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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心怀感恩

    平淡日常,五味尽在其中。

    “二少看起来精神不错啊!是有发生什麽好事吗?”

    “哈哈!并不算什麽好事,只是我师傅今早上殿去见王,有些期待而已。”

    “喔!有关於那件事,我想应该会有好结果的,祝你好运!”

    对话的是吴朔凡和霍仲文两人,连续四天交易,两人已经热络不少,对方性格也有所了解,霍仲文精明干练,是个能把事情都处理很好的人,让吴朔凡觉得此人很值得依靠。

    霍仲文看了吴朔凡後方一眼,说道:“平时只有两名青羽神锋跟着,怎麽今天又多了五个裁决者?难道昨天又有不长眼的人找二少麻烦吗?”

    吴朔凡长叹一口气,说道:“唉!就是有一些爱惹事的人,而且最近好像有不少我的传闻,弄得我师傅很担心,特别安排了他们来保护我。”

    霍仲文笑道:“二少有冒险公会和光明教会撑腰,真想知道是什麽人这麽不长眼。”

    吴朔凡说道:“霍大哥就别取笑我了,小子巨款在身,难免会有宵小觊觎。”

    霍仲文浅笑,忽然转移话题问道:“有件事我很好奇,关於你的父亲,吴念智这个人,二少是怎麽看他的呢?”

    吴朔凡回答道:“我父亲他啊,算是挺潇洒的一个人吧!”

    霍仲文笑道:“哈哈哈!二少倒是挺豁达,吴念智他明明是京城风流人物,你却好像不太在意。”

    吴朔凡说道:“也还好,听闻城里不少人妻妾成群,大概是因为我家有家规管束着,他才会老是跑去外面寻欢作乐。”

    霍仲文点头说道:“有道理,那我假设一个问题,若是吴念智他又有了女人,而且还非娶不可,你会怎麽做?”

    吴朔凡想了想,说道:“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爷爷过世之後,那家规可能就不算数了,若父亲如此做,还真不好指责他。大概就随便他吧,反正我还有母亲在,无所谓的。”

    霍仲文双眼大睁,问道:“就这样子?你不会生气啊?例如找他大吵一架之类的。”

    吴朔凡微笑道:“何必如此过不去?我又掌控不了他的心,而且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父亲现在正被软禁着呢。”

    霍仲文乾笑道:“哈哈!这麽说也是。”

    聊了一会儿,交易结束之後,两人拜别,吴朔凡回家路上不断思考霍仲文的话,既然提到父亲,那铁定是有什麽凭据,只是自己尚无法得知,除非王肯放人,不过看情形是很困难了。

    难道说他被女人控制住了?还是说在王宫乐不思蜀了?

    就在吴朔凡胡思乱想,路旁一阵吵杂,随意一瞥,是一间药剂店,这间商店还是霍家经营的。

    “就只差一点钱而已!掌柜你就打折卖给我,当作做做好事,反正你店里药剂这麽多,没差这一瓶吧?”

    “你闹够了没?我这里是做生意,不是做善事的,钱不够就给我滚!不要每天都来烦我。”

    咦!那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吴朔凡看着吵闹的两人,其中一人似乎在哪见过,可是自己认识的人应该不多才对,怎麽会对这个人有印象呢?这家伙到底是谁?

    “掌柜,不要这麽顽固,做人还是留些馀地比较好,这次我急需一瓶,先卖我应应急,钱不够的部分,下次我再还你。”

    “我再说一次,给我滚出去!你那一点钱连半瓶都买不起,还想赊帐,之前是看你可怜才卖给你,你连上次和上上次的钱都没还,这次又想再来,门都没有。”

    “别这麽绝情嘛!现在先给我一瓶,等我有钱一定会还给你的,我龙斗是最讲信用的。”

    龙斗!吴朔凡猛然想起来,这个人就是那个龙人混混,之前有来找过麻烦,是个脾气很不好的家伙。只是这家伙为什麽会在药剂店耍赖呢?听这掌柜的口气,好像不只一次了。

    驻足围观的人很少,旁人似乎有种见怪不怪的味道,吴朔凡观望着,思索自己该怎麽做才好。加上五个裁决者,七个人跟在吴朔凡身旁身後警戒着四周的人,无形中又将围观的少数人吓跑了一些。

    吴朔凡的阵仗比吵闹的两人还要显眼,药剂店掌柜不经意看见了他们,连忙对龙斗摆手,说道:“有贵客上门来了,不要打扰我做生意,快走!快走!”

    龙斗叫道:“我就不走!你想要做生意,就先给我一瓶。”

    吴朔凡觉得好笑,这龙斗的耍赖跟厚脸皮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吃定了掌柜死缠不放,这掌柜既要做生意,还要应付这类的人,当真不容易啊!

    走到柜台,吴朔凡放了三枚金币,主动说道:“掌柜,你就卖给他吧!这钱我帮他付了,包括之前他所欠的。”

    “是你!”龙斗这时才看见了吴朔凡,怪叫道:“你这混帐来这里干什麽?想要可怜我丶看我笑话是吗?才不需要你帮我付钱,给我滚!”

    “该滚的人是你!”掌柜简直要被龙斗给气炸,打扰他做生意不说,竟然还想要赶走有钱的客人,简直孰不可忍,大骂道:“你才是个浑帐!人家好心要帮你,你还敢骂人家,你怎麽不去死?你去死我反而更愿意帮助小央。”

    “小央?”吴朔凡马上听出了关键字,将金币往前推,并对掌柜问道:“掌柜你知道他买药剂的用途?能说来听听吗?”

    “臭小子!你探听个屁!”龙斗指着吴朔凡叫嚣,若不是後面有几个护卫紧盯,他都忍不住想出手揍人。

    “这位少爷,你不认识他吗?为何要帮他付钱?”掌柜相当讶异,不理会龙斗,对吴朔凡说道:“他啊,有个得了怪病的弟弟,那病一发作起来,症状非常痛苦,必须用这龙须三号药剂才能缓解。”

    吴朔凡点头表示明白,又问道:“掌柜你说缓解,意思是无法根治,对吧?那有没有能治疗这病的药剂?”

    龙斗见两人将他晾在一边,自个儿聊了起来,怒道:“可恶啊!你们干什麽讲我家的事!?当我不存在吗?”

    “药剂给你,你可以滚了。”掌柜将药剂推给龙斗,然後继续对吴朔凡说道:“他弟弟的病非常奇怪,症状不明,发作时会像缺水般全身乾裂,试过各种药剂,都没有效用,只有龙须三号药剂才能舒缓痛苦,这病到现在都还弄不清楚,或许跟他们的体质有关。”

    “哼!多管闲事,谁要他臭钱买的药剂!”龙斗说完,药剂竟然不拿,就往外跑走。

    掌柜又看不明白了,问道:“这个龙斗居然会不领情,请问这位少爷你到底是什麽人?和他是什麽关系?”

    吴朔凡回答道:“我跟他没有关系,我名叫吴朔凡。”

    掌柜睁大眼睛,说道:“吴朔凡!不就是和我们家少主合作的吴家小少爷?原来是你,难怪难怪,龙斗最痛恨你们吴家的人,难怪连这重要的药剂都不拿。”

    吴朔凡微笑不语,悄悄示意龙斗跑出去的方向,张倒海心领神会,马上从後方跟踪过去,青羽神锋跟踪技巧一流,吴朔凡相信他一定能将龙斗住处探查出来。

    见这个掌柜似乎很了解龙斗这个人,吴朔凡便主动聊起,摆明想要打听龙斗的情报,掌柜本不想再多说,不过想到一来吴朔凡目前是霍家的夥伴,霍仲文少主重视的人,二来见其没有恶意,权衡之下,掌柜便将所知全说出来。

    龙斗在普通的家庭出生长大,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个弟弟,父母很疼爱这对兄弟,原本一家生活和乐。可是好景不常,十二年前因为房子土地被徵收,龙斗的父亲带头反抗,造成很大的暴动事件,事後他父亲被抓起来,也不知道是如何用刑虐待,回来後已经奄奄一息,没几个月就死了,他母亲因为悲伤过度,生起一场大病,卧塌在床数年後也跟着离开人世。当时龙斗才八岁,弟弟也才二岁,遭逢如此大变,落破困顿可想而知,所幸一些亲友邻居接济,才让他们撑到现在。如今上天还是不愿放过他们,弟弟龙央几年前得了一个怪病,哥哥龙斗用尽所有办法,都没办法治好,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受苦。

    吴朔凡很平静的把故事听完,大致了解龙斗有多痛恨他们家,就算事过多年,恐怕仇恨只会加深,这是人之常情。吴朔凡又再问了龙斗的现况,如何赚钱过生活之类的,掌柜说他自幼给人做工,生活还过得去,只是药剂太贵,造成他很沉重的负担。

    情报大致了解,正好张倒海也回来了,吴朔凡向掌柜道了声谢,拿起龙须三号药剂便离开,由张倒海带路前往龙斗住处。

    ......

    龙斗住在贫困的区域,离吴家最初的民宅很近,这里的人眼神极不友善,吴朔凡算是明白为何那天会被遇上,这次护卫由青羽神锋加上裁决者组成,没有人敢再打吴朔凡坏主意。

    才一踏到贫民区,耳聪目明的吴朔凡便开始微微听到怪声,而且越接近龙斗住处声音越是清楚,走一会儿吴朔凡才听明白,这是人痛苦发出来的哀嚎声,伴随着激烈的碰撞声,从龙斗家门口传出来。

    走到门口,吴朔凡不准护卫动作,静静倾听里面的声音,除了痛苦叫声,还有些呕吐声,龙斗的声音相对较小,不过能听出焦急和不舍。吴朔凡也有些於心不忍,抓紧手上药剂,另一手敲起门。

    咚咚数声,龙斗三步并两步跑来开门,刚开门的龙斗是一副歉然表情,不过一看到吴朔凡就马上变脸,怒道:“臭小子!你竟然跟踪我!给我滚!我今天没有空教训你。”

    吴朔凡将药剂拿向前,说道:“我是特地拿药剂过来的,里面的人好像很痛苦,快拿给他用吧。”

    龙斗表情愣了一下,咬了咬牙,又怒道:“你是来可怜我的吗?滚!我不会接受你的东西。”

    听着龙斗的咆啸,随即大大的甩门声,吴朔凡就这样被拒於门外,护卫们忍不住骂了几声,吴朔凡赶紧安抚护卫情绪,只是屋子里的哀嚎一直没减弱,让护卫们也埋怨龙斗的无情,吴朔凡也摇头叹气,都这种情况了,竟然还狠得下心拒绝,到底他心底有多大的恨意?

    又敲了敲门,见没有开门的迹象,吴朔凡气聚丹田,高声说道:“你弟弟都这麽痛苦了,你竟然为了赌气,忍心看他在地上打滚,也不拿药给他喝,你这样还配做一个哥哥吗?”

    喀啦!门再度打开,龙斗脸色非常难看,狠狠说道:“混帐!你说什麽!?”

    吴朔凡可不会被他的凶狠样吓到,挺身说道:“你心里的怨恨那是你的事情,我想帮助龙央是我的事情,你硬是不救他是什麽意思?你分明把怨恨看得比你弟弟还要重要。”

    龙斗额头冒出青筋,瞪视吴朔凡,不发一语,吴朔凡对视继续说道:“上一代的恩怨与我何干?那时我可还未出生,你就算恨我,我也不想知道你的想法。我再说一次,我是来帮助你弟弟龙央的,你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吴朔凡话故意说得大声,四周不少人探出头观望,有人出声骂道:“你这混蛋!还不赶快救小央!?”

    龙斗脸色缓和,伸手接下药剂,说道:“你听清楚了,如果不是为了小央,我是绝对不会接受你们吴家的东西,这瓶药算是我欠你的,不要以为吴家过去做的事情就这麽算了。”

    龙斗拿着药剂跑去弟弟龙央身边,一手压制住他,一手拿药剂往他嘴里灌,动作相当熟练,能想见龙斗无数次灌过药。喝下药後,龙央的反应弱了许多,没多久就昏睡过去,脸色虽还是苍白,却是舒服的表情。

    “谁叫你们进来的啊?混帐!”龙斗将弟弟扶上床休息後,指着吴朔凡鼻子大骂道:“给我滚!姓吴的,这里不欢迎你!就算你说你那时还没出生,你还是吴家养大的贱种,是我们龙家的敌人!”

    “你是这样想的吗?”吴朔凡脸色淡然,说道:“的确如你所说,我是吴家养大的,吴家是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不过那对我来说都是上一代的恩怨,我不想去理清这些。我也不是抱着这种心情来的,实话告诉你,我是心怀感恩而来,我会全力帮助龙央,希望你别一再阻止。”

    “明天我会再来的。”吴朔凡离开前落下这句话,让龙斗又恨又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