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河的另一边
他们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一个官家大小姐生活在满是男人铁锈味的铁匠铺终究还是有许多不方便的，毕竟条件艰苦。
铺子中的大家也尽量给少女空出自己的空间来，虽然说是大家，其实算上陈明也不过只有二三人。
每天都有官兵在搜捕，但是都城这么大，谁也想不到官家小姐会躲在这种令人鄙弃的地方。
从那一天起，陈明每天都能见到他的意中人，每天都能说上几句话。
少女自然是不能露面的，只能在空房里做些后勤工作。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这里，等着风头过了，她就去投靠自己绝对信任的姐妹。
“生活在这里是不是又累又脏？”陈明问。
少女嫣然一笑：“是啊。”但脸上却没有丝毫嫌弃的表情。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当然得想办法出城了，然后逃到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是哪？”
“可以是中州，可以是夏国，也可以是很冷的北边。”
陈明沉默了。
“那离家好远。”
少女歪着头看着少年，说：“可是我没有家了。”
少年突然看到了横亘在他和少女之间的那道天堑。
少女瞟到了少年眉眼间的那抹愁色，她忽然说：“陈明，和我一起走吧。”
陈明看着少女的充满光芒的瞳孔，那份希冀的光芒之下掩饰着忧惧。
他当然愿意。
但他是家中长子，家里有弟弟妹妹要照顾。
他不想摇头。
但他必须摇头。
少女明白了陈明的意思，想用笑容掩盖自己的失措：“哈哈哈，其实我已经联系好了城外的亲戚接应。”
“我可能真的会去很远的地方。”
“我们可能真的不会再见面。”
在一片夜色之下，观众们静静地聆听者少年少女的内心独白，不敢作声。
但是戏剧性就在希望被遭遇狙击的那一瞬间。
在少女乔装离开的那个早上，官兵围住了铁匠铺。
老铁匠出卖了他们。
少年上前想要解救少女却被人直接按倒在地。
观众一阵群情激愤。
“依宋律，你们不能无缘无故抓人！”少年喊道。
“这位少年，你可知你包庇的这个人是谁？她的父亲前些天被正义人士举报私吞朝廷供奉，依宋律当全家入狱。但本官念在旧情，虽不无辜但罪不至死，走个过场就为她安排下家。你以为你这是在帮她？错了，你这是害她啊。”
那官员蹲下来用手指勾起了陈明的下巴，用轻蔑的语气说：“我大宋对于能人志士充满包容之心，你应该当好好努力为我大宋作贡献才是，和某些不孝的官家小姐，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陈明一口咬住了官员的手指。
后面的官兵狠狠地给陈明的头上来了一下。
官员的表情痛苦地扭曲了一下，大喊道：“大胆草贼！竟然敢袭击当朝三品大官！抓起来！”
“你别动他！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和他没关系！”
官员的表情瞬间奸诈起来，他站起身环视着少女，说：“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啊。”
坐在台下的陈言拳头直接就握紧了，恨不得自己飞上去把人家演员揍飞。
“我跟你走。”少女的表情很淡然。
官员带着官兵们带着少女离开了铁匠铺。
陈明起身就对着老铁匠的鼻子狠狠地来上了一拳。
“你个畜生！”
老铁匠半倒在后面的桌子上，摸了摸自己留鼻血的鼻子，哼了一声：“你真以为你配得上人家？人家落难你心里恐怕高兴地很吧。”
陈明心中突然紧绷了起来。
少女父亲如果不出事，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有机会和自己的梦中情人单独相处。
老铁匠大声笑了起来：“所以啊，老老实实拿笔银子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陈明无言以对，他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挺有自知之明，打了老子一拳，我不打回去就不错了，赶紧滚吧。”
陈明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出门的时候老铁匠拦下了。
“小明，你这样的人，不太适合在都城活。去从军吧。”
陈明没有理会老铁匠。
又转场了。
少年没有去从军。
想通过从军来获取能够解救少女的权势，需要多少年？
从军不行，从官不行，报官也没有翻案的可能性，他也没有修行天赋。
那只有一条路。
构建一个惊天伟大的营救计划。
那他需要很多朋友。
于是他来到流民街。
这个渺小的故事背后，是一个颠沛流离的时代。在描写最主要历史的书上，那位人族最大的罪人对全人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云会体制被彻底破坏，众多宗门被迫封山，无数圣人坠入死关，战争、瘟疫、病乱持续了数百年，这数百年便以以这位罪人的武器为名。
世界河岸。
他站在河的这一边，人类站在河的另一边，然后，洪水滔天。
持续树百年的混乱最后被两位传奇天才所终结，即后来的太虚掌门夏烛阳与白宗宗主霜千年，当然，也有另一种结论，是时间终结了这一切，无数追捧这位罪人的凡人不愿承认失败，也不愿意对人族的灾厄所负责，认为是击败他们的神的只是时间。
在一切刚刚开始修复的时刻，即使是宋国的国都之内，也存在相当部分的流民，他们经常吃不饱，靠着投砸摸抢以及官府发放救济粮而过活，渐渐地也形成了几个帮派。
陈明现在来到的这条流民街，就是宋国临安城内最大的流民帮派聚集地。
陈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看向众人所围聚的那一个年轻人。
他心想，这个人怎么会如此年轻。
观众们终于看到了这个故事里第三个重要的人物登场。
那个少年眉眼如墨，头发杂乱而充满诗意，像是没有睡醒似的。
这既是夸的角色，也夸的是演员。
“你想做我小弟，然后让大家帮你救人？”
“是。”
李欢笑得很灿烂，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人。
天真得可爱。
“把他打一顿，扔到外面去。可以给他个馒头。”
陈明内心瞬间恐慌，不知道该怎么挽救现在的局面，
于是他就被打了一顿。
一个硬硬的馒头砸在他的头上。
一道鲜血从他的头上流下。
也许老铁匠说的是对的，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他还有很多亲人要照顾。
值得吗？就算解救了，也不过是人生一过客，未来多少变数真的是能为她好吗？
他就这样在流民街上坐了一整个白天。
李欢走了出来，围着他看了又看。
“虽然兄弟是越多越好，但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那边的奸细呢。”
“哪边？”
“那边。”
“哪边？”
李欢指向流民街尽头的那条河。
“河的那边。”
陈明的眼睛顺着李欢的手指看过去，视线越过了临安城最著名的西溪河。
他看见了高大的皇宫城墙。
李却的手指实际上指的更高一点。
世界之南，明月之海。
也许是比海更高的云？
铺子中的大家也尽量给少女空出自己的空间来，虽然说是大家，其实算上陈明也不过只有二三人。
每天都有官兵在搜捕，但是都城这么大，谁也想不到官家小姐会躲在这种令人鄙弃的地方。
从那一天起，陈明每天都能见到他的意中人，每天都能说上几句话。
少女自然是不能露面的，只能在空房里做些后勤工作。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这里，等着风头过了，她就去投靠自己绝对信任的姐妹。
“生活在这里是不是又累又脏？”陈明问。
少女嫣然一笑：“是啊。”但脸上却没有丝毫嫌弃的表情。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当然得想办法出城了，然后逃到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是哪？”
“可以是中州，可以是夏国，也可以是很冷的北边。”
陈明沉默了。
“那离家好远。”
少女歪着头看着少年，说：“可是我没有家了。”
少年突然看到了横亘在他和少女之间的那道天堑。
少女瞟到了少年眉眼间的那抹愁色，她忽然说：“陈明，和我一起走吧。”
陈明看着少女的充满光芒的瞳孔，那份希冀的光芒之下掩饰着忧惧。
他当然愿意。
但他是家中长子，家里有弟弟妹妹要照顾。
他不想摇头。
但他必须摇头。
少女明白了陈明的意思，想用笑容掩盖自己的失措：“哈哈哈，其实我已经联系好了城外的亲戚接应。”
“我可能真的会去很远的地方。”
“我们可能真的不会再见面。”
在一片夜色之下，观众们静静地聆听者少年少女的内心独白，不敢作声。
但是戏剧性就在希望被遭遇狙击的那一瞬间。
在少女乔装离开的那个早上，官兵围住了铁匠铺。
老铁匠出卖了他们。
少年上前想要解救少女却被人直接按倒在地。
观众一阵群情激愤。
“依宋律，你们不能无缘无故抓人！”少年喊道。
“这位少年，你可知你包庇的这个人是谁？她的父亲前些天被正义人士举报私吞朝廷供奉，依宋律当全家入狱。但本官念在旧情，虽不无辜但罪不至死，走个过场就为她安排下家。你以为你这是在帮她？错了，你这是害她啊。”
那官员蹲下来用手指勾起了陈明的下巴，用轻蔑的语气说：“我大宋对于能人志士充满包容之心，你应该当好好努力为我大宋作贡献才是，和某些不孝的官家小姐，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陈明一口咬住了官员的手指。
后面的官兵狠狠地给陈明的头上来了一下。
官员的表情痛苦地扭曲了一下，大喊道：“大胆草贼！竟然敢袭击当朝三品大官！抓起来！”
“你别动他！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和他没关系！”
官员的表情瞬间奸诈起来，他站起身环视着少女，说：“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啊。”
坐在台下的陈言拳头直接就握紧了，恨不得自己飞上去把人家演员揍飞。
“我跟你走。”少女的表情很淡然。
官员带着官兵们带着少女离开了铁匠铺。
陈明起身就对着老铁匠的鼻子狠狠地来上了一拳。
“你个畜生！”
老铁匠半倒在后面的桌子上，摸了摸自己留鼻血的鼻子，哼了一声：“你真以为你配得上人家？人家落难你心里恐怕高兴地很吧。”
陈明心中突然紧绷了起来。
少女父亲如果不出事，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有机会和自己的梦中情人单独相处。
老铁匠大声笑了起来：“所以啊，老老实实拿笔银子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陈明无言以对，他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挺有自知之明，打了老子一拳，我不打回去就不错了，赶紧滚吧。”
陈明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出门的时候老铁匠拦下了。
“小明，你这样的人，不太适合在都城活。去从军吧。”
陈明没有理会老铁匠。
又转场了。
少年没有去从军。
想通过从军来获取能够解救少女的权势，需要多少年？
从军不行，从官不行，报官也没有翻案的可能性，他也没有修行天赋。
那只有一条路。
构建一个惊天伟大的营救计划。
那他需要很多朋友。
于是他来到流民街。
这个渺小的故事背后，是一个颠沛流离的时代。在描写最主要历史的书上，那位人族最大的罪人对全人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云会体制被彻底破坏，众多宗门被迫封山，无数圣人坠入死关，战争、瘟疫、病乱持续了数百年，这数百年便以以这位罪人的武器为名。
世界河岸。
他站在河的这一边，人类站在河的另一边，然后，洪水滔天。
持续树百年的混乱最后被两位传奇天才所终结，即后来的太虚掌门夏烛阳与白宗宗主霜千年，当然，也有另一种结论，是时间终结了这一切，无数追捧这位罪人的凡人不愿承认失败，也不愿意对人族的灾厄所负责，认为是击败他们的神的只是时间。
在一切刚刚开始修复的时刻，即使是宋国的国都之内，也存在相当部分的流民，他们经常吃不饱，靠着投砸摸抢以及官府发放救济粮而过活，渐渐地也形成了几个帮派。
陈明现在来到的这条流民街，就是宋国临安城内最大的流民帮派聚集地。
陈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看向众人所围聚的那一个年轻人。
他心想，这个人怎么会如此年轻。
观众们终于看到了这个故事里第三个重要的人物登场。
那个少年眉眼如墨，头发杂乱而充满诗意，像是没有睡醒似的。
这既是夸的角色，也夸的是演员。
“你想做我小弟，然后让大家帮你救人？”
“是。”
李欢笑得很灿烂，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人。
天真得可爱。
“把他打一顿，扔到外面去。可以给他个馒头。”
陈明内心瞬间恐慌，不知道该怎么挽救现在的局面，
于是他就被打了一顿。
一个硬硬的馒头砸在他的头上。
一道鲜血从他的头上流下。
也许老铁匠说的是对的，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他还有很多亲人要照顾。
值得吗？就算解救了，也不过是人生一过客，未来多少变数真的是能为她好吗？
他就这样在流民街上坐了一整个白天。
李欢走了出来，围着他看了又看。
“虽然兄弟是越多越好，但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那边的奸细呢。”
“哪边？”
“那边。”
“哪边？”
李欢指向流民街尽头的那条河。
“河的那边。”
陈明的眼睛顺着李欢的手指看过去，视线越过了临安城最著名的西溪河。
他看见了高大的皇宫城墙。
李却的手指实际上指的更高一点。
世界之南，明月之海。
也许是比海更高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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