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间奏

    工作日上午的咖啡店空空荡荡，装饰性大于实用性的复古吊扇一边旋转一边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两人坐在角落，默默地呷着咖啡，许久都没有人开口。气氛显得有些紧张，服务员偶尔会朝那里瞟上几眼，但很快就因为无聊而移开了目光。

    “那件事情，是你干的吧。”

    “……”

    “就因为这种事情，你就杀了他？你也太偏激了！”

    “……”

    “自首吧。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自首了，警察迟早会找到你的。”

    那人抬起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没事的。我做之前就想好了，会没事的。”

    “难道你想……”

    那人没有说话，又把头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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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记得最近一次写日记是什么时候了，或许还在读高中吧。通常说改变一个习惯需要一个契机，但我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从那个时候就突然不写了。学校的改变以及学业的繁忙在我看来都只是借口，或许有些事情的改变，并不需要什么契机，都是自然而然形成的。

    夜深了，呼噜声和磨牙声不绝于耳。我与其他七人混居在这个大约十平方米的房间内，愤怒与沮丧，仿佛两个较劲的小人相互扭打，此起彼伏。

    幸而看守所为了实时监控，即便半夜也不允许熄灯，我才能在这个不眠之夜趴在床铺上，慢条斯理地写下今天发生的一切。

    据审问我的民警表示，他们接到了一个变声后的匿名电话，说是杂志社背后有个常年不使用的铁门有被人打开的痕迹。并且明确指出，我就是杀害卢晓平的凶手。

    更为决定性的证据是，警方根据匿名电话的指示，在我的办公室抽屉里发现了一副沾有血迹的手套。经化验对比后，确认与卢晓平的血液相匹配。

    面对这个所谓的事实证据，我百口莫辩。

    我入社一年左右，从来没有听说过杂志社还有后门的存在，更不用提为什么会在我的抽屉里发现那副不属于我的手套。

    即便自己反复强调有人在陷害我，民警始终面不改色，表示会彻查清楚。我现在能做的，或许也只有等待了。

    回想之前汤泽和我说的话，我对于庆功宴那天发生的事情愈发感到奇怪。

    如汤泽所说的那样，谭姐和卢晓平真的有一腿吗？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我也没有能够说服自己不信的理由。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会不会是因为两人之后产生了矛盾，谭姐一怒之下杀了卢晓平？

    那天中午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她和我一样都在编辑部里，如果她从后门偷偷溜出去的话……

    她当时的一举一动……完全不能确定，那天我们之间的工作没有交集，即便她突然消失一个小时，我也不会察觉到。

    难道凶手真的是她？

    而且还为了逃避刑罚故意陷害我？

    应该不会吧……

    我举起右拳，想要用力砸向地面，发泄一下心中的苦闷，瞬间意识到了一旁酣睡着的室友们，便将拳头缓缓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