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炼气二层
江月湄审视着江月灵，脑中回忆与她的三四次碰面。
这一年多点，她对这位族姐不大了解，以对方的性格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些举动，虽然小心思多，表里不一，但也无害人之心。
她也只是谨小慎微，为了融入江家的生活，是个讨好性人格。
最关键的是，江月灵只比她大五岁，当年之事发生时，对方才是个四岁多点的小娃娃，不太可能与此事有关。
心念几转，江月湄干脆直接开口询问：“月灵族姐有何心事？”
江月灵神色犹豫，纠结着思量了许久，语气艰涩道：“你们会相信亲眼所见之事吗？”
话说完，她似是放下重担般，长舒一口气。
华茵未做回答，只不住地打量江月灵。
江月湄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家养母，随即收回视线，斟酌道：“有句俗话说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可是此话却不太适用于修士，要知道幻术何其多，肉眼所见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当遇到真假难辨之事时，应摒弃个人感情偏向，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所见之事，分析其是否合情合理。
然而若真正按如此要求去做，却并不容易。
人都有感情，心也是偏的。自觉不自觉之间都会有所偏向。
毕竟大千世界，能完全摒弃感情偏向的理性之人极少。
总而言之，一旦遇到了此类怀疑眼见事情之真假时，我们也只能尽己所能，尝试分辨。
或者理智些，请旁人帮忙分析分析情况。
族姐，你这样问，可是看到了不同寻常，让你感觉不可思议，分不清真真假假的事情？”
江月灵迟疑片刻道：“我看到一楼族兄眉心钻出的虫子后，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些记忆，直觉告诉我，这是真实存在的。
而这些记忆和...和族长大伯有关。所以，我才会与你一起去见见大伯，想着再分辨一次。”
听完此言，华茵眉头微挑，目光直视着江月灵，缓缓道：“可否告诉我们这些记忆的具体内容？”
江月灵再次沉默下来，见状，江月湄和华茵对视一眼，均都默契的没有开口，留给了她足够的思考和选择时间。
如此过了约莫一刻钟，江月灵抬头看向华茵和江月湄，抿唇，终是做出了决定。
她眨眨眼睛，小声言道：“突然冒出的记忆，是在一年前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我刚被姑姑接回来家族，正是重新检测灵根的时候。
你们也知道，我姑姑她为了我能够迅速融入江家，不禁止我到处跑着玩耍、熟悉环境。
自从证实我的是上品相生三灵根后，姑姑也非常高兴。
我看到姑姑高兴的样子，一时很想念爹爹和娘亲。
爹爹和娘亲在世时都很疼爱我的，可是，娘亲在我五岁时被毒蛇咬死了。
爹爹也在我九岁那年，因为上山去挖一株低阶灵药，而不知怎的掉下悬崖摔死了。
那时我伤心极了，在族人的帮助下安葬爹爹过后，总是忍不住在想念他时哭一哭。
只是，明白要更加坚强的我，不好意思让人知道我是爱哭的。
就总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哭一会。
那晚，我又想哭了，就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呆一会儿。
出了姑姑的丘庐后，向左循着小路而行。
我想着爹娘一直走，走累了，停下脚步时，发现那地方是位于族地的坎位，也就是正北方向的怀思林。”
听到此处，江月湄忍不住打断了江月灵：“月灵族姐，那里是族中禁地，常年被一层极强的禁制笼罩着，你是怎么进去的？”
江月灵茫然着嗫嚅道：“姑姑告诉过我，说怀思林那里不能去。
可那时候我神思不属，不知不觉循路走到了那里，至于你说的禁制，我根本没有碰到，反正就是很顺利的走进了怀思林中。”
闻言，江月湄眉头微皱，眼神微凝，略思忖过后，也并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结。
只眼睛灼热，盯着江月灵继续问道：“那后来呢，月灵族姐你看到了什么？”
江月灵抬头望向食堂窗外，片刻后收回视线，回忆着那日的情景缓缓道：“怀思林里浓雾弥漫，什么都看不真切。
又是因为误入那里，我心里害怕族长和姑姑怪罪，就想着赶快往外走，结果走来走去，都是在原路打转转。
我以为是心慌之下脑袋不清醒了，没分清出、进的方位，蹲下冷静了一会儿，我又试着往外走。
结果，站起来往哪边走，面前都有大树拦着前路。
我转了几圈都不行以后，就只敢在那个位置闭眼待着。
说来也奇怪，在那样颇为神秘的地方，我开始感到害怕，可真被困在树圈里，我反而觉得很安全。
这是一种直觉，我像是感觉到有未知之物守护着那里一样。
后来，我完全冷静下来之后，想出怀思林回丘庐，睁开眼睛时就见到了族长。
他在浓雾里穿行，但他好像没有发现我。
我出于好奇心，悄悄地跟在了他身后，心里想知道他为什么深夜到禁地里来。
在我跟族长往林深处进去没多久，便听到了前方传过来的动静。
我当时心内并没有多害怕，反而是兴奋了起来，以为会发现族长什么秘密。
藏在一棵大树后凝神细听，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枯枝落叶被踩断的声响。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当感觉有东西迫近我时，抬眼便看到了族长拿着一个类似玉圭之物朝我拍来，然后，我便没了意识。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坐在小丘庐外的石凳上，望着天空。
脑海里正在思念爹娘，心情还有些伤感，而有关于怀思林的记忆那时全部消失了。”
“至到今天，见到那缕黑气，听到那虫子的吱吱叫声，脑海中突然多出来了这段记忆。”
江月灵说完了，三息过后，华茵才疑惑道：“你说的这些，听上去和魔虫并没有任何关联。”
江月灵微微点头，满眼疑惑：“您说的对。这也是我本身也不解的地方…
可这段记忆的确是在我看到一楼族兄身上飘出黑气和魔虫时才恢复的。”
“这样啊…”闻言，华茵沉吟道：“若真是族长施法将你的记忆封住，说明他不想让人知道禁地之事。
为了以防万一，月灵你还是先别将此事告诉他人。
哦~就是你姑姑也不行。”
“是，月灵明白了。”
三人一时无话，眼看气氛有些沉闷，好在这时食堂的饭菜熟了。
江月湄开口道：“午膳熟了，咱们快些去取菜拿饭吧。”
“也好。”江月灵收回思绪，起身时微笑着问华茵道：“您吃什么菜？我帮您取。”
江月灵没有经过淬体，直接引气炼气的。
她现已经达到了炼气三层，但炼气修士尚不能辟谷，所以，她这一年时间也常在这里用膳。
食堂的三位师傅都是食修，手艺极好，若换做往常，吃饭是江月灵最开心的事情。
只是如今记忆中多出了这样的一件事，一时间，让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虽然心事重重，可在尝到美味可口的饭菜时，她还是暂时忘却了烦恼，不辜负眼前的灵食，狠狠饱餐了一顿。
待她先走后，华茵看着道侣付出心血抚养的养女，提醒道：“你阿爹这阵子在闭关，冲击元婴期，除非迫不得已，万分危机之时，你千万别去叩关。
有任何事情，你都得等他出关以后再说。
若是打断了他的进阶，有可能让他受重伤，甚至断道途。”
“我知道的，阿娘！”江月湄看着养母认真点头。她才不会去打扰阿爹闭关。
万分危机之时，她也不会去。真到了那种时候，大概是江家灭族之时。
多一个金丹，怕是也扭转不了局势，还不如保全一个算一个。
华茵欣慰点头，不枉道侣将对女儿的感情全倾注在了养女身上。
月湄的确是个乖巧的小姑娘，只是，自己没办法将她当做自己的骨肉。
为母与为父，终究是不同的。
女儿没有生下来，没能与她父亲谋面，没有培养出父女之情。
而养女，是他亲手从少族长手上接过来，肯定是合了眼缘，他才会心花怒放地抱回家来。
他那时抱着孩子的灿烂笑容，让自己根本不忍心拒绝他收养月湄的意见。
“阿娘~”江月湄又见养母眼神复杂的透过自己，在思念那个不幸的妹妹。
华茵回神，抱歉一笑，又面色郑重道：“我们听江月灵讲过故事就算了。不要去怀疑族长。
当年要是没有族长和你阿爹一起即时赶到，我和你二外祖根本无法逃脱围杀，早就已经陨落了。
我们都对江月灵了解不多，比起她来，阿娘更相信族长的为人。
一个人若本性为恶，无论他掩饰得多么好，天长日久的，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迹象来。
可是这些年，据我对族长的了解以及自身的感觉判断，他不像是奸恶之人。”
江月湄听完点头道：“阿娘放心，女儿明白的。
就算江月灵看见的那个人是族长，可族长若是坏，江月灵岂能还有命在？
女儿不会在此事上过多纠结，一切当顺其自然。
如今女儿才刚入道，微弱的实力尚不能提，即便去弄清了真相，一时也不能如何。
于大局无补，可能还会平白惹来祸事，如此，女儿还是应将精力都放在修炼上。
之前女儿之前和族长说过，打算闭关几日，突破练气二层，女儿准备即刻开始修炼。”
“好。你明白自身的修为和道途重要就好。要听话听劝，阿娘如今后悔此前太过急躁，不听劝…”
华茵看着养女，眼睛微红地点头道：“你放心去闭关，外面一切有族长和大长老他们。”
“天塌下来，也是高个子先顶着。你还小，静心修炼为要。”
华茵站起身来，递过一个纳物袋道：“这里面是阿娘留给你的一点常用物件，你收好。”
“阿娘，也要回华家了。你在族长家乖乖的，等你阿爹闭关出来。阿娘也(尽力)等着他。”
“嗯。”江月湄见华茵神情伤感，以为她因为修为倒退太快，担心等不到阿爹突破元婴期。
目送阿娘的背影袅袅婷婷地走远之后，江月湄才转身回族长家。
进了小院，打开防护阵法，江月湄走进了修炼常用的静室。
早上出门时，聚灵阵就已经放上灵石开启着的，如今灵气浓郁得快化为液体了。
江月湄盘腿坐于蒲团之上，闭眼，先默念清心诀，静心凝神调息，待心神沉静，神识铺开，意识中默念炼气诀。
灵气如潮涌，呼啸着包裹她。
修士引气入体，成功开辟下丹田之时，便代表着至少打通了十二主经脉和奇经八脉。
注重炼体的修士会开辟武脉，大多数人开辟四条，就以为是到了完美极限。
而江月湄共打通了八条武脉，比别人多四条，这之后，修炼每提升一层，经脉便会拓宽一些。
将体灵力先运转温养两个周天之后，江月湄完全放开了身体和神识，尽情吸收灵气于丹田炼化，然后开始了突破。
斗转星移间，五天眨眼即过。
静室内，素衣少女周身一层极浓郁的灵光流转，衬得她愈发飘渺若仙，清丽脱俗。
在又一旭日东升之时，其周身灵力爆涨，随后逐渐归于平静，观其气息，已至练气二层。
突破后，江月湄继续打坐巩固修为，待到第六日早，晨光熹微之时，停止灵力运转。
即便江月湄停止了修炼，但灵气仍旧不舍得离开她。
她站起身，离开了静室时，似是一颗长形的彩茧在移动。
又去二号演武场走了一转，炼气期的族人依旧切磋武技、法术。
没人说起别的。
代表族内如今明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而江月灵回去后，果真未对他人提及自身记忆之事。
至于那一位江一楼族兄，因为云伯救治的及时，他身上的黑气已然除尽，体内也未留下虫卵。
这一年多点，她对这位族姐不大了解，以对方的性格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些举动，虽然小心思多，表里不一，但也无害人之心。
她也只是谨小慎微，为了融入江家的生活，是个讨好性人格。
最关键的是，江月灵只比她大五岁，当年之事发生时，对方才是个四岁多点的小娃娃，不太可能与此事有关。
心念几转，江月湄干脆直接开口询问：“月灵族姐有何心事？”
江月灵神色犹豫，纠结着思量了许久，语气艰涩道：“你们会相信亲眼所见之事吗？”
话说完，她似是放下重担般，长舒一口气。
华茵未做回答，只不住地打量江月灵。
江月湄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家养母，随即收回视线，斟酌道：“有句俗话说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可是此话却不太适用于修士，要知道幻术何其多，肉眼所见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当遇到真假难辨之事时，应摒弃个人感情偏向，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所见之事，分析其是否合情合理。
然而若真正按如此要求去做，却并不容易。
人都有感情，心也是偏的。自觉不自觉之间都会有所偏向。
毕竟大千世界，能完全摒弃感情偏向的理性之人极少。
总而言之，一旦遇到了此类怀疑眼见事情之真假时，我们也只能尽己所能，尝试分辨。
或者理智些，请旁人帮忙分析分析情况。
族姐，你这样问，可是看到了不同寻常，让你感觉不可思议，分不清真真假假的事情？”
江月灵迟疑片刻道：“我看到一楼族兄眉心钻出的虫子后，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些记忆，直觉告诉我，这是真实存在的。
而这些记忆和...和族长大伯有关。所以，我才会与你一起去见见大伯，想着再分辨一次。”
听完此言，华茵眉头微挑，目光直视着江月灵，缓缓道：“可否告诉我们这些记忆的具体内容？”
江月灵再次沉默下来，见状，江月湄和华茵对视一眼，均都默契的没有开口，留给了她足够的思考和选择时间。
如此过了约莫一刻钟，江月灵抬头看向华茵和江月湄，抿唇，终是做出了决定。
她眨眨眼睛，小声言道：“突然冒出的记忆，是在一年前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我刚被姑姑接回来家族，正是重新检测灵根的时候。
你们也知道，我姑姑她为了我能够迅速融入江家，不禁止我到处跑着玩耍、熟悉环境。
自从证实我的是上品相生三灵根后，姑姑也非常高兴。
我看到姑姑高兴的样子，一时很想念爹爹和娘亲。
爹爹和娘亲在世时都很疼爱我的，可是，娘亲在我五岁时被毒蛇咬死了。
爹爹也在我九岁那年，因为上山去挖一株低阶灵药，而不知怎的掉下悬崖摔死了。
那时我伤心极了，在族人的帮助下安葬爹爹过后，总是忍不住在想念他时哭一哭。
只是，明白要更加坚强的我，不好意思让人知道我是爱哭的。
就总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哭一会。
那晚，我又想哭了，就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呆一会儿。
出了姑姑的丘庐后，向左循着小路而行。
我想着爹娘一直走，走累了，停下脚步时，发现那地方是位于族地的坎位，也就是正北方向的怀思林。”
听到此处，江月湄忍不住打断了江月灵：“月灵族姐，那里是族中禁地，常年被一层极强的禁制笼罩着，你是怎么进去的？”
江月灵茫然着嗫嚅道：“姑姑告诉过我，说怀思林那里不能去。
可那时候我神思不属，不知不觉循路走到了那里，至于你说的禁制，我根本没有碰到，反正就是很顺利的走进了怀思林中。”
闻言，江月湄眉头微皱，眼神微凝，略思忖过后，也并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结。
只眼睛灼热，盯着江月灵继续问道：“那后来呢，月灵族姐你看到了什么？”
江月灵抬头望向食堂窗外，片刻后收回视线，回忆着那日的情景缓缓道：“怀思林里浓雾弥漫，什么都看不真切。
又是因为误入那里，我心里害怕族长和姑姑怪罪，就想着赶快往外走，结果走来走去，都是在原路打转转。
我以为是心慌之下脑袋不清醒了，没分清出、进的方位，蹲下冷静了一会儿，我又试着往外走。
结果，站起来往哪边走，面前都有大树拦着前路。
我转了几圈都不行以后，就只敢在那个位置闭眼待着。
说来也奇怪，在那样颇为神秘的地方，我开始感到害怕，可真被困在树圈里，我反而觉得很安全。
这是一种直觉，我像是感觉到有未知之物守护着那里一样。
后来，我完全冷静下来之后，想出怀思林回丘庐，睁开眼睛时就见到了族长。
他在浓雾里穿行，但他好像没有发现我。
我出于好奇心，悄悄地跟在了他身后，心里想知道他为什么深夜到禁地里来。
在我跟族长往林深处进去没多久，便听到了前方传过来的动静。
我当时心内并没有多害怕，反而是兴奋了起来，以为会发现族长什么秘密。
藏在一棵大树后凝神细听，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枯枝落叶被踩断的声响。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当感觉有东西迫近我时，抬眼便看到了族长拿着一个类似玉圭之物朝我拍来，然后，我便没了意识。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坐在小丘庐外的石凳上，望着天空。
脑海里正在思念爹娘，心情还有些伤感，而有关于怀思林的记忆那时全部消失了。”
“至到今天，见到那缕黑气，听到那虫子的吱吱叫声，脑海中突然多出来了这段记忆。”
江月灵说完了，三息过后，华茵才疑惑道：“你说的这些，听上去和魔虫并没有任何关联。”
江月灵微微点头，满眼疑惑：“您说的对。这也是我本身也不解的地方…
可这段记忆的确是在我看到一楼族兄身上飘出黑气和魔虫时才恢复的。”
“这样啊…”闻言，华茵沉吟道：“若真是族长施法将你的记忆封住，说明他不想让人知道禁地之事。
为了以防万一，月灵你还是先别将此事告诉他人。
哦~就是你姑姑也不行。”
“是，月灵明白了。”
三人一时无话，眼看气氛有些沉闷，好在这时食堂的饭菜熟了。
江月湄开口道：“午膳熟了，咱们快些去取菜拿饭吧。”
“也好。”江月灵收回思绪，起身时微笑着问华茵道：“您吃什么菜？我帮您取。”
江月灵没有经过淬体，直接引气炼气的。
她现已经达到了炼气三层，但炼气修士尚不能辟谷，所以，她这一年时间也常在这里用膳。
食堂的三位师傅都是食修，手艺极好，若换做往常，吃饭是江月灵最开心的事情。
只是如今记忆中多出了这样的一件事，一时间，让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虽然心事重重，可在尝到美味可口的饭菜时，她还是暂时忘却了烦恼，不辜负眼前的灵食，狠狠饱餐了一顿。
待她先走后，华茵看着道侣付出心血抚养的养女，提醒道：“你阿爹这阵子在闭关，冲击元婴期，除非迫不得已，万分危机之时，你千万别去叩关。
有任何事情，你都得等他出关以后再说。
若是打断了他的进阶，有可能让他受重伤，甚至断道途。”
“我知道的，阿娘！”江月湄看着养母认真点头。她才不会去打扰阿爹闭关。
万分危机之时，她也不会去。真到了那种时候，大概是江家灭族之时。
多一个金丹，怕是也扭转不了局势，还不如保全一个算一个。
华茵欣慰点头，不枉道侣将对女儿的感情全倾注在了养女身上。
月湄的确是个乖巧的小姑娘，只是，自己没办法将她当做自己的骨肉。
为母与为父，终究是不同的。
女儿没有生下来，没能与她父亲谋面，没有培养出父女之情。
而养女，是他亲手从少族长手上接过来，肯定是合了眼缘，他才会心花怒放地抱回家来。
他那时抱着孩子的灿烂笑容，让自己根本不忍心拒绝他收养月湄的意见。
“阿娘~”江月湄又见养母眼神复杂的透过自己，在思念那个不幸的妹妹。
华茵回神，抱歉一笑，又面色郑重道：“我们听江月灵讲过故事就算了。不要去怀疑族长。
当年要是没有族长和你阿爹一起即时赶到，我和你二外祖根本无法逃脱围杀，早就已经陨落了。
我们都对江月灵了解不多，比起她来，阿娘更相信族长的为人。
一个人若本性为恶，无论他掩饰得多么好，天长日久的，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迹象来。
可是这些年，据我对族长的了解以及自身的感觉判断，他不像是奸恶之人。”
江月湄听完点头道：“阿娘放心，女儿明白的。
就算江月灵看见的那个人是族长，可族长若是坏，江月灵岂能还有命在？
女儿不会在此事上过多纠结，一切当顺其自然。
如今女儿才刚入道，微弱的实力尚不能提，即便去弄清了真相，一时也不能如何。
于大局无补，可能还会平白惹来祸事，如此，女儿还是应将精力都放在修炼上。
之前女儿之前和族长说过，打算闭关几日，突破练气二层，女儿准备即刻开始修炼。”
“好。你明白自身的修为和道途重要就好。要听话听劝，阿娘如今后悔此前太过急躁，不听劝…”
华茵看着养女，眼睛微红地点头道：“你放心去闭关，外面一切有族长和大长老他们。”
“天塌下来，也是高个子先顶着。你还小，静心修炼为要。”
华茵站起身来，递过一个纳物袋道：“这里面是阿娘留给你的一点常用物件，你收好。”
“阿娘，也要回华家了。你在族长家乖乖的，等你阿爹闭关出来。阿娘也(尽力)等着他。”
“嗯。”江月湄见华茵神情伤感，以为她因为修为倒退太快，担心等不到阿爹突破元婴期。
目送阿娘的背影袅袅婷婷地走远之后，江月湄才转身回族长家。
进了小院，打开防护阵法，江月湄走进了修炼常用的静室。
早上出门时，聚灵阵就已经放上灵石开启着的，如今灵气浓郁得快化为液体了。
江月湄盘腿坐于蒲团之上，闭眼，先默念清心诀，静心凝神调息，待心神沉静，神识铺开，意识中默念炼气诀。
灵气如潮涌，呼啸着包裹她。
修士引气入体，成功开辟下丹田之时，便代表着至少打通了十二主经脉和奇经八脉。
注重炼体的修士会开辟武脉，大多数人开辟四条，就以为是到了完美极限。
而江月湄共打通了八条武脉，比别人多四条，这之后，修炼每提升一层，经脉便会拓宽一些。
将体灵力先运转温养两个周天之后，江月湄完全放开了身体和神识，尽情吸收灵气于丹田炼化，然后开始了突破。
斗转星移间，五天眨眼即过。
静室内，素衣少女周身一层极浓郁的灵光流转，衬得她愈发飘渺若仙，清丽脱俗。
在又一旭日东升之时，其周身灵力爆涨，随后逐渐归于平静，观其气息，已至练气二层。
突破后，江月湄继续打坐巩固修为，待到第六日早，晨光熹微之时，停止灵力运转。
即便江月湄停止了修炼，但灵气仍旧不舍得离开她。
她站起身，离开了静室时，似是一颗长形的彩茧在移动。
又去二号演武场走了一转，炼气期的族人依旧切磋武技、法术。
没人说起别的。
代表族内如今明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而江月灵回去后，果真未对他人提及自身记忆之事。
至于那一位江一楼族兄，因为云伯救治的及时，他身上的黑气已然除尽，体内也未留下虫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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