”

    “你相信吗？当局者迷，牯牛，只有你这种被爱冲昏了头的人才会相信。你看她经常出差是为什么呀？她不在你这过夜的那些时间又去了哪里呢？你想过吗？”

    “疯子，你才刚来几天呀？你会比我更了解她吗？人家毕竟是宾馆经理。有很多事情要忙，别说是只是在谈恋爱，就是成家了，也不可能天天在家吧”。杨峰无语地望着他，“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她比你大四五岁，怎么可能和你谈恋爱？”

    “大四岁怎么了？人家外国不是有那么多女的，比男的大十来岁的吗？不是照样过的很幸福吗？好了，好了，如果你今天是为了和我讨论这个事情的话，从现在开始你打住吧，别的事我会听你的，但这件事我不会改变主意。”

    杨峰无奈的吁了口气，望着杨刚说，“牯牛，真的，你考虑一下夏莲怎么样？上次宾馆组织我们去世界之窗玩，我就看出来了。你走到哪，夏莲就一口一个刚哥的跟到哪？你难道还不明白人家的心意吗？”

    “我又不是木头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我早就和她说清楚了。说我在和别人谈恋爱，我只把她当妹妹来看的。可她不听，还要这样，我有什么办法”。随即眼睛一亮，高兴地说，“疯子，要不你去追她吧，反正你现在和柳絮分开了。夏莲确实不错的，人也漂亮，又勤快又明理，肯定是个贤妻良母……”，看着即将翻脸的杨峰，杨刚赶紧闭上嘴巴。

    有一天，杨刚叫住刚刚换班的夏莲。将手中从潘美佳那借来的傻瓜相机，往她手中一塞，揽着杨峰的肩膀说。”来，莲子，给我们照张相”。照完后夏莲把相机递给杨峰，”峰哥，帮我和刚哥也照一张吧”。杨刚忙说，“傻妹子，你和我照什么呀”。夏莲忧怨地说，“你都叫我妹子，难道兄妹间合个影都不行吗”？杨峰也在一旁帮腔，“是呀，看人家女孩子都这么大方，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什么呀，快点，夏莲站好，笑一个，好咧，再来一张”。

    转眼临近临近春节，宾馆早早贴出了放假通知。杨刚早就和潘美佳商量好了，春节都不回家，到处去玩一玩。而杨峰的心也开始不安起来。几年都没陪家人过春节，无论如何自己是都要回家过年的，但又不知如何和家人开口说自己和柳絮的事。

    腊月廿二，上完今天这个班，明天就放假了。宾馆前几天就停止了采购任何东西。杨峰正想着要买点什么东西带回去给儿子时。夏莲跑过来叫他，说外面有人找。杨峰正纳闷有谁会来找自己时，已看见大厅里站着的柳絮，旁边放着两个大大的旅行袋。杨峰深吸了口气走了过去，对柳絮说。“我们到外面去说吧”。柳絮也正有此意，她向夏莲点点头。指了指地上的旅行袋。“麻烦你帮我看一下”。

    两人一言不发的在街道上走着，此时的街头比平时显得空旷多了。很多店铺都已关门。走了一段路，还是柳絮先开口，指了指旁边工商银行门口的台阶。“要不我们就坐这聊一会儿吧”，杨峰看了她一眼，默默的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其实此时他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该说的话已说完，结局己是这样。柳絮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杨峰，我打电话到你们前台，知道你明天回家。那两旅行袋里面的东西是我买给扬扬，爷爷和爸妈的东西。请你帮我带回去”。杨风一听，刚要开口，被柳絮拦住了。“杨峰，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你这次回去。爸妈和爷爷那里很难开口，但事已至此，你只能如实的告诉他们了，是我对不起他们。没有福气享受他们的关爱，和他们相处的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所以，既使现在我们分开了。我依然把他们当成我最亲的亲人，也希望你能成全我，好吗”？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杨峰。柳絮站起来，走下台阶，咚的一声跪在了杨峰的面前。“哥，你答应我好不好”？杨峰一惊，对这声哥不但陌生，而且心痛，但望着泪流满面的柳絮，心一软，把她拉了起来。“你干嘛？你不怕被人看见？好了，你快起来，我答应你”。“谢谢，那我以后就喊你哥了。嗯，那个，当初我们结婚时因没到法定年龄而没打结婚证。本打算一年后去补办的，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所以现在我们倒是省了一道手续。”，杨峰皱着眉说，“不说这些可以吗”？柳絮假装轻松的笑道，“你现在是我哥了，所以妹妹再怎么任性。你都不会责备的，是不是”？同时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眼泪不由自主又留了下来。“你答应做我哥哥，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从小我就希望能有一个哥哥保护我，但我们家全是女孩。所以只能把自己当男孩一样活”。杨峰心痛的望着她，在口袋里摸了一下，却没带纸巾。便用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说。“你放心，两边的父母那，我会帮你说话的。以后我还是会把你父母当做我父母一样对待的。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以后不管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只管开口”。柳絮任由他帮自己擦拭着眼泪。不停的点头应着。

    当杨峰提着两个大大的旅行袋，从密密麻麻拥挤的春运返乡潮中挤出来，回到家中时，已是农历腊月廿三号的下午了。一家人看见杨峰独自一个人回家，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也没多问。杨峰将两个旅行袋打开，犯里面的衣服及各种营养品拿出来，说“这是柳絮买给你们的”。一一塞在他们手上之后，拉过站在杨玉华身旁的杨扬。“儿子，来，这些衣服，玩具，吃的都是你的”。亲了孩子一口，杨峰站起来说，“一路上有点累，我去睡会儿，吃饭的时候叫我”。说完便钻进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晚饭后，杨峰让妹妹带扬扬去睡觉，叫上爷爷来到父母房间，一五一十将柳絮的事情讲了一遍。一家人都默默无语，后来还是杨鸿儒打破沉寂。“咳，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柳絮是个好孩子。唉，虽然和峰子的缘分不长，但我们家依然当她是自己家的孩子。只是我曾孙可怜，看见别的小孩叫妈妈。他都不知道妈妈在哪”。摇摇头，拍了拍杨峰的肩膀，起身回房间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