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又起波澜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如意便利屋所在的大楼前。
这片区域我几乎每天都会经过，但在匆忙的上下班途中，从来没有停下脚步仔细观察。
夕阳将整幢大楼的玻璃幕墙染成了橘红色，顶层外墙悬挂着的金属招牌熠熠生辉——“荣达如意大厦”。
它原来就叫这个名字吗？大楼名中的那个“如意”会不会指的就是秦如意呢？
印象里这幢大楼不久前刚装修过，脑海中还残留着外墙搭设脚手架，布满绿色安全网的画面。
迎着下班回家的人流，我逆行走进了大楼。
明亮的大厅，光洁的地砖，四周墙壁上挂着巨幅风景油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或许是因为我前两次都没心情好好观察的缘故吧。第一次是被秦如意硬拉进来的，而另一次则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一楼大厅通向办公区域的地方装有一排犹如地铁站进出口专用的银白色闸机，需要专门的凭证才能自由出入。之前都是秦如意刷卡带我进入，而现在的我只能看着涌动的人流默默发呆。
我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只是靠着无意识的双腿将我带到了这里。
既然何主编被杀案已确认是我的酒后妄想，那么实际上我与“如意便利屋”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瓜葛。如果硬要为我现在的行为找个理由的话，那或许就是对那位有过两面之缘的少女心存好奇吧。
从大楼的名字来看，这里显然就是荣达集团旗下的建筑物。如意便利屋既然开在这里的101室，一个如此显眼的位置，那他们就应该不可能堂而皇之地谎称自己的身份。因为只要随便问一下大楼的工作人员就会被立马揭穿。
所以，十有八九那个自称“秦如意”的少女就是正牌的秦万里女儿。而关于当时绑架案没有后续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像汤泽所分析的那样，舆论被秦万里强行压了下来。
还有一个问题，汤泽口中的那个身材高挑的超级美女又该如何解释呢？
或许是每个人的审美观略有不同的缘故吧。况且他也只是从新闻里看了她几秒钟的画面，记忆有些偏差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硬要说秦如意是超级美女，也不能算是完全离谱。身高方面的话，如果她当时穿的高跟鞋足够夸张，倒也可以增加不少高度。
一切都想通之后，我顿时感到全身上下一阵轻松，开始认真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服务台的右侧竖立着一块巨大的液晶屏幕，上面清晰地标明了各楼层的企业分布。
大厦共有16层，可能是出于忌讳，没有标识出4楼和13楼，取而代之的则是3楼B和12楼B。
整个一楼的铭牌上都印有“如意便利屋”的字样，二楼是餐厅、健身房等休闲娱乐场所，三楼及以上则标注了各类入驻公司的名称。
“你好，请问是在考虑租用这里的办公室吗？”
“哎？”
“7楼和15楼还有空余，不过可供选择的范围已经不大了。”
“请问你是？”
“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了。”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了我。
“我叫夏山，是‘梦想家园’房屋中介的业务员。我们公司在这里的306室，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我只是随便看看，暂时没有租办公室的打算。”
“哦，没事，名片上印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的话，请随时联系。”
夏山穿着房屋中介常见的黑色西服，系着一根蓝白斜纹的领带，身高比我略矮，稚嫩的脸庞始终带着微笑，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夏山刚要转身，我叫住了他。
“方便聊几句吗？不过和租房无关。”
“可以啊。”夏山爽快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101室的如意便利屋吗？”
“知道。那里是秦总的子女开的公司。我们‘梦想家园’也是得到了他们的授权才可以对外出租这里的办公室。不过具体操作的时候有专业代理人，很少和那两位直接接触。”
看来我分析得没错，秦如意就是货真价实的荣达集团千金小姐。
“那儿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据说他们的核心业务就是助人为乐。”
“是啊，的确很特别。之前我和同事开玩笑说，不知道那个便利屋能否帮我们完成每个月的业绩考核。”
“哈哈，他们应该不会接那样的业务吧。”
“嗯，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夏山带我来到一旁的沙发，用一次性纸杯接了饮用水递给了我。
“看你这么好奇，是准备去便利屋找他们帮忙吗？”
“嗯，可以这么说吧。但我对那里不熟悉，不敢贸然委托，所以想找人多了解一下情况。”
作为媒体工作者，张口就来的套话技巧算是必备技能。
“原来如此。”
“你和那对秦氏兄妹有过交流吗？”
“有，但很少。秦子豪的性格豪放直爽，大约半年前，我们老板在大厅遇到他，只是随口说了句最近生意不景气，不但赚不到钱，连员工的工资都有可能发不出来的话。可能当时他的心情比较好，立马减免了我们三个月的房租。”
“那也太豪气了吧。”
“是啊，我们老板也觉得有这样的房东真是不可思议。”
“那他妹妹怎么样呢？”
“秦如意的话，今年19岁，圆圆脸，眼睛很大，长相属于可爱型。性格活泼开朗，见到我们总是会笑呵呵地打招呼。公司里有不少业务员喜欢她，有时还会相互调侃，说谁要是追到了秦如意，就能脱离苦海，一飞冲天了。”
看着夏山眉飞色舞的样子，估计对秦如意多少也有些爱慕之情吧。
“嗯，毕竟她是亿万富翁的千金。”
“还有，虽然她长着一张娃娃脸，个子也小小的，但对空手道却有着浓厚的兴趣。我们有时会在二楼的京极空手道会馆里见到她的身影。据说她在日本刚读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学了，回国前还拿到了黑带初段。”
“哇，这么厉害。”
“黑带听起来很厉害，但其实只要坚持训练，普通人通常都能在三、五年内达到初段水平。不过，我有个同事曾在会馆里挑战过她，被她随便比划了几下就打败了，说明她多少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你同事什么水平？”
“当时学了几个月吧，但男人的力气天生就比女人要大，秦如意的个子也比较小巧，能轻松打败我同事也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至少她在技巧方面学得很到位。”
回想那天半夜，看来她对自己的运动能力有自信倒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听说她小时候被日本的黑社会绑架过。”我试探性地说道。
“绑架？”
夏山和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反应一样，瞪大着双眼，露出异常惊讶的神情。
“没听说过，还有这事？”
“我是道听途说的，并不知道真假。我还听说她在去年平安夜的时候和父亲秦万里一同会见了日本首相，电视新闻还报道了这件事，你听说过吗？”
“没有。”
夏山摇了摇脑袋，随后低下头，仿佛陷入了沉思。
“不过……去年平安夜？她应该是在这里才对啊。那天几乎整幢大楼的工作人员都被他们兄妹俩邀请去了隔壁的希尔顿酒店召开圣诞晚会。当时秦如意还在舞台中央边跳边唱了两首欢快的歌曲，赢得了满堂喝彩。表演结束后，她充满活力地宣传了即将开业的如意便利屋，我当时坐在第一排，还被邀请上台进行了互动游戏，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记得那么清楚，看来夏山不会搞错。难道是汤泽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亦或许……
“对了，秦万里有几个女儿？”
“我只知道秦如意一个，没听说过她还有姐妹。”
“好的，谢谢。打扰你那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反正现在也是闲着。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别忘了和我联系。”
“放心，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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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夏山分别后，我在沙发上停留了一会儿，考虑再三后决定打道回府。
虽然对秦如意的身世还有些许疑惑，但既然委托的事件已经告一段落，我认为就没有必要再去打扰秦氏兄妹了，况且对方很可能正在处理其他棘手的事件。
回家途中买了些晚饭所需的食材后，我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东方都市公寓。
自从一年前面试成功之后，我便背井离乡，来到了这个几百公里外的香海市，租住在这个以外地打工者为主要客源的公寓里。
公寓共有八层，约莫一百多个房间。为了节省开支，我选择了其中最小最便宜的房间。虽说如此，依然包含了独立卫生间和厨房区域，对于单身且喜欢私密空间的我来说，可以说是相当满足了。
电梯缓缓升到了六楼，一开门，我便远远看见自家房门前放置了一个小型的浅褐色纸箱。
快递？我不记得自己最近有网购过什么东西。
盒子表面没有张贴快递单，只是用黑色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洛”字。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全身肌肉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纸箱里静静地放置着一只小熊造型的毛绒玩具，胸前插着一把银白色的匕首，刀刃深陷其中。
一旁还有张纸条，上面印有四个醒目的大字——
离她远点
这片区域我几乎每天都会经过，但在匆忙的上下班途中，从来没有停下脚步仔细观察。
夕阳将整幢大楼的玻璃幕墙染成了橘红色，顶层外墙悬挂着的金属招牌熠熠生辉——“荣达如意大厦”。
它原来就叫这个名字吗？大楼名中的那个“如意”会不会指的就是秦如意呢？
印象里这幢大楼不久前刚装修过，脑海中还残留着外墙搭设脚手架，布满绿色安全网的画面。
迎着下班回家的人流，我逆行走进了大楼。
明亮的大厅，光洁的地砖，四周墙壁上挂着巨幅风景油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或许是因为我前两次都没心情好好观察的缘故吧。第一次是被秦如意硬拉进来的，而另一次则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一楼大厅通向办公区域的地方装有一排犹如地铁站进出口专用的银白色闸机，需要专门的凭证才能自由出入。之前都是秦如意刷卡带我进入，而现在的我只能看着涌动的人流默默发呆。
我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只是靠着无意识的双腿将我带到了这里。
既然何主编被杀案已确认是我的酒后妄想，那么实际上我与“如意便利屋”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瓜葛。如果硬要为我现在的行为找个理由的话，那或许就是对那位有过两面之缘的少女心存好奇吧。
从大楼的名字来看，这里显然就是荣达集团旗下的建筑物。如意便利屋既然开在这里的101室，一个如此显眼的位置，那他们就应该不可能堂而皇之地谎称自己的身份。因为只要随便问一下大楼的工作人员就会被立马揭穿。
所以，十有八九那个自称“秦如意”的少女就是正牌的秦万里女儿。而关于当时绑架案没有后续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像汤泽所分析的那样，舆论被秦万里强行压了下来。
还有一个问题，汤泽口中的那个身材高挑的超级美女又该如何解释呢？
或许是每个人的审美观略有不同的缘故吧。况且他也只是从新闻里看了她几秒钟的画面，记忆有些偏差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硬要说秦如意是超级美女，也不能算是完全离谱。身高方面的话，如果她当时穿的高跟鞋足够夸张，倒也可以增加不少高度。
一切都想通之后，我顿时感到全身上下一阵轻松，开始认真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服务台的右侧竖立着一块巨大的液晶屏幕，上面清晰地标明了各楼层的企业分布。
大厦共有16层，可能是出于忌讳，没有标识出4楼和13楼，取而代之的则是3楼B和12楼B。
整个一楼的铭牌上都印有“如意便利屋”的字样，二楼是餐厅、健身房等休闲娱乐场所，三楼及以上则标注了各类入驻公司的名称。
“你好，请问是在考虑租用这里的办公室吗？”
“哎？”
“7楼和15楼还有空余，不过可供选择的范围已经不大了。”
“请问你是？”
“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了。”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了我。
“我叫夏山，是‘梦想家园’房屋中介的业务员。我们公司在这里的306室，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我只是随便看看，暂时没有租办公室的打算。”
“哦，没事，名片上印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的话，请随时联系。”
夏山穿着房屋中介常见的黑色西服，系着一根蓝白斜纹的领带，身高比我略矮，稚嫩的脸庞始终带着微笑，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夏山刚要转身，我叫住了他。
“方便聊几句吗？不过和租房无关。”
“可以啊。”夏山爽快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101室的如意便利屋吗？”
“知道。那里是秦总的子女开的公司。我们‘梦想家园’也是得到了他们的授权才可以对外出租这里的办公室。不过具体操作的时候有专业代理人，很少和那两位直接接触。”
看来我分析得没错，秦如意就是货真价实的荣达集团千金小姐。
“那儿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据说他们的核心业务就是助人为乐。”
“是啊，的确很特别。之前我和同事开玩笑说，不知道那个便利屋能否帮我们完成每个月的业绩考核。”
“哈哈，他们应该不会接那样的业务吧。”
“嗯，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夏山带我来到一旁的沙发，用一次性纸杯接了饮用水递给了我。
“看你这么好奇，是准备去便利屋找他们帮忙吗？”
“嗯，可以这么说吧。但我对那里不熟悉，不敢贸然委托，所以想找人多了解一下情况。”
作为媒体工作者，张口就来的套话技巧算是必备技能。
“原来如此。”
“你和那对秦氏兄妹有过交流吗？”
“有，但很少。秦子豪的性格豪放直爽，大约半年前，我们老板在大厅遇到他，只是随口说了句最近生意不景气，不但赚不到钱，连员工的工资都有可能发不出来的话。可能当时他的心情比较好，立马减免了我们三个月的房租。”
“那也太豪气了吧。”
“是啊，我们老板也觉得有这样的房东真是不可思议。”
“那他妹妹怎么样呢？”
“秦如意的话，今年19岁，圆圆脸，眼睛很大，长相属于可爱型。性格活泼开朗，见到我们总是会笑呵呵地打招呼。公司里有不少业务员喜欢她，有时还会相互调侃，说谁要是追到了秦如意，就能脱离苦海，一飞冲天了。”
看着夏山眉飞色舞的样子，估计对秦如意多少也有些爱慕之情吧。
“嗯，毕竟她是亿万富翁的千金。”
“还有，虽然她长着一张娃娃脸，个子也小小的，但对空手道却有着浓厚的兴趣。我们有时会在二楼的京极空手道会馆里见到她的身影。据说她在日本刚读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学了，回国前还拿到了黑带初段。”
“哇，这么厉害。”
“黑带听起来很厉害，但其实只要坚持训练，普通人通常都能在三、五年内达到初段水平。不过，我有个同事曾在会馆里挑战过她，被她随便比划了几下就打败了，说明她多少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你同事什么水平？”
“当时学了几个月吧，但男人的力气天生就比女人要大，秦如意的个子也比较小巧，能轻松打败我同事也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至少她在技巧方面学得很到位。”
回想那天半夜，看来她对自己的运动能力有自信倒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听说她小时候被日本的黑社会绑架过。”我试探性地说道。
“绑架？”
夏山和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反应一样，瞪大着双眼，露出异常惊讶的神情。
“没听说过，还有这事？”
“我是道听途说的，并不知道真假。我还听说她在去年平安夜的时候和父亲秦万里一同会见了日本首相，电视新闻还报道了这件事，你听说过吗？”
“没有。”
夏山摇了摇脑袋，随后低下头，仿佛陷入了沉思。
“不过……去年平安夜？她应该是在这里才对啊。那天几乎整幢大楼的工作人员都被他们兄妹俩邀请去了隔壁的希尔顿酒店召开圣诞晚会。当时秦如意还在舞台中央边跳边唱了两首欢快的歌曲，赢得了满堂喝彩。表演结束后，她充满活力地宣传了即将开业的如意便利屋，我当时坐在第一排，还被邀请上台进行了互动游戏，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记得那么清楚，看来夏山不会搞错。难道是汤泽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亦或许……
“对了，秦万里有几个女儿？”
“我只知道秦如意一个，没听说过她还有姐妹。”
“好的，谢谢。打扰你那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反正现在也是闲着。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别忘了和我联系。”
“放心，一定。”
----------
与夏山分别后，我在沙发上停留了一会儿，考虑再三后决定打道回府。
虽然对秦如意的身世还有些许疑惑，但既然委托的事件已经告一段落，我认为就没有必要再去打扰秦氏兄妹了，况且对方很可能正在处理其他棘手的事件。
回家途中买了些晚饭所需的食材后，我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东方都市公寓。
自从一年前面试成功之后，我便背井离乡，来到了这个几百公里外的香海市，租住在这个以外地打工者为主要客源的公寓里。
公寓共有八层，约莫一百多个房间。为了节省开支，我选择了其中最小最便宜的房间。虽说如此，依然包含了独立卫生间和厨房区域，对于单身且喜欢私密空间的我来说，可以说是相当满足了。
电梯缓缓升到了六楼，一开门，我便远远看见自家房门前放置了一个小型的浅褐色纸箱。
快递？我不记得自己最近有网购过什么东西。
盒子表面没有张贴快递单，只是用黑色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洛”字。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全身肌肉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纸箱里静静地放置着一只小熊造型的毛绒玩具，胸前插着一把银白色的匕首，刀刃深陷其中。
一旁还有张纸条，上面印有四个醒目的大字——
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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