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起（3）

    第二日一早，许巍已经前往西郊大营点兵，将与三皇子一行人在京郊三十里外会合，在一起途径邙州，豫州，徐州和冀州。一路上还要带着户部的手书各州集粮，可谓是快马奔驰，不能停歇。三皇子和赵先生一行人也是和许巍大军一起骑马，并没有享受皇族出行特权。

    此时的雁山关已经被鞑靼大军进攻了数次，一月前传信京城，京城就算派军增援也得再过至少一月才能到达，也就是说，蓟城还要挺一月有余才能等到援军，虽然冀州守备唐将军这几十年都一直在帮助蓟城筹集粮食，但是其他州但是不敢私自运粮的，或者说就算有余粮，也是各州知府与守备分。怎么会无私送给蓟城。

    魏涟此时正在城中清点粮草，盘算着怎么才能多撑一些时日，冀州那边如今不敢私自派兵增援，且冀州也有一段边境线，现在鞑靼大举进犯，唐庆那边也是火烧眉毛的焦灼，深怕鞑靼大军有一部分去攻冀州。

    一月后，鞑靼与大楚边境军交战二十余次，雁山关虽未破，但魏汀不能上战场，只能坐镇后方，于颉在交战时战死，还好张达从穹山坳那边赶过来，程祈继续驻守穹山坳，魏涟将除开守城的两万军，其余蓟城边境军全部派往雁山关。才将将守住雁山关。

    魏汀受伤之后本就身体孱弱，这两个月来坐镇雁山关，又遇鞑靼进犯，身体日渐消瘦，在得知于颉战死，更是心绪紊乱，再难支撑，一病不起，但后方无人，他一刻也不敢松懈，拖着病体在雁山关城楼上观察敌情。程鸢在一旁默默的陪着他，这次她任性一般的来到雁山关，只是想看看关外，她之前从未来过雁山关，哪怕父亲长兄年年都会在雁山关驻扎一段时日，哪怕父亲长兄十几年前再未从关外巡边回来，可是如今不管是她，还是魏汀都在慢慢释怀，所以她想来看一看父亲与长兄如使命般守护的雁山关是什么样子，现在望着雪白一线那边的鞑靼驻扎大军，她才真正的清醒，战争的残酷，无论是她的亲人，还是魏家上下，还是军中的几十万将士，在面临大敌当前时，谁都无法置身事外，关外白雪已经彻底覆盖了昨日厮杀留下的血迹，甚至还有一些未来得及搬走的鞑子的尸体。

    “阿汀，进去吧，外面太冷了”程鸢劝道

    “你说，当年你父亲和我父亲是否也如我们今日一般，面对着鞑靼大军，没有退路，只有迎击，然后力竭不敌，身死他乡”魏汀说完就捂胸咳嗽，他这身体是好不了了，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转身回到屋内。程鸢看着魏汀的模样，心中莫名心疼，她只看到过一次魏汀如此颓靡的样子，那就是他几年前受伤回来知道自己身子坏了后。她跟进去，听到魏汀已在和张达商议下一次鞑子攻来时要如何抵御。

    程鸢站在一旁不去打扰他们，心中盼望着朝廷驰援的大军快些，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